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一郎-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花平道:“嗯
他非但不敢看风四娘,甚至不愿多说一个字。
风四娘笑道:“高飞和丁家兄弟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你居然能将他们杀了,可见你的刀法已越来越快了。”
花平这次连一个字都不说了。
风四娘道:“我这次入关,为的就是要看看你的快刀!”
风四跟嫣然道:“你也用不着紧张,我不是来找你比剑的,因为我既不愿死在你的刀下,也舍不得杀你。”
花平的脸色过了很久才复原,冷冷道:“那你就不必看了。”
风四娘道:“为什么?”
花平道:“因为我的刀只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给人看的!”
风四娘眼波流动,带着笑道:“我若偏偏要看呢?”
花平沉默了很久,突然道:“好,你就看吧”
花平的话虽说得很慢,但一共才不过说了五个字。无论谁说五个字,都用不了很久。可是等他这五个字说完,他的刀已出鞘,又入鞘。刀光一闪间,摆在门口的一张木板凳已被劈成两半了。
花平的快刀果然惊人。
风四娘却又吃吃地笑了起来,摇着头笑道:“我想着的是你杀人的刀法,不是劈柴的刀法。在老朋友面前,你又何苦还要藏私呢?”
花平道:“藏私?”
风四娘道“你的刀法虽然是左右开弓,出手双飞,但江湖中谁不知道你用的是左手刀?你的左手至少比右手快一倍。”
花平脸色又变了变,沉默了很久才沉声道:“你一定要看我的左手刀?”
风四娘道:“看定了。“
花平苦苦叹了口气,道:“好,你看吧!”
突然用力扯下了身上的披风。
风四娘正在笑,笑声突然僵住,再也笑不出来。以“左手神刀”名动江湖,号称中原第一快刀的花平,他一条灰臂竟已被人齐肩砍断了。过了很久,风四娘长长吐出了口气,惊叹道:“这--这难道是被人砍断的?”
花乎道:“嗯。”
风四娘道:“对方用的是剑?还是斧?”
花平道:“是刀!”
风四娘动容道:“刀?还有谁的刀比你更快?”
花平闭上眼道:“只有一个人!”
他的神色虽然凄凉,但并没有悲愤不平之意,显然对这人的刀法已口服心服,觉得自己伤在这人的刀下并不冤枉似的。
风四娘忍不住问:“这人是谁?”
花平目光遥注着远方一字字道:“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
这四个字说出来,风四娘面上立刻就起了一种极奇异的变化,也分不出究竟是愤怒?是欢喜?还是悲伤?
花平喃喃道:“萧十一郎,萧十一郎!……你还该认得他的。”
风四娘慢慢地点了点头,道:“不错,我认得他……我当然认得他!”
花平的目光自远方收回,凝注着她的眼睛,道:“你想不想找他?”
花平四了口气,道:“你迟早总是要找他的。”
风四娘怒道:“放你的屁。”
花平道:“其实用不着骗我,我早知道你这次入关是为了要做一件事。”
风四娘瞪眼道:“谁说的?”
花平道:“我虽不知道你要做的是什么事,但却知道那必定是一件大事。你生怕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不够,想找个帮手。”
他很凄凉地笑了,接道:“所以你才会来找我,只可惜你找错人了。”
风四娘冷笑道:“就算你猜得不错,我还是可以去找别人,为什么一定要找萧十一郎?武林中的高手难道都死光了吗?”
花平道:“但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帮你的忙?”
风四娘赤裸裸地就从盆里跳了起来,大声道:“谁说没有?我现在就去找个人给你瞧瞧。”
花平的眼睛立刻又闭上了,缓缓道“你想去找谁?莫非是飞大夫?”
她眼睛放着光,道:“飞大夫有哪点比不上萧十一郎?他不但轻功绝高,指上的那份功夫,十个萧十一郎加起来只怕也比不上。”
江湖传言,据说“飞大夫”公孙铃只用一根手指的力量,就可以挽奔马;那手“燕子三抄水”的独到轻功,更可说是冠绝天下;再加上医道高绝妙手回春,武林中有很多人都尊之为“公孙三绝”!
公孙三绝住的地方也绝得很,他住的屋子是个用石块砌成的坟墓,睡的床就是口棺材。
他觉得这样子最方便,死活都不必再换地方。
他家里也没有别的,只有个应门的童子,长得也是怪模怪样的。风四娘问他:“公孙先生在不在?”又问他:“公孙先生哪里去了?”再问他:“公孙先生今天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风四娘问了五六句,这孩子一共才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一共才两个字:“不在”。
风四娘气得真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其实她也知道飞大夫出门只有一件事:替人看病。
飞大夫的脾气虽然怪,但心肠却不坏。
她也知道飞大夫晚上也绝不会睡在别的地方,一定要睡在棺材里,那么就算这一觉睡着不再醒,也不必费事再搬别的地方了。
风四娘本可坐着等他回来的,但要一个活生生的人坐在坟墓里,坐在棺材上,那滋味总不好受。
她宁可坐在路口等。
暮色沉沉,秋风中已有寒意。
风四娘在路旁的山崖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地方躺下来,望着黯淡的苍弯,等着第一颗星升起。
很少有人看到第一颗星是如何升起来的。
风四娘就是这样的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她都能找到件有趣的事来做,她绝不浪费她的生命。
唉!世上又有几个人懂得这种生活的情趣?
夜已深了,星已升起。
暮色中终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两个人抬着顶软兜小轿沿着山路碎步跑过来,上边坐着个大布青袍的枯瘦老人。
老人的神情很萧索,很疲倦,正闭着眼在养神。
抬轿子的两个人更似累极了,牛一般地喘着气走到山坡前,前面的轿夫就扭转头道:“前面好长的一段山路,咱们在这里歇歇脚再往上爬吧”
后面的轿夫道:“这两天我精神不继,上山时在后面的人自然要吃力得多。”
前面的轿夫笑骂道:“好小于,又想偷懒,莫非昨晚上又去报效了小甜瓜两次,我看你迟早总有一天死在她肚子上。”
两个人说说笑笑脚步已放缓了下来,那老人也不知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假装没有听到,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到了山坡前,轿夫就停住了脚,慢慢地放下轿子。突然间,两人同时自轿子中各抽出了两柄又细又长的剑,两柄剑刺向老人的前心,两柄剑刺向老人的后背!
第二章 飞大夫的脚
这老人正是飞大夫。
两个轿夫竟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出手之快,如电光石火,四柄剑一上一下,前一后,刹那间已将飞大夫所有的退路全都封死,无论怎样闪避身上都难免被刺上两个洞。
风四娘虽然是老江湖了,却也未料到有此一着,再想赶去阻止也来不及了,只道这次飞大夫只怕就要变成死郎中。
谁知就在这刹那之间,飞大大的身子突然一偏,两柄剑已贴着他身子擦过;另两柄剑刚刚已刺人他衣服,却又被他以两根手指夹住;这两根手指就像是铁做的,两个“轿夫”用尽全力也扳不动。
只听“格”的一声,两柄剑竟被他手指生生拗断。
轿夫大惊之下,凌空一个翻身,倒掠两丈。
飞大夫连眼都没有张开,手轻轻一挥,手里的两截断剑已化做了两道青光飞虹。然后就是两声惨呼!
鲜血箭一般射了出来,轿夫人虽已死了,但去势未退,身子还在往前冲,鲜血在地上画出两行血花。
惨呼之声一停。天地问立刻变得死一般的静寂。
只听一阵清脆的掌声疏落地响了起来。
飞大夫厉声道:“谁?”
他眼睛一张开,目光如闪电,闪电般向风四娘藏身的山崖上射了过去,就瞧见了风四娘动人的笑脸。
飞大夫皱了皱眉头,道:“原来是你”
风四娘嫣然道:“一别多年,想不到公孙先生风采依然如昔,武功却更精进了。”
飞大夫眉头皱得更紧,道:“四姐对老朽如此客气,莫非是有求而来?”
风四娘叹了口气,喃喃道:“我若对人客气,人家就说我是有求而来的,我若对人不客气,人家就说我无礼,唉!这年头做人可真不容易。”
飞大夫静静地听着,毫无反应。
风四娘一掠而下,拍了拍衣裳,道:“你看,我既没有生病,也没有受伤,为何要来求你?”
飞大夫道:“现在你已看过了我么?”
风四娘道:“看过了。”
飞大夫道:“很好,再见。”
风四娘眨了眨眼,忽然银铃般笑起来,道:“果然是条老狐狸,谁也骗不了你。”
飞大夫这才笑了笑,道:“遇着你这女妖怪,我也只好做做老狐狸。”
风四娘眼珠予转了转,指着地上的尸体道:“你可知道这两人是谁?为何要杀你?”
飞大夫淡淡道:“老夫一生纵横天下,杀人无数!别人要来杀我,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又何苦要去迪问他们的来历。”
风四娘也笑了,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怕死,但你若被一些后生小子不明不白地杀了,岂非冤枉得很,你难道不怕一世英名扫地?”
飞大夫目光闪动,盯着风四娘,良久良久。才沉声道:“你究竟想要我怎样?”
风四娘背负着手,悠然地道:“你若肯帮我一个忙,我就帮你将仇家打听出来,你总该知道打听消息是我的拿手本事。”
飞大夫叹了口气,苦笑道:“我早就知道你找我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风四娘正色道:“但这次却是件好事。”
她在飞大夫的轿前蹲了下来,接着道:“不但是好事,而且还是件大事,事成之后,你我都有好处。”
飞大夫沉默了半晌,面上忽然露出一丝惨淡的微笑,缓缓道:“我本来也很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只可惜你来迟了一步。”
风四娘皱眉道:“来迟了一步,为什么?”
飞大夫没有回答,却将置在他腿上的一条毛巾掀了起来,风四娘就像是突然被冷水淋头,整个人都僵住。
飞大夫的一双腿竟已被人齐膝砍断了。
飞大夫轻功高绝,“燕子三抄水”施展开来,当真可以手擒飞鸟,但现在他的一双腿却被人砍断了。
风四娘简直比看到花平的断臂还要吃惊,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飞大夫黯然一笑,道:“自然是被人砍断的。”
风四娘道:“是谁下的毒手?”
飞大夫一字字道:“萧十一郎!”
风四娘的呼吸都似已停顿,过了很久,突然跳了起来,跺脚道:“我不想找他,你们为何偏偏要我去找他!”
飞大夫道:“你本该去找他的,只要有他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风四娘道:“你呢?你不想找他复仇?”
飞大夫摇了摇头,道:“他虽然伤了我,我却并不怨他。”
风四娘道:“为什么?”
飞大夫闭起眼睛再也不说话了。
风四娘沉默了很久,才长长叹息了一声,道:“好,你既不肯说,我就送你回去吧!”
飞大夫道:“不必”。
风四娘道:“谁说不必,你这样怎么能上得了山?”
飞大夫道:“男女授受不亲,不敢劳动大驾,四娘你请便吧!”
风四娘瞪眼道:“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从也没把自己当做女人,从来也不管这套。”
她也不管飞大夫答不答应,就将他抱了起来。
飞大夫只有苦笑,遇到这样的女人他也没法子了。
夜色凄迷,那石墓看来更有些鬼气森森的,诡秘可怖;墓中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