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驸马,如此多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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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霹雳的安排,她却不敢说一个“不”字,一直知道,一直都知道母亲掌控着自己的命运,却不曾想她能掌控得如此狠绝。
“儿臣……遵命。”叩头,大殿地砖上透骨的冰凉。
从宫中出来,外面是刺眼的日头,明亮得让她浑身都不适应。玉竹来扶她上轿,看着她的脸微微一惊,随后才去挑轿帘。
因玉竹那一眼,她才知道自己脸上的神色失落得有多明显,竟让玉竹一眼就看了出来。轿子缓缓抬起,走得稳稳当当,她倚在轿内,只觉得一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连血液都空了,只剩一具躯壳。
卫长凌的那门婚事,她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是口头之言,当真也好不当真也罢,全凭一句话。却只因为这个,母皇就如此斥责她。若是母皇对她表现出半分的不舍,她会在无奈之际从宫外拉个小倌来做驸马引起诸多笑料么?若是母皇在大瑞使臣走后出面阻挠,她会骑虎难下,最终与钟楚完婚么?卫长凌……只是个庶出的五子,只是个小小副尉,母皇都不允许他做驸马,她看中了卫长凌的质资,看中了卫长凌母亲一族的军中地位,母皇也看出了她的心思,所以毫不犹豫地阻止,所以,母皇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这个公主休想对权势觊觎分毫。这是母皇第一次这样明确地表示,第一次显露出她的态度。所以,一切,只是徒劳。
宣华闭了眼,黑暗中唯一浮现的就是母皇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荒淫,竟说她荒淫,她若荒淫,那她自己不是荒淫无度,穷奢极欲了?她难道不知‘上梁不正下梁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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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京城至赤阳
这一晚,她早早地沐浴躺上床,也不看书也不习字,只是无力地躺在床上,脑中昏昏沉沉,却是毫无睡意。璂璍
房外静静的,偶尔响起几阵沙沙声,几声蛐蛐叫;玉竹正小声吩咐着什么,似乎是在收拾东西;房中只燃一只蜡烛,昏黄的烛光一跳一跳的;香炉飘出的,仍是宁神的清香,她睁眼看着帐顶,久久久久。
临行前两天,二皇兄来探问过,言她竟有机会能去民间走一走,实在让他羡慕;含柔同程驸马也来过,含柔似有说不完的话,让她回来时将外面的事讲给她听,而程驸马大多是站在并不怎么说话,只是时时朝含柔看;太子府只来了太子妃,因为客栈的事,大皇兄被禁足了。她强打起精神,强堆着笑颜一一别过,最后独自登上马车,踏上远去赤阳的路途。
子衿院,她辛苦建立的子衿院,终于白废了,从宫中回来第二日她便一一遣散了里面的人,当她将银子递到任尚章手中时,任尚章说道:“日后公主有需要尚章效劳的地方,尚章定会全力以赴。”她笑,轻轻点头,心头却不知未来是何种模样。
在马车上的第一天就病了,住了三天驿馆才再次出发,再上马车时精神又好了起来,全不似前几日那样消沉无力,好像此去只是迁徙,并没有什么悲凉之感,玉竹看着她,眼中却更为担心。
公主从来就不会诉苦,不会说心事,这一次离开京城对公主来说明显是如同死了一回,可她却只是一个人静静在床上躺着,或是静静看着天上的云,园中的花,从不会说:该怎么办,母皇为何对我如此,我以后该如何是好……公主不说,她甚至连安慰都无从说起,只能静静在一旁候着。从不轻易生病的人突然就病了,又是发烧又是昏迷,醒来后又像什么事都没有一般,精神抖擞……这样的人,怎么时候才会愿意往别人身上靠一靠呢?
一路跋山涉水,走了整整一个多月才到赤阳,赤阳听说是冬凉夏炎的气候,七月的天特别热,一行人都从四季如春的凤城而来,一遇这天气就差点中暑,连赤阳百官的迎接都受不住,很快就住进了早已安排好的行馆中。
这样炎热的地方,下午是最舒服的,夕阳西下,晚风习习,倒是怡人得很。
玉竹从后面过来,站到花圃旁坐着的宣华身旁说道:“公主,刺史府来人了,说是赤阳天热,怕公主千金之躯受不住,刺史让人送了一车冰来,还有好几篮新鲜果子。
宣华轻轻一笑,“打赏些钱,找个地窖,将果子冻起来吧。”
玉竹领命而去,一会儿,拿盘子送了盘冰镇的葡萄过来,青翠欲滴,晶莹透亮,十分诱人。玉竹捡起一棵剥了皮放在另一只置了冰的盘中,宣华拈起放入口,点头道:“确实美味,竟也不输京城。”
玉竹也笑,说道:“自公主来,这赤阳的大小官员是变着法的巴结奉承,他们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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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执弓打猎去
“他们有无问题,与本公主何干 ?”宣华不以为意地回答,又拈了葡萄放入嘴中。璂璍玉竹看向她,脸上微露疑惑,“公主……不是来做监察使的么?”
宣华并不说话,良久才看看天,“今日天气还不错,并不那么热,明日要是再像今日这样,那我便出去走走吧。”
玉竹忙说道:“是该出去了,公主到赤阳这么多天,还没出去过呢!那我待会就让人去准备,公主明日是乘轿在街上转转么?”
“准备匹好马,再准备一身男装,一把合手的弓。”宣华慢慢回道。这一下子让玉竹大吃一惊,公主这是要……女扮男装,还要去骑马射箭么?什么时候公主又重新好上这一口了?
玉竹还没说道,宣华又接着说道:“从护从中挑两个人,明日同我去打猎。”
“公主,这……”玉竹本是从来不劝她的,此时却是实在忍不住,“公主多年未上马,这……不太安全吧。”
宣华从凳子上站起身,往屋内走,“正是多年未上马,才要上一上,难不成到了这小小的赤阳还要学着京城那般么?”她往前走,玉竹立刻跟上,脑中暗自飞转着。
公主以监察使身份至赤阳,到了之后却是每日闲坐,偶尔读些诗书,拉人对奕两盘,竟从来不去看看赤阳官吏的情况,也不到民间走动,刚刚还说要穿了男装去打猎,好像是来玩乐一般,全不似以前的性子,这是为何……边走边想,再往前行几步,玉竹终于明白了过来。皇上并不希望公主得到权势,而公主又极力培养自己的势力,所以遭了贬斥,任什么监察使,并不是真的让公主查出什么,只是一个教训而已,公主深知这一点,所以不会让自己在赤阳有所作为,只是悠闲度日,告诉皇上她不再逆皇上的意。
赤阳的悠闲会持续多久,全凭皇上的一句话……有时玉竹也不明白,明明最慈父母心,却为何到了皇上那里,到了公主身上,就能绝情至此。
第二天,果真是风和日丽、不闷不躁的天气,宣华束了发,着了一身窄袖男装,不曾有半点妆容就出去。玉竹却并不会骑马,急得到处找会武的女子,宣华却只带了两名护从就策马出门了,多年未碰,再上马仍是一气呵成,让那两名护从都吃了一惊。
赤阳街上自不比京城繁华,宣华全然不去赏乐,只骑了马往护从所指的方向跑,街上百姓见他们三人明显既富且贵的装扮,早已躲闪到路边,看着背影议论是哪家的公子哥儿。有卖花的姑娘,撑伞的小姐见到那马背上的俊俏身影,不禁失了神,脸儿飞一般地染上红霞。
路经繁华地时,不禁闻到一股与钟楚身上类似的香粉味儿,侧头一看,却是一座三层的大楼,一人抱的红漆柱子,八扇的雕花大门,气派豪华不亚于京城名楼,上面金字牌匾上赫然写着“宵香院”。此时寂静无声,大门紧掩,再加上那露骨的名字,明显就是青楼南风馆之地了。
同猎一鹿起争执
这一点,只能让她再次想起钟楚,更清晰地想起他已经无声无息整整一个多月了。璂璍前些日子还在路上时,她该到的月事竟没到,让玉竹吓了一大跳,忙去请了大夫。她表面镇定,其实心中也是发慌,虽说那晚之后喝过避孕的药,可那种药总有失灵的时候,就怕这失灵偏偏被她撞上了。好在后来大夫说她只是舟车劳顿,累了身子而已,待轻松下来就会好。
那宵香院已被马儿扔在了身后,她心中却一阵烦闷,原来还不错的心情坏了一大半,任何时候,只要想到钟楚心情都是十分糟糕的。
赤阳最好打猎的地方是城郊的鹿山,因为山形似鹿,可又有人说,因为山上鹿最多。
多年不骑马,还能上得马,多年不拉弓,箭法却比以前差了好多,而且以前多是打靶心,很少打活物,如今不在校场在山间,不打靶心打眨眼就不见的猎物,着实不易。宣华一只只猎物瞄准,放箭,失落,护从只跟着她,保护她的安全。
她本是不死心的性子,可再不死心打了半天什么也没打到还确实有些灰心丧气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箭法竟落到这地步。远处有草微动,本不想再打,听到这一点动静后却又不自觉举起了弓,只是眨眼的瞬间,远处树木间就出现只肥壮的梅花鹿,宣华立刻拉弓放箭,“呼啸”一声,只见远处那只梅花鹿竟猝然倒下。
“射中了!”宣华心中大喜,没想到身旁两个护从却更欣喜,一起脱口而出。宣华终于带了笑,策马朝倒着的鹿跑去,到鹿跟前,其中一名护从自马上翻身而下,才要去捡鹿,不远处却传来一阵大喝声。
“你们做什么!”
宣华与两名护从同时抬起头,只见对面跑来个小厮模样的人,面带怒火道:“这可是我家少爷猎到的,你们倒是胆子大,连我们少爷的猎物也敢抢!”说着就要来捡鹿,却被一阵杀气浓重的拔刀声震住。
“好大的胆子!”两名护卫自京城公主府而来,到了这小小赤阳城自是谁都不放在眼里,一下子听见人这样口出狂言,顿时就冒起了怒火。
那小厮还没见过这开场就拔刀、气焰比他更盛了十倍的人,一下子就慌了,好一会儿了才反应过来,回头去看自家主人。
宣华早盯着对面的劲装男子半天了,并不因他家小厮的态度而生怒,反而对他有些探究起来。只因她早看见那梅花鹿身上有两只箭,一只射在身上,另一只却是射在眼睛中,带血的箭头刚好自左眼穿刺而出,精准无误,可见射箭之人的箭发是绝佳。
那骑着马男子也盯着她看,那一张铜色的脸上写满了诧异,另带着几分惊艳。
“大胆,竟敢盯着公……子看!”护从没见过这般无礼的,骑在马上那名立刻将刀转了方向,指向对方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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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下午三点
相携共猎鹿山中
这时那小厮也完全回过神来,立刻说道:“少爷,你看这几人,可真是胆大包天了!不仅要抢你的鹿,还霸道得跟皇帝老子似的!”
被称少爷的男子朝他瞪了一声,“两把刀就把你吓得夹了尾巴了,没种的东西!”
“我……”小厮低下头去,男子朝宣华拱手道:“我与兄台倒是有缘,竟同时射了一只鹿。璂璍”
“的确有缘,不过鹿是公子猎到的,我无意与公子争。”宣华倒是全然没有争的意思,让男子愣了一愣,好一会儿才说道:“兄台怎么知道是我猎到的?兄台的箭不也射中了么?”
宣华轻笑着回:“公子箭法了得,此鹿必定逃不过,我射中只是偶然,此鹿应算公子的。爱璖覜濪”
男子在他们三人中扫了一圈,张了嘴巴讶异道:“你不会是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打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