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鼠之霉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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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
老范没绷带绳子,无法固定,不过想来应该没事了,小姑娘睡着了又不会乱动,心中惦记那几本奇异的被灵气环绕的药草,就又直奔药草而去。
清清姑娘瞧着伤口,当然不会想到这是老范的功劳,随即抬眼四望,难道这出手帮助自己的人已经走了么?
清清姑娘高声大叫:“敢问是哪位高人施以援手?小女子这相谢过了!”
耳听的没有动静,清清又叫:“高人何不来此一聚,如此也好叫小女子一尽地主之谊啊?”
清清自己先到了树下,就觉得自己已经是这地主了,也不管这样扯嗓子喊会不会招来野狼啥的。
其实清清见到四周渐渐黑下来,腿上又被人偷偷敷了药,不将这人叫出来,清清这小丫头可就整晚都不得安生了。谁知道这敷药之人是不是君子哦!是君子怎么给个姑娘敷了药就走,都不打声招呼的。
清清对于自己的乔装术还是深有自知之明的,小丫头换了男人装,带了大斗笠,却仍旧还是挽着个可爱的双鬓仕女头。
当然野狼早就躲得远远的了,附近几里地内的灵兽都被漫山遍野飞窜的万兽之王给吓得四散奔逃光了,那几个守护灵草的野兽也乖乖交出地盘,恋恋不舍的跑光了。
野狼当然没招来,不过这高人倒是真被清清给吼下来一个。
鹤塬县北面有一大一小两个湖,大的浑圆,小的半弯,称为日月双湖,两湖中间有座不高的山,山上有个不大的道观叫日月观。
日月观原本是一个坛口,这个坛口汇集了三山五岳游方杂家之中专攻占卜看相之术的杂家,虽然算不得正道,可利润丰厚。尤其是那才子佳人,多愁善感之辈,为寻一心中慰籍,往往肯舍重金相邀此中高人过府卜一卦。
原本这里是这些杂家互通有无,以相互印证从而增加自己察言观色、卜卦说辞等等手段之研讨之所,说起互通有无这层作用,倒是互通口供以求同行间尽量口述一致,不被人当场揭穿的作用还更多些。
可百多年前,有个卦师在附近大户人家占卜出了个绝卦,这人愣头青这解卦说辞又说得绝了点,人家主仆都是气得满脸青紫了,还是滔滔不绝以现个人本事,明显入错了行而不自知,劳累一番,没人夸奖也就罢了,还被人胖揍得鼻青脸肿丢出来,也许是被揍的太惨了,心中大是委屈,加之离得近,就直奔坛口而来,于那坛中高台慷慨激昂了一番。
与会众人都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此情此景,多多少少都经历过。多少背地里的辛酸眼泪,还不都是自己偷偷的抹,若不是看在利润颇丰,加之许多满怀虔诚之意的目光在心底支持,有几个人还能站在这里哦。
几个深有同感的老者上前振臂一呼,下面这一大群方士都沸腾了!我们也是给人带来平安喜乐的人,我们也都是学识渊博之人,为什么经常被人看得猪狗不如,捉之即来,斥之即去,收不全礼金不说,还经常白送棍棒老拳,就是因为我们没有门派,不是名门正派啊!
日月道观就是那时候建起来的,所有方士倾尽毕生所学,自己将自己独特心得体验捐献出来,所捐书卷画册偏方秘技足足堆了三大客房。几个被推举出来的第一任观中长老辛苦整整一年,方才将这些未来观中子弟可以研读修炼的秘技分门别类划分妥当,最后气呼呼的扔出了大半个屋子的据说是不知所云的秘技,这才确立了这日月观的根基。
当年第一任观主据说竞争的相当激烈,各个都是身怀绝技,相互比斗之下,却都是各出奇招,左边弄出个小草半柱香功夫就能长大开花,另一边两个纸捏小人竟然互相打作一团,那底下一排白胡子评判往往都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该判哪方胜出才好,日月道观在仙妖界传为笑谈足足传了许多年。
眼下这个被清清吼下来的正是日月道观二十年前推举出来的观主刘道一,刘观主也算得上是道行高深的一方奇士,日月道观几十种门类,几百种秘技,竟然被他学了个全,虽然有些秘技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可这一门通百门通,被打通的经脉实在是太多太杂,虽然走火入魔的风险大增,可日常修炼却也进境飞速,绝对不是名门正派可比。
有这么个道行日进千里的观主坐镇,日月道观近十年来声名鹊起,刘道一也是经常被人窜访山门,竟然是信心满满,来者不拒之外还尽都能来个小胜。
刘观主今日在西面山中回访某位“友人”未果,估计是知道他会前来回访,提前远遁了。
刘观主开心归来,路过这里,于半空中凌虚微步中,忽然听到下面传来一柔弱女子出言相邀之声,纳闷之下,看看四周,又是神念四射之下,半个人影都没有,确定是在叫他了,听得对方本领低微,而自己又正好是意气风发之时,就欣欣然的落下身形,耍了个小手段,在清清面前渐隐出来,灵异犹如鬼魂一般。
清清一早就认定附近有人,所以看着刘观主这般高明身法,也只是如看戏一般,并无讶异之色,刘观主不由得兴致为之一滞。
清清打量了一下,刘观主还是方士打扮,以示自己门派区别,清清不知,随手相邀道:“道长请坐啊,您是路过此地么?您也懂得医术啊!”
刘观主当然懂点医术,四方求卦问卜的苦主之中,久病缠身疑心疑鬼的也不在少数,如果粗通医术,倒也能够在某些时候立下奇功,所以刘观主确实会医,而且水平还不错,平日里都是自己琢磨,从来都没给外人说起。很多事情,说不得的,说出来就没用了,起码功效减半的。
眼下这小姑娘一眼看了出来,刘观主不由得大吃一惊。清清已经放下了裤脚,那刘观主岂能知道,心中只是佩服这小姑娘慧眼如炬,自己飞快自远处行来,她都能在这夜色之中看得清楚,及时出声相邀,在她面前只是片刻,就将自己最为得意的隐秘技艺随口说出,难道是开了天眼不成,如此一来,倒是学习我观中绝学的不二人选哦。
刘观主当下认认真真的坐了下来,与清清姑娘攀谈起来,清清姑娘又是不知不觉之间施展开无上奇功,将这刘观主唬得一愣一愣,心中审慎之余,坐姿也是越来越端庄。
老范将那几本植物的灵气吸了个精光,又觉得其中这野山参实在是年份颇高了,留在这里被灵兽糟蹋了倒也可惜,于是就动手挖了出来,背在身后回到树下,老远就看见清清与一道长在树下黑灯瞎火的攀谈着。
感觉到老范过来,清清一指面前道:“摆些柴草过来,升个火!”
刘观主眼里黑夜也如白昼一般,眼见一小老鼠背着个野山参这景象已经是很奇异了,再看这清清姑娘竟然随口就指挥这幼小灵兽干活,而那灵兽竟然真的听的懂,竟真的自附近草丛中开始往这边搬柴草,不由得大惊,心想自己难道是遇到了天女下凡么?
寻常驯兽师与灵兽沟通,能叫灵兽应声坐地已经不容易了,这边随口一句,那边就真的搬来柴草,这可是见多识广的刘观主闻所未闻的。
清清觉得正在干活的老范心情颇好,心中奇怪,私下仔细观察,终于发现了老范随时关注的那偷偷丢在一边的那老山参,清清在大伯家玩的久,自然见过这种好东西,过去伸手拿了过来,感觉到老范那悲愤之意,撅下一小节来,丢在地上道:“拿去补补吧。”
清清手中攥着山参来到树下,顺手递给刘观主道:“道长请笑纳,我这边实在是没什么好东西,嘿嘿。”小丫头借花献佛,全当答谢人家敷药之恩了。
老范心中凄苦,心想还真不如刚才就别挖出来,眼下这小丫头可到好心,这么好的野山参直接转手白送外人,心中苦恼,又没办法,只得将那小节山参捡了起来,收在自己小包裹中。
刘观主看着手中新鲜出土的沉甸甸的野山参,光是掂这份重量,就绝对不是凡品了,这叫自己如何是好呢?心中清清姑娘的地位早已超出了能收为徒儿的界限,眼下又是一路飙升。心中生怕一不小心,在人面前露了怯。
老范一趟趟搬柴来两人中间,不知怎么的对这刘道人越来越烦,尤其是他身上的气味,隐隐约约似乎是犯了他的忌讳一般,老烦自己都是莫名其妙。
这也难怪,这刘观主自从发觉那寻访之人竟然躲避自己,明显是上回输得怕了,不由得心中大是开心,自觉修为日进,观中众人俱都仰视,眼下这四方不服之人也被自己镇得七七八八了,日月道观已经隐隐成为了天下间二流道观中的佼佼者,回观之后扩大规模,广招门徒,跻身一流名观也是指日可待,心中舒畅,自然是意气风发起来。
回程途中,眼见山脚有一清潭,潭水碧绿,四周青山绿草,犹如仙境,当下心情更是大好,神念四射之下,附近除了些许低级灵兽,并无旁人,于是脱了个赤条条,进那潭中畅游一番,使劲搓去一身老泥。
修道之人原本就清苦,于那些日常琐事,只要与修炼无关的,大都引以为分神之事,一般都是有意无意之间能免则免的,所以这刘道一自打做了观主,更是很少能够出游,更加不会有机会在这等如诗如画之地兴那闲情雅致之心。
如今孤身一人,赤条条的在这无人之地放浪形骸,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尤其是周围风景如此秀丽,潭水如此碧绿清澈,只叫这日月道观馆主洗了个面面俱到,心旷神怡,仿佛百年间本观所遭讥笑白眼在这里也一并洗刷个干干净净。
这潭水原本是这附近几里内唯一的水源,附近生活着的灵兽不算少,由于水源珍贵,大家都是很有秩序的小心维护,水潭周围半里之内无打斗,无破坏,就连水源周围熟透的瓜果,那也是无兽采摘。
潭水不但清澈,还冬暖夏凉,清爽中略带甘甜,其中也是蕴含了不少的天地灵气了。周围异兽无论级别高低都对这潭水爱护有加,视之如同天赐一般。
可如今来了个肥胖老道,竟然赤条条进去洗澡,那白中带黑的花花肥肉在那清潭中上下翻滚,时不时还做些灵兽看着都想吐的恶心动作,直接令这一方山间大小生灵都火了!
惧怕这老道修为高深,所有灵兽都是敢怒不敢言,可那丝丝怨念,却将这老道缠了个结结实实,自古灵兽之间就有气息互通,尤其是遇到那大凶大恶之辈,弱小灵兽往往能以奇异怨念缠绕过去,使之无法摆脱,散布在这大恶周围,也可向其他同类示警。
眼下那高级的就怨念全开缠绕过去,级别低的潜伏去那老道褪下的衣衫那里,浇上一些独门秘制冒泡黄汤。老道洗得干干净净轻轻溜溜,又在那大太阳下叉开来大晒人干,睡了个美妙午觉,却也令那十里外赶来的愤怒灵兽的怨念得以继续缠了个结结实实。
老道自打这时候起,走在街上总被路边看门狗偷袭,于自家道观,也总会遭遇山林小鸟的“流弹”袭击,自认是一个热爱生命之人,此生都被这些小事烦着,这份郁闷,可就无人能够得知情由,没人能跟他说个明白了。
如今老范就是感应到了这怨念,越看这道人越不顺眼,可他自己这小小鼠目,哪里能引得这道长主意,倒是那清清以为这小畜生是冲自己来的,心想小畜生果然是小肚鸡肠,这般财迷心窍。
老范终于搬够了柴草,老道与清清谈的兴高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