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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梦里浮生之倾国作者:梦里浮生-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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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凤致今日倒同内阁官员们彼此敬了几杯酒,因为胃疾的缘故戒酒多年,乍一饮酒居然不适应,又兼酒入愁肠更易醉,所以退出宫禁的时候,居然颇有不胜酒力之感。他自回京后一直没有招募家人,只是拨士卒守门服役,临过年不免都放了他们年假,所以坐着特赐的宫车回到太傅府的时候,只见自家大门口一片暗沉沉的,全无人声。他赏赐了送自己回来的内监,打发他们都回去了,自己提着灯笼开门入内,酒意涌上,只想立即上床睡觉,胡乱度过这个大年夜算了。
  
  可是拐过影壁,便见通向书房的长廊上几盏灯笼全点亮着,林凤致一怔,快步走去,尚未到书房门口,里面的人已经急忙迎了出来,笑道:“等死我了,你现在才回来!”
  
  林凤致觉得自己一辈子见到此人都只有好笑又好气的份儿,眼下仍然如此——这个大年夜正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他一路都是乘轿,只是从府门到书房回廊走了几步,肩头已经积了一层薄雪,对方便抢过来替自己拂去雪花,解下斗篷,揽着直往内走,说道:“这么冷的天,这么晚才回来!快进来暖和暖和,我替你生上火了——我可是头一遭自己生火呢!”那态度殷勤得简直好似反客为主,林凤致都懒得问:“你怎么跑来了?”这样的无聊问题,直接叹一口气:“看来我家的门,定有一扇是防不住贼的!”
  
  殷螭笑道:“说得好难听!你这个宅子,还是我当年赐给你的,我来过年都不成?你那角门被我撬了,明日我也会叫人替你重新装好——大过年的,不作兴生气,进屋来,咱们一道守岁。”
  
  林凤致哪有心情跟他生气,可是进到屋内,又几乎很想发作一顿:但见屋内被翻得乱七八糟,火盆倒是生上了,却撒得满地火炭,还撒着无数瓜子糕点茶果在炕桌上,折腾得好似被打劫过。殷螭振振有辞的道:“你家里好不萧条,我饿了半天,找点正经吃食都没有——你回来了,正好给我做饭吃,我也有好几年不曾尝过你的手艺了。”林凤致就是两个字:“做梦!”殷螭笑道:“做梦也好啊,我做梦就是想跟你在一起,现下这宅院里也果真只有我们两个人,不是梦,哪得这么美妙?”
  
  林凤致不免又叹一口气,道:“真是失策!今晚赐筵的时候明明还看见濒湖先生,怎么就忘了跟他讨药?”殷螭忙问:“什么药?你有哪里不舒服?”林凤致板着脸道:“不是我吃,是为你讨药——早知道你鬼鬼祟祟的来做贼,我索性讨一服毒药,将你神不知鬼不觉断送了,岂非也替朝廷解决了祸根?”
  
  殷螭才不怕他的狠话,笑着搂住他肩头硬按在炕上一道坐了,道:“我这祸根迟早要除,却是宜迟不宜早,你眼下就断送掉了我,就算我和小袁的兵马你们能收拾的住,却不是教百姓更加说朝廷无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就算定要做个死对头,也不妨在没到死的那一步之前,大家亲近。”
  
  林凤致实在拿他的厚脸皮无计可施,只能由得他献殷勤替自己宽了官服冠带,单穿长衫与夹棉半臂。好在殷螭只是献殷勤,倒没有不规矩,帮他卸了外衣之后便目不转睛对着他看,半晌才叹了一声,道:“跟我吃饭就不喝酒,到宫里却喝成这样,脸上都红艳艳了!幸亏安康那小鬼不在京,否则还不强留你过夜?”林凤致皱眉道:“哪来这等龌龊话?”殷螭道:“好,我不说他,反正他抛下你们不理,自顾在南京快活,连大丧都不回来——”林凤致道:“讣闻才传出两日,车驾哪得容易返京?但陛下定不会……”殷螭不耐烦道:“行了,行了,知道你护短,到如今还死死守着等小鬼回来!我们不吵架,你给我弄顿年夜饭行不行?想当年除夕都是我召你入宫赐宴,如今你自己去吃筵席,却留我一个人独个儿饿着等你,好不凄凉——就算你关我八年,我都不曾恁般凄凉过!”
  
  他被圈禁的那八年的确并不凄凉,一样有妻妾奴婢宠童环绕着服侍,关起门来热热闹闹过年。只是他假死逃亡的时候,业已一把火将府邸烧了个干净,宠童紫云代死,妻妾奴婢们未亡于火场的,倒也因此获得了自由,由有司以“庶人已故,眷属各付其家”的名目发落,纷纷归家的归家,改嫁的改嫁去了。所以殷螭如今重回京城,便已无家可归,既不肯入宫领宴,又不想在军营馆驿之中过年,也只有来找林凤致,厚颜蹭一顿年夜饭了。
  
  林凤致实在颇想骂他一句活该,谁教他放火逃亡?不过的确如殷螭所言,自己在筵席上喝了几杯酒,这时有些上头的感觉,料想明晨定要头痛,看来非得喝一碗醒酒汤不可。今夜府中无人,诸事只好自己动手,于是起身披了件裘衣向外走,殷螭赶忙替他打上灯笼,喜道:“真去厨房给我做饭?雪挺大的,多穿两件衣服——我跟你一道去,就在那儿用膳,就免得你做好再端来了。”林凤致一面往外走,一面道:“跟你说不要做梦,我自己做碗醒酒汤而已,谁管你的饭?”
  
  然而殷螭的风格,素来是死缠烂打型,就如林凤致的风格是嘴硬心软型一样——所以当殷螭赖皮着一路跟到厨下,林凤致也只能皱着眉头替自己做了一份醒酒汤的同时,也替他弄了一份吃食。但这一阵府中并没有雇佣厨子,都是应役的士卒替自己烧饭打发,准备的食料颇是粗疏,找了一阵,只寻着一屉冷包子,放在蒸锅上热的时候也顺便再多蒸了一碗蛋羹,又胡乱将厨房里找得到的腌肉、咸鱼、瓜果、菜蔬等物炒的炒,烹的烹,做汤的做汤,倒也摆了一张小桌子。
  
  殷螭以前曾经袖手看他做饭,这回却被林凤致赶到灶下去烧火,几曾干过这种活计,不免弄得满脸烟灰连打喷嚏,因此到了吃饭的时候,带着不可白干了活的心思狠狠下筷;而且每次吃林凤致做的饭菜时,都正好是最饿的当口,所以吃起来分外狼吞虎咽,也分外感觉美味,连林凤致的醒酒汤都被他抢去喝了大半,赞道:“小林,我要是能吃你一辈子的饭就好了!”
  
  他这样类似发誓类似表白的情话,林凤致其实听过无数遍,这时连挖苦的心情都不再有,只是淡淡而笑。殷螭有点郁闷,道:“你就是不相信我说话——其实你从来没有信过我,你自己说的!”林凤致道:“我信,我为什么不信?你今儿说的,明儿便能不算数;我此刻信这句,过后也不妨信那句。所以我是全信你的,从来都信。”
  
  殷螭被他堵得半晌无语,好久才自嘲的笑一笑,道:“也是,我总是说了就不算数的,连我自己都没法信自己了——可是不管怎么样,我这辈子是跟你缠定了,没法子!大约只有我死掉,我们彼此才能解脱罢。”
  
  林凤致骂道:“好好的除夕,跑到我家来说生死,也够晦气!”殷螭笑道:“你先前还不是说要毒死我?谁先说生死的?”林凤致这次被他堵了一堵,只有一笑,道:“也罢,你今夜看来是赖着不肯走了——我倦得紧,也没劲同你守岁,我回去睡了,你自己找地方安歇吧。”
  
  殷螭涎脸笑道:“小林,好狠的心!大年三十,你叫我自己找地方睡觉,忍心让我空床?”林凤致不觉脸色冷了下来,道:“对不住,我并不想奉陪你取乐。”殷螭赶忙赔笑道:“不,我怎么敢拿你取乐?我只是想同你一道过年——咱们就算再也谈不得情,做不了朋友,好歹也是同盟抗敌的关系,偶尔同一回榻,也没什么大不了罢,值得你这般生气?你在军营里难道不跟人同帐?”
  
  林凤致心道我在军营里和战友们同帐,乃至一道睡通铺,也是磊落清白决无阴私,那是因为别人都是正人,岂是你这般龌龊好色之徒?跟你同一回榻,等于便是将鲜鱼送到猫儿口边去,能有什么好事!这些话也懒得同他说,只是一记眼刀封住他喋喋不休还待罗嗦的话头,自顾自出厨房回书房。
  
  殷螭虽然被他的冷眼吓住了,纠缠的劲头却没有被打败,还是跟着他一道出去。林凤致府第中遵循着“君子远庖厨”的格局安排,厨房离书房距离颇远,来回需绕过小湖,这时雪下得更深了,踩落便陷了半只脚下去,殷螭顺理成章的挽紧了他,嘱咐道:“慢慢走,仔细滑倒。”林凤致倒没拒绝,深一脚浅一脚的和他走着,忽然问道:“你说这样的雪夜,北寇会不会突然夜袭?又是过年,关隘倘若守卫不紧,会不会……”殷螭安慰道:“你当雪夜偷袭有那么容易?这些事自有将士操心,兵部调拨,你想了也是白想,不如安心休息。”
  
  林凤致不懂军事,听了便即不再说话,只是默默走路。殷螭趁机伸臂搂上他腰间,叹道:“你没回来的时候,我在你府上也前前后后转了一圈——以前我常常来的,就是每次都只顾着和你上床,竟然都没逛过你家,现在再逛,却是好不凄凉冷清了。”林凤致道:“舍下无人,自然冷清。”殷螭道:“唉,你明知我的意思,故意说些淡话!可是我也知道的,小林,你心里到底撇不下我。”他回头遥遥指了一指,道:“那边一间屋子,不是每次你用来接待我的卧房?我本来还想,你多半不是将这间屋子改作他用,就是锁了再也不去,可是……方才我去过,撬了你的锁进去,里面不但布置得还跟以前一样,桌几床帐,竟然也没什么灰尘蛛网。”
  
  他凝望着林凤致,黑暗中眸子灼灼有光,道:“你离开了有一年,回京城才多少天?居然还进过那屋子,还重新收拾干净……小林,你再嘴硬,说什么和我恩断义绝,都无所谓!就算当真恩断义绝,我也只当是从头来过,何况你根本没法和我决绝?”
  
  他停住了脚步,林凤致也被拉住了不能再走,黑夜中互相对视,灯笼火光映出两人身周都是乱屑飘花一般的纷纷白雪,将身形裹在一片朦胧,一片纷乱,却又一片冷冽之下。
  
  林凤致终究轻轻的答了一句:“是,我没法忘掉你——却也不想回头,不想再纠缠了。”
  
  他蓦地甩开殷螭的手,自己往前便走,可是殷螭立即又追了上来,却并没有盯着这句话逼问不休,反而问了另一句:“小林,我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爱我?”
  
  林凤致默然,殷螭微微苦笑,道:“我其实一直想问,就是怕你说出缘故之后,会教我难受——就象你对老俞的最后那些话一样!你是被他强逼着,束缚着,不自觉的以他的爱当作了自己也在爱;那么你跟我呢?是不是也因为我一直在强求你,一直在紧追你,一直在拼命的要你……再加上皇兄临终前嘱咐你好好待我,再加上你算计了我,负了我的心,觉得内疚——所以你也没法子,就象爱老俞一样,被逼得爱我?你这样的人,原是再强横的力量逼凌也无用的,却就是心软,最受不住别人拿心来跟你交换,要你偿还!我算是终于明白了。”
  
  北风呼啸着从耳旁吹过去,漫天的雪花却在无声无息的飞舞,偌大的府邸里,仿佛只剩了这一盏孤灯,两个闲人。
  
  林凤致没有答话,只是道:“大雪地里说这些闲话,你不冷?”
  
  殷螭确实很冷,从身到心都似冻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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