流年记事-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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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担心着医丞只为钱而不顾医术,接过名单一看,沈昕的名字就排在第四位,还好,医丞还并没到眼里只有钱的地步。
被录取的消息是樊文华带回来的,当然要大吃一顿以示庆祝,首选地就是飞仙居。一直都在给飞仙居供应点心,沈昕跟店里的掌柜和伙计都很熟了,伙计带着他们到了二楼一个风景好又暖和的位置,没成想刚坐下一会儿掌柜就上来传话说,他们东家请几位上四楼雅间,周围食客立刻露出羡慕的目光。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几人踏上楼梯,在伙计的指引下进到一间雅间,雅间里的男人已经沏好茶等他们了。
这是沈昕第二次见到飞仙居的东家,鎏银的发冠,绛紫色的棉袍,棉袍的下摆绣着锦绣河山。今天他没有拿刀更像一个文人,然而文人又多酸腐之气,他的身上却是掩盖不住的贵气。
在这些人里,沈昕以为他是跟东家第二次见面,比其他人要熟一些,按说应该由他来引荐,没想到在他开口前,樊文华先开口:“苏将军,别来无恙
啊!”
“樊太医,程大夫,别来无恙。”
傻眼的是沈昕了,将军?这东家也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他以为要封将拜相怎么也得四五十岁,没想到会有这么年轻的将军,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旁边,原来他们认识!落座后才说,当年樊文华做过随军大夫又救过苏将军的命,交情还是很不错的。
如果是一些像不劳而获的人可能会埋怨樊文华,有这么好的交情还不帮忙牵线,而沈昕不是这种人,他反而很感激樊文华,没有大包大揽的把一切都揽下,飞仙居的生意是自己争取来的,通过飞仙居而改变了店里生意的状况,这种自豪感是谁也给不了的。
饭桌上主要是朋友叙旧,沈昕插不上嘴就埋头吃菜,虎子给他夹菜。苏将军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俩连连赞叹:“年轻真好啊,有这么个知冷知热的人更好。”
程珉白了他一眼说:“得了吧,别说的你有多老一样,听着真酸,其余的我就不多说了。”
这话应该是戳到了苏将军的痛楚,苦笑着摇头,樊文华在桌下轻轻踢了程珉一下,赶紧转换话题。
这话题就转换到了沈昕身上,在听说他考入太医院后当即举杯敬他一杯,还说:“沈昕不错,程珉跟樊文华教出来的我相信也差不了,太医院的环境我想他们都比我熟,不过我倒可以给医丞打
声招呼,让他给你派点轻松的差事,毕竟皇宫内人多嘴杂人心也杂。”有的话没有点透大家心知肚明。
他们聊的很多,聊当年驻守边关的时候,聊程珉一路从京城追到边关把人追回来的事,也聊他们家的医馆跟点心铺,最后不知怎的话题又绕回沈昕到太医院当差这个事上。
也许是喝的都有些上头了,又是在雅间平日里没人走动,大家说话也都不再那么忌讳,特别是苏将军这种常年驻守边关的武将,嘴上更是没什么把门的,他说:“我就不明白了,陛下在西边整的那一屋子叫什么玩意啊,我说文华,你发现没有,其实你仔细看,这些人可都长的像一个人。别说你不知道,也别说你没看出来,哼,就那个叫什么来着,那眼睛一看就像子……”剩下的话被沈昕捂回嘴里了。
虽然沈昕没经过皇宫,但也知道,那地方等级森严,就算你喝的再多都不能随意议论更何况还是皇上家里的事。“苏将军,这酒还是别喝了吧。”
程珉没喝多少还能保持理智,他让伙计把酒都撤下煮锅醒酒汤上来,看着
他走下楼梯后才回来说:“就是,你俩一个将军一个常年混迹在宫廷中的太医都没沈昕明白,他们的事是能随便说的?谁看不出来啊,谁都看出来了,可看出来又能怎么样?自己种下的孽果自己吃。”
其他两人也知失言,都不再做声,一时间雅间里的气氛有些压抑。虎子不知道大家都怎么了,见没人开口他也就不开口,只是觉得气氛怪怪的,小心的挪了下凳子又往沈昕身边靠了靠,眼睛也不敢乱瞅只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点。
沈昕不动声色的在桌子下主动握住虎子的手让他别怕,而虎子也因为沈昕这个微小的动作,心里瞬间变的平稳,把沈昕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手掌里暖着。
苏将军喝的确实多了,让掌柜的把他抬到后院睡觉,其他人先行离去。这酒喝的,兴高采烈的进来走的时候不说垂头丧气,也都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第二天沈昕起个大早,虎子执意要送他到皇宫门口,看着高高树立在面前的红墙虎子就觉得心里不踏实,反复嘱咐沈昕,沈昕也都一一应了。
虎子看着沈昕跟樊文华踏进面前的那道宫门,也看着宫门在眼前关闭,彻底隔绝成两个世界。门里的樊文华一直在笑,“你们的感情可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别看虎子人长的粗壮,可他心却不粗,对你他是九成九的关心,剩下那一丁点就分给点心了。你们俩啊,一个是关心起来就没个完,你呢,每次都是微笑的听,他说什么你都听,就算再啰嗦你也会耐着性子听完,不得不说,这一点上你比我强。”
沈昕微微一笑,虎子有时候是有点啰嗦,可能也跟他心智不全有关,同一件事总是翻过来调过去的说,有时候前面说的后面就忘记他说过了,
就还要再说一遍。小时候会觉得他很烦,也听的很不耐烦,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不会再不耐烦,而觉得这是一种关心,只有真正让他放在心上的人才能获得这份关心。这份关心里有亲情有爱情,可能这么说也不准,虎子到现在也不能完全明白什么是爱情,可就是这份独有的关心每每总让沈昕心头一暖。
也许是苏将军已经给医丞打过招呼,医丞见到沈昕笑眯眯的迎过来,还埋怨樊文华怎么不早点说。没给沈昕安排任何事,就让他跟着樊文华先把皇宫熟悉一遍。这一遍走下来沈昕才知道原来皇宫这么大啊,才走了一多半就走的脚脖子发酸。
下午就开始忙了,有人来传话说西边的主子不舒服,众位太医你看我,我看你
都不想去,樊文华背起药箱说:“我去吧,正好带他熟悉熟悉环境。”
路上樊文华给沈昕讲,西边有一处宫殿,原名叫什么大家都已经忘了,早就用西边这个词来代替,里面住的所谓的主子是皇上看上的人。而这些人就如苏将军所说,或多或少都像一个人,再重点是这些人都是男的。话没点透,沈昕大概能猜到,王淑茹被带走不就是因为一张画像,因为她长的像一个人。说起来,当初就说要把王淑茹带进宫献给皇上,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宫里,不知道能不能遇见,哪怕见上一面知道她过的好不好,也能给王归稍个话。
樊文华的话却断了他的念头,他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你要记得,这里是皇宫,你只是个太医,西边还好说,嫔妃住的可就是真正的后宫了,别说是你就是她们的爹娘没有传唤都不能随意出入后宫,你想找王家姑娘的事最好还是搁在肚子里吧。”
沈昕低头答是,默默的跟在樊文华身后,恪守宫廷规矩绝不越雷霆半步。王淑茹的事他记着,虽说两人没有成亲也可以说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和伤害,可他总觉得亏欠了她的,心里默默记着有朝一日见到她要对她道歉,这一记就记了两年。
相守
“沈太医,西边的又叫你过去了。”
“哦,好,马上来。”沈昕答应着收拾好药箱,其他太医用无比同情的目光看向他,“沈昕啊,要我说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他们也就是看你好说话才每次都叫你,不过也亏了你了,要是我们可不可能给那些人好脸色好。”
沈昕笑笑,拱手别过几位太医就往西边去。皇宫的西边平日里就很少人来,住着一些年老又无生存技能的宫女跟宦官,他们负责打扫冷宫。还有处大一些的宫殿倒是相比起来热闹一些,宫殿的匾额已经没有了,原先叫什么无从得知,现在大家都把这叫西边。
里面住的都是男人,样貌倒谈不上有多俊俏,看起来都要清秀文雅些。据说他们或多或少都长的像一个人,又据说这个人是皇上唯一爱过的人,再据说到现在都不立相也是为了这个人。
当然这些都只是据说,传闻中的人沈昕没见过也就无从验证,他只是个太医,这些宫闱秘事他插不上嘴也由不得他插嘴,只是尽力做好自己分内的事而已。也是因为他这种过于淡然的态度,大家都不愿意跟他分享一些秘事,分享了也得不到回应还会在他这里终止。
而沈昕也有他自己的秘密,全太医院只有樊文华知道。当初好心收留他并教他医术的药铺掌柜
王归的独生女儿,就是因为长的像一个人而被县令带进宫,他也答应王归帮忙打听王淑茹的消息,只是宫禁森严后宫不是他能进去的地方,只在某一次远远见到在宫女簇拥下的身影很相似,但又雍容华贵到了陌生的不敢认,值得安慰的是,她应该过的很好。
第一次到西边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跟在樊文华身后又好气又不敢抬头看,直到樊文华跟他们开玩笑的时候才抬头。后来又来过几次,几次后他发现这里大部分的人都挺好的,只是过于寂寞了。从他们口中得知皇上也并不常来,有时会召见一两个人,大部分时间是喝酒谈天侍寝的就很少。
沈昕性子淡,别人说什么他都听着也从不外传,久而久之大家都很喜欢跟他聊天,虽然得不到回应的次数比较多,最起码不会外传。今天他们可能也没什么事,就是太寂寞了。
一路上也遇到了一些人,或在修剪花草或在洗衣扫地,每个人都匆匆走过,皇宫这么大,有人匆匆的来也有人匆匆的去,不变的是头顶的这抹蓝天。
事实证明沈昕的猜测是对的,他们确实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人说说话,硬留了沈昕吃饭,吃过饭才把
他放回去。
一般到了下午太医院就没什么事了,这两年来沈昕一直都负责的是西边,一是因为西边的人喜欢沈昕,沈昕人好有不会像别人一样满脸的嫌弃他们,二也是沈昕自己选的,西边事少。
男人毕竟不如后宫中的女人事多,而且固定给嫔妃请脉的都是太医院里的老人,他就是想也轮不到他,所以干脆就去西边。
在最初的时候,沈昕一直都跟在樊文华身后,也得到樊文华的真传,大家给取了个名叫一闪没。
说的就是他们经常到了中午过后闪一眼就走了,经常要问过守卫才知道他们去哪,反正也没什么事医丞就懒得管了。沈昕先回点心铺,去年医馆就不开了,主要是点心铺的生意太火,索性就把店面让过去,谁要看病就到家里来。两家店打通地方就大了很多,后厨请了个帮工,前面店铺里请了一个伙计,下午沈昕没事了就来帮忙,到了年节的时候人手还是不够用就得大家一起上阵了。
同样的给飞仙居供应点心也供了两年,当初最早时候拟好的单子也早就作废了,点心单子换了四次,飞仙居的生意还是一样的好。
约莫在半年前把四楼让出来,把雅间空出来的地方改成了茶馆。苏将军也曾提出把五五分成改成四六分,沈昕拿六他拿四,毕竟现在很多人到飞仙居吃饭已经不是为菜了而是为了这半年一翻新花样的点心。沈昕忙推辞,在最难的时候是飞仙居拉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