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之歌-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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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无迹笑道:「贤侄何必过谦,单看你的眼神,已知你在沿途历练中得益不浅,足可上阵有馀。」
南宫一鸣向左临风一望,道:「秋世叔过奖了,真正高明的是小叔叔,可惜他…」
左临风正在板著倪谦的手指,自得其乐地数算著叼念:「一颗花生米,两根脆麻花…三颗枣子甜又香…」
众人开始替倪谦担心 :「你别咬下去啊!」
南宫穆宇毅然道:「正因如此,你就更该代风儿出战,以三绝庄传人的身份出战!」
「穆叔祖…」南宫一鸣没想到南宫穆宇会打破成见,要他代三绝庄出战。
「…四个大冬瓜…滚个满地爬,五只甲鱼紥一把,」左临风数著数著,冷不防一把拿起倪谦的手,往南宫一鸣的後臀便打!
「啊!」南宫一鸣大叫,左临风拍手大笑:「六只绵羊笑哈哈…嘻嘻,大绵羊,别跑…」他一边念,一边竹棒飞舞,十足赶羊似的,挥棒向南宫一鸣乱扫乱赶!
南宫一鸣早惯了他没头没脑的袭击,条件反射下立时拔剑还招,在漫天棒影中攻守对抗。
南宫穆宇急道:「风儿!你又胡闹了!当心伤了倪大…天…」左临风竟然一屁股坐到倪谦怀里,手中竹棒却越见劲急!
秋无迹越看越是惊讶:「公子出手杂乱无章,可是南宫剑法的精髓居然不减半分…别说一鸣,只怕换了我也不易应付…」
「哼!」不服的哼声出自南宫一鹤,他本是南宫家另一後起之秀,向来备受剑主和祖父南宫穆宇的器重,但自从左临风的出现,每个人的目光全放在这瞎眼疯子之上,祖父对他更是百般的锺爱宠溺,他心中不忿已久,此刻听得秋无迹的惊叹,忍不住冷哼出声。
秋无迹一看南宫一鹤的神情,便知他不服自己对左临风的评价,少年人的心高气傲,犯不著他多费唇舌,索性来个顺水推舟:「一鸣一人不是公子对手,一鹤贤侄下场帮他一把如何?」
南宫一鹤口中谦逊,心中不屑:「这种乱七八糟的疯子功夫,赢了也不光釆!」
可是当他持剑上前,竟然没法闯进看来凌乱得全不像话的棒影圈中!
「小心!」南宫一鸣叫声未歇,南宫一鹤已被左临风一棒戮中,戮得半身麻痹疼痛,但更气人的,是那瞎子还在傻笑著乱唱:「…七盘大肉饺,引来大野猫…八宝饭一包,狗腿滚的香…」
南宫一鹤心浮气躁下,更是无法抵挡左临风飘忽迅疾的竹棒,接连中招,南宫一鸣抢前掩护解救,也陷身在棒影里,挨了几下重的。
「十个叫化子,一齐吃个饱!」左临风一个「饱」字才出口,南宫一鹤的长剑被他一下挑飞,左临风随即抛下竹棒,快疾无伦的扑前,手足并用地挂在南宫一鹤身上,当他是熟狗腿般一口重重咬下。
「哎哟!」
众人呆:「…」
秋无迹无力:「这疯公子武功再好,也不能让他出战,太丢脸了…」脑中浮现左临风在擂台上追著对手乱咬的可怕场面…
立秋叫道:「瞎小子!你认错狗腿了…」
众人冒汗:「这不是重点罢?」
「疯子!你咬我?!滚开!」南宫一鹤挣他不脱,气恼冲昏了头脑下,一巴往左临风脸上抽落!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挨了一巴的不是左临风而是南宫一鹤!
「爷爷?!」南宫一鹤望著打了自己一巴的南宫穆宇又惊又怒。
立秋三脚两步的冲前,将粘在南宫一鹤身上的左临风抢回来抱了个紧,一脸恼火地责骂:「你怎可以在我面前抱别的男人!」
左临风不满地撇嘴甩头:「这狗腿不好吃…」
立秋忿然:「他当然不好吃!你要咬也只可以咬我!知道麽!」
「你比狗腿好吃?」
众人无力:「你们啊…」
「畜牲!现在就给我滚回南宫家思过一年!」南宫穆宇铁青著脸道。
「爷爷!我做错了甚麽?这疯子…」南宫一鹤抗声道。
南宫穆宇面容转冷,喝道:「住口!你动手时骄敌贪功,不但没跟一鸣联手的意思,即使一鸣掩护你,你也完全不顾他的死活,挨两棒便心浮气躁,对风儿连下杀手,像非要他的命不可,也不想想本领跟人有多大差距,风儿真是你们的敌人,你早连累一鸣陪你送命!我气的不是你武功不济,是气你目光短浅,心胸狭窄,竟然嫉妒一鸣和风儿,由你出剑那一刻,我已看出你的卑劣用心…」
南宫一鹤听得背上冷汗涔涔而下,道:「爷爷,鹤儿不是存心…」
「你不敬尊长,对同门兄弟心怀嫉忌,骄妄自大,连犯家规,还不知悔改,你虽是我的长孙,我也不能姑息於你,思过一年,已是便宜你了!」南宫穆宇性情耿介严厉,在场一众南宫弟子见他动怒,都不敢多言,怕会越劝越糟。
秋无迹故意借左临风的手挫南宫一鹤的骄气,现在扫足了他的脸皮,便笑著劝道:「他们叔侄比武玩耍,一时不知轻重,穆老何必为此动气?贤侄虽犯错,还用不著赶他回去,不如罚他好好伺候风公子,陪公子练武玩耍,他们多些时候相处,感情自然慢慢好起来…」
「伺候这疯子?这比思过一年还要命啊!」南宫一鹤心中叫苦。
「七叔叔,打架玩儿去…」左临风拽著南宫穆宇袖子,往屋外便扯。
南宫穆宇绷紧的脸皮登时换上慈和的笑容,摩挲著左临风的头发道:「好,一会到外面再玩…」转向南宫一鹤道:「这次就这样算了,下次绝不轻饶!」
三十六。 巧舌(3)
崔褚二人离去後,过了良久,凤逍遥飘然折返,雪地里血辟邪的「无头尸身」才慢慢爬起身来。
「还未死得掉罢?」凤逍遥贼笑。
「我死掉也是被你那一脚踢死的!」血辟邪「呸」的一声骂道。
「我不踢那一脚,他们怎会信我跟你没关系?你当他们是笨旦麽?」
「居然被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掩眼法混蒙过去,他们比笨旦也好不了多少。」血辟邪坐在雪地上喘笑。
「甚麽下三滥了?你该说本少爷心思细密,演技迫真,先用风少引他们急於追赶,假装邀他二人同行令他们息疑,最後再来一幕「怒斩敌首」,中间天时地利全要计算在内,否则你也休想可以坐在这儿骂人。」凤逍遥面不红,色不变的解下背上那包「首级」,原来不过是用件外袍把血辟邪那双木底高鞋包作一团而已。
「少臭美了!打不过人便耍诡计,分明就是个大骗子!」血辟邪一手抢过鞋子穿上。
「对付敌人不一定要用拳头,用这里才是最重要的!」凤逍遥指著脑袋说道。
血辟邪瞪著眼叫:「这里!你这里不是早烂剩一滩坏水了吗?正牌烂人!」
「好像最没资格说我的是你啊!血少爷阴毒卑鄙、不择手段之名,江湖上谁个不知那个不晓?「烂人」这个头衔嘛,凤某甘拜下风!」凤逍遥「谦虚」地笑对血辟邪一揖。
「说到耍无赖的本事,主人你也算天下无双了!」血辟邪真想把凤逍遥那张嘻皮笑脸一拳打个开花,可是他只动了几下,被淬玉功所伤的经脉立时气血逆行,护身真气几乎溃散,更可怕的是,身上蛰伏的百毒受到淬玉真气的剌激而蠢蠢欲动,血辟邪心中叫糟,全力运功压制百毒逆天大法的反噬。
「畜牲…」低估了淬玉功破坏力的血辟邪咬著牙恨骂。
凤逍遥还以为骂的是他,摇头笑道:「烂人、骗子、无赖、畜牲…你骂人的花样还有多少啊?咦?」他说了两句,才发觉到血辟邪神色不对,猜到他伤势发作,二话不说的运起浴日神功,助血辟邪治疗。
跟雪孤帆玄阳七变相同的阳和真气源源而至,将正在血辟邪丹田猛窜的阴寒邪毒重新压下,血辟邪暗叫侥幸,倘若凤逍遥所修的不是跟玄阳七变相同的浴日神功,又或出手稍迟,即使能保住性命,只怕也是後患无穷。
「上气不接下气的,你省点力气疗伤罢!虽说暂时蒙过了,可是你受伤不轻,不能任你像平时那样自己躲起来,万一再被他们发现便糟…」凤逍遥一面给他疗伤,脑子一面转个不停。
「你敢看扁我?!」刚缓过气来的血辟邪怒道。
凤逍遥的凤目光芒闪动的望著他道:「这不叫看扁,是责任!是我托你暗中保护风少,你才会惹上他们,我就这麽丢下你,我还算是人来的吗?我现在就背你回客馆去,不得异议!」说著将他一把抄起。
「回客馆?你染上你老相好的疯病吗!」血辟邪真的不知他在打甚麽主意。
「信我罢!没有比客馆更舒服安全的养伤地方。」凤逍遥仍是挂著那副笃定自信到叫人想揍他一顿的可恶笑容。
「回去?你不怕我将你那老相好的秘密扬开去吗?本少爷向来卑鄙无耻,损人不利己…」
「嘴巴生在你身上,你真要嚷的早就吵到帝都也知道啦!你就是爱吓唬人,我才不上当呢!」凤逍遥一点也不紧张。
「认了个疯子做主人,本少爷也算倒楣得到家…」血辟邪沮丧不已。
「有主子伺候,你不说走运,还叫倒楣,真是好没良心…」
血辟邪撇嘴:「我没良心,你又不是头一天知道…」他邪邪一笑:「不过,就是因为你够疯,我开始喜欢你了!」
「是那种程度的喜欢?千刀万剐,还是叫大群毒虫来啃我的那种喜欢啊…」凤逍遥笑得更加优悠。
「主人你真了解我…」血辟邪咯咯地笑。
不知不觉间,斗嘴已变成二人特有的沟通方式…
一条黑影,全无朕兆地在黑暗中出现,缓缓移向崔褚二人面前,与其说出现不如说,这人本就是黑暗的一部分…
从头到脚裹在宽大的黑斗蓬里,除了一双魔火般闪光的眼珠,整个人就如同一团在雪地上飘移的墨云。崔褚二人嘎然止步,目光落在那人手中的造型古老的刺刀之上。
纯黑的剌刀仿佛与刀鞘浑成一体,不知以何种金属所制,刀柄,护手以至刀鞘,雕刻著各种传说中的妖兽,簇拥著刀柄中央所嵌的一块妖火闪烁般变彩不定的奇幻晶石,即使尚未出鞘,刀上的魔性气息已在空气中弥漫…
「破玉使?」只一眼,崔铉已认出这是宫中相传的妖刀--「百魔」,神秘的执刑人破玉使的佩刀…
「破玉使」三字入耳,褚灵飞的面容冰冷更甚,暗扣腰间软剑,破玉使是玉天童的克星,倘若此人欲对自己不利,他绝不能束手待毙。
崔铉左手在背後向褚灵飞轻摇,扬声向黑衣人道:「我等奉有元老会谕令来京,不知密使此来所为何事?」
「崔铉、褚灵飞,立即返回青冥峰,否则杀无赦!」破玉使冷硬的语声全无高低起伏,死气沉沉地简直不似活人的声音。
褚灵飞一步不让地冷笑:「就凭你一句话就要我们回去?此次任务已完成了一半,我们此刻离去等如前功尽废,此罪即使由密使担当,我们也难以向元老会交代!况且我们已发现叛徒左临风的踪影…」
「帝都的任务已由本使全盘接掌,如何向元老会交代不用两位费心。」破玉使仍是那副平板的死人腔调。
「此事密使有何凭证?」要是破玉使拿不出元老会的符令,崔铉二人大可反咬一口。
「我的百魔就是凭证!宫主不在位时,除了元老会,便以执掌百魔者为尊!此一规条,崔长老不会不知罢!」
「这…」崔铉不是不知,而是破玉使一向只是负责追杀叛徒,从不干涉宫中事务,此次破玉使横里插手接管帝都夺宝的任命,那是啸天宫创宫以来未曾有过的事。
「走,活著。留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