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皇夺爱-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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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
其实,这也并未出人意料。
想当年,湘南帝年轻为皇子时亦是一员猛将,南征北战不少数十次。后登基为帝,也曾多次御驾亲征。这等刺客兹事,如何能阻得了曾雄霸一方的帝王之心。
于是,堂上无人敢出声劝阻。皆喏喏地应承着,退了下去。
子霏和梓炀刚出大堂,便有小太监前来耳语,梓炀只有辞了她,进内院与湘南帝私晤。
同时,子霏看到梓祯和梓贤都被太监带进了内院。
自己人的事,还是只有自己人一起讨论,才能瞧出个瞄头吧!
她也不知道梓炀他们是如何向皇帝呈报,只隐隐感觉得出,随着皇帝年事愈高,宫中隐抑的那股皇权之争,也越来越藏不住势头了。
可这些她都不想触及,只希望,梓炀能尽早逮着合适的机会,将他俩的亲事给定下来。
悉经近日之事,她越来越怕,夜长梦多。
连着几日,丽鸳宫被一股沉闷的气氛笼罩着。
因等着皇都加派新的禁军护卫队,所有皇亲贵戚都待在屋内,禁止外出走动,以策安全。
子霏倚在廊下绿藤长椅上,手中端着一本不知何云的书,瞪了一个早上,也没记下一句半词。
梓炀给她找来打发无聊时间的,自己则一直忙着宫内上下细务,一天难得脱身看她一眼。
唉……到底是已经长大了,不可能像小时候,常常相伴左右。
虽然这院子景色也不错,绿藤爬满了红墙,绒翠的绿色中,探出几颗娇娇的红蕊细果。碎圆的卵石在园中簇拥着一株株说不出名的艳丽花朵,仰着颈儿,朝天上那红灿灿的大圆盘,争比姹色。
作一幅小园图,留下这独特花儿的模样,也可以回宫查查是何科种。
但是,她的画具在那次大火中,给毁了个干净。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她这画师缺了好笔墨,再难成事。
呃……不知道她的恶魔恩人现在如何了?已经好些天没见着他。
该不是,他去忙他那狼子野心的事了吧?
子霏挥手一招,小婢和刘三宝同时靠来,她挥退了小婢,向刘三宝打听心事。
“三宝,你知道狄天尧分在哪院住着么?”照理,应该住在他们这院吧。
刘三宝一愕,思索道,“公主您不知道吗?狄皇子自那日刺客事件后,就被监禁起来。”
“啊?怎么会?他不是刺客啊!”
刘三宝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子霏立即压底声音。
“公主,这事现在提不得。虽然皇子他不是绝对刺客,但也是身份敏感的人。为了避嫌,自然不能随意在宫中走动了。”
子霏靠回椅,心中怅然。
他国质子果然很受人歧视,不论衣食住行,都低人一等不说,连着这些身份低卑的下人也有资格欺负一下。
那个兽男……如此骄傲,自恃甚高,又容不得人违逆半分,动不动就对她行卡脖子之酷刑……要不是她心肠好,心胸宽不与他计较,哼哼……
“那他现在被关在何处?”
“宫中西南面的大牢里。那里重兵把守,寻常人等都不得靠近。而那些刺客也暂时收敛在那里的义堂里。此等阴晦之地,实不是公主金枝之躯去得的。公主还是……”
子霏没有理会刘三宝的罗嗦。
哦,好远的位置。要过去探望救命恩人,确实太招摇。加上现在她也是某些人眼中的肉刺,行事不当,给人逮了说法,便大大不爽。
怎么办呢?
不知道他的毒伤好了没?怎么着也是为她中的毒啊!
“三宝,你帮我去看看天尧的毒伤好了没?我怕他们虐待囚犯。”
“呃……公主,小的不才。小的值守只能看护好公主,这宫中其他地方……”待看着子霏失望的表情,刘三宝再说不下去。“这,这这……小的再帮公主打探一下。”
子霏转转美眸,即从手腕上取下一串珠链子,塞进刘三宝手中。刘三宝想推拒,子霏不给他机会,又跑进屋里拿了一堆玉石金银塞给他。
“你拿这些东西去帮我打点一下。若能请得大夫看看天尧最好!还有剩余的话,你便自己收着。”
刘三宝有些怔然,见子霏一脸期翼遂应承下来。他是不敢贪公主半分一毫,但是他怎么也舍不得公主失望。
但他们俩人都小窥了禁宫中,那浅埋在恭谨面纱下的噬血恶手。
☆、长大
长大
咯嗒一声,调色盘落在石板上,溅起一泼红汁,殷艳了裙角绣鞋。
子霏弯腰抬起调色盘,揉了揉右眼角,突然胸口一阵窒闷。
右眼角,跳得更凶了。
不禁望望廊道,依然浓荫如蔽,薄光帖着檐角,摇曳着一蓬垂落下来的紫藤萝。
已经三天过去,怎么刘三宝还没送消息回来呢?人也不知跑哪去了?奇怪。她是不是找彭奇之问问,刘三宝好像是他安排给她的。
可是彭奇之一般都跟在梓祯身边,像他的影子一般,不方便问啊!还是问梓炀最妥当。
梓炀怕她无聊,又送了她一套画具,如此她才找着一点事消磨时间。
晚点,就问他。
日头西斜,眼见着还有半个小时,酉时即到。
子霏立即收拾画具,吩嘱宫婢备热茶糕点。为梓炀的到来,做好充足准备,才方便她做请求。
“公主,奴婢去看看。您先歇着吧!”宫婢见主子频频张望长廊尽头,便自告奋勇。
“不用了,你去点香。一刻后就灭掉。”梓炀和她一样,不喜欢屋里香太浓,破坏空气质量。
挥挥手,小婢立即进屋。
同一时刻,走廊尽头传来一片靴声。
子霏一喜,迳直迎了上去。
衣褶声、打靴声,比之往日要响重繁杂得多,间或了几声突兀的吼叫,来得又急又猛。
仿佛有一大队人马往她这来。
呃……怎么回事?梓炀今天把他的同僚都带来,一起吃饭么?
“冤枉啊,小的是冤枉啊——”
一道凄厉的叫声,蓦地扯破廊角的阴影,撞进子霏大睁的双眸,血色的霞光瞬间染尽她的视线,右眼突突地抽搐,额头如针刺般疼。
“子霏公主,你来得正好!”
矜冷的声音高高地扬起,虽是敬称,口气中却听不出丝毫敬意。
子霏眨眨眼,便见一群黑甲禁卫军,潮水般压来,当中拥簇着一个高大的青甲军士。
不过,走在最前的仍是一身釉金色织云纱袍的梓炀。
但扣住子霏目光的不是这两者,而是青甲军士斜后方,被两个壮硕军士钳住双臂,拖着疾走的人。
那人面色酱紫,眉目眦裂,血流满面。她仍是一眼辨出,正是失踪三日的刘三宝。
当人靠近时,她清楚地看到,他被拖着的下半身,在地上生生拉出一道浓浓的血痕。
腿不由一软,往后退了一步。心,一片揪疼。
“子霏。”
梓炀直接上前拉住她,不掩担忧。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欲上前向刘三宝,梓炀按住她,“子霏,你听我说。”
青甲侍卫一步跨前,如泰山压顶般气魄逼人,朗声道,“六殿下,请容属下直言。”炯劲的黑眸直直盯住子霏苍白的小脸,一字一句道,“子霏公主,属下得罪了。”
遂一使眼神,那两架着刘三宝的士兵提人上前。
“公主,此人可是在您身边当差?”
“是。”
“此物可是公主所有?”
“是,但这是我……”
“公主请待末将问完不迟!”他又拿出一包东西,问道,“那这些可是公主所有?”
里面的珠宝玉饰更形精致,但并非她所有。
“不是。”她揪眉看向刘三宝,刘三宝立即爬动双手,大叫起来。
“公主,公主,冤枉啊,那些东西不是小人……”
啪一声,重重一掌击中刘三宝的脸,断了他的申诉。血齿迸落,沉痛地呜咽直扯人心,地上留下十道细长的血指痕。
“那么,”青甲将领冷鄙地看了刘三宝一眼,声沉若锭,“末将可以肯定,正是这恶贼偷了主子们的东西想逃出宫去变卖,却误入了大牢禁地给抓个正着!适才几位娘娘的宫婢也向末将报了案。现在是来向公主求取物证。”
“押走!”
大氅一挥,瞬间掩去天光,一道噬血的杀气届然爆涨自那双阴凉的眼。
“慢着,我有话要问他。”
子霏仰头看了将领一眼,目光再次移回了刘三宝。
刘三宝本来已有些丧气,一听便又来了生气,求生的渴望让他挺眸看向子霏。
“公主,我没有偷东西,你相信我啊。一个自称是您的宫婢的女子将那包东西塞给我,说是你补上方便我办事。我当时未疑有他,就收了下来。没想到……没想到……”
“大胆小贼!还敢在此信口雌黄。”
重重一脚踢向刘三宝,子霏大叫着要阻止,却为时已晚,刘三宝轻呃了一声,目中的光彩渐渐熄灭。
“押下去。”
“不,等等!”子霏挣脱了梓炀的手,扑了上去,用力摇刘三宝,“三宝,你告诉我,告诉我那个宫婢什么样子?是什么样子的?”
刘三宝呕出一口浓稠的黑血,呜咽出,“她戴着一朵红榴石步摇……红榴石……”
将领狭眸精光一黯,遂向梓炀一揖,拖走了人。
梓炀扶起子霏,“子霏,此事便了。你不要再去想其他的。”
她瞠眸惊瞪着他,“怎么可以算了?要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那根本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残血般的余辉横过长长走廊,横过那道腥黯的长痕,一点一点没入暮色的阴影里,随着空气中的血噬味儿,渐渐弥散于深髓之中。
他紧紧将她抱进怀中,声音嘶哑。
“子霏,不要再想了。”
“那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叫他帮我的忙,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她从没想过,一条鲜活而纯朴的生命,会因这一念之差,葬送在自己手中。
“子霏,这不怪你。”他轻轻拭着她的泪水,眉头亦难松开。
“是我的错,怪我,都怪。三宝他……”她突然一怔,抓住他的手问,“梓炀,你知道的,对不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三宝?是针对我吗?是谁?你告诉我。”
杏眸瞬间一凝,抚着她脸儿的手微微一顿。
“子霏,宫中这样的事,没有一件是可以摊在阳光下看清明。即是我的母妃……也一样。”
她看着他,紧握的十指,慢慢松开。
冰冷的杏眸望进心底,第一次,她觉得眼前的人,十分陌生,好像……好像……
胸口狠狠一揪,她转身跑回了屋,对身后的呼唤充耳不闻。
☆、守候
守候
吵杂的蝉鸣,广布庭阁楼院,即使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也逃不脱它们那刺耳的鸣叫。
一声又一声,鼓荡着人耳膜,蛰进烦躁的心底,加剧了沉压深处的隐疼。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冲入内寝的鸣声,和着湿润的青泥味,漫进被香檀浸淫的空间。
裁冰微微眯了眯眼,才适应屋内阴暗的光线。紧作两步,终在偏隅角落里,看到她的小主子。
散乱的发,铺了一地,恣意得仿佛院壁上那蓬勃疯长的紫色藤萝,瓷白玉润的侧面,融在一抹天窗投下的娇阳中,朦胧如幻,雪白的纱衣轻轻覆在那瘦弱的肩头,有莹光点点,闪烁在削尖的下巴。
她暗暗一叹,想到廊外等待的人,也是这般一身的寂寞。
只是,那人对着他们这些下人,依然能笑得如往昔般云淡风清,温柔和煦。
而眼前这小主子,似乎仍没学会掩藏深心情绪。
如此,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已经整整十数天。除了定期向贵妃和皇上请安,就不再见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