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皇夺爱-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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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狼四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提气一个大跳扑,终于给她抓着了。
“小样儿,看你还往哪……”
“子霏,你好好看看地上。”
他的笑容,柔得就像天上羞掩欲遮的月牙儿,让她瞬间失了神,乖乖转头,看向她刚才站的地方。
一道莹光横过眼眸,那地上似乎有什么亮亮的东西。
她立即放开他,寻宝去也。
黑软的泥地上,那泽着银光的东西,居然是一颗颗圆溜溜的玻璃球,正好她一掌大小。拾起一看,那球体极薄,似乎一砸就碎,若非落在软泥地上,怕早摔破了。
一连,她找着好几颗。
“什么东西啊?”大型弹珠,俗啊!
他神秘一笑,“这次,让你砸来看看。”
咦?
她小嘴一瘪,皱眉看他一眼,拿着玻璃球,心说,这家伙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砸了看看?万一伤到她的小嫩手怎么办?
“不敢么?”
“砸就砸,难不成里面还会钻出毒蛇不成。”
神呐,别让她这张乌鸦嘴给说中了。
哗——
玻璃球碎地,完全出乎她意料,那碎片就像21世纪的汽车防撞玻璃,都是不伤人手的小圆粒,小圆粒中,横卧着一颗围棋子似的圆形坠子,她拾起细看,里面凝塑着一颗浅蓝色的紫鸳花。
“这……”
她抬眸看他,他轻轻点头,示意她继续砸。
哗啦啦一阵,晶亮亮的圆粒洒了一地,子霏的手上,多了六件琉光溢彩的紫鸳花凝塑琉璃坠子,腰坠,耳坠,项坠,手链,额饰,钗饰。
坠形不一,内塑的花色深浅不一,和她随身带了两年多的那个琉璃坠,堪堪是一家。
而且,一一对光探看,里面都浅浅镂着两个字:子霏
“喜欢么?”
他紧紧看着她,眸光沉静,声音醇柔。
“喜……欢。”
她很吃力地吐出两个字,大眼中六块晶莹剔透的美石,炫出一片迷离紫晕。
他之前就说,要送她更多的琉璃饰品。
应该,并不意外才是。
“子霏似乎从来也不戴耳环?”
他拾起那对耳坠,一手撩开她颊边长发,在她想拒绝时,一个清凉的东西扣上耳垂,不轻不重地覆住,没有落下来。
夹的耳环?
“果然很漂亮。”
长指轻轻捻着她的下巴,左右微侧,盈盈滴泪,款款摇光,将白润粉嫩的小脸,衬得愈发柔怜可爱,清滟无双。
他的手,似乎舍不得离开那方寸的嫩暖,长指揉揉那小巧柔软的耳廓,逸出一声轻叹。
“子霏的耳朵这么小,真打了眼一定很痛罢。如此耳坠,倒正好。”
“梓祯,这个……一定很贵吧?”她已经不知应该说什么了。
他松开手,笑道,“你喜欢就值了。”
呃……连名字都标上了,敢不喜欢么?
真说个“不”字,怕她立马会被吞吃入狼腹。她还想看到新年的太阳呢!
“礼物也收了。现在,该你还债了。”
“什么债?”
他淡淡一笑,袖袍一举,手中多了只白玉长笛,一只墨珠垂缀金色穗丝,在香风中柔柔地荡出一道金影。
笛就红唇,一曲熟悉的调子悠扬飘出。
雪绒花!
他朝她轻轻一瞌目,她即刻明白,展喉唱合。
“雪绒花,雪绒花,每天清晨迎接我。
小而白,纯又美,总很高兴遇见我。
雪似的花朵深情开放,愿永远鲜艳芬芳。
雪绒花,雪绒花,为我祖国祝福吧!”
禁不住,扬起粉荷羽袖,在空中划下一道飘逸的弧,顺着那蹁跹的光痕,旋转身姿,任层层香粉裙荷,绽开在香馨纭绸之中,绕着执笛的仙人,翩翩复翩翩。
滴泪的莹光,刹那间,托亮了那张仙艳的小脸。
这光亮的,明丽的,雪绒花儿,在他眼中缓缓绽放了。
她却不知,旋得一片星光迷眼,心底蓦然开朗,笑出了声。噗地一下,扎进了那团馥郁芳桂中。
抬起头,她看不清眼前人,只看到满眼的银光,不停地在眼前流旋着,很美很美。
他轻轻抚着她的脸,低声叙着。
“子霏,在泽南的律曲国,迎新年的仪式里,一家人需团聚于渔油烛前,默祷祝词,同唱祝歌,唱罢,便将各自的渔烛放入曲河之中。即时,江水蜿蜒流长,烛光如银河泄世,盈光灼灼,随波千里,蔚为壮观。”
“子霏,你可想看看那番景致?”
☆、兽瞳1
兽瞳1
湘南国于近十年,克臣西北两大部族,白蛮族和戎狄族,其疆野向西北拓之千余里,边侵之扰终于平息。在戎蛮族属的充壮之下,骑军力量大大加强。
想当然尔,此次破戎大将——车骑都尉东方朔功不可没,于开朝大典上,被湘南帝加封为正二品龙虎将军,除原配属军外,分掌湘八师半数兵力。又赐良宅田产、金玉绫缎无数,羡煞众臣。其于新年伊始,正式迎娶太常寺卿长女为妻,可谓多喜临门,煊赫朝野。
同时,北方沃野殷富,贡纳貂、麋、鹿、虎等皮草尤巨。东方朔回皇都时,即带回一大批物什,由宫中内务司收纳,按需分配。掬兰殿圣宠不断,所授贡物毫不亚于东宫之长。
万物兴衰更迭,一如阳盛阴败,万事亦有悲喜两面。
年后,皇太子病体初康,第一天早朝,却着实吓了众人一跳。
俊邪挺拔的皇太子殿下,居然跛了!
于是,宫婢之间,隐隐透出了另一种传言:说太子宫中人诬陷紫璧。紫璧为人严谨恪守,因生得娇美,皇太子时时挑戏勾弄,其主夜美人性愚多妒偏怪她**太子,遂下毒手。她奋抗不得,才伤了太子。而那等狗盗之说纯属子乌虚有。今日太子舍了脚,乃是紫璧在天之灵有眼,才罚了渔色太子之罪。
湘南宫中向来规仪森严,自容不得这种嚼主子舌根的碎语。但紫璧之事似乎尤难平消,宫中传言愈发诡谲难消。更有丫环漏夜,似在东宫瞧见白衣女子飘移,一时鬼言神语争尘而上,直扰到了湘南帝耳中。更有人进言,东宫婢女更换频率比之别宫别殿要高出一倍有余。
皇帝生怒,很快此事便被压了下去,没人再敢怪力乱神。但太子身形欠康,皇帝要其多习圣闲之德,读诗书通义礼,洗行净魂。
因此,太子所任部分要职,被分担出来。
与此同时,戎狄族属为表臣心,特献上爱子,以沐天威,以授教化。
狄王之子——狄子尧,年十三,正式收养湘南皇宫。
由于掬兰殿已经收养乌孜国公主,现唯余有身份地位教养他国皇质子的宫妃,虽有两位,却都刚孕新子,在所不便。最后,皇后请旨,以彰显皇恩浩荡慈德,将狄子尧纳于东宫教养。
国子监花园
九廊环曲,绕旋着一座披翠悬银的假山叠嶂,红俏峥崖上,一座飞檐红顶小亭,临渊而立,飞香缭缭。
一抹娇小的身影,穿棱怪石疏郁间,直奔红亭。
刚踏进小亭,小人儿忍不住逸出一丝轻叹,却又不敢太大声,生怕惊扰了眼前仙花儿般的人儿。
徐徐清飞,揽起她青丝缕缕,又浮托起那粉荷薄纱袖影,涨开一蓬裙花如煦日下娇柔绽开的粉莲。
一柳残影擦过她微瞌的卷翘眼睫,在柔美微笑的侧面投下淡淡的阴影,阴影悄掩着一双莹光滴转的璨眸,认真凝睇在她眼前的一副素白暄纸上,纸上已经被漆抹上了满园绮颜丽色。
小人儿突然一怔,忆起自己的来意,遂轻轻咳了一声。
这一声,不轻不重,正好引回作画人的心神。
“子霏,夫子找你呢!”
子霏仍凝眼在画上,没有转头,抬眸看向亭那的那一副鲜活明丽的春景。
“找我做什么?大礼小礼不是都背过关了。”笔尖再食起一颗朱砂,轻轻点在一丛葱郁之间。
“这……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夫子家里来人,有什么急事。夫子脸色不太好,子霏你……”
画笔稍停,子霏转头冲齐馨语一笑,“馨语,你先喝口水吧!”
齐馨语一怔,接过子霏递来的一盅香茶。
子霏又道,“我这就收拾画具。”
齐馨语这才放下心,就怕子霏临时起意,要耍小脾气。
当他们刚一收拾完画具,提包下山时。远处传来一片吵杂,她们居高临下,正好瞧见三五个太监和禁卫军士四下乱窜,进了花园,看样子似乎在找什么人。
两人对望一眼,心底掠过一抹不祥。
国子监好巧不巧,毗邻东宫,故而那次紫璧逃至此处,也非偶然。
看那些人叫嚣的模样,该不是又出什么怨案?
馨语惶然地看看子霏,子霏摇摇头,伸手拉她继续下山。
宫中之事,参杂甚多,一切以明哲保身为第一要诀。
两人刚钻进一个丈长的小洞,一团黑影突地迸出,子霏提起手上墨宝前挡,身后馨语刚啊出一声,就给黑影击倒。子霏一吓,就要接住倒下的馨语,不料黑影反身一把扼住她的脖子,一个冰凉凉的东西戳在喉间。
耳边,传来森冷的威吓,声音清朗,却是故意压得极低。
“不准叫。否则……”锥物压了压,喉间刺痛。
子霏皱眉,点点头。感到身后的人,呼吸急骤,似是奔逃许久。身形状似雄阔,但依刚才的微光可见,应是未成年的少年郎。从他身上,隐隐透着一股冽冽霜香,仿佛来自北国雪冷之地。就是他呼出的气息,喷在鬓间,也带着渗人的寒意。
那些太监军士找的人,定是这个人了。
很快,寻人声越来越近,她感到他因紧张,而不断收紧的手臂,喉头越来越痛,若再不想法,她没有反抗也会给他戳突然劲部大动脉。而且,馨语那一伤,还不知道轻重,万一严重,因她损了身命,岂非罪过。
“让我去引开他们,否则你也躲不掉。”
“休想。”虽然紧张,少年声音中却没有一丝紊乱。
“馨语的命在你手上,我西夏子霏绝不会弃朋友于不顾。”
“哼!你们中土之人,个个狡诈奸猾,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不是湘南国人,我是乌孜国送来这里的质子。不管你信不信,让我出去总好一搏。如此,待他们找上来,你依然逃不脱。”
尖物突然撤离了她的脖子,她有些惊奇,立即抱起倒在身边的馨语,仔细擦索了一下,似乎没有受什么重伤。
刚放下心,肩头一痛,一抬头,便撞进一双灿亮的眸子。
森森地噬血寒光,如狼阴鸷,似虎暴猛,已见魁伟的身形,初现狮霸之气,又倨傲龙尊贵。
好可怕的一双兽瞳!
“如果你敢骗我,我绝对会让你尸骨无存。”低低的恐吓,没有一点寄人之下的窘弱。
☆、兽瞳2
兽瞳2
子霏深深吸口气,迎视那双噬血的兽瞳。
“我知道。”
立即起身,出了洞。站在洞口,抚好衣褶发鬓,朝洞中看了一眼,款步轻盈地下了台阶。
才行了几步,一个小太监跑了上来,瞧面目,确为太子宫人,曾在见过的脸目。
“奴才叩见子霏公主。”
她淡淡瞥了他一眼,倨眉扬眸,道,“你们……是太子宫的人么?怎么又跑到我们书院来了?”
小太监很紧张,压低了声音道,“请公主不要声张。奴才等是出来找一个犯了错的小太监,他……他胆小,奴才怕他惊扰了各位贵主子。此事亦是不便多声张之事,请公主行个方便。”
“哦?我在山上做画多时,也没瞧着有人来过。而这就一条道,你们要就上山查查吧!”
她让开道,小奴才朝上望了望,又生恐着什么,遂着了揖。说,“既然只有一道,公主又未见得人,人必是不在山上了,奴才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