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于兄(兄弟)-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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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满天起身,摸了下怀中的信,仿佛找到了好去处,他赶紧唤来手下,把信慎重的递给他,“密切留意黎府外的动静,如果发现有人与黎辰秘密往来,就把这封信交予的他上手,不可怠慢。”
“是。”
☆、68
黎府,得到陆满天抗拒黎文命令的消息后,黎辰大感失策。他对四堂的事却有了解,独独对新任几年的四位堂主缺乏更深的认识,就好比陆满天,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狂妄无礼。
“过了午时,李叔也快到了。”
顾千里与楚沐年彼此身份特殊,无法在望月城抛头露面,关于他们联络的往来,全在黎辰把眼前的状况写下,再派人偷偷把信埋入后门一颗大树下。到了一定时间,乔装成过路柴夫的李叔,就悄悄的从树下取走信,如此逃过黎文的耳目。
黎辰转身铺纸研磨,唰唰的写下几个字:一切正常,勿念。
这时的他还不了解陆满天抓走欢喜的真正用意,不想惊动顾千里他们。写完信后,找来自己从外面收买的一名丫鬟,那名丫鬟聪明的什么都没问,把信藏在袖子内就独自走向人少的后门。出了后门,无人之际,丫鬟熟练的把信埋在一堆虚设的土堆下就离开了。
过了会,后门大树下冒出一名可疑的男人,他掏出丫鬟埋入的信,从身上掏出了另一封准备好的信匆匆埋下,等李叔过来,取走的已非是黎辰的那一封。
“这是谁的信!”顾千里看完李叔带回的信后,震惊的望着李叔,信上的字迹与之前黎辰写给他们的信,完全不一。
“不是辰儿的吗?”李叔有点犯傻了,难道是辰儿的丫鬟把信弄错了?
“千,怎么了?”楚沐年担心的问,顾千里的震惊应该不止于信弄错的缘故,“是不是信的内容有问题。”
顾千里把信纸交给楚沐年,自己又从信袋中取出一小包裹好的物件,他摊开一看,竟是一撮发丝。
“无医堂的人抓走了欢喜?”看完信后的楚沐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辰儿的前几封信中信誓旦旦的告诉我们,欢喜在追风堂不会有一点危险,为何转眼就变成了最毒的无医堂。”
“会不会有假,我们还是先从辰儿那确认下吧。”李叔道。
“恐怕没时间了,信上写的很清楚,明日辰时,我如果不能前往无医堂,他们割下的就不是一撮头发,而是欢喜的命。”楚沐年看向沉默的顾千里,明白他此刻非常记挂着欢喜的安危,“黎文要的只是我的命。千,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欢喜换回来的。”
顾千里把欢喜的发丝包好,不想继续坐以待毙,“就怕事情没这么简单,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没给楚沐年任何的回绝,顾千里对李叔道,“李兄,过了明天若是看不到欢喜回来,你再把此事告诉黎辰。”
李叔试图想要劝解顾千里他们不要盲目行事,顾千里与楚沐年都似铁了心,不再改变主意。
第二天,顾千里与楚沐年依约来到望月城外的无医堂,他们站在古宅之外,迎面走来一名高大的男子。男子深邃的双眼中,茶色透明般的双瞳破光粼粼的有股说不出的热切,直挺的鼻梁在阴暗分明的脸上,带着异域的邪魅。
顾千里潇洒的摇开折扇,风情雅致,冠玉面容绽开和煦笑靥,“相必这位就是无医堂,擅用千毒,神医惧愁的陆堂主。”
没有任何交易与箭拔弩张的气氛,陆满天仗着种族高人一等的身高,微垂眼眸多看了顾千里一眼。玉树临风,蓝衣翩然,他很快认出此人,“欢喜提过你,你是他老爹,顾千里。”
听到欢喜的名字,冠玉的脸上变了变,顾千里收回折扇,动了一点杀机。
站在顾千里旁边的楚沐年感受到顾千里的波动,凝神朝陆满天喝道,“我已经来了,请你信守承认,把他放了!”
陆满天转头把目光放在身高与顾千里齐平的楚沐年身上,虽然在黎文的诛杀令上见过楚沐年的画像,可真人与画像相比,着实要比画像成熟了许多。
在他记忆中,楚沐年还是一个热血方刚的少年,充满豪气与侠义,还有一丝的天真。历过数年,也许周遭的坏境改变了他,如今,从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到一点的天真与对将来美好的憧憬。
陆满天不由伸出手,是惋惜也是感情扭曲自发的疼惜,触摸上楚沐年俊脸上的刀疤,他呢喃道,“今后,你在我身边,就不会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了。”
面对陆满天对楚沐年柔情的转变,情势好像完全超出顾千里的想象,他望着楚沐年,再看着陆满天,心中只有一个疑问。
他们是何关系?
“你在说什么。”显然同样处于疑惑状态的楚沐年,不客气的打掉脸上触摸的手,瞪着从没未过的陆满天。
“好久不见了,楚沐年。”陆满天只是笑着,笑得甚有欢乐。
“陆堂主,我们今天是初次见面吧。”楚沐年嗤笑了声,“请你别在卖弄玄虚,赶快放了欢喜。”
“欢喜在我这很好,我也没亏待过他一分一毫,那封信纯粹只是想把你请来与我相聚的一个善意骗局。”
“你说,你抓住欢喜,仅仅只是为了引我与你相聚?”这家伙脑子一定有问题。
瞧出楚沐年的不信任,陆满天慢条斯礼的解释,“追风堂的何堂主钦慕黎辰在我们四堂也非秘密,凑巧欢喜与黎辰关系深厚,何堂主念在对黎辰的情谊,背叛黎文,放纵欢喜。也许如此,可以暂时缓救你们不受欢喜影响。若有一天黎文发现何堂主包庇欢喜,何堂主非但不能自保,欢喜极可能再一次落入黎文手中,届时,一样会把你引出来。我带走欢喜,只是不想任何人再拿他来威胁你而已。”
假如楚沐年还是二十多年前的楚沐年,也许会被陆满天精心为他考虑的苦心而感动,如今的他已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沉淀在他心中的只有那个始终保持了二十多年的感情,他无法再向当年那样,奢求着喜欢的人对他说一句关于喜欢的情话,现在,平平淡淡的生活,只要如此呆在那人身边,感受着他对自己的贴体,已是他最想要的幸福。
楚沐年再看陆满天,年纪尤轻,正是感情萌芽之时。虽然记忆中没有关于他们一点接触,大概也能猜到,陆满天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了他,也至于他对自己产生了感情,这种感情来之快去之也快,只能称之为一时的沉迷。
“你为我想到这些,我甚有感激,既然只是相聚,目的你也达成了,可否让我们将欢喜带走。”
陆满天摇了摇头,对于楚沐年平静的态度很不满意,“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说实在的,楚沐年真的不想知道陆满天是什么人,这跟他毫无关系不是吗。
“我也想知道,你跟沐年是何关系。”楚沐年想要一口拒绝的话,却被另一边□他们话中的顾千里打断。
☆、69
茶色的瞳仁中映出顾千里充满敌意的目光,陆满天讶异,自己好像又闯进了别人的领域。他朝顾千里勾起挑衅的弧度,转头亲昵的对楚沐年道,“我们一族曾经受过你的恩惠,是你使黎迎峰停止了对我们族人的杀戮。我爹是我族的族长,因为你的仁义从大火中救回了幸存的花,我爹才得以活下来。”
楚沐年搜索着记忆中陆满天所说的情景,二十多年前确有其事,那还是黎迎峰派遣他处理咸阳闹事发生的。
他复仔细的注意起陆满天,现一想,他的装束与那年的外域之人十分相识,时隔二十多年,站在他面前的陆满天与那个在大火中拼命护花的小男孩重合了。
他记得自己回望月城之前,被他们族人强制留宿了几天,当时的小男孩首次与中原人和睦接触,充满好奇频频围在他的身边,由于彼此的语言障碍,小男孩只能眨着一双大眼望着他。临走前的那天晚上,他心血来潮教小男孩学习他们中原的汉字,那晚天上挂满了辰星,所以,他教他的四个汉字就是‘满天辰星’。
“原来是你。”楚沐年扫去对陆满天的芥蒂,却没有再次相见的愉悦,只有沧桑之感,“当年那个对中原一知半解的孩子,如今却成为了黎迎峰建立的四堂之一的堂主,而脱离黎迎峰魔掌的我,倒是成为江湖上缉拿的头号凶手,真是好笑呢。”
“我族世代研毒,为了广泛的了解四处各地毒物,我便入了无医堂,学会中原的语言汉字,套用了中原的名字。这个堂主之位,无非是黎迎峰想要吸收我族的研毒技术才将我提升,对于我们来说,各求所需并无其他主仆关系。”陆满天担心楚沐年误会,连忙澄清。
楚沐年笑着摆摆手,“你们族的人个个爽朗豪气,我相信你不会与黎迎峰同流合污,我也相信,这次你把欢喜抓来,真的是为了救我。”
陆满天终见他们间没有误会,才转身请楚沐年他们进屋招待,随后又命人把欢喜请出来,三人相见,激动相叙。陆满天为了留下楚沐年,趁热打铁吩咐手下多备两间客房。
原打着见到欢喜就离开的顾千里,断然拒绝陆满天的好意。
陆满天心知要留下楚沐年,顾千里是绝不能离开的,他提出彼此处境的优劣,“你们现在回去,无疑继续逃避黎文的追捕,此时黎辰还在黎府,他若是知道你们三人的处境,自己挽不回困局,很有可能随着你们一起四处逃亡。这样的日子,你们也不想拖累两个晚辈是吗。”
楚沐年与顾千里同时看向欢喜,欢喜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搔了搔头,“我是没关系,可是,老爹,陆满天说的话也有道理,黎大哥被黎家赶出了十年,现在好不容易认祖归宗,我们不能再害他过着那种无家可归的生活。”
顾千里摸了摸欢喜的头,不止黎辰,欢喜也不该跟着他们受苦的。
“我们住在这,是否就安全了。”
陆满天对顾千里保证,“无医堂处处是毒,外界的人很少过来。再说,黎文就算翻遍整个江湖,也不会想到你们就藏在他的四堂之中。”
顾千里与楚沐年听了陆满天一番话后,确信身处的环境没有比无医堂更安全,他们也就留了下来。
黎文那边,由于陆满天拒绝了张靖一事,不得已,亲自出马。
一下子缺少黎文眼线的黎府,黎辰反而有更多的空间忙着欢喜的事,其后他又收到顾千里的回信,告知欢喜已无安危,不必牵挂,黎辰至此对欢喜放下了心。
同时,严冬酷寒的季节降临,身体欠佳的黎迎峰突发疾病,黎文未回,黎辰担心下人照顾不周,夜夜守在黎迎峰的身侧照料,其行为很快就在望月城传开。
有人称赞黎辰的孝心,也有人对此怒气填膺。
无医堂某房间中,此刻正聚拢一股低气压,周围不断的传出砰砰乓乓的吵杂声。
顾千里与欢喜、陆满天闻声赶到的时候,楚沐年房间内的摆设已经变成一片惨不忍睹的废墟,空中还飘着一层疑是木块粉碎的粉尘。
欢喜先是咋了咋舌,看着房间中冒着冲天大火的楚沐年,不敢上前一步,就怕下一个遭殃的就不是这些没有生命的桌椅了。
欢喜后面的陆满天,不明楚沐年的火气从何而来,不知如何劝解,只好吩咐手下把房间去收拾一下。
场中唯一明白楚沐年的顾千里,打开折扇,扫了扫空中的粉尘,走上去替某人说好话,“黎辰吃软不吃硬,你要他放着黎迎峰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