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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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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堤邑匆匆止住脚步,发现她好像打扰了他们,「有客人?」
    「自家人,是四哥。」怀炽将她牵至身边,挽著她的腰肢向她介绍。
    她微微颔首,「四哥。」
    舒河微笑地绕高嘴角,不语地看著他们俩亲昵的模样,可是他发觉,他愈是把目光放在堤邑的身上,怀炽的表情也就愈不对劲,他有些讶异地抚著下颔,而後看得愈久也益发现愈多,他清楚地在怀炽的眼底看见,怀炽想保护她的心情。
    保护?为什麽他会有这种心态?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我和四哥有要事商谈,你先出去好吗?等会我回房里找你」在气氛沉默到一个顶点时,怀炽主动打破沉默,轻推著提邑走向门边,柔柔地在她耳边说著。
     「好……」堤邑讷讷地看著他们两兄弟截然不同的神色,将纳闷放在心底,照著他的意思走出去。
    在怀炽一关上门扉後,舒河笑看著他那张写满妒意和许多读不出意味的脸庞。
    「紧张什麽?」他舒服地伸展著四肢,「我又不会吃了自己的弟媳。」连他也防,他就这麽不值得人相信吗?
    怀炽僵硬地启口,「我不想让别的男人见到她」他最是无法忍受的,就是别的男人看著她的眼神。
    舒河边推敲边问:「这就是你在大婚当日要我把独孤冉赶出去的原因?」他现在算知道那天他是为了啥而去扮黑睑了。
     「对。」他大大方方地承认。
     「你是在怕吗?」看他那麽小心又难安的模样,仿佛是在恐惧什麽似的,所以才 对自己的兄弟也草木皆兵。
     他不屑地哼了口气,「我有什麽好怕的?」
     「你怕有人会抢走她?」舒河试著投石问路。
     怀炽愕然地张大眼,全然没想过他会有此心态。
     他之所以会想珍藏著堤邑,不让她被其他的男子见著,就只是因为他在害伯吗?怎麽他没想过这一点?
     他更没有想过,自婚後他就离不开堤邑的原因。
     一迳地沉醉在堤邑的温柔乡里,即使已到了销假上朝的时间,他也一改婚前所说过的话,不但称了东内人的心意不愿上朝或是到别处去,镇日陪在堤邑的身畔,在她的欢声笑语里流连忘返,若不是舒河亲自登门来拜访他,他早忘了那些等着他去办的朝事。
    「我说对了?」舒河扬高一双剑眉,很讶异甚重自尊的他,这次居然没有反驳。
怀炽没有开口,在怔然中,隐隐约约感觉到堤邑似乎是改变了他,而那改变,是很微小的,或许她并不知情,但她正用她那令他沉醉的柔情,一点一点的将他拉近她的身边,并让他逐渐远离他本来的天地。
    舒河笑笑地拍著他的肩头,「我说过你玩不起这种游戏的。」小子开窍了,也渐渐懂得女人这门深奥的学问了,看来这件婚事的确让他学到了不少,可是学得愈多,那就注定他的心将会愈来愈不宁。
     「四哥……」他岌岌欲言,却又不知该如何启口。
     「我先走了。」舒河却拒绝在这时向他伸出援手,整了整衣衫,将苦恼的他独自留下。
    望著舒河离去的背影,怀炽理不清此刻脑海里那庞大而又紊乱的思绪。
    心绪悠悠的,信步步出屋外,踩著漫地的落花,他来到正等待著他的堤邑的窗前。
    灯影下,兽形香炉薰烟袅袅,空气中腾绕著宁静平和的气息,堤邑坐在书案前,一手轻托著香腮,笑意吟吟地朗诵著书册里的句字。
     「去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
    他曾想过,暂时把一切都忘却,就如那阕词里的词意与堤邑亲爱度日也不错;他也想过,若能在天色清澄的早晨,与她双双相偎在窗台下,一手托著她小巧的下颔,一手为她执笔画眉,那又该是如何的幸福?
    只是,他要的还有很多,想拥有的也还有很多,他无法为眼前的小小幸福而忘却了大义。古语不都也云:有国,才有家吗?在他为这个国家完成大业之前,他有更值得做的事正等著他去办。
     的这些日子堤邑过得如何。可是,当她踏进辛相府时,府里的人全都用一种提防敌人的眼神看著她,而她也从没见过,辛无疚的眼神曾这般愤怒。
    不明所以的润儿,待在辛夫人的房里,细细听辛夫人道来这阵子辛相在朝中所遭逢的事。
    因暖春北方积雪大量融化的缘故,造成两江一带的河川泛滥成灾,这年的春耕,因此无法如期播种耕作,许多已播种的农地,也因久泡在水中而无法发芽耕种,有鉴於此,圣上便接受怀炽的建议,下令由东内纳粮,紧急开启东仓将储种交发给地方官,再由地方官发派给百姓耕种。
    东内先前因为支援野焰雄狮大军在西戎所需的军粮,已经将东仓里的粮草、粮种几乎给耗去了全部,而舒河又在暗地里动了手脚断了东内在外的生计,东内的人急於在生计上想办法,忙於补平亏空的库款就已分身无暇了,哪来的馀钱买要拨给百姓的储种?因此对於承接此次的圣令,东内是万万做不到的,然而就在东内的官员正要拒绝此圣意时,怀炽又在朝上举荐他的丈人辛无疚为此次的纳粮官,由辛无疚全盘负责此事。
    此番圣意一下来,让辛无疚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就在辛无疚硬著头皮接下这件圣差,打算先和其他的朝臣筹款买粮种时,怀炽又私下收拢了朝中不属任何党派的游离官员们,要他们别向辛相伸出援手只需闭口旁观,这无疑是对辛无疚的窘况火上加油,也把辛无火快逼进绝地里。
    眼看著圣上所给的期限就快到了,东内还迟迟凑不出足够的款子买粮种,再这麽下去,一旦圣上知道了辛无疚的失职,那麽失职後的严惩,恐怕是躲不掉。
    润儿还记得,那日律滔在庭台里和小姐所说的每一句话,也记得律滔曾说过,怀炽是个玩弄手段的能手,这一点小姐虽不当作一回事,也不放在心上,可是外头正发生的事实,被蒙在鼓里的小姐是完全不知情,小姐也不知道,她的父亲正因能只手翻江倒海的怀炽而走投无路。
    眼看著堤邑日日在房里写了一篇又一篇,那些她对怀炽道不出口的爱恋的诗词,润儿不禁要为她而感到忧心。
    她陷得那麽深,押得那麽重,律滔说过,怀炽并不懂得什麽是爱,也不知该重视和珍惜的是什麽,倘若律滔说的是对的呢?那她该怎麽办?一旦她知道了怀炽对辛无疚所做的事後,她又该如何自处?
    「小姐,姑爷他……」犹豫了很久,润儿不禁想透露口风,希望能让提邑先做些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她被伤得太重。
    「他回来了吗?」堤邑忙把怀中的书册收好,喜孜孜撩起裙摆来到房门前,朝外探出螓首寻找怀炽的身影。
     「不,他还没回来,我是想说……」她将堤邑拉进房内,试著想将话说得婉转些。但思索了半天,又将话咽回腹里,不知该怎麽说才不会伤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情感。
     「想说什麽?」堤邑好奇地低下头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总觉得她的神色怪怪的。
    润儿深吸口气,「是关於姑爷和老爷的事。」这事早说晚说都是要说,反正小姐迟早也会知道的,而且就姑爷和她之间的感情来看,或许疼爱小姐的姑爷,会看在小姐的份上放了老爷一马。
    堤邑微扬著黛眉,「他们怎麽了?」
     「他们……」她才开口,底下的话语即遭人迅速截去。
    怀炽冷冷地睨她一眼,「他们两人的事与你无关。」千防万防,他不该忘了这个也算是东内人的润儿。
    望著怀炽冷峻中暗带著警告的眼神,一阵寒颤不禁泛过润儿的心稍,她也大抵的明白,怀炽的那双眼底写的是什麽。
     「我先下去了。」她欠了欠身,照怀炽的意思适时地住嘴。
    堤邑不解地看著润儿匆促离开的脚步,走至怀炽的身边,习惯性地挽著他的臂膀一同看向门外。
     「刚才润儿好像想对我说些什麽。」从没见过润儿会有那麽严肃的表情,是发生什麽大事了吗?
     「别想著她了,你该想著我才是。」怀炽一手挪过她的下颔,将她的目光转至他的身上,巧妙地转移她被润儿勾起的疑心。
    她搂进他的怀里,伸出双手拥抱他,感觉他也倾身密密地将她拥入怀中。
    她靠在他的胸前抱怨,「你近来好忙。」他在朝中的事真有那麽多吗?他手下的门客有那麽多,难道他们都不能为他分忧解劳吗?怎麽他会忙到日日天黑才能回来?
     「朝事多。」他含糊地解释著,半抱著她来到一旁的躺椅。「我冷落你了?」就是因为怕她会等门,所以他每日都撇下未完成的公务特意赶回来,可是她还是等他等了很久。
     「也不是……」她也说不上来,说他冷落,但他又待她很好,只是她总觉得……即使与他靠得那麽近,他似乎有一部分仍离她远得很。
    怀炽松开了怀抱,让她靠睡在他的膝上,一语不发地抚著她的发,在看向她迷惑的眼眸时,心虚的感觉,淡淡地绕上了他的心头,尤其只要一想到她可能会知道他在外头的所作所为,他便无法直视她那秋水般的明瞳。
     「近来,你很少像这般亲近我。」堤邑拉来他的手在胸前把玩著,微侧过柔美的秀脸凝望著他,「而且你也从不在我的面前提到朝事。」夫妻不是什麽事都该共享的吗?为何他从不提及他在外头的事?
    他修长的指尖轻划过她的粉颊,「我想珍惜你。」背负著秘密的感觉虽是不好,但只要能见她这般爱娇地靠在他身旁,他便觉得拥有再多的秘密都值得。
    她微微蹙眉,「珍惜我?」
     「对。」他的指尖来到她额间,缓缓为她抚平眉心,「那些事,大都只会令你皱眉,所以我不想让你知道。」
    「哪些事会令我皱眉?」她有些起疑,也愈来愈想探知那些藏在他身後的事。
    「别问。」怀炽俯身让她盛住一个吻,阻断了她的话语,也将他累积了一日的相思送至她的唇间。
    他的吻,很快地消去了她心中的不安,淡若轻风的吻在他的加温下,很快地便变了质,他就像个怀抱著炽焰的人,正将那些放在他心底深处的火苗也在她的心头上点放窜烧,让她又陷入烈焰升腾的热情里,可是,在她的心底深处,有一道小小的声音正在悄悄诉说著,他似乎在瞒著她什麽。
    但在怀炽拉起她捧著她的面颊,需索地深深吻上她时,那道声音又缓缓地消失,在他们交织的气息下无言冉退,除了她的心跳声外,再也听不见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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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间花淡淡春,愁人点点泪。
    四月春城,堤邑的心格外感到孤单。
    宫里朝中的明争暗斗正如火如荼地进行著,身为南内大将的怀炽,与堤邑更是聚少离别多,虽然明明就居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但这阵子来,她难得见上怀炽一回。
    她常因等候过久而在书案上和衣而睡,好不容易才返家的怀炽,便会体恤地不吵醒她,轻轻送她上榻入眠,然而当她在啾啾鸟呜声中醒来时,在她额上留下一记吻的怀炽已出门去了,让她只能坐在床榻上抚著那已失去温度的吻,而後挥之不去的怅然和孤寂,缓缓地篇她揭开又是一天等待的序幕。
    怀炽他,没有歇息的时光,只有冗长似永不止歇的公事;而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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