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之歌-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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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一件事,我帮你不了…」
「《惊凤十三式》虽然还有点瑕疵,但多花几天工夫,应该可以修正过来,莫不是译文上出了问题?」凤逍遥皱著眉问。
左临风摇头:「经文我全都明白,问题出在经文并不完全,关键的第十二重只有不多几句,要是你没丢失的话,那麽这个便是残本了。」
「我肯定这篇经文在我到手前没人动过…我也不知道怎会这样,缺了第十二重会练不成吗?」凤逍遥仔细地回想著道。
「这篇古经是我所见过最精微奥妙的内功心法,每练一重便有一重的威力,倒不会因缺了最後一章而练不成,不过你要记著,在找回第十二章之前,绝不能练第十一重…」左临风说时,神色极是郑重认真。
「为甚麽?」凤逍遥大感奇怪。
左临风深吸一口气,才以肯定的语气凝重地道:「这个问题,我也反覆推敲思索了好久,才敢断定,假如单独练成第十一重,你确会拥有无上的力量,但亦会将你的生机潜能燃烧殆尽,万一练成,不出三月便会力竭而亡,而第十二章便是令生机由绝而生的关键,缺了十二章的话,练成了也等如自寻死路,你绝不可以身试险…」
「原来如此…」凤逍遥不觉再次皱眉。
左临风忽然顽皮地笑:「只怕你日後抵受不住此功诱惑,白送了性命…这样罢,第十一重我不会全部译出来,直到你找回原文,或者我重新编纂出第十二章来,我才将此功完璧归还…」
此经对凤逍遥日後复仇关系重大,骤然听到神功有缺,少不免会著紧失望,但当左临风说出当中利害,凤逍遥素性潇洒,很快便想通放开,笑道:「这样也好,省得我好奇,忍不住想试试…」
「你不怕我假意说经文有缺,暗中夺取你的神功麽?」左临风见他答得好不轻松爽快,不禁有些奇怪。
左临风这麽一问,凤逍遥登时大笑:「你要学便只管学个够,一场兄弟,有甚麽所谓!再说,你这个人自恃聪明才气,练武可就懒得要死!别说叫你偷学,我跪著求你你也未必肯花工夫去练!如果你也会心动偷学的话,只怕日头从西边出来了!说你跑去偷食谱,我还会相信!」
「想吓你一下也不行,真的没甚麽东西可以让你这野凤紧张起来…」左临风摇头轻笑,随手采了好些鲜嫩的竹叶针芽,似乎想拿回家去泡茶,他一面采一面道:「你这浴日神功跟烟波剑阁的《玄阳七变》有甚麽关系?」
凤逍遥清深的凤目闪电般住左临风一扫,默然半晌,洒脱散漫的笑容霎时尽敛,道:「小青,不是我想对你隐瞒,是现在的你已有了新的生活,不要为我的事再扯到江湖风波里…」
左临风踏前两步,移到凤逍遥身前,扬眉斥道:「野凤你把我看成甚麽人了…」一个「了」字才说出口,手中柔嫩的竹芽化作一片青色针雨,不偏不倚的将凤逍遥身後数十道目力难辨,无声无息的血红细丝一一钉个正著!
六。 遇鬼 (1)
数条黑影从入镇的必经的小径隐蔽处窜出,直扑立秋,立秋察觉有异,急忙移身,避过後脑要害,但肩背已重重中了一棍!幸而被包袱所阻,没被直接击中,不过来的不止一人,他避过一棍,馀人已一涌而上,对他拳棍交加!立秋最初还以为遇上拦路的贼匪,一面乱走乱挡,心中暗暗抱怨:「早知我就该叫凤大哥教两手绝招防身…」心中念头未歇,他一眼瞥见贼群中的一人,不禁脱口大叫:「何驴…啊!」话未说完,他已被何驴儿等流氓击晕!
「何老大,臭小子晕了。」一人道。
何驴儿狠狠在立秋身上踢了两脚,命人拿了他的包袱,骂道:「臭小子,看你风光到几时!小胡,拿绳子绑了他,我们好向那大爷交差收钱!以为他家的美人值钱,想不到这臭小子也有人要…且慢…别先绑他,臭小子近来发了财,让我先找找…」」何驴儿俯身往立秋怀里乱掏,摸出十几両银子,还想再搜,忽觉手腕一紧,脖已子被突然弹起来的立秋紧紧勒住!
「你们滚开!不然我勒死这臭驴子!」被揍得头破血流的立秋暴喝,他之前见形势不对,便索性装死,他深知何驴儿生性贪婪,定会来拿他的钱袋,果然被他乘机将何驴儿制伏。
众流氓退开几步,立秋喝问:「「大爷」是谁?为甚麽叫你们来伏击我!」
「秋…秋少…轻一些,我透不过气…」何驴儿眼珠乱转,立秋便知他不怀好意,抢先一步抽出他腰间的小刀,架在何驴儿颈中轻轻一划。
何驴儿登时杀猪也似的大叫:「秋少!好兄弟…」
「放屁!谁是你兄弟!快说是谁指使你的!」
何驴儿苦著口面道:「是!是!秋少…我说!我说!你的贵手…是啦…早两天,有人问到你的行踪,我就说你到了镇外去,那人便说,只要有见到你,通知他便有五両赏钱,是我猪油蒙了心,想著通知也有五両,直接将你送到他面前讨赏不是更值钱麽?所以…所以…」
「所以索性扮土匪先劫我一笔!到底找我的是甚麽人!」
「那是个…啊…」何驴儿的话声突变惨呼,立秋还未知发生何事,只见几缕红线闪过,众流氓纷纷惨呼倒地!
「又贪又没用的猪狗!」一个尖厉难听的声音响处,一只白发红面的恶鬼悄没声的出现在立秋眼前!
「鬼呀!」立秋大叫一声,没命价的跳起身来,拔脚便跑!跑不了几步,蓦地背心一痛,整个人便僵住了动弹不得。那白发鬼飘移到立秋面前,立秋又是一声惨叫:「鬼大哥饶命!」
白发鬼冰冷尖厉的声音殹I嵷满G「你是凤逍遥的甚麽人!」白发鬼虽站在他身前,语声却是忽远忽近,怪异无比,真是怎听也不像是人的声音。
「我…我…我…」立秋牙关打颤,那里说得出甚麽来?可是白发鬼青惨惨的鬼爪在他胸前划了两下,道:「再不说我就挖了你的心肝!」
「我说!我说!」立秋喘著气,面无人色的道:「凤…凤公子…说我家清净,借我的屋子暂住…」
「说谎!」
「我说谎!不是借,是租!我有收银子的…喏…何驴儿劫去的不是…」
「跟他在一起的青衣人是谁!」
立秋喑叫乖乖不得了!这恶鬼肯定是冲著二人而来,就这麽一迟疑,白发鬼的利爪已割破他的衣襟,抵在他肚皮上,立秋冲口道:「是我老婆!」
「你老婆?」立秋的回答大出白发鬼意料之外,立秋生怕「它」不信,忙道:「他确是我…我的那个…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的!」
「你骗鬼吗!凭你这乡下小子可以讨到那样的人?那人一身青衫,容貌清俊高雅,真像是传说中的那个人…」白发鬼自语似的道。
「甚麽这个人那个人啊!」立秋故意装呆:「我老婆瞎小子是个瞎了眼的孤儿…」
「他是瞎的?」
立秋点头,白发鬼日间曾在远处监视,并未看出左临风是个瞎子,闻言不禁暗忖:「是瞎子的话,多半不是「那个人」…」
「…他一向在镇上讨饭过活,後来我见他病倒街头,不忍心下带了他回家,谁知他洗过澡,养好了身子,竟是非常俊俏…」立秋的话假是不假,只是模棱两可,说得左临风从小就在镇上似的,白发鬼将信将疑,但也挑不出甚麽破绽。
「你瞧著人长得俊,就把他弄到床上去当老婆!看不出你这小子倒会乘人之危!」白发鬼邪笑。
「我跟瞎小子是情投意合才在一块儿的,我疼他还来不及,怎能说我算计他…」
「不想你老婆守寡的,便老实回答我的话!凤逍遥在你屋里干甚麽,叫你到镇外干甚麽!」
立秋听出白发鬼似已对左临风的来历释疑,一时还未有杀害自己的意思,略松了半口气道:「凤公子在我家,不是练武便是喝酒沉思,不过他出手阔绰,托他的福,连我老婆也捞了几件体面衣裳穿…这次到镇外是帮凤公子买东西的,他嫌镇上的纸和零碎用物不够好,叫我到洪家集上买去…嘻,当然顺便买些好吃的果子饼儿给我的小瞎子让他高兴高兴…」
白发鬼往地上被流氓打开了的包袱一望,只见纸卷用物,饼饵包裹等杂物散落一地,连带那个长型布包夹杂其中,白发鬼见大都是些寻常用品,也没逐一查看,略微点头,道:「你就不怕那家伙故意支你到别处去,好找机会耍了你那标致老婆…」
「才不会!」立秋大叫,白发鬼鬼爪一点,立秋立时昏了过去,白发鬼冷冷一笑,道:「看在你这麽疼老婆份上,我就破例让你见他一面才死罢!」一手提起立秋,便鬼魅也似的倏忽不见。
白发鬼提了立秋去後,小径并没平静下来,反而响起一片如蚕吃桑叶的沙沙细响,何驴儿等五六个流氓的头颅竟然踪影不见!尸身还在不断「消失」中!每个尸体的头颈上都有一片血红在蠕动翻涌,不是死人的血,而是无数小指头大小的血色蛆虫争相啃咬吞噬那些流氓的尸首!连衣服也被腐蚀消融!如果立秋看到这恐怖的一幕,肯定会吓到当场呕吐!
「看来惹了大麻烦呢!」一条黑影掠过小径,在半空中将那长布包一手拿起,之後更不停留,朝白发鬼消失的方向追去。
六。 遇鬼 (2)
左临风竹芽脱手飞出的一刹,凤逍遥同时拔剑在手,准备飞身迎敌,早觉察到四周地面不寻常骚动的左临风,忙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冲动,退回屋里再说!」
左临风话声未歇,竹芽已将数十只幼如竹签的血色飞虫一只不漏的钉在地上!
「是尸鬼虫!千万不可被它叮上,否则连骨头也会被它们啃光!」凤逍遥面色微变。
「跟我走。」左临风低喝一声,把手中剩馀的竹芽打出,同时飞身後退,还未退出林外,林中已是异声大作,凤逍遥暗幸左临风警觉得快,未等尸虫合围已自出手,现在只要退返屋中,用柴草点起烟火,再准备些盐水,便不用怕这些毒虫,可以全神应敌,二人将到屋前时,凤逍遥倏地一震停步。
「怎麽了?」左临风问。
「屋里有灯光,青色的。」
二人一阵沉默,均知已中了敌人埋伏,左临风突然飘起笑意,道:「我们是屋主,光明正大的回家去有何不可?」
凤逍遥微一沉吟,已明白左临风的意思,对方应该清楚知道,单凭尸鬼虫并不能对付他凤逍遥,敌人如此做法,一方面是以逸待劳,借尸鬼虫消耗他的体力,二来也是造成危机四伏的感觉,好令他进退失据。这样的话,来人人数必定不多,而且应该另有所图,所以才采用这种手段来给他一个下马威。正因如此,左临风才选择直接面对敌人。
「你们回来得好快啊!」一个阴森而充满鬼气,无法辨出男女的声线自屋内传出。
「知道有恶客到来,屋主当然要赶快回家了!」凤逍遥道。
「你是屋主吗--正主儿在这里啊!」在那人难听的尖笑声中,屋门打开,凤逍遥赫然发现立秋跟一个戴著红色鬼脸,白发黑衣的人坐在青色的灯光下,情景诡异阴森。
「立秋在他手里?」
「是我大意,对不起。灯光可能有毒,不要贸然进去。」凤逍遥恨恨的道。
「还活著吗?」
「活著,不过被点了…」
凤逍遥话未说完,白发鬼已向立秋笑道:「小子你看,你才走开两天,你的小娇妻已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三更半夜里不知跟人干甚麽好事,我替你宰了这对奸夫淫妇吧!」
「血辟邪你几时变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