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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流风之歌-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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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逍遥选了密林山岭作他们的战场,除了他自小惯在山中生活,野外对他较为有利,懂得跟雀鸟沟通的他更可借助雀鸟得知血辟邪的行纵,甚至提供地形情报,让他可以选择下手偷袭的地点,他并不需要跟血辟邪公平决战,因为这个游戏没有输赢,只有生死。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血辟邪的本领,两次设下陷阱,都被此君在最後关头识破,第二次稍微疏神,还被此君所伤,若非有密林和雀鸟的掩护,几乎遭了毒手,用尽方法才暂时摆脱了他。虽然几次险死还生,但如此一来,倒让凤逍遥摸清血辟邪的真正实力,即使没有毒虫毒物助阵,血辟邪还是比自己高上一筹,那天左临风突袭得手,实在赢得有些侥幸。

一晃十数天过去,凤逍遥人在无人荒野,精神却时刻处於高度警戒之中,没一刻可以放心歇息安睡,使他身心疲累非常,但奇怪的是,凤逍遥此刻的感觉却非常地好,甚至可说是愉快,一来是他知道血辟邪的情况比他好不了多少,更重要的是,在血辟邪的压力之下,浴日神功进展极速,从得到译文至今不到一个月,他已练成头两重的心法。

「如果没有那家伙苦苦相逼,只怕我没学得这麽快吧?是不是该请这白发鬼喝几杯,多谢他帮我练功?」藏身树桠之间的凤逍遥想著不觉有些好笑。

一想到酒,凤逍遥肚子里的酒虫便开始有些作怪,他下意识地舔舔嘴唇,「瑟瑟」的几下轻响,数点水珠落到他唇上,可惜那些水珠不是酒,而是雨,雨点淅淅沥沥的洒下,天色变得昏暗如夜,雨越下越急,不一会,豪雨已是倾盆而下,凤逍遥全身湿透,他却没有找地方避雨的意思,因为要对付血辟邪,现在正是最佳时机,大雨正好将一切气味声息掩盖,血辟邪在大雨里也无法施放毒虫。

凤逍遥便似猎豹一样在雨中纵跃奔行,血辟邪潜踪之术再精,身上的虫豸气急也不可能瞒过山中的雀鸟,间接亦让凤逍遥得知血辟邪的大约位置。

天空乌云密布,谁也看得出大雨即将降临,血辟邪暗暗皱眉,好不容易才再找到那小子的踪迹,这场雨一下,要找人便更难了,他人极自负,对四公子并不太放在心上,但经过连场交战,才知凤逍遥比料想中强…说强也许不太适当,血辟邪肯定凤逍遥的武功跟他尚有差距,但智谋靭力却绝对不可小觑,而且每次交手,他都会变得更强,撇开任务不说,此人亦是必须铲除的危险人物。

雨开始洒下,血辟邪陷於进退两难之中,除了咒骂凤逍遥害人不浅之外,他只好找地方避过这场暴雨再说,他在雨中全速飞驰,但不知为何,在这对面不见人的大雨中,他竟有著被监视的感觉。

「莫非那小子暗中盯上了我?」血辟邪心中一凛,鬼魅般闪身隐入密林躲藏起来,监视的感觉消失,他亦找不出监视者的形迹,似乎不过是他一时错觉,但血辟邪却深信自己的感应不会出错,这种从长期生死拚斗磨练出来的危机直觉,已无数次救了他的性命。

除了雨声,四外更无别的声息,一切显得那样平静,他似乎可以放下心来,因为不管是他还是凤逍遥,在这种大雨中,也一样无法进行追踪。血辟邪往山凹处掠去,想要找个地方暂时休歇。

血辟邪掠到山凹前,三枚短弩毫无徵兆地往他後心疾射,来势迅急巧妙,不管他避向何方,也无法避过另一枝短弩的攻击!短弩来势虽凶,仍不放在血辟邪的心上,他知道真正的攻击正在後头!他避开一枚,挥爪劈下另一枚时,一如他所料,头顶异响大盛,白茫茫的雨雾中,凤逍遥剑上的劲风已当头压下!

血辟邪足尖一点,将第三箭踢飞,反借箭上的劲力增速,鬼爪青影电般急划上前,「忽喇喇!」的一阵乱响,他击中的竟不是凤逍遥的剑锋,而是一股劲急的水柱!不知凤逍遥用甚麽法儿将雨水卷住,化成一股水柱向血辟邪激射!到血辟邪发觉有异时,被击散的水柱已没头没脑的淋了下来!凤逍遥的剑锋却隐藏在水柱後无声无息的衔尾杀至!

凤逍遥利用种种天时和手法惑敌,就是等血辟邪招已用老,新力未生的一刹!这一招「丹凤射日」蓄势以久,血辟邪视线被雨水阻挡下,到察觉剑锋迫近,离身已不过半丈!

危机瞬息之际,血辟邪亦显出他的强横!右手戴著的鬼爪在千钧一发间脱手射出,不是射向剑锋,而是直取半空中的凤逍遥,逼他移身闪避,另一手扯下湿透的披风,运劲抖个毕直,毒龙般往凤逍遥剑侧横扫!血辟邪应变又快又狠,但他仍低估了「丹凤射日」的威力!鬼爪直接被剑劲激飞,凤逍遥剑势并未有丝毫减弱停顿,仍如电霆般闪至!

「蓬!」两股巨力交锋,血辟邪震得横里飞出,凤逍遥被抛回半空,但他知道血辟邪已被剑气所伤,强压著胸口翻腾的气血,如影随形的向血辟邪继续追击!

就在此时,一种前所未见的强大压力,以令人无法想像的速度,直扑凤逍遥背後!

凤逍遥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比血辟邪早一步到达此地,竟然没觉察到除血辟邪以外,还有另一人窥伺在旁!此刻无论是回身应敌,还是闪身躲避,同样无法避过两前後两个强敌的夹击!

「死就死罢!」凤逍遥一咬牙,身型疾转,一式「凤归何处」,卷漩著盪开血辟邪的披风,人却加速往血辟邪怀里急撞!这一下迹近无赖,但小命攸关,无赖也顾不得了。




八。 黄雀 (2)

眼看凤逍遥炮弹似的直冲而来,一副要跟他拚个同归於尽的模样,血辟邪避无可避,鬼爪发出震人耳鼓的可怕厉鸣,带起一片惨烈的阴风向凤逍遥全力劈去!不料凤逍遥竟然不避不挡,利用「凤归何处」的旋力,借去血辟邪爪上劲力,「灵犀」疾转,一串环型的剑劲,向上疾击!而他则被狂猛的劲力冲得往地上急跌!但他的左肩仍被血辟邪鬼爪劲风扫中,割得鲜血淋漓!

但血辟邪的情况比凤逍遥更糟,竟被他这一剑带得移近数步,变成挡在凤逍遥身前!空中那道白影只被挡了一下,破去凤逍遥发出的环型剑气後,魔幻般摄人的一剑并未有丝毫停留,那道滙集天地能量化成的雷霆,彷佛上天神怒般,足以将二人一并击杀!

血辟邪首当其冲,做了凤逍遥的替死鬼,被迫与来人正面交锋!凤逍遥心知血辟邪没可能挡得了这剑,立时使出惊凤剑的最後一著「万羽朝凰」从旁夹击!与血辟邪一先一後的向来人攻去。

只见空中一团亮白的光影疾闪,血辟邪身上血光迸现,负伤飞跌,无数银光羽影骤然暴涨,凤逍遥剑上奇异的劲气力场将白影拖向银影漩涡的中心,剑气狂啸,连暴雨也被交锋的剑气所挡住而无法落下!

血辟邪喷出一口鲜血,人未站稳,只听得凤逍遥痛哼一声,喝道:「要命的赶快溜啊!雪老贼要杀你灭口!」血辟邪心头一震,人已往林中极速掠去!

可恨的是凤逍遥竟亦紧随他身後!这混帐分明是拖他下水!如果不是雪孤帆刚才那一剑,血辟邪肯定会先回身对付凤逍遥,可是雪孤帆刚才显然对自己动了杀机,对付凤逍遥的话,铁定连自己也逃不了!

「你再跟在後面,我便宰了你!」血辟邪冷喝。

「我有法子撇掉老贼,还不用动手,不知你信也不信!」凤逍遥在这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

「你有法子的便不用狗一样的跟著我!」

「只是时机未到罢,转左!」

「我干麽要听你的!」

「为你自己的小命。」

「卑鄙!」

「彼此彼此!」

血辟邪几乎气炸了肺,但也只好按凤逍遥的指的方向急奔,可是雪孤帆虽被凤逍遥一剑击退,但很快又追了上来,双方矩离越来越近,此刻二人身上各自负伤,一旦被追上,肯定是死路一条。

「你不是说有办法的吗?」血辟邪忍不住道。

「到啦!」

二人几句说话间,已掠到了一个植被稀疏的斗峭山坡前,一道湍急山涧奔腾而下,要躲也无处可躲,血辟邪没料到凤逍遥竟带他跑到个绝地里来!凤逍遥还怕雪孤帆来得不够快似的,提气高声大笑,站在涧前的大石上,肆无忌惮地叫嚣:「雪老贼!神功的译文我已丢到山涧里去啦,有本领的只管来宰了我,你也永世学不成浴日神功!」他直笑得山峡鸣响,泥石随雨水滚滚而下。

「死疯子!你要找死别要拉上我!」血辟邪骂了一句,纵身便要掠过山涧,不料他刚纵身跃起,凤逍遥突然运劲将他推落山涧!

「你…」血辟邪刚叫得一个字,雪孤帆的语声响起:「你以为用秘本可以威胁到我,你就大错特错…」他开声时,语声离二人至少有百丈之遥,但说完这两句话,白影已闪至坡前!

雪孤帆才一开口,凤逍遥已跃入涧中,拉了血辟邪借急流逃遁!

「没用的…」血辟邪才说得三个字,身後突然地动山摇,整片山坡在一瞬间整个崩坍!

「小瞎子!」立秋在大叫声中弹起身来,全身冷汗淋漓,左临风忙从帐外问道:「秋,你怎麽了?」

立秋话也顾不得说,一把抓住左临风掀开帐子的手,将他扯入帐中。

「你又发疯…」左临风还未说完,立秋一言不发的抱著他抖个不住。

左临风不知他发生何事,只怕他身上馀毒未清,惊问:「你腹中还痛得厉害麽?」

立秋抱著他再三确认,肯定不是在梦里,才惊魂未定的喃喃道:「瞎小子…你在这里,我也在这里…你没掉到深渊里…好极了…」

左临风听他说话语无伦次,心中更慌,道:「我找义父来看你!」

「别走!我没事…刚才梦见你一个人乱走,走到悬崖边也不知,我想拉你回来,前面又是烈火又是寒冰的挡在前面,我怎麽也没法子走得过去,眼睁睁看著你掉下去…吓死我了!」立秋说时,仍是慌得连声音也有些发颤。

「发梦也吓成这样,胆小的傻瓜!」左临风口里抱怨,心倒放了下来。

「你不知道那个梦有多迫真吓人!那些火几乎把我烤熟了,一阵又被冰冻得我全身发麻…」

「呆子,义父和我用阴阳交滙之法,替你迫毒,当然会一时冷一时热了。是了,你现在觉得怎样?」

「很好啊…」立秋想了一下,又道:「之前每到响午和子夜肚子都痛得厉害,就算不痛的时候,也总觉有些东西在里面乱钻似的酸麻难过,现在没事啦,整个人都轻松了。」

左临风点了点头道:「这就好了,你身上臭死了,快放开我。」

立秋一呆,举袖一闻,登时眉头大皱,只见全身尽是暗赤色腥臭难闻的汗液,不禁脱口叫道:「这是甚麽?」

「那是你身上残馀的毒素,快去洗乾净它!」

「好啊!我们一起洗澡去…嘻…我来给你擦背…」立秋一听到「洗澡」便心中大乐。

左临风怎会不知他的坏心?狠敲了他大头一下,道:「本少爷还要练功静修,没空跟你闹!」

「我陪你一起练!」立秋的手惯性地往左临风头颈曅蟢抓抚摸。

「有你在吵个不了,我有可能静得下来麽?」

「功可以慢慢才练,你先陪陪我罢!一直发生了许多事,你不知我想你想得多慌!」立秋不由分说的便亲了他一口。

「你想要我的命,便只管胡来好了,我「舍命陪小子」又何妨?」左临风对他的挑逗淡漠得全无反应。

立秋以为左临风故意吓他,仍一味缠住他使坏乱摸,左临风既没拒绝,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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