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的马鞭-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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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元彧跪坐床头,注视着元子攸,虚弱眼神努力释放着温暖,“陛下食散过多,湿热内阻,以致昏迷三日。”说着,他的嘴边又挂起慰人笑意,“陛下,好在已然无虞。陛下,以后请不要再……”
“要你管吗!”元子攸却大吼道,“你什么都要管!我追封我父亲你要管!我追封我哥哥你也要管!可河阴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五指蜷缩,元子攸紧紧拉扯着被角,已然语无伦次,“你曾说过我作而不法,问我后世之人会如何想我,你真的想知道吗?!”说着,元子攸又突然放声大笑道,“我就是个傀儡罢了!就是个引狼入室,害死亲兄弟的傀儡罢了!我尚且无颜面对宗室祖先,又何暇顾及什么后世之人!!我就是一个……”
元彧什么也没有说。他只起身上榻,紧紧的拥抱起了元子攸。而元子攸也未抵抗或排斥,只顺势将头埋在了元彧的怀中。但闻着那沁人藿香,那打转良久的泪水亦潸然滑落,“我就是个孤家寡人……罢了。”
“不。”元彧摇了摇头。捧起元子攸的脸庞,元彧吻了吻他的眼睛,“子攸,你还有我。”
你还有我。
“陛下,”轻抚着元子攸的额头,元彧的眼眶亦有些湿润,“别自暴自弃。文若看着好生……”他虽哽咽啜泣着,嘴边却挂起了恬淡暖笑,“陛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是一句不能再普通的句子。若是元彧,他大可说出比它更动人更宽慰的话语。可正是这样朴质无华的言语将元子攸深深打动——只见他不再哭诉,只静静凝望着元彧,望着他嘴边淡淡暖笑,望着他眼眸里安详的光……良久、良久,但见元子攸的嘴角微微颤抖,而后,记忆里昔日建春门外绝世无双的辗然微笑,慢慢重新浮现于他的两颊。
“文若。”元子攸低眉,带着歉意轻声说道,“我,我……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元彧不曾多想。他只直起身子,整好元子攸的衣带,元彧释然淡笑道,“陛下,你饿了吧?”说罢,他便下榻自暖炉中取了碗羹汤,“陛下,喝碗肉羹吧。”元子攸确实是饿坏了。接过那碗热气腾腾、飘着葱香的肉羹,元子攸亦顾不得其他,只大口狼吞虎咽了起来。
“傻孩子,饿坏了吧。”顺着元子攸的后背,元彧轻笑道,“吃慢些,别噎着了。”
“陛下——!”此刻,奚毅忽然闯入了殿内,“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第三十章,陈庆之!
元颢与陈庆之乘北魏空虚之际,先后攻克了荥城、梁国、睢阳等城池,此时,尔朱荣正平定燕州之乱,元天穆方才剿灭邢杲。四月,元颢登坛燔燎,即帝位于睢阳城南,改元孝基。
公元529年五月二十五日,元颢、陈庆之进入洛阳城。
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兵万马避白袍。
晋阳大帐,尔朱荣、贺拔岳、宇文泰、李虎、独孤信以及一干将士。
“报告大王,陈庆之以七千白袍军,自发铚县至洛阳,凡取三十二城,四十七战,所向皆克。”
“报告大王,临淮王元彧、安丰王元延明帅百僚,封府库,备法驾迎元颢入洛。”
“报告大王,陈庆之进军虎牢,尚书仆射尔朱世隆弃城逃走。”
尔朱荣听罢,却只端坐胡床埋首勘察案桌上的地图,始终不发一语。时令已然入夏,军帐内的将士们却个个只觉浑身发冷、毛骨悚然,直泛起鸡皮疙瘩。
与众将交色一番后,贺拔岳方才提着胆子上前禀奏道,“大王,我们……该怎么办?”
尔朱荣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只如初端视着地图。良久,尔朱荣抬起头,凛然目光冷冷扫视着众人,“还有呢。”但见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噤声不语,尔朱荣忽拍案起身,高声怒吼道,
“至尊呢?!”
咵嗒——桌案破裂。
“没有……至尊的消息。”为首的贺拔岳回答道。以往骁勇善战、无所畏惧的他,此刻声音竟有些微微颤抖。
尔朱荣深吸一口气,语调恢复了冷静,“城池没有了,可以再夺回来。至尊若是没有了……”他正要往下说时,帐外却适时闯进了一个小卒,“报——!报告大王,洛阳来报,至尊单骑出奔洛阳,前些日子已渡过黄河!”
尔朱荣听说孝庄帝北出之后,便飞驰会其于上党长子县。
“据探子来报,元颢命陈庆之据守黄河北岸,自己则据守南岸。”长子军帐,尔朱荣正调兵遣将以剿元颢,“贺拔胜,你领千骑前往黄河南岸与尔朱兆会合,渡河偷袭硖石。独孤如愿,你为前驱,领军屯河北。”
“得令!”,“遵命!”
“赵贵、宇文泰、侯莫陈崇、李虎,你们跟随贺拔岳,与本王一同进军黄河北岸。”旋转着拇指上的佩韘,尔朱荣咬牙切齿、眼露灼灼,“陈庆之,如今本王亲自出马,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活路!”
“大王!”说话的是方才入账的贺拔岳,“禀告大王,至尊口谕,说想见太原王。”
微楞片刻,尔朱荣下意识冷笑道,“至尊?不是让他南还了吗?”
“回大王,至尊尚在法兴寺,他说多日未见大王,要见过大王之后再动身。”
尔朱荣听罢,只淡淡一笑,而后拂袖起身,“上酒!”他唤侍卫抬上坛坛美酒,于众将军斟满而后举杯说道,“今日,本王要为贺拔胜、独孤如愿二位将军践行!众将士且与我同饮,不醉不归!”
“大王,那陛下……”
“你去告诉他,我很忙,忙极了,怕是没有空暇面圣。”侧脸向着贺拔岳,尔朱荣边饮酒边说道,“你且让他早日与上党王汇合,到时候要见我自然见得到。”
第三十一章,第七夜
长子·法兴寺。“陛下。”这已经是贺拔岳第三次来到法兴寺了。望着依旧笔挺着腰杆、正襟危坐的元子攸,贺拔岳不禁暗自叹了口气,道,“陛下,我们……还是走吧?”
“朕要见太原王。”元子攸说道。他的话不冷不热,神情一脸俨然,教贺拔岳抓不到一丝线
索。
“太原王他……军务繁忙。”不知不觉,贺拔岳已经换了好几套说辞,“而且等陛下到了黄河边上,自然也见得到他了。”
“朕今天就要见他。”元子攸的回答却依旧淡定。
“陛下你……你究竟为何一定要立刻见太原王?”贺拔岳终究还是问出口了,“臣实在是不明白。”
“没有什么其他原因。”澄清眸光微微摇曳,元子攸低头浅笑道,“只是多时不见,甚是想念罢了。”
嘎吱——门被推开了。贺拔岳回头一看,只见是浑身酒气的尔朱荣慢慢走了进来。
“阿斗泥,你退下。”不等贺拔岳开口,尔朱荣便挥手将他屏退。俄而,屋内就剩下他二人。尔朱荣的心跳有些杂乱。他知道元子攸正注视着他,即使垂眸向地,他也能感受到那两束光芒——纯粹的,柔软的,甚至是……携着满满爱意的。
尔朱荣曾暗自告诫过自己,不要再相信元子攸的演技。盘腿倚案,尔朱荣缓缓抬眸,明明早有心理准备,但见元子攸辗然笑颜,浑身竟再也动弹不得。
“将军,你来了。”向着尔朱荣咧嘴而笑,元子攸双眼湿濡温存,犹如初生的小鹿,“等了你好几个时辰了。”元子攸说着,便拿起小杯斟了美酒递了过去,“陪子攸喝几杯吧?”
只觉胸腔中似是倏尔烧起了一把烈火,自己的心正被那把火炀没融化。接过酒杯,尔朱荣想要冷笑,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手握酒杯,尔朱荣勃然而起,哐——它砸在了元子攸的身边,碎成了好几片。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尔朱荣嗔怒道,“又想把我灌醉,然后杀了我吗?嗯?!”
“你都知道了。”
“哼。”冷眉嗤鼻,尔朱荣并未再说什么,只转身疾步离去。临门之时,元子攸的声音又自耳后传来,
“天宝。北秀容,现在是什么样子?”
尔朱荣几将沦陷。
稳了稳身子,尔朱荣挥拳猛力一击,墙壁噼啪裂出一个大窟窿,而后他便夺门离去。
二更。蜷缩在床榻之上,元子攸吸吮着方才被碎片划伤的手指,他很困。单骑奔逃出洛阳,餐风宿雨数昼夜,期间未曾有如此舒适柔软的床具供他安睡。可他却寤寐难眠。紧紧闭着双眼,元子攸回味着口里早已弥散的锈腥,“鲜血早已凝固了吧?”他虽这样自问,却未曾睁眼证实。
嘎吱——门被推开的声音。
甚至还来不及睁眼,元子攸已被身后的人紧紧环抱,而后,那人却突然又松开了手。
“你来了。”深吸一口那掺杂着酒气的熟悉体嗅,元子攸释然而笑,轻声细语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天宝。”呼着尔朱荣的小字,元子攸转过身去,但见尔朱荣双颊泛着殷红,眼眶有些湿润。“喝醉了吗?”抚上尔朱荣的脸颊,拇指摩挲着他的皮肤,“喝醉了吧。”
凝视着元子攸,尔朱荣缄默不语。元子攸向来惜字如金,可此刻的他却喋喋不休个不停,“天宝,我在洛阳见过葛荣了。”,“天宝,你用七千人马击溃了几十万大军,是怎么做到的?”,“天宝,元颢写了一封信给我。”而尔朱荣就这样默默聆听,默默端详,直到元子攸亦不复话语。
“说完了吗。”尔朱荣终于开口道。
“嗯。”元子攸一如方才的微笑着,“该轮到天宝说了。”
尔朱荣却攘臂翻身,倏地翻身凌驾在元子攸身上,“脱衣服。”他冷冷说道。
仰视着尔朱荣,元子攸垂眼一笑,便依言慢慢解开衣襟。
望着那具被衣带夹裹的胴体,尔朱荣有些晃神。他有些不知所措,酒精作用于他的神经,麻痹了他的官感,亦使得他的意志屈从于肉'欲。静静看着他解开裤带,看着他掏出了阳'具,元子攸顺从地抬起双腿,准备着他的插'入。脉脉双眸涌溢着绵绵春'意,这般风景,只有尔朱荣一人看过。
尔朱荣很想说些什么。可刚弯起嘴角,尔朱荣便发现自己竟再也笑不出那种浪迹——起码在元子攸面前。手握着自己的器'物——铃口已然溢满春露,尔朱荣将它狠狠地插'入了元子攸的后'庭。
“痛!”撕裂痛感传自下'体,钻入心髓,元子攸不禁呻'吟道,“天宝,好痛!”
仅犹豫了片刻,尔朱荣只越发用力抽'插着性'器,贯穿着元子攸的甬道。粗糙的手掌则胡乱磨蹭着元子攸的胸膛,搓揉着他的乳'头,尔朱荣喘着大气,迷离的目光紧紧俯视着元子攸的脸庞,尔朱荣不发一语。
“天宝,轻一点好吗?”元子攸喘息道,“好痛,子攸好痛……”紧抓着尔朱荣的手腕,元子攸频频后缩着腰身,蹙眉锁眼左右扭动着脖子。尔朱荣见状,一把捏上了他的脸颊,“看着我。”尔朱荣终于抛出一句话,“睁开眼睛,看着我!”
虽抽'插的快感席卷全身,可尔朱荣却死活也射不出精'液。这几日于他来说也算是奔波劳累,再加上好几日的夙夜难眠,很快,尔朱荣便没了力气。抽出疲软的阳'具,尔朱荣顺而倒了下去,却又在离他咫尺处,支出右手撑住了身躯。
伸手替尔朱荣将披发挽于耳后,抚摸着尔朱荣硬朗的线条,元子攸抬头吻了吻尔朱荣的双唇,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漠然凝视着元子攸的一举一动,额汗顺着尔朱荣的鼻尖垂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