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宠爱在一身(飞觞)-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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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汗从额头落下来,滑到眼睛里,模糊了我的双眼,双膝一软,便要向着地上倒过去。
眼前人影一晃,那两个本来缠在一起的人一起扑了过来,耳畔乱七八糟听到他们叫:“玉哥哥,玉哥哥!”
“别……别打……”
我咬着唇,想让自己清醒,但是在背部的剧痛之下,就算嘴唇咬出血来都不觉得疼。
“玉哥哥,我带你离开这里!”是薛诺的声音。
“不许!谁也不许带走他!”楚真冲口说道,一脚踢出去,将薛诺踢到一边。
薛诺发出痛楚的咳嗽声,薛信扑过去:“阿诺,阿诺!”薛诺一阵咳嗽,听到薛信凄厉地叫了一声:“啊,血!”
我心神一震,谁……谁流血了……
耳畔只听薛信愤怒地叫着:“楚真,你这混蛋!我不放过你!”眼前人影一晃,两个人已经扭成一团。
“别打了……”我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
“哥哥!哥哥!我没事!”是薛诺的声音,风从脸庞刮过,少年清瘦的影子扑向那斗在一起的两人。
三个人乱成一团,在拳打脚踢的声音之中,我蓦地听到一个高亢的声音:“啊!”喊声如此之大之凄厉,我怀疑屋外很快就会有人赶来。
“你……你……哥哥!”薛诺不可置信的声音。
“我……阿诺,我杀了他……”薛信颤抖的声音。
“咳……咳咳……”微弱的,镇远候楚真的声音。
我一惊,奋力擦擦眼中的汗滴,看过去,只见在暖炕之下,镇远候楚真抱着腹部,缩成一团,而旁边,薛诺抱着薛信,正拼命在抖。
“怎么……怎么会这样……”眼睁睁看着楚真腹部慢慢地流出鲜红的血迹,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崩溃了。
薛诺抱着薛信肩头,紧张地盯着镇远候楚真,嘴角扇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我伏在地上,慢慢地向着楚真的方向挪动了一下,背上的痛似乎已经麻木,只是浑身无力,好不容易地蹭到了楚真身边,伸出手,拉了拉他的手:“楚真?”
那瑟缩成一团的人儿动了动,睁开眼睛,脸色一片惨白。
“玉哥哥!”他叫了一声,嘴角忽然露出笑容,“你……叫我……叫我……”
“你……怎么样?”我支撑着,问道。
“玉哥哥,咳咳……”连连咳嗽了两声,嘴角流出鲜血来,“叫我……叫我阿真吧……”
眼睛一眨,落下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我拉着他的袖子:“阿真,你、你觉得怎样?”
“我……我不是,不是故意伤你的……玉哥哥……”双腿抽动了一下,镇远候楚真看着我,柔和的眼波,宛如温顺的,做错事的小孩。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玉哥哥,我……我会不会死……”他咳嗽了一会,忽然问。
“怎么会……”我立刻回答,伸出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小手。
他任凭我握住,另一只已经捂在腰间的手也松开,盖在我的手上,出手一片湿热,是血。
我惊了一跳,眼光一转,蓦地看到在他的腹部,插着一柄小小的匕首。
心中一阵晕眩,闭了闭眼。
不,不能急,不能慌,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我逼迫自己清醒,想了片刻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扭头对着薛信薛诺,说道:“你们两个……给我记住……”
薛诺抱着薛信,看着我,呆呆的叫着:“玉哥哥,我……我……”
“这一刀,是我刺得,对任何人都要这么说,知道吗?”紧紧地握着楚真的手,我说。
窝在薛诺怀里的薛信猛地颤抖了一下,尖叫道:“不!是我,是我!”
我摇了摇头,看向薛诺,薛诺眼睛一眨,滴落一滴眼泪,却慢慢地,坚定地冲着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个聪明的孩子明白了我的用意,心头稍觉的宽慰。
而楚真的身子一颤,面上露出不可置信神色,我转头看向他,生平第一次,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
他望向我,长长睫毛底下,哀婉的,黑白分明的眼睛似蒙着一层雾气。
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脚步声,对话声慢慢从门口处传来,声音虽浅,听在屋内四人耳中却宛如惊雷。
薛诺抱着薛信,双眉紧紧皱在一起,眼中带着一丝慌乱看着我,薛信流着泪,将头埋在薛诺怀里。
一定要护住他们,一定要!我死死握着镇远候的手,哀求般望向他,嘴唇无形扇动:答应我,答应我楚真。
而这少年脸色惨白,紧咬着唇,咬得渗出血来,只是不说话,那双眼睛,回看着我,又冷又炽热,仿佛水火交加燃烧一起迸发的光,看得我惊心动魄,竟浑然忘却了背上之伤。
第七十章 迷梦
“侯爷,请你在这里稍等一下,属下……”
沉稳浑厚的声音,是千叶,他怎么会现在才到?
而另外一个人温文的回答:“好的……”
多么熟悉的感觉啊。
在瞬间,那答应的人儿忽然声音一变:“嗯?这屋子里……不对!”
人影动,风声响,暖阁的帘子猛地被掀起,出现在门口的人,红衣似火,面白如玉,金色的眼线迷离光闪烁,他长身挺立原地,看着暖阁内狼籍混乱的一切,最终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那湛蓝色的眸子里,是震惊?是愤怒?亦或者……
“唐少司……”扭头看着来人,从嘴里喃喃地吐出这三个字,心头不知怎地觉得放松,我头一歪,再也无法支撑下去,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
“她怎么样了?”
“还好,没有性命之忧。”
“你不是说保证她没事的吗?”
“我没想到……”
“唐少司!这世上还有你没想到的事?”说这话的人似乎心情很坏,问话尖酸又刻薄,简直讨厌至极,让人忍不住想扇他一耳光。
“这……是我的疏忽。”
“说这些没什么用!”真是咄咄逼人的语气啊。
“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错误。”
“最好记住你说的话!哼!”那个人冷冷地哼了几声,很坏脾气的消失不见。
我想睁开眼看,眼皮却如此沉重。
隐约好像有个人走到我的身边,用细细的帕子轻轻地擦我的额头,还发出一声淡淡的叹息。
是锦乡侯吗?而跟他对话的那个人……听起来怎么那么像秋震南那臭家伙啊……可是秋震南干嘛一副盛气凌人的口气?
睡意袭来,我重新陷入昏睡之中。
再一次朦朦胧胧醒过来的时候……
“侯爷,听说你三天三夜守在这里,不曾离开?”缓慢的,低沉的,无形中给人一股莫大压迫感的声音。
咦……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声音,这是谁?
“静婴……”锦乡侯慢吞吞的声音,似乎带一点惊诧,一点无奈。
“怎么,侯爷不喜欢看到静婴吗?静婴苦苦等候,找不到侯爷,只好亲自前来这里了,侯爷……你不会见怪吧?”仿佛冰层下的流水,声音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冷,听得人心里冰凉的,很不舒服。
唐少司,这是谁啊,快点把他打出去。
心中有个声音叫,但我却说不出话,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
“怎么会……不过……静婴……你不该来。”
“哈……是静婴不该来吗?或者,侯爷认为静婴打断了侯爷的儿女情长,所以不悦了吗?”
“静婴!”锦乡侯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点气恼,忽然之间放低下去,“这里并非谈话所在。”
“那么……侯爷愿意离开这里了吗?”那个人仍旧阴阳怪气,低低声说。
“这……好吧。”锦乡侯叹了一口气,妥协的声音。
哼,没骨气,居然不能坚持到底!我鄙视你,唐少司!
心中的声音大叫着。
浅浅的脚步声慢慢地远去了。
难道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吗?可是为什么我感觉意识清醒,却不能说话呢?太可怕了,难道我变得全身瘫痪?啊啊,那么我宁可去死!
正在胡思乱想之时,耳畔响起一声惆怅的叹息,接着,有个声音说道:“以后……你可会学的老实些了么?”
我顿时毛骨悚然。
如果我能动的话,此刻一定会跳起来。
因为这个声音我最熟不过了,这是……秋震南?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不是侯爷府吗?等等……前天我好像也听到他跟锦乡侯说话来着,难道他们两个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呃,关系?
或者,这家伙特地来趁人之危的?
如果我能动,肯定会立刻让自己进入一级防备状态,但幸好我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于是直挺挺,像死鱼一样躺在那里。
有一只手伸过来,摸在我的头上,却在刚碰到的那一瞬间猛地抬起来,飞速闪开,好像害怕一样。
忘了说,因为我背部受伤,所以当时的姿势是卧着的,正好脸侧在一边,毛茸茸的头偏在一边。
我敏锐地感觉到那只手飞快地落下来,碰了一下我的头,随即飞快地窜走,仿佛刚刚那下碰触很不应该。
搞什么飞机啊……
心中不满地想,当姑奶奶生麻风了吗?怕成这样?臭小子,怕还来,要知道麻风呼吸也能传染的!
“你……你啊你……”那个声音一改往日的坏脾气,忽然变得很柔和。
这种突然而来的柔和感把我彻底击垮,最初我还认定这个人是秋震南无疑,但是现在……我开始搜肠刮肚的想,在我认识的人里有谁具有这种声音的。
“这一次,有唐少司替你遮掩,万一下一次了,下下一次呢?这里虽然不近朝堂,但也同样暗流汹涌,何况,如果真的是那样,要知道……伴君如伴虎……虽然你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但如此下去,我有个预感,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此人似乎带着伤感,说话如作诗,云山雾罩叫人不明白。
而那大手经历了小心翼翼的试探之后,终于慢慢地覆盖在了我的头发上,慢慢地开始抚摸过我的头发。
“我不想要见到那么一天的到来。”手离开,声音忽然变得很坚定。
说什么呢,神经病……
一片寂静,就在我以为那个人已经走了的时候。
“凤清,唉……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那声音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从此静静的,再也无语。
强烈的震撼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忍不住睫毛抖了抖。
脑中清晰的浮现出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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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在金顶殿上,那个白衣的少年目光炯炯地盯着我:“玉凤清,你知罪吗?”
“通常你问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了,我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俗话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那顽劣的少年蓬头,滔滔不绝地说。
“住口,我只问你知罪与否!”他怒道。
而她嘻嘻笑:“好吧,大师兄,我知罪了,看在我这么坦白的认罪态度上,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坦白?我觉得这根本是满不在乎吧?”
“大师兄果然是目光如炬,观察力过人,师妹我佩服啊佩服。”
“你!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死的不是我,我落什么泪?”
“混账!给我跪下!”
“跪就跪,吼那么大声干嘛?又不是没跪过,这次是几块砖啊?……嗯?怎么啦?”她仰头看。
白衣的少年低头看着她,忽然不说话。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当自己玄天祖师附体要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