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于兄(兄弟)-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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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看你开心,我很高兴。”顾千里勉强露出欣慰的笑容,转而移向一边的陆满天,客气道,“以后,有劳照顾了。”
陆满天同样被顾千里的话弄得二丈摸不着头脑,一天就这么安静的过去了。
隔天,楚沐年急匆匆的找来陆满天,火急火燎的说,“千不见了。”
陆满天询问守卫,守卫说,“顾大侠出去透个气,就没回来过。”
陆满天想到昨天顾千里的神情,安慰着楚沐年,“他应该找欢喜去了。”
楚沐年一听,益发紧张,“欢喜去哪里你无医堂的人都找不到,单凭他一人怎么可能找到,万一被黎文的人发现了他的行踪,不是很危险吗。不,我要去找他。”
“沐年!”陆满天死死的拉住楚沐年,好不容易留下的人,又岂能放手,“你不能去。”
“为什么?”
陆满天心一横,自私道,“顾千里是你的师傅,他有自保的能力,再说,黎文要找的人只有你,他不会出事。”
陆满天的话不由戳到楚沐年内心的伤痛,他冷下面,甩开陆满天的手,“没错,他是我的师傅,因为这个师徒的身份,我们分开了二十多年,也因为这个身份,我们痛苦了二十多年,不管今后怎么样,千是否依然会拒绝我,可他始终都是我今生唯一不想离开的人,也是我最爱的人。”
“……”
楚沐年看到对面的陆满天明显多了受伤的表情,他抱歉道,“你对我的好,我不是不明白,你过往的一些事,我也听无堂中的兄弟提起过。你的痴情和遭遇,令人动容,只是缘分未到,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有一位你更值得去爱护的人,与你长相厮守,但是,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陆满天没再阻止楚沐年的离开,他一向不喜欢强人所难,既然不是他的,又何必强求。
☆、77
苍茫的山,萧条的树木,树缝中穿留的冷风生疼的刮着清秀的脸庞,磨下片片的红色。奔出无医堂的楚沐年,事前没有准备任何御寒的衣物,瑟瑟的行走在树林之中。
人海茫茫,蓝衣难寻,打着试一试的心态,楚沐年走出望月城,猜想顾千里可能去了他们曾经的林中小屋寻找欢喜了。他走进了相隔二十多年的地方,过去的回忆恍如昨日涌现,那天,躺在榻上受伤的男子被逼走三年后,依然问着他心中最在乎的事,最在乎的人:
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你是我徒弟,也是世上我最亲的人,不想你,我还能想谁。
我在你的心里,只有徒弟的影子吗?
楚沐年缓了缓双眼,就像慢慢淡去心中的伤痕,强迫遗忘不开心的往事,一点一点走进门扉未关的小屋。
“欢喜?”
果不其然,屋内传来微小的动静,一抹熟悉的蓝色身影从门口激动的闯了出来,那人待看清来人后,一阵愕然。
“你怎么会来这里,陆满天呢?”顾千里询问的当回,下意识的四顾寻找陆满天的身影,没道理他会放楚年单独出来。
楚沐年不答反问,“为什么不告而别。”
目光闪烁了下,心中有苦难恕,自己二十年前就放手的人如今遇到另一位相爱的人,他还有什么资格去争取。顾千里勉强笑道,“欢喜失踪我有很大的责任,你与陆满天都出去寻找了,我又只能坐视不管。如果我跟你们明说出来,你们一定不会答应。”
“只是这样?”楚沐年狐疑的盯着顾千里。
顾千里心虚的逃避着楚沐年想要看透人心的眼眸,他吸了吸气,感到些许的寒意,好像意识到自己的粗心,他又转向穿着很少的楚沐年,脸上多了关切,“先回屋吧。”
楚沐年依言进入小屋,浑身感觉暖和了许多,看之很心疼的顾千里,又从内室拿了件毛裘披在楚沐年身上,动作自然温柔。
楚沐年抚摸着毛裘的柔和,留恋着顾千里每一个不经意的关心与体贴,一种久违的辛酸又将他拉回那段他们相依为命的日子。
第一次,他们成为师徒关系后,顾千里说,他是师傅,不会让自己的徒弟成为一个到处乞讨的乞丐。
从此,每一天的夜晚,顾千里信守承诺,不但教他基本武功,还会偷带出各种点心、衣服、玩意送给楚沐年,这都可让楚沐年开心很久。
楚沐年心理很清楚,安住天山派的顾千里不愁吃穿,与那些游手好闲的大少爷无异,他们可以大方的伸出援手自以为是的帮助你。但是,后来被逐出天山派的顾千里,相当于失去了所有的依靠,无家可归,与乞丐的他没有多大区别。
那时候的楚沐年过惯了饥寒交迫,看尽了人情冷暖,自己都过不去的日子,瞬间从好吃好住跌落下来的顾千里,更是没法生活。当顾千里再一次信誓旦旦承诺要照顾乞丐的他时,他没有任何的激动,只有嗤之以鼻。
他相信无需几日,一样沦为衣食难寻的顾千里,就不再空口说白话,承诺着照顾这样的大话,自己能够吃饱已经是极限了。
事实大相径庭,令楚沐年瞪眼的是顾千里的毅力,他没有虚言,无论是取之不易的食物还是穿的,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这个徒弟,宁可自己冻着饿着,也不愿表露出来。甚至他们闯荡江湖,站在他前面挺身而出的,也是那抹蓝色的身影。
楚沐年承认,从那时候开始,自己被顾千里的‘自以为是’感动,也逐渐依赖起他,理所当然的享受他对自己的‘宠爱’。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习惯,当他终于能够认清一个男人依赖着另一个男人的后果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无法再抽身,只能接受等待着他更严峻的感情纠缠。
“沐年,你在想什么?”
楚沐年从记忆中回过神,心绪莫名有些不安,好似想要依赖的人迟早会远离自己的身边,他扯住胸前的毛裘,抬头对上顾千里的目光,缓缓的问,“千,我们之间除了师徒,还是什么都没有吗?”
顾千里被问得有些心慌,不由想到他与陆满天,这会,他是想直接摊开他们的感情吗?如果自己回答是肯定的,沐年或许觉得没什么遗憾就可以直接回到陆满天的身边了吧。
“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你明白我的意思。“楚沐年一步步走进逃避的顾千里,“二十几年来你都未曾娶妻,是为了什么,不是在等我吗?”
顾千里不可否认,后悔道:“是,我承认我等了你二十多年,想要弥补我错过的一切,只可惜,我现在才明白,失去的终究再难回来,我们之间剩下的也就只有这种可笑的关系。”
“失去?”楚沐年顿住,不满的望着顾千里,“只要你回头,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何来失去。”
顾千里被楚沐年的话搞糊涂了,他呐呐的问,“你不是想与我撇清关系方便接受陆满天吗?为何还要重新开始。”
楚沐年张了张嘴,傻眼的盯着顾千里,逐后才发现他们间好像存在一些问题,“你以为我跟陆满天有什么吗?”
“他对你的心思显而易见,你又与他同进同出,神神秘秘,又怎么让人相信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楚沐年一扫之前咄咄逼人的神态,啼笑皆非的望着动了怒,确切说,是在吃醋的某人,“对,我与他是同进同出,神神秘秘,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但绝不是你想的那种事。”
顾千里狐疑的问,“那是什么事?”
话到这份上了,为了消除他们的误会,楚沐年只好将陆满天利用黎辰的复仇之心,对付黎迎峰爷孙的事和盘托出。
“黎暖暖真的是黎文杀的?”听完后的顾千里大吃一惊,没想到黎家如此复杂,“黎辰举办的这场阴寿,也只是一场对付黎文的阴谋。”
楚沐年点了点头。
☆、78
黎府,就在黎暖暖阴寿的前一晚,黎辰突然邀约黎文房内相谈,神情若喜,对凶手一事似有新的重大发现,他对满是疑惑的黎文毫无保留道:
“表哥,杀我娘的凶手就快找到了。”
黎文顿生糊涂,脱口问道:“之前我们抓的男人不是凶手吗?”
听闻黎文的话,黎辰暗暗可笑,表面上却只是浮现一抹神秘笑容,不经意的转向开始心虚的黎文,“起初我也怀疑那个被我们抓住的男人就是凶手,后来又觉得匪夷所思,一个寻找了十年之久都未被我发现的人,岂会这么容易就出现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事情实在简单的叫人怀疑。一炷香前,我去地牢看过那男人,他也承认了自己并非是凶手,只是拿了别人的钱出来造谣而已。”
“辰,你认为真正的凶手,就是那位出钱买通他造谣的人?”
“恩,必是他不可了。”
听到此处黎辰的回答,黎文暗自又缓了口气,造谣之事与他本人无关,就算黎辰执意要查,最后也不会把目标落到他的身上。心想着只是虚惊一场的黎文,紧接着又被黎辰接下来犹如惊雷的话,劈得浑身动弹不得。
“那男人说,幕后出钱的人蒙面出现,相当诡异,唯有他身上的一件物饰倒是非常别致,白玉通透,小巧可爱,是一般玉行都很难寻见的小玉笛。”
玉笛
黎文晃了晃神,犹记得小时候,母亲因病离世,给他留下的遗物就是一件小小的玉笛饰物,此后,他便爱不释手的挂在腰间,直到十年前杀了黎暖暖,匆忙逃回黎家才发现,腰间的玉笛不见了。当初,他还以为掉在回来的途中,却又不敢再回头去找。
现今,黎辰提到玉笛一事,想来是掉在了凶案现场,恰巧被郑佛安捡去。至于小玉笛如今为何会出现在那个幕后出钱制造谣言的人身上,只能说明,那个人与郑佛安确实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黎文故作镇定,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心中最担心的事,“辰,那你对那个小玉笛,有何了解。”
知道黎文担心何事,黎辰状似惋惜,“世间玉笛不是一种,光听男人的形容,也看不真切,又如何去找呢,不过。”他故意卖关顿了下,深邃的双目闪过一丝狡黠,“过了明天,我打算让他把玉笛的形状画下来,如此一来,寻人就方便了。”
“是……是啊,还是……你聪明。”黎文逃避着黎辰的目光,断断续续的敷衍着,心中已经是滔天大浪,不停的告诫自己,决不能让黎辰发现玉笛的摸样,否则,自己功亏一篑,真相难掩。
已然动下杀心的黎文,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一步一步走向黎辰设下的圈套。
第二天,庄严的黎府比往常更加沉浸在一种庄重、凄哀的气氛中。府中里外有秩序的站满了一排自称与黎家有交情的人,他们庄严慢步至大厅,对着大厅上位布置素白的灵位处,一一上香聊表心意。
此次阴寿虽说是黎辰单方面对去世的母亲表示的一种孝义,然而府中一下子出现如此之多有关无关的人来祭祀,倒叫他小小的吃惊了下。待他堆满真诚与跪拜的人道完谢意,耳边始终萦绕的是他们对自己的‘年少有为,不可限量,孝感天地’等诸如此类的恭维话,逐渐他又想明了什么。
这盟主的表弟,原来也不是虚名,由此来攀交情的倒是十足十。
黎辰守在灵位一边,突感虚伪,心生反感。
“二少爷。”这时候,一名丫鬟匆匆走来,神情焦急,声音却是压得极低,“牢房失火了。”
牢房是关押上次抓回来疑是凶手男人的地方,黎辰听闻,不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