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旗-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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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经不住噢了一声,赶忙过去捡了起来,心中一战,急忖道:“这不就是端木老前辈给我的符么?唉!几乎将老人家的信物忘记啦!”
一阵歉疚,猛袭心头,再端起铜玲仔细一看,原来这小铃看来似铜,实则是以金铸成的,非常精致小巧。
上面刻有两柄交叉的剑痕,反而是有两行小字,是:“铃到命除,端木竺如符。”
好厉害的口气,看不出一面小小的铜铃,竟能慑服江湖群雄。
圣华心里似乎是在推敲着一件事,沉默无言。
这八个蒙面人是那路的人物?谁夺去了丹心旗,而杀了他们?
神秘,诡谲,狡诈,险恶……
他想不透这奇怪的事,怒气又生,霍地闪身,将所有蒙面人的脸罩除去。
啊!通通是如此的丑恶,丑得怕人。
他举掌连挥,阳刚之劲,激荡森林,三丈左右,震动得树木摇动,惊心动魄。
刚劲过去,附近的古木,被他震断了无数,几具尸首,却已烂得不成人形。
按说,应该心平气和了,但,没有,反而更加忿怒,暴燥。
他仰天排出两声凄厉的长笑,笑得悲枪之极。
可是,这笑声几乎运集了他全部的功力,激荡,震撼,可说是地动山摇。
从这两声长笑中,不难想像出他这时的心境是何等的恶劣。
突如其来的刺激,加速他心理反常,性情残毒,嗜杀如命。
离开了古森林,怨恨加深,蹩不住仰天呼道:“我若追不回丹心圣旗,日后决碰死在千佛禅寺的门前……”
语气悲壮,决心难移,言未尽,已健步如飞,往竹山方向行去。
经过了黑夜,又经过光明,循环的轮转着。
遇上了天晴,也碰得天雨,在山野区域,他不觉得是过了多少日子。
像原始人,生活在荒山野外,没有欢愉,快乐,只有刺激,拼斗。
丹心旗被偷劫的事,只有他自己,和另外那人知道,江湖上,一直就认定了直言居士是拥有圣旗的唯一人物。因此,拼斗的事,接二连三的发生。
圣华根本不提丹心旗三个字,只要有人追踪,或者夺旗,毙手金刀出怀,就死伤无数。
少说话,这些日子,被他杀死的江湖道,只怕有一两百人。
他已经杀红了眼,和敌人见面,恁什么不说,只一张目,碧光闪动中,准有死亡。
于是,江湖上又替他呼出绰号,叫他做“杀人魔王”。
从前,他杀人总得分个好坏,如今,只要碰上他,格杀勿论,根本不谈好人坏人。
饶他如此厉害,丹心旗的消息,半点也未打探出来。
他更急,也更恨,将心中的积郁,都发泄在杀人上,一天不杀人,就觉着不适。
偏偏有不怕死的,为劫夺丹心旗,明知危险,却硬要送死。
两三个月的日子,圣华连心都麻木了,完全在杀的圈子里打滚。
听起来是多么的骇人听闻,多么懔人!
四月十一日,竹山白鹅峰人影丛丛,紧张万分。
他们明明知道今天是和直言居士圣华交手的日子,但他们偏就沉浸在紧迫的气氛中。
时辰一分一分的过去,这些人的心情,也不期然的随时辰的消逝,而一分一分的紧张。
二更左右,打竹山外来了一条白色的人影,其疾如电,直向白鹅峰奔来。
这人影赶奔的方向没有偏差,就像这里的地形很熟稔似的。
他行至中途,突然撮口排出两声壮厉清啸,啸声震摇山野,彼此回应,历久不绝。
这时,白鹅峰上的众人,似乎己听见这种夺人的啸音,都不禁呼出了一口气,像是轻松了许多。刹那间,峰下白影晃动,直奔峰头。
“来了,大家注意……”
一大堆人影中,有人是这样的警告在场的群豪。
于是,大伙儿又紧张起来,暗中都加了几分戒备,生怕那白影一见面就杀人。
话声甫落,白鹅峰头,已出现了那个白衣人影。
只见他伫立峰头,星目圆张,碧光圆张,哈!人数实在不少。
正面中间的前排,站着孤海四铃,和金陵双牌。
左面前立的产邛崃神弓,邙山独旗,梅园三箭,和金刚幡胖瘦二判。
右面却分立着洞庭三十六友中的十九友。
在这三排人之后,出现七个怪人,个个对那白影大大的惊奇,也突然的颤动。
因为,七个人穿着红、黄、蓝、白、黑、紫、绿,各种不同颜色的怪衣裳。
那个人影很奇特,心中却匆忙想道:“这就是江湖二十一宿?何以洞庭三十六友也到了此处?”他不明白原因,没有去追究。
最使他注目的,就是那七个怪人,因为,他在绝谷吃过人家的苦,几乎送掉了命。
孤海四铃的白玉铃在紧张中,流出勉强的轻松,哈哈一笑道:“直言居士果然信人也!能准时赴约,钦佩钦佩!”
他没有理会白主铃的话,杀机满脸,碧光毕露,紧盯住那七个怪人。
七个怪人脸色沉重,也是杀机重重,紧瞧直言居士,他们都认识来人,正是击落万丈深壑的唐圣华。
“他没死?外间传说获得丹心旗的就是他?”
七个人都在心里嘀咕着,无如江湖上的传言太凶厉,杀人魔王竟会是没有被他们劈死的唐圣华?为了他,要动员这许多人?怪呀?
白玉铃见圣华没有理会他,不由呔的一声,怒道:“小子好生可恶,难道你是聋子?”
圣华瞪了四铃一眼,答非所问的道:“你身后的七个人是谁?”
“正是淮江七令,你要怎样?”
“他们随时随地都要取我的性命,而且是我父母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刷地打怀中抽出了毙手金刀,跨步就往七令那儿走去。
当他取出毙手金刀之际,淮江七令就个个色变,他们认识这是谁的兵刃。
“慢来!”白玉铃大声喝道:“我们约你来此,就是为了决斗,淮江七令也是我们二十一宿的一份子,迟早就要和你动手的。”
圣华脚下一顿,心说:“呆会儿专找他们决斗,我还逼问口供,得出幕后的指使人是谁……”
“好啊!洞庭之约,你小子不去,却跑得这儿来送死。”
圣华被这几句话打断了思索,斜目看去,是三十六友的总领在说话,当下喝道:“不是怕死,是离开身,今日之战,决不取你们洞庭之友的命,以换我失约之罪,不过,来日我到洞庭.仍旧要你们命丧黄泉。”
“放屁,白鹅峰是你说梦话的地方?”
圣华朗声狂笑,道:“洞庭三十六友,已死十七,难道十九个人的力道能强多少,哼!真不知死活!”
那个总领的脸色铁青,他是依仗人多,白鹅峰有近四十位高手,必要时群起而攻之,还怕不能置圣华于死地,是以,他沉不住气,一声怒吼,率领十八个分寨之友,猛地里一围,出手就攻。
目前圣华的功力,远非几个月前可比,别说十九个洞庭之友,就是三十六人都在,也奈何不了他。
他狂声一笑,身形早错,喝道:“你们要找死,可不能怪我……”
话声未落,金光灿灿,接着两声狂吼,连照面都没有打,当时就躺下两个。
他举手之间,杀了两人,顿将另外的十七人镇住了,但并不因此收刀,又喝道:“这个时候就是不动手,小爷也不能饶恕你们,杀啊!”
红光崩射,又倒下了两个。
这身法手法,既快且辣,决不留情,决不放生。
三十六友的陆上功夫,本就平常.这时已心离神丧,胆破魂飞,战志早丧,那里是圣华的对手。
他们像走马灯样的,走了还不到五个照面,十九个人,已经只剩下了五个。
这五个人满身是汗,浑身无力,双腿发软,的确是待宰的羔羊。
白鹅峰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每一具尸体的胸口,都出现一碗大的窟隆。
这种惨毒的杀人手法,迫得未动手之人,个个心惊,个个悚然。
假如江湖二十一宿再不动手的话,三十六友一个也别想活。
孤海四铃暴怒骤起,喊声震天,首先发难邛崃神弓,邙山独旗,梅园三箭,跟着抢进。
金陵双牌,金刚幡胖瘦二判,跟着接应。
这十三个人动上手,其力道之强,功力之高,和三十六友相比,真是天地之别。
三十六友的总领,带着仅剩的四人,垂头丧气,疾奔下白鹅峰,转洞庭逃生去了。
白鹅峰上,只剩下淮江七令没有动手。
圣华被一十三宿团团围住,狠命的击出三掌,可是,十三宿配合得天衣无缝,全力同时,也硬了他三掌,双方都没有吃蹩。
以十三个人的力道,同时对付一个人,自是不会吃亏。
圣华三掌一过,就知道凭真力劈不倒众人,心中一急,丹心八绝就搬了出来。
他大喝一声,横刀一抢,强劲啸风之声已逼向众人,紧接着“丹墀青琐”,分袭三江之怪的两怪,和金刚幡胖瘦二判。
这一击一抢,威势强猛绝化,谁也不敢挡其锐,却将三江二怪,胖瘦二判迫退了五步。
他神情振奋,一声清啸,双掌交错,神功大展,丹心八绝的“丹月光天”,“丹凤朝阳”,双招同出,一取孤海四铃,一取梅园三箭。
前后三招,威力绝猛,拼取要害,错非江湖二十一宿的高手,否则,早就横尸白鹅峰了。
虽然如此,但十三宿已零乱不堪,再难凝集一处,合力同攻了。圣华见此情景,岂肯放松,又是一声怒喝,欺身猛进,先找上了三江二怪。
二怪手中都有兵刃,见圣华攻到,兵刃下压横扫,猛攻过来。
圣华一声狂笑,身形一错,早到二怪身前,只见金光晃动,鲜血射出。
邛崃神弓惨呼一声,丢弓倒地,邙山独旗连哼都没哼,胸口多了个窟隆,死于就地。
圣华的迷光错影身法,在玄天阳玉,和金龟内丹辅助之下,已精进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因此,孤海四铃等人想抢救,的确是来不及。
但他并未瞪着眼看圣华杀死同伴,相反的,却正在抢进,只是慢了一点而已。
这不过是在眨眼之间,快到极顶,写起来却太长。
圣华一出手,不愿多等,反手拍出两掌,他袭众敌,招法一变,就迫近了孤海四铃。
他掌中金光闪动,孤海四铃正是危机呈发,万难逃生的当口,霍地——
淮江七令同时排出了发声惨叫,都倒地不动。
圣华蓦听狂叫,心头猛烈的一阵跳动,骤将杀人的快手法,硬生生的收住。
他侧身内跃,快速绝伦的落在淮江七令身旁一看,七个人早已气绝多时。
他一见此状,只恨得牙根紧咬,猛可里一跺脚,当时就出现一只五寸来深的脚印。
可是他此际心中是何等的悲忿……
本来么,他力赴白鹅峰之约,目的就在淮江七令身上,眼看大功告成,却又发生这种意外的事。
他知道这是另外的人施了毒手,这暗施毒手之人,必定是指使杀父的幕后之人。
他忘记了强敌环伺,双目碧光大闪,朝四面探来。
蓦地——在四丈多远的来路上,似乎有个灰色的人影,疾逾飘风的闪着。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轻言道:“就算你能上天,小爷也要追你到灵霄殿……”
他剑高挑,双肩一晃,双臂一震,人已临空四丈多,在空中一挺腰,就像是脱弦之箭,朝那灰影追射过去。
白鹅峰上的十二个高手,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这样的走。
江淮七令何以不参加围,群殴唐圣华?
原来淮江七令的紫衣和绿衣老人,都练一种名叫“透吐迷神”的掌法。
这种掌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