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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流风之歌-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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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啊…」帐中的凤主俏脸红霞未退,因为片刻之前,她仍跟那狂放随性的男子同床共枕…

自被接入在青凤阁起,凤主近乎被软禁无异,不过她并没有特别的不安焦躁,除了她知道还未到脱身的时候,更因她的修为早到了止水不波的地步。每日里除了专心钻研天符秘文的奥秘,便是在灵修中渡过。这天她正在灵修之际,心中异兆突起,她刚想起身呼唤侍婢,一人突然无声无息的从窗口跳进她的闺房,还一把就揽了她到床上去!

「凤主!别作声!是我,凤逍遥。」

凤主很想还他一句:「是你又怎样?你肯定是正人君子吗?」只怕没那个正人君子会这样子爬到闺女的床上。

凤逍遥全未觉有甚麽不对头,还扯了被子连凤主一起盖上!

「你…」凤主话未说完,凤逍遥已传声道:「外面守卫挺严,我好不容易才能进来,千万别叫人发现,你听著我说。」

凤主点了点头,凤逍遥又道:「三天後公主大婚之日,你可会赴宴?」

「不会,但会主持之前的宗庙的祭天仪式。」凤主回答。

「这样也好,我会在你回青凤阁前,将宫女们制伏,你换上她们的衣服,拿着这个牌子便可以自由出宫,戈勒昂他们会在外面接应你。」凤逍遥说著将一面令牌放在她手心中。

「这个不是从侍卫手中抢回来的罢?」

「不!是烧菜烧回来的。」凤逍遥嘻皮笑脸的回答,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说不了三句正经的又胡说了。」凤主平湖般清静的脸容上,泛起无可奈何的莞尔笑容。

凤逍遥叫冤:「是真的,我那儿有胡说!」

凤主湛蓝透彻的美眸首次现出不解好奇的神情,凤逍遥偏在吊她胃口道:「原因离了帝都再告诉你,我说过要保你平安而来,全身而退,绝不会将你撇在这里便算。」尽管凤逍遥的语调没正经多少,神情却骤然变得坚决而认真。

就像一颗石子投入静止的水中,激起层层水波,凤主心内莫名地悸动起来,从未有过这种暖暖的,安稳但又羞人的感觉,尤其当凤逍遥那双黑亮的凤眼落在她身上时,向来落落大方的她竟自有些羞窘起来,暗想这副样子要是被人看见,那真的不用做人了。

「你在想甚麽了?」凤逍遥这麽一问,凤主更是难以为情,不自觉的别过头去,语带嗔怪地低声道:「公子请躺开些!」

凤主虽然将脸转开,可是她蓝眸里海波般的濈騾薃两片樱红悄没声的爬上她雪一样的香腮,凤逍遥又怎会看不见?少女的羞态本已动人,尤其在这平素洞彻世情,清冷宛如世外仙人的姑娘身上,这极大的变化落差,倍令人心动神醉。

凤逍遥不觉心中一荡,罗帐半垂,被窝中淡淡女儿幽香阵阵袭来,绮艳暧昧的气氛令他难以自持,忍不住低下头去,想亲亲那近在眼前的香唇…

「啪!」凤主听到一下清脆的掌掴声後,凤逍遥尴尬地道:「有蚊子!」

在这腊月天气里那里来的蚊子?这理由实在拙劣得叫人发笑,但总算凤逍遥悬崖勒马,没真个轻薄於她。正当凤主抿著小嘴偷笑时,不料那一下掌击声已被房外的宫婢察觉,问道:「凤主呼唤奴婢麽?」

凤主白了凤逍遥一眼,似在说:「都是你不好!」然後开口道:「劳烦你们送点热水来,顺便叫菱儿她们来替妾身梳洗。」

宫婢们答应一声後退下,凤主向凤逍遥催促:「趁她们未回来,你快走。」

凤逍遥忽然很有种像在跟凤主偷情的感觉,窃玉偷香的事他不是没干过,不过从未想到这圣女身上去而已。凤主瞥见他嘴角的坏笑,花容微微一冰,凤逍遥暗骂自己轻重不分,忙收起脑中一切遐思,飞快的溜下床来,向凤主躬身肃容道:「当日只怕尚有不少变数,凤某只能说尽力相助,不能许下甚麽承诺,万望凤主必须小心行事。」

凤主相当欣赏他的坦率,回复平常的淡定神态,微笑:「妾身谢过公下好意,妾身如有意外,某人自会即时知悉,公子不必过虑。」

凤逍遥会意一笑:「我几乎忘掉了呢!」他的语声仍在凤主耳边萦绕,人却像来时一样穿窗而去,一下便失去影踪。

凤主倚坐床上,手握令牌,强装的清冷神态瞬即被红霞掩盖,这个举止轻狂无赖似的男子,偏是亳无道理地让她心生信任依赖,枕畔的馀温,他残留的气息,惹得她灵透的芳心一阵喜,一阵羞,从未如此絮乱过。

她却不知道,刚从窗外跳走的那个人,心乱的程度并不比她好到那里。




四十五。 禁宫天变(1)

左临风进宫没几天,成太妃已在皇帝笼络示意下,认了左临风作义子,好等他以「御弟」的身份名义,公然陪伴左右,成太妃既得实惠,更乐得讨皇帝欢心,那会多管这对「义兄弟」到底是何种关系。

对成太妃来说,这个平空蹦出来的乾儿子,简直是天赐的福神,她无儿无女,名为太妃,却长期备受冷待忽视,可这义子一来,皇上孝敬赏赐不绝之外,前来奉承请安的妃嫔皇亲亦马上多了起来,怎叫她不把这乾儿子疼爱备至?加上左临风人既俊秀漂亮,又傻得孩子般讨人喜爱,不免挑起没子嗣的成太妃的母性,不时的到墨香小筑去「弄儿为乐」,一来是告诉皇帝她有多爱惜这个乾儿子,二来也是在左临风身上寻找一点温情慰籍。

终於到了皇子大婚之日,皇帝再宠左临风,也不可能在主持儿子大婚的时刻留个男宠在旁,只好把这个「皇弟」留在成太妃身边,随著一众皇亲列席。

盛大的迎亲队伍由公主的宅邸中,浩浩荡荡地进入禁宫,新人在宗庙祭祖拜天,再到乾嘉殿接受百官及各国使节的祝贺。一番繁文缛节折腾了半天,依兰思公主回入新房,御宴才正式开始。

成太妃当足左临风是自己的亲儿子般,亲自牵著他的手,紧随皇帝銮驾之後,左顾右盼地到了离皇席极近的筵席中,好不神气风光,惹得别的太妃们在後面小声议论不已,尽管她们口中不屑,心中却後悔怎不抢先一步认这疯子做乾儿子。

後宫的勾心斗角,当然与左临风无关,可是成太妃握著他的手一路同行,沿路还小声提点左临风小心行走,明知太妃对他的疼爱大半出於利益,但仍挑起他心底里对亲娘的怀念,如果可以握著她的手同行那该多好?可惜他竟然连母亲的样貌也再没半点印象…

左临风心中一阵酸苦,成太妃却笑道:「孩儿怎的把娘的手捉得这麽紧?怕乾娘走远了不成?真是个傻孩子,刚才祭祖的时候,你总算乖巧安静,没闹出笑话儿来,难为你这小顽皮了,一会乾娘赏你一盒好吃的糖果,两件好玩的玩意好不好?」

尽管是假的,左临风心底还是升起一阵幸福的错觉…他向来不是这麽软弱的,怎麽遇上立秋这混小子後,心内的情感便似脱缰野马般难以控制?不停地渴求著他不该冀望的温情和爱?

早该斩断的一切…

御宴刚开始,左临风已经醉了,因为他想醉…

外面军队仪仗整齐有序,尽显皇家的威仪,然而在他们的风光背後,整个皇城禁卫全都像绷紧的弦线一样,无人不是忙得不可开交。

已经数日没有好好睡过一觉的乾叔元,在乾嘉殿後一个充作临时指挥处的小屋里,一边翻阅雪片似的滙报字条,一边向两旁的禁卫下令。

到所有人接令後鱼贯退出後,乾叔元才对刚巡视回来的的副手李延晖问:「延晖,外面有没有甚麽异常的动静?」负责帝都城防的沈戎遇弑重伤後,守城的重责有一半落到乾叔元身上,加上大婚期间,禁宫的防卫比平常加倍严密,人手亦加倍地紧张,以乾叔元的老练,也有些力不从心的疲惫感觉。

「外面一切平静,但很有些不寻常,临川王籍口丧子而没有现身,我们收到韩骥秘密调兵的消息,可是兵马到了岷阳後至今不知去向,当中只怕定有阴谋。」李延晖道。

乾叔元揉了揉酸疼太阳穴道:「武诚侯的探子有没有新消息?跟雪阁主那边可合作得来?」

「沈侯麾下的四将已严紧监视城内外的动静,宫中的情况还好,公主那边有剑阁的高手暗中保护,皇上皇后除了几位影卫贴身守护,更有雪阁主在殿外坐镇,外有四公子和各大派的高手恊助,应可应付任何突发状况。各国使臣中以波沃玛最为危险,庞格只是随疏勒使臣入朝,未能进宫赴宴,少了一个危险人物。」李延晖肃立回报。

「话虽如此,但绝不可掉以轻心。是了,外使带来献技的艺人和带来的物品全都检查清楚了没有?」

「孙云、丁沛他们领人仔细搜检过,衣箱也几乎拆开来看,并未发现武器火器之类的东西。」

「他们二人呢?」

「他们前去将烟火花炮重新检查一遍,恐防有人钻空子做手脚。」

「唔…」乾叔元但觉脑际胀痛更甚,喉咙乾涸,便似染上风寒一般。

「大人,你面色不太好,不要紧罢。」李延晖关切地问。

「没事。」乾叔元再问了几句,喉中乾渴更甚,端起亲兵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站起来向屋外走去,谁知还未走出门槛,一阵强烈的困倦睡意涌起,眼前蓦地一黑,李延晖忙上前扶著。

差点晕倒的乾叔元警觉有异,正要喝问亲兵,李延晖急道:「大人,你怎麽了?」扶著他的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撮指一点,正中乾叔元胁下,他醒悟到上当时,只能瞪了李延晖半眼,然後往後便倒。

「乾大人!」剩下的几名禁卫大惊,李延晖「慌忙」将乾叔元扶回椅中,然後道:「也许大人近来过於操劳,赶快召太医前来,记著,切勿张扬开去,要像平时一样,别惹起别人怀疑。」

在场的众禁卫不疑有他,只知事态严重,其中二人前去延请太医,李延晖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笑意,一瞥桌上的灯。灯油中混有某种激性药物,时间一久,便会使人头痛乾涸,一旦喝了茶,更会迅速昏睡,此举果然瞒过在场众人,李延晖当即利用副手的身份取代乾叔元指挥禁卫。

过不多久,数名「禁卫」手持乾叔元的符令印信,走出指挥所,分别到四面宫门外,各自领了十多个各派高手进宫跟乾叔元「商议要事」。

「外面那疯子醉倒了麽?」李延晖在六名「禁卫」去後向自己的心腹问。

「属下已买通了成妃的婢女,将御酒换上醉仙春,那疯子整整喝了三壶,现在已醉得不省人事。」

「醉仙春酒甜味香,但酒力却比寻常美酒浓烈数十倍,这样不兑水便牛饮,别说是人,大象也要醉上几天,那疯子的舌头灵得惊人,之前雪主和波国师两度遣人下毒都被他察觉,只有用这法儿才能将他弄倒。撇除这祸患,再等三庄五派的人前来送死,雪主的计划便会少了许多碍事的人。」李延晖目光闪动著道。

「真是好计谋啊!」一人在李廷晖身後祝馈




四十五。 禁宫天变(2)

「每次吃上对口味的便停不下来,看,醉成这个样子,真是个傻孩子…」成太妃瞧著喝得大醉的左临风又是笑又是叹气,殿中鼓乐喧天,左临风却是一团软泥似的睡得甚麽也不知道,醉得红透的颜面说不出的惹人喜爱,成太妃暗想要是自己年轻二十年,肯定不会放过眼前这个美男子。

成太妃像个慈母般摩挲抚拍著他的头颈,又命宫女给他用湿布拭额,连席间艺人的歌舞百戏也没多加细看,皇帝的视线不时巡睃到这边,当看到左临风的醉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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