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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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恨脸上妖异的蛊惑消失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分明是用了妖力不顾一切的一巴掌,甚至都血肉模糊。但他只是在眼中阴霾一闪而过后收起手,复又挂上了醉人微笑。
“玉扇,你到底在等什么呢?”
万蚁噬咬的痛让玉扇如同疟疾般剧烈颤抖起来。
他睁着水光模糊的双眼,看着面前的人一开一合的双唇。
“玉扇,你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这应该也是,最后一次见这个人吧。
他想。
月剩一线,清辉黯淡,在妖界中这象征着深夜。本该是沉睡的夜晚,却有人望着遥远的天界,目光亮如星辰。
玉扇忽然就感觉不到痛了,似乎所有神经已然麻木,死亡的快感悄然来临。
他明明知道那个名叫离恨的少年是心怀不轨的,但他却依然允许了他的靠近。
的确,他没有希望了。
在妖都莲城这个繁华多人的地方,早就该发现他们都没去那个学府的薄澈殿下还是没有影子。
等待了如此之久的救赎,从初春到酷暑,从迎春花的坠落到莲瓣的盛开,从淅淅沥沥的冷雨到炎热中暖风,没有人来怜悯他的痛楚。
三百多年的相处他早该知道薄澈殿下心冷如冰、心硬如石,这么多年的纵容让玉扇早就透支了如今该得的救赎。
薄澈殿下该是早料到了自己的境况吧。只是他一动不动,任由自己忍耐痛楚。
比死亡更让人痛苦的,便是唯一珍视的人的抛弃。
玉扇伸出手,月辉洒落,映照在玉色的手上。妖力绽开,玉骨化为刀,他仿佛在背后开了一双眼,冷静而残酷地看着自己亲手剖开自己的脊椎,然后,挖出了珍视的人赐予自己生命的中心。
他忽然想起自己刚获得魂魄化为人形的时候,自己是没有面容的,还是那人用刀一点点雕刻着自己平板的面目,终于成了他喜爱的模样。
那已是曾经。
无魂,便无痛。无痛,便无爱。无爱,便无死。
倾夜楼的花一夜之间落了一地,只留下枯败的枝叶颤抖在月光下的酷暑中。
妖界的月还是一如既往,折纸从清辉中穿过,青色长袍卷起波浪,因为震怒和焦急而来不及扎起的长发滑落了一肩一背,没有人在此刻敢为他托起长发,只得任那黑发在急速奔走中轻轻扬起,仿佛玉扇初见时的天人之姿。
玉扇的房间里是满满的甜腥味道,分明是没有香气的迎春花魂和玉质骨架,却在死亡后夺得了所有花最醉人的香甜,盛放在黑夜中的死亡里。
折纸愣了许久,明明是柔弱得反抗不能的人,却偏偏能忍受妖力反噬的痛苦和死亡的恐惧,终于迎来了没有希望的死亡。
折纸弯下腰捡起跌落一旁还未曾消散的花魂,上面烙印的杨花飞絮的花纹深刻得令人忽视不得。
他展颜微笑,一如既往的纯净。他用脚踩在地上展开的玉质折扇上,看着那上面本该有一束迎春花而如今却干净洁白的扇面,轻柔道:“若没有我的点头,你连死都不能。”
6、番外一 迎春宫,飞杨絮
一
杨花水性。
见过他的人都这么说。
不管你笑得有多么卑微怯懦,不管你是多么可怜的孤儿稚童,不管你是生下来后被封印了术法起式的可怜妖子,想把你按在身下的人只会高傲地觉得你在故意勾引。
折纸从没想过自己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迎春花的时候,竟是在自己快被人操|死之际。尽管那只是幻影。
可是落在唇瓣之上的花褪成了阴影,折纸觉得自己似乎是玷污了这花。
然后他看见了薄澈,春神薄澈,天界高贵的神子,身着雪白锦裳,百花纹随风摇曳。但自己,却是躺在脏污的泥土上,衣不蔽体,满身都是龌龊男人的体|液。
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从一开始便是云泥之别。
这是初见,折纸记住了薄澈。
二
这是折纸来春冉宫的第三日,前两日春冉宫主都会邀请他一起用早膳,但今日,便只有春神身边的那个小侍送来吃食。
折纸只是微笑,即便是六百年前这人救过自己一命,也不能掩盖他原本淡漠的心,向来那次出手也不过是不愿见到迎春花飘落的地方沾有腌臜的污血吧。
折纸用过早食便让人向春神通报,独自出了春冉宫。
说来心情是有点差的,明明爱慕的人就在眼前,可是有人却比你靠得更近,亲昵得让你不禁要生出卑劣的破坏的心情。
折纸知道自己不是善人,他做不得善人,唯有在爱慕的人面前一直压抑而已。
回宫的时候在傍晚。
春冉宫大,但却偏偏只有一道门可以出入,不过春神性冷,来往的人不多,是以只有一道门的春冉宫并不拥挤。
但是折纸被拦下了,面目冷硬的甲卫拦在面前,令折纸不愉快的眯眼。
分明是知道他是客人的,但却偏要拦着不让进。
然后,跑来一个轻快的小人。直接穿过甲卫进了宫,连个眼神都不给一旁站立的人。
折纸眯着眼,看着那嫩黄的衣衫简直像翅膀一样要助人飞起来,玉色的肌肤在阳光下就要透了明。
妖界没有阳光,唯有天、灵、凡三界才有,身为杨花妖精的折纸是热爱这般温暖的感觉的,但他却从未想过自己会像今天这般讨厌这耀眼的颜色。
金黄,灿烂,照亮了所有人内心的黑暗。
折纸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那令人讨厌的阳光的孩子,叫玉扇。
三
春冉宫没有阳光的夜晚依旧少不了春寒,但此刻的折纸却忍受着寒冷裸|露着身体俯在薄澈膝上。
“殿下,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似花还似非花,春风不解尽吹薄。
楚楚动人的少年开合着红唇,潋滟邀吻,柔软的手臂攀在薄澈腰间,柔弱无骨。
春神有些茫然,但他没有推开折纸。初见的熟悉感令他接受了这人,此刻,似乎有沉睡的记忆被唤醒。
“飞絮?”他迟疑问道。
春神起名都过于直截了当,玉质折扇就叫玉扇,杨花柳絮就叫飞絮,过往千万年来的各式小侍的名字都是这般直接,也难为他还记得。
“我还记得春冉宫里到处飞舞柳絮杨花的时候,殿下,你真的抛弃我了吗?”折纸泪光盈盈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等了半晌终于等到温软的手掌抚到他冰冷的肩头。
“你……”
话未说完,忽然听见有人跑来,噼里啪啦的步伐明显在靠近。
折纸有些惊讶,以他以往待在春冉宫的经验,谁敢在春冉宫制造噪音能获得的只有死路一条。
但此刻,明显有人是特殊的。
然后,折纸想,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爱慕的人在今夜给他的屈辱。
他被塞进了床底,听着那稚嫩的少年跑进来,扑进春神的怀里,笑闹着白日里出宫在外看到的奇妙什物,闹了许久才被哄着睡下,还被尊贵的神子抱回他本身的房间。
折纸闭了闭眼,在睁开眼后他从床下爬了出来,默默的穿好衣服走回自己的宫殿,等待宫主将自己驱逐。
救赎,带回,抛弃,靠近,驱逐,远离。
那么多年日日夜夜地消散着,折纸似乎终于从一个执迷不悟中走了出来,但似乎,他又走进了另一个执迷不悟。
7、第六章 无玉扇,唯有春
倾夜楼是妖都莲城最大的小倌楼,在烟花巷中的美人香粉中穿过,尽头倚靠了各色面容清冽纯净的少年的楼就是倾夜楼。
一样是等待金主惠泽恩客留情的地方,却偏偏存在了很多不肯屈就的傲骨。
可是客人们就吃这套,看着秀丽的小倌气鼓鼓地甩袖而去,受尽谄媚的贵人们反而还会觉得有趣。
“唯春!”有人唤。
被唤的漂亮少年回头,长长的辫子甩了甩,搭在身前,气还未消,包子脸皱成一团,双眼被水光洗得晶亮,嘟起的双唇简直可以挂油壶了。
“阿离……”一撇嘴,唯春冲过去把唤他的人抱住。
离恨微笑,揽着怀中的少年道:“钟大人又吃你豆腐了?”
唯春假哭,“呜呜,明明知道我不做那事的,但他每次都这样。”
“好啦好啦。”离恨拍拍唯春的背,将他从自己怀中推开,“折纸大人找你,这次好好说,免得受了罚找我哭鼻子。”
唯春惊恐抬头,漂亮的眼睛是真的要坠泪了,“折纸找我?”
离恨点头,然后便见了对面的人一头撞进自己怀里扒都扒不开,死命往里挤。
“不要不要不要,阿离你要救救我呀!”
倾夜楼顶,最大的房间,走过绣有迎春花落杨花飞的屏风,唯春见到自己违抗不得的主子慵懒地倚靠在床榻上。
身材修长的男子俊逸非凡,就是这么衣冠不整的倒在床上比倾夜楼里的任何一个小倌都来得有气场。
“来了?”床上的人连眼皮都没抬。
唯春抿唇,低头,“是。”
“知道错了?”折纸抬头。
沉默半晌,才看见一直低头的唯春抬起了头,眼中还有对惩罚的胆怯,但脱口的话还是硬邦邦:“不是我的错,我不是清倌么。”
果然如此,折纸暗自嗤笑,招招手让人站过来然后捏了一把脸,“给你脸就蹬鼻子了是吧?嗯?唯春,是我宠你太过了吧?”
唯春低头看着慵懒笑着的人。
唔,没生气。
他转脸就委屈巴巴地撩开衣衫露出纤细的腰,哭丧着道:“折纸你看,他都把我掐成这样了。”
的确,白玉的肌肤上淤青成了过于明显的反衬,玉有瑕疵,更显晶莹。
衣服似乎是故意撩得过开,盈盈一握的小腰掀开点衣服就看了个完全,圆溜溜的肚脐逗人喜爱。
折纸的眼神微微一暗,嘟囔了一句:“你是故意的。”说着,便一把把人往床上一带,翻身覆上去。
唯春显然知道主子喜好是什么、底线在哪里,抿着唇笑嘻嘻地迎上去。
粗糙的手指一路从下滑到上,探进方才还嘟起的双唇勾弄滑舌。
唯春哼哼唧唧,扭动身子折纸底下厮磨,还屈起膝盖逗弄某处,脚趾勾起挠挠腿,无声催促。
折纸收回手轻轻吻了他一下,低笑一句:“小色鬼。”
唯春抬头看他,咧嘴一笑,一脸坦然。
折纸的手从方才掀开的露空探进去点在茱萸上重重蹂躏,唇从身下人的面颊滑到微微突起的喉结细细吮吸,然后换了牙齿轻噬,得来身下人抽泣般的喘息。
接下来的动作有些重了,弄得唯春从刻意地抽泣变成无心出口的低声呜咽,折纸在他身上各处的噬咬还未停下,但从锁骨到肚脐的血痕却开始惨不忍睹。
双腿被扳开,大腿内侧嫩肉被咬得更重,上次留下的淤青在这特别细嫩的地方还留有痕迹,此刻,血痕又覆盖了上来。
唯春或许还会在开始时大着胆子挑衅折纸,但到这时候,内心深处对挣扎了便更痛的记忆便让他动弹不得地敞开身子接受蹂躏。
折纸提着他的腰将他翻了面,掀开衣襟便撞进去。房事上折纸绝对不是个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