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行(卜印缜)-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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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隆云做了个请的动作,在席子上盘腿坐了下来。
方拓坐下的时候,他们之间已经摆放了桌子和酒壶酒杯。不远处,几个大汉正费力地将几个火炉抬到席子的四周。
“你不觉得很”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事情!
“嚣张是吗?”隆云笑道:“我在异地他乡,不摆出点架势来怎么行,好歹我也是个王爷!”顿了顿,给方拓的酒杯斟满酒:“和佳人有约,不准备齐全点实在过意不去啊!”
方拓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睛却四处飘忽不定,最后紧紧的盯着头顶上的云彩。
隆云苦笑一声,拍拍手,一旁有仆人端了一盘肉上来:“这就是刚才那个兔子了!”他将盘子推到方拓面前。
“好啊!”方拓放下酒杯,有些兴奋的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这可是人间美味儿!”
“我还以为你不会吃呢!”隆云笑虐道。
“我什么不吃?”方拓的目光又放到了远方:“什么都不在乎才最好!”
“你真的没有在乎的事情吗?”
方拓回头看了看他:“不说这些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块玉匾,正是兰若冰襁褓中的那个轩辕宝玉:“你见多识广,这个见过没?”之前问过余文杰他们,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她打算现在碰碰运气。
隆云见到宝玉,不由神色一震:“你怎么有这个?”
“你认识?”方拓来了精神,这趟总算没白来:“你知道其他的玉在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隆云点点头:“当初我随军到了乌山,那附近有个叫乌古吉克的部落,那个部落的长老就随身佩戴着这样一个玉器,据说是他们部落的神器!只是颜色和你这个不太一样!”
“不一样就对了!”方拓拍手道:“你能说出具体的地点吗?”总算找到了一点线索,她显得有些亢奋。
“这可就难了!”隆云摇摇头:“他们居无定所,但是也脱不开乌山那个范围!”
“那就好!”方拓放下心来。
“我帮你吧!派个十几万大军,把那部落杀”隆云将一支手肘放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挥舞着:“把那个玉给你抢来,反正我早就看那些蛮人不顺眼了!”他本想说要将那部落杀光,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不用!”方拓白了他一眼,让他抢?宝玉到了他手里,恐怕自己更难得到吧!过了一会儿,她的眼光重新投到远处,乌山,很远阿!看来得早做准备才是!
而此时,隆云什么也没说,只是拿起酒杯细细的品着里面的酒,脸上也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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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掣马于街道上;今天很高兴;所以喝了不少的酒;现在已经微微有些醉意了;来到尚书府的门口;她却猛地将马勒住了;眼睛直直的望向前面;血液中的酒精瞬间少了大半。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个妙龄女尼立于那朱红的大门前,她眉目如画,姿态秀逸,身材美妙绝伦,酷似仙子,那浑身散发的气质竟与这周围喧嚣的尘世格格不入。
“沈如芸?”方拓惊讶的说道。
“是我!”那女尼微微一笑,向方拓双手合十道:“不过沈如芸已经不在了,贫尼法号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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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吧!”
“不!”
“跟我走吧!”
“不要!”
“跟我走吧!”
“我不去!”方拓猛地站起身:“沈如芸厄~”察觉到那警告的眼神;她缩了缩脖子:“我说理清,当初调戏你,是我不对,害你背黑锅也是我不对,让你过了四年苦日子更是我不对!你饶了我吧!”
“阿弥陀佛!”理清深施一礼:“当初被你调戏,是贫尼有眼无珠!背上黑锅,也算我倒霉,谁让我挨你最近?至于说四年苦日子,那纯粹是子虚乌有,你姑奶奶过的舒坦得紧!”她正说的生气,一口气给自己换了三种称呼,突然看到方拓那骇然的表情才知道自己失言,脸色微红,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远离爱者,无忧亦无怖!贫尼在精神上得到了最大的愉悦!”
“爱?”方拓愣愣的问道。
理清瞪了她一眼:“总之”走到方拓的面前,突然掐住她的脖子,使劲的摇晃:“我到最后才知道你是女的,你这个混蛋,怎么不去死?你害死我了!”
“咳!咳!”方拓艰难的喘着气:“出家人,出家人!”
理清这才收回了手,坐到方拓的旁边。
方拓摸了摸脖子:“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啊!”她看到理清那装扮,心头不禁有悲戚的感觉!
“没变?”理清苦笑,看了看她,又问道:“你呢?”
“我?”方拓呆了呆,才感叹道:“是阿!人怎么会不变!我现在在外面的形象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魔头啊!”
“跟我走吧!”理清转过身,面对她郑重地说道:“远离这一切!”
“你怎么又提这个!”方拓笑着摇摇头:“我虽然做了错事,你也不至于非要我跟你回去出家吧?那你还俗得了!”
理清白了她一眼,才说道:“这次收到冷幕白的信,我本不打算来,但我师父无难神尼非要我走这一趟,见到了你,我才知道师父她老人家的意思!”
“你确定她不是嫌你麻烦才甩开你?”方拓的眼睛上下扫了她一遍。
理清闻言要打,手在半空却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你浑身上下魔气甚重,若不加以调理,只怕会万劫不复啊!再说也不是要你出家,在佛气重的地方调养,你身上的魔气才不会反嗜啊!”
“我知道!”方拓站起身,在地上走了几步,最后负手里在窗边:“我自己有对付魔气的方法,跟你回去?只是逃避一时!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呐!”她转过身,目光神采奕奕的望向理清,傲然笑道:“只要心存正道,佛如何?魔又怎样?”
理清见劝服不了她,暗自摇头,过了半响才开口道:“我会跟着你,直到你彻底摆脱魔气或者根我回去为止!”
方拓对上理清那坚定的眼神,愣了一下,旋又笑道:“你真是变了!”
第六章
“不对,不对!”方拓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对抚琴的秋水笑道:“我知道你这么唱了很多年,但用那假嗓子不能唱出韵味儿来,放开喉咙,太腻了可就不好听了!”
“真是”秋水白了她一眼,哂道:“不知道你这古怪的唱法哪学来的!”
“这可是商业机密!”方拓有些厌恶的看了眼镜子,转过身,在秋水的面前转了一圈:“你看我怎么样?”
“不错,比几年前会打扮多了!”秋水满意的点点头,接着站起身,走倒她跟前:“你真的要以这种身份去?”
“那有什么?”方拓牵起嘴角:“我这么去,还会被口诛舌杀不成?”她走到床边,又将一套青色的男装放入一个包袱系好。
“差不多了,那种眼神可是很让人难受的!要是我,连这个屋子都不会出!”江秋水紧跟着她:“你也真是,这种黑锅都要背!”
“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方拓不在意的笑道:“生活本就平淡无趣,添点滋味儿也不错啊!”
“你真的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吗?”秋水又不确定的问道。
“基本上,我只对一件事情在意!”方拓直起身,目光投进了秋水的眼睛:“那就是我自己!”
“你自己?”这算什么答案?
“我自己!”方拓意味深长的叹口气,紧接对着房门说道:“进来吧!”
“你的武功确实挺厉害,我这么小心都隐瞒不过!”理清吐着舌头进了房间,看到秋水施了一礼:“秋水小姐,多年不见,依旧光彩照人啊!”
“你是”秋水上下打量她;好一会儿才认出来:“沈小姐?你真出家了?”
“那都是过去了!贫尼法号理清!”理清双手合十,又瞪了方拓一眼:“当时秋水小姐哭得那么伤心,没想到还能认得我!”她们是在四年前芜湖方拓的“葬礼”上认识的!
“咳!咳!”方拓尴尬的叉开话题:“理清也要去?”
“当然!”理清扬了扬手中的请柬:“他们也请我了!”
“不好吧!尼姑出席婚嫁不是不吉利吗?”方拓奇怪的问道,记忆中好像没看过这样的情况!
“谁说的?”理清皱眉道:“只是出家人很少参加这种场合而已!”
“那好!”方拓开心的笑了起来,今天的婚礼一定会非常非常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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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刚刚二月,河水还没有开冻,但此时的吏部尚书府却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那红色的彩灯,飘扬的秀旗,满面笑容人来人往的大门台阶,仿若提前进入了春天,给这汴梁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这天,余文杰是主角。用花轿接来了新娘子,他就跟着老爹余泓达站在府里的花园中间,扬着一张笑脸不时地和拿着请柬参加婚礼的客人们打着招呼,吏部尚书是朝廷大员,前来的客人自然是络绎不绝,门前已经是车水马龙,加上围着看热闹的街坊邻居,那热闹的气氛自是不用说。
余文杰一边笑着,一边还低下头偷偷的揉揉已经有些僵硬的脸:“她***,怎么这么累?”刚嘟囔一声,袖子就被老爹狠狠的拽了一下,抬头看见老爹怨怒的眼神,缩了缩脖子,接着再次强迫自己的脸上露出那直前训练很久的标准笑容,心中却忍不住的再次嘀咕:“这几个人怎么还不来?”眼前闪过的或是华里的服装,老气横生的官场笑容,耳边听的也尽是那些早就会背的官场客套话,这些都是冲着老爹来的,眼看就正午了,他自己的那些朋友除了冷幕白一直在府中帮忙外,一个也没见着,难怪心里会不平衡!
门口收礼的管家更是不轻松,虽然余泓达早有准备,特意安排了两个人管着差事,饶是如此,这工作量也不轻阿!
现在当职的是为余家做了20年的余安,一边记着礼品的清单,一边还要扯开嗓子将来的客人一一念出来。不一会儿嗓子就快冒烟了!
天已经快接近正午了,眼看这上门的客人越来越少,看来该来的都差不多齐了,余安松了一口气,刚要拿起装上的茶杯润润嗓子,一辆华丽的马车却停在了门口。暗叹口气,他有些不甘心的重新拿起笔。
余文杰一个劲朝大门口望,虽然知道朋友们一定会来,但此时还是会忍不住有些担心。就在焦急的时候,门外的管家高声喊道:“京兆柳长风柳公子,柳夫人到!”话音未落,柳长风已经拉着苏婉走了进来,先向余泓达行了一礼,接着看到余文杰朗声笑道:“恭喜恭喜!”神色上却很精神,一点看不出刚刚丧子的那种悲凄样子。
毕竟是来了老朋友,余文杰显得很开心,抱拳道:“同喜同喜!”却没有看苏婉一眼,只是低声对柳长风说:“你能来我很高兴,真的!”
园子里却是鸦雀无声,彼此在交换着眼色,凡是住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些时日,江南三公子这几个人和临波仙子兰若冰可成为风云人物,更知道他们因为柳长风丧子的事情闹得很僵,却没想到看到的是这种情形,好似甚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这时候,门外又喊道:“契丹国使节,燕王殿下到!”刚刚喊完,隆云就带着两个侍卫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却没有按照惯例跟余泓达打招呼,而是直接走上前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