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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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梦幻一样带点红色的诱惑——那种陌生而熟悉的芬芳再次进入我的呼吸,进入我的心灵。我就更不敢看你了。我闭上自己的眼睛。
然后再睁开,就看见了你——还是她。我知道是你,慢慢地平静下来。
“想喝点什么?”
这回不用你提醒我了,我在记忆中的声音就是颤抖的,我自己都记得很清楚。你看着我,怎么也没法子把两个形象重合起来,怎么这么腼腆呢?——是的,是腼腆,还有什么别的呢?其实我在女孩面前是从来不会腼腆的,真的,那天在你面前的感受,也不是“腼腆”俩字能够形容的。
紧张,是的,是紧张。我能不紧张吗?你懵懂地看着我,你不知道我怎么了?我现在告诉你我怎么了,我不知道是谁安排的造化还是什么别的——我的青春,我所有的青春往事,就那么活生生地坐在我的面前。你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壁灯幽暗的暖色调光线下,坐在烛台跳动的火焰前面。活生生的,就是我所有的青春。你安静地坐着,你不知道我在看你什么。
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你现在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我的新兵的火车,我的步兵团的新兵连,我的侦察连,我的狗头大队,还有什么?还有热带丛林阵阵的令我窒息的热风,蓝色头盔下面渗着油光光的汗水的白色的黄色的黑色的脸,当然,还有……我的爱情。
“橙汁。”你说,你也腼腆——或者说紧张了。
然后就有橙汁了。我要的什么我忘记了,好像是某种啤酒。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就是我点着一支烟,就那么闷闷地喝着啤酒,看着你——你说从我的眼里面看出来的是一种另类的感觉,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不是围着你转说个没完,我就是在看,在那么愣愣地看着你,你的心被我看毛了——这黑厮色到如此地步吗?
你开始后悔约我——你真的怕什么**狂什么的,还是敢一打四的,发狂起来你绝对不是对手。我不知道你当时在想什么,我是什么都没有想。我就是那么默默地看着你。你就看见我眼中有若隐若现的泪水。
总是稍瞬即逝。忧郁……你后来说我让你心怦然一动的就是这个词,你见过的男人多了,我不是说你经历过的——现在的女孩不用谈爱谈什么的,谁见过的男人不多呢?——但是你从来没有见过像我这么忧郁的。
你知道我心中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我没有说——你就一定想知道,你断定我是个有故事的男人。但是我怎么说——我说你和一个女孩长得很像?那也太老套了吧?你不会相信的,我敢说你敢拿起自己的包包起身就走——现在的女孩个性都强得不行不行的,你是绝对不会去作什么代替品的。
我当然不会那么说,我就淡淡地看着你,默默地抽烟。烟雾缭绕间,我看到了我的青春。你真的和她很像,你知道吗?丫头?
——其实,我不该在全世界面前公开你的小名。呵呵,只是我总不能公开你的真名吧?那就叫你丫头好了。
你不介意吧?我知道你生气了,一直就没有看我后面的小说——包括我对你表的那点子小忠心,你了解我的,我敢说就是我绝对作得到。
——我们就那么在酒吧坐着。
你终于开口了,你不能不开口——干坐着有什么乐趣呢?
“你想追我啊?”你就那么嘴里咬着吸管吸着橙汁含糊不清地说。我能怎么办,我就点头:“对,追你。”
“我告诉你不可能。”你终于找到话了,你一直在等待说这句话的快感。
“为什么?”我问。
“我还没谈过恋爱呢!”你就很鸟气地说——潜台词是我谈过了你才有这个资格,本小姐如花似玉青春年华冰清玉洁,要谈第一次也得找个帅哥啊,怎么能跟你这黑厮呢?我就笑了:“我也没谈过。”——我要告诉你我说的是真话你不会相信,但是我当时说的是绝对的真心话。因为我不是在对你说的,是对……她说的。
“切!”你不屑地一笑,“就你啊?在大街上追过多少女孩了?有上钩的吗?”
我笑,你还真的是第一个,但是我怎么说你能相信呢?
“看你这么傻气,作个朋友还成——别想歪了啊!不是那种朋友,是普通朋友!”你就说。
“我想歪了吗?”
——我要说实话,和我比你真的差得太远了。你就笑了,烛光下真的是明眸如水。你后来告诉我,你就是想知道这黑厮到底什么来路!你们现在这帮子女孩就是这个样子,好奇和冒险心理极强极强。
“说说你吧,你干吗的?”你就问。我想了半天,怎么说啊?
“导演。”——我真的是实话实说啊,你后来是知道了。
你看我半天,哈哈笑了:“导演啊?不会吧?导演在大街上追女孩啊?——不会是想找我拍戏吧?”
我就笑:“不是。”
“你身边漂亮女孩应该多了去了啊?”你就笑,“干吗死皮赖脸大街上追我啊?”
——这到是真的,虽然我不是什么成名的换句话说是个太小的小人物,连个工作单位都没有,就是在里面混混的,但是漂亮女孩还是真的不缺的——当时就不缺现在也不缺。——“死皮赖脸”这个词依照我的个性当时就会翻脸,但是对你我不会,其实不是对你,我就是喜欢被呲叨,被……你这张脸呲叨。
我抽口烟:“你知道烟的重量吗?”
你就笑:“我让小二拿个天平来!”
我就来了一句:“不是指的这个实际的重量,是这个的重量。”
我轻轻吹了一口气,吹散我眼前飘散的烟雾。你就瞪大眼睛看着我不知道我什么意思。
“天平是需要的——把这支烟——”我从烟盒拿出一支完整的烟,“放在天平上,称出它的重量,然后点着了,烟灰都弹在里面——抽完了,把烟头再放上去——你再称一次,作个简单的减法,用第一次称的重量减去第二次的重量——就是‘烟’的重量。”
你傻傻地看着我。——我就知道这个老套路奏效了,你也是那种涉世不深的艺术学院的小女生,还没遇到过我这样的老油子。你长得像她有什么意义呢?当年她不是也被我的情书情诗迷得五迷三道的吗?——还真的不能说我当年在中国陆军特种大队学的那点子把式在地方上一点用处也没有——譬如我追女孩就是拿的特种部队的战术打击思想——攻其软肋,一击致命!——是人都有软肋,你们这种漂亮女孩尤其是学艺术的软肋在哪儿呢?——喜欢有深度的男人。金钱什么的对你们都没有什么吸引力了,艺术院校的女孩还缺有钱人追吗?你们都腻歪了,就喜欢来点子有深度的换换口味。我有个哥们退伍以后当了地质队员,按说是个很苦的行当也成年在野外奔波,但是还是真的被一个学舞蹈的女孩子追得很苦,绝对是苦不堪言——要我说就是你们吃山珍海味腻歪了,非得划拉点子野菜尝尝味道——当然他们的爱情故事和我没有关系啊,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你就那么愣愣地看着我,思想还没有从我说的云山雾绕的话里面绕出来。我就淡淡地说:“你得出来的结果,就是生命的重量。”——够了!绝对够了!绝对打到你的软肋了!再多就失去效果了!这种艺术学院的女孩绝对的忌讳就是死缠烂打!因为你们对那个都有免疫力了!就是给你软肋来一下子晚上去回味去吧!
我就按灭自己的烟:“老板,结账!”
你就傻了,怎么不说了?——后来你说,靠!生命的重量!这黑厮还真的挺能整的啊?!我就结账:“用我送你回家吗?——不用的话不勉强。”
我就起身了,你就不能不起身。——关于这段“生命的重量”的段子还真的不是我整的,我整得出来啊?有那个脑子啊?你后来到我家看了王颖前辈的《烟》的DVD以后恨不得拿你的小拳头把我锤死——其实我没好意思告诉你,以前我的段子更俗,就是跟女孩讲“你知不知道天上有一种鸟生下来就没有脚……”,那时候还没有多少人看王家卫,《花样年华》还没有进来呢——但是那是我大学低年级的时候整的景儿,后来就换过很多段子,最后我发现最厉害的段子就是王颖前辈的《烟》的里面关于“生命的重量”的段子。
我们就出去了。我就看着外面的街灯下的车流。刷一辆刷一辆忙得不知道该干吗了,就是忙啊。你就看着我。
“好了,用我送你吗?”我问你。你先下意识地点头——我知道你还没有明白“生命的重量”什么意思呢!这么深奥的段子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听到的啊——呵呵,其实大多数追你们的男人不看那么多DVD,就是玩银子数银子,你们也没有时间看,因为业余时间都在跟这帮子男人周旋啊!
我看是因为我业余时间都闲着啊!所以一直到现在——还真的一直到现在,“生命的重量”这个段子还真的一直好使得很啊!我不知道这下子揭了多少同学的老底,反正我的老底是被揭了,还是自己揭的——你后来也不敢跟自己的姐妹说“生命的重量”,不是这黑厮的是老前辈华裔导演的,多没面子啊?
——但是你随后还是摇头,我知道你还是担心。我就不说什么了——对付这种艺术女孩,绝对不能多说话,她们都精明得不行不行的,绝对是砺炼出来了!还是陆军特种大队留给我的老把式管用——不要一味正面求得突破,要善于迂回包抄找到敌人的弱点。《孙子兵法》有云善用兵者“不动如山”,对方先动一动就有弱点就可以抓弱点了。
呵呵,你怎么可能敌得过前陆军特种大队优秀骨干的战术指导呢?——你就默默地走向街边准备打车。这个时候下雨了,小雨细细绵绵。你在雨中默默地戴上蓝色棒球帽。
靠!我又不行不行的了。你伸手,一辆夏利过来停住了。我就看你上车,但是你又出来了半个身子。还是戴着蓝色棒球帽——你就在小雨中那么看着我。
“喂!你叫什么名字?”
“小庄。”我说。
“明天——明天上午有时间吗?我想去买几件衣服,搭个便车。”你说。
我就点头——你不知道我一下子又怎么了?怎么这黑厮又不行了?又来劲头了?又是含泪不能久视自己,自己真的有那么大魅力吗?你都对自己感到怀疑了,知道自己青春漂亮属于清纯美眉,但是不至于让这黑厮含泪啊?
你看我半天。在雨中,我们静静地看了半天。雨水蒙在我的脸上而且渐渐大了。我的泪水就势流下来了。你也看不出来了。
你就走了。我就看着你消失,看着蓝色棒球帽消失。然后我狠狠地拍了自己的车前盖子一下警报器就呜呜响。然后我狠狠地踹了自己的车轮胎一脚警报器更加呜呜响个不停。
“啊——”我仰天高叫犹如狼嚎。行人好奇地看我。
“看个屁啊?!都他妈的给我滚蛋!”我怒吼绝对是怒吼!
然后都滚蛋了,都不敢再看赶紧滚蛋——都市里面的人就是这样的,背着你说什么的都有,当你面连个屁都不敢放,不信你试试?你吼一把看谁敢上来?哪里像野战军上来就对锤?
——我就傻傻地站在雨中。雨水越来越大,这个城市的雨季总是这样珊珊来迟。下雨的日子我就变得局促不安。我脸上蒙着雨水。我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