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傲霜-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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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十数丈外的河面上,不时翻涌起一个个急漩,却瞧不见江秋露和那“恶梢公”芮独的影子!
对于江秋露的水功,秋傲霜是亲眼见过,深知她十分了得,但却不知是否能胜得过这“恶梢公”芮独?
想这“恶梢公”芮独既敢单人匹马候在这条河道上对他暗算,则水上功夫自必有过人之处,万一江秋露不是敌手,那可是大大不妙!
还有那丫头凤吟,落水之后至今未见踪影,想必已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秋傲霜心情忐忑不安之际,突见水面涌起一个大漩涡,紧接着一股鲜红的血水冒了上来,将河水染红了一大片!
很明显地,水底下的搏斗已分出胜负,只不知受伤的是谁?
如是江秋露被杀的话,他秋傲霜就算逃得过这一关,但没有了江秋露和他继续合籍双修,他也是只有死路一条!
秋傲霜定睛望着那一大片鲜红的血水,心头不由一紧!
突听“呼隆”一声水响!一条人影从水中直窜了上来,秋傲霜忙凝目一看,登时喜心翻倒,忙扬声大叫道:“江姑娘,我在这里,快快过来!”
江秋露冒出水面,甩落了头面上的水珠,循声望去,发现秋傲霜安然无恙地站在船底上,这才放下心来,当下奋力一蹬,几个起伏便泅到船边,秋傲霜忙伸手把址拖上船底!
江秋露爬上了船底,整个人就像瘫了一般,仰卧着不住地喘大气,娇靥苍白得半点血色俱无,秋傲霜急道:“你受伤没有,伤在哪里了?”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江秋露眼光转动,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道:“没事,不过累了些,休息一会就好了!”
秋傲霜才放下心来,正待安慰几句,突然“蓬”的一声,船身猛地一震,忙抬头看去,原来这艘渡船竟已搁浅在河中心的一堆沙洲边沿上了。
这时,江秋露已然喘过气来,挺身坐起一看,忙道:“这下可省了不少气力,咱们快下水去把船翻过来,赶快过河要紧。”
当下,二人跳到水里,合力把船扳翻过来,就用双手把船舱里的水臼干,幸好两支木桨还系在桩上,于是,江秋露也顾不得身体疲乏,奋力摇桨,把渡船朝对岸划去……
秋傲霜坐在船头,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这一仗真亏了你,那个‘恶梢公’呢?”
江秋露一面摇桨,一面犹有余悸的道,“那老家伙当真不含糊,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伤了他一剑,却被他逃脱了,但那一剑他伤得不轻,这时还不见冒出水来,大概已被龙玉爷召去了。”
秋傲霜目光四下一望,道:“凤吟呢?你在水里有没有发现她?”
江秋露摇了摇头,冷冷道:“你这样关心她干什么?咱们没有死在水里,已是侥天大幸了,谁还顾得许多?”
秋傲霜正色道:“那又不然,咱们三个人一道出来,如今损失了一个,面子上总是不好看!”江秋露冷笑道:“只要留得你秋副宫主的命在,你慢慢替她报仇就是了!”话声微顿,突然一声娇喝道:“坐稳!船要靠岸了!”
说着,双桨一阵急划,“蓬”然一响,船首已然触着岸边。
秋傲霜腾身跃上岸去,扛秋露放下双浆,随着也上了岸,二人举目四望,但见眼前是无际的芦苇;二人只好认准了方向,分开了芦苇,朝前面一脚高一脚低的行去……
好不容易钻出了这大片芦苇,脚踏实地,已是暮色苍茫,烟岚四起了。
二人相顾之下,看了自己一身的狼狈之状,俱不禁蹄笑皆非!秋傲霜抬手一指道:“那边的林子里炊烟上冒;想必是河边的渔户,咱们且去投宿一宵,把衣服弄干,扰一顿晚饭再说。”
江秋露皱皱眉道:“咱们的包裹早就没了,不知你身上有钱没有?”
秋傲霜探手入怀中摸了摸,笑道;“幸好还有几块碎银,一顿饭钱是足够的,走吧!”二人觅路朝那炊烟起处奔去,入林一看,果然有几栋瓦屋,屋外围着一道竹篱,二人这一行近,立时引起了一阵犬吠。
秋傲霜忙停了下来,扬声道:“过路之人欲在宝居借一席之地歇脚,请行个方便!”
随听“吱呀”一声,柴扉启处,出来了一个粗壮汉子,以诧异的目光望着二人,脸上布满了惊疑之色……
秋傲霜上前二步,拱手笑道:“在下姓秋,愚兄妹在河中遇盗,泅水逃生,漂流至附近才脱险上岸,万望大叔行个方便,容愚兄妹在府上暂歇一宵,明晨便即上路,决不敢替府上增添麻烦,至于食宿之费……”
那粗壮汉子忙摇手道:“咱们家地方窄小,不便……”
忽听堂屋里传出个苍老的声音道:“大虎子!是什么人来了?”
粗壮汉子囤头高声道:“爹!是二位在河中遇着了强盗的,要在咱们家……”
那苍老声音急道:“既是遭了难的客官,你还不快请人家进来,尽在嘀咕什么!”
粗壮汉子无可奈何地一侧身,摆手道:“咱爹请二位进去!”
秋傲霜拱手称谢,同了江秋露随着粗壮汉子进了堂屋,只见堂上坐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两个小孩,另有一个中年妇人正在摆设碗筷……秋傲霜忙上前行礼道:“在下秋傲霜,拜见老人家!”
老人站起来还礼道:“乡下人不懂礼数,相公不用多礼!”一摆手,吩咐那粗壮汉子和中年妇人道:“快领这位相公和小姐到房里去把湿衣换下来,受了凉可不是玩的,换了衣裳再来吃饭。”
秋傲霜连声称谢,和江秋露分别随了粗壮汉子、中年妇人到隔壁房中,把湿衣脱下,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裤。
换好衣裳出到堂屋,厅中已掌上了灯亮,饭菜已然摆好,虽是些鱼鲜蔬菜,倒也颇为整洁,秋傲霜落座拱手称谢道:“落难之人承蒙热诚款待,愚兄妹铭感五内,敢问老丈上姓大名?日后也好图报大德。”
老人笑道;“老汉姓张,世居此地靠打渔过生活,这是犬子和媳妇,粗茶淡饭,请二位莫嫌简慢!”
说着,端起面前酒杯道:“请喝杯水酒驱驱寒气,乡下人不讲客套,二位随便用饭。”
秋傲霜、江秋露也就不再客气,各自喝了两杯,举筷进食。
张老人一面吃饭,一面皱眉问道:“听秋相公刚才说是在河中遇了强盗,可是老汉却从未听说过这条河上有强人出现,一向都是太太平平的,怎会忽然问有了强盗呢?不知相公可记得那些强盗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秋傲霜当然不便把经过说出来,只好胡乱编了个故事,对张老人说了。
张老人听的直皱眉头,端起酒壶又待斟酒,酒壶却已空了,于是吩咐中年妇人到后面厨房去再装一壶出来,替秋、江二人斟了一杯,道:“这儿离阜阳县城还有百多里路,照秋相公说被劫的地方,乃是属潢川管辖,不知相公打算到何处报官?”
秋傲霜喝了口酒,摇头道:“这年头就算报官也不会有什么作用,愚兄妹只好认了。”
江秋露也把面前的酒杯的酒喝了,道:“其实咱们只不过损失了些衣物银两,既然这儿距阜阳不远,明天咱们便到县城去寻个亲戚资助些路费就行了。”
张老人笑道:“那样也好,但以老汉看来,二位阜阳也不用去了。”
秋傲霜诧道:“老丈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老人笑道:“二位一路辛苦,又受了点凉,此刻必然已十分困倦了,不如且在寒舍多歇两天再说。”
秋傲霜摇头道:“不行,在下……”
话刚出口,果然一阵困倦之感袭上身来,头脑一阵昏眩,眼皮上如挂重锤,不由大吃一惊道:“你……”
这个“你”字仅仅在喉咙里打了个滚,便双眼一闭,竟然昏迷过去了!
江秋露见状不由心神俱震,猛地跳起身来,娇叱道:“你们……”
同样地,她也只说得两个字,便浑身一阵绵软再也支持不住,“卟”的瘫倒在地上,立时人事不知!
张老人哈哈大笑,出手如风,分别将秋傲霜和江秋露的“气门”穴制住,又是连声狂笑道:“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之门敞开教你二位自己投进来,嘿嘿嘿嘿!老夫这条‘守株待兔’之计,果然用上了!”
粗壮汉子一探手,在秋傲霜怀中掏出那柄“四绝剑”,得意地怪笑道:“这把剑是老子的了,嘿嘿!凭着这柄剑……”
张老人倏地伸手,一把将剑夺了过去,瞪目骂道:“混你妈的帐,这柄剑你也想拿去?”
粗壮汉子怒道:“咦!咱们事先便说好了的,你拿银子我要剑,你这老狗讲不讲信用?”
张老人冷笑道:“嘿嘿!不是老夫表演得好,凭你这块料,成得了事么?”
粗壮汉子道:“狗屁!就算没有你老狗的蒙汗药,就凭我‘闪电剑’余飞的三十六手‘闪电剑法’制伏这小子也绰绰有余,哼!
你少臭美,快把剑还来!”
张老人嘿嘿奸笑道:“好好好!就算你余大侠的剑招天下无敌,但老夫认为这柄剑你还是不要为妙!”
“闪电剑”余飞怒道:“为什么?”
张老人悠然道:“你余大侠正当盛年,还想不想讨个老婆,生几个儿女接续你余门的香火?”
“闪电剑”余飞“哼”了一声道:“废话!”
张老人笑道:“决不是废话,你可知道这柄剑为什么叫‘四绝’?”
“闪电剑”余飞一怔道:“这个……”
张老人神色一整道:“你余大侠如是不能绝女色,又不想绝子绝孙的话,那么,试问你要这柄‘四绝剑’何用?”
“闪电剑”余飞哑口无言,半晌才干嘿了两声道:“余某的事用不着你‘慑魄翁’操心,快把剑拿过来便罢,否则……”
那中年妇人一声娇笑,打断了余飞的活锋,娇声道:“好了好了!二位不要穷扯蛋啦,快把这两个人收拾好了送到他们手里,把赏金领下来,三一三十一分了好散伙!”
张老人连连点头道:“对对对!还是你花大姑的话,有道理,那就烦你去弄两根绳子来把他们捆好,然后用盆冷水弄醒他们,咱们当面把话说明了就走!”
中年妇人应了一声,转到后面去拿了两根牛筋绳索来,和“闪电剑”余飞分别把秋傲霜和江秋露捆了个结实,然后又端了盆冷水出来,浇在秋、江二人头脸上。
秋傲霜和江秋露机伶伶打了个冷颤,悠然醒了过来,睁目一看,都不由又惊又怒,秋傲霜奋力一挣,却是半分力气也用不上。
张老人笑道:“秋副宫主,你就别费劲了,休说你们已被牛筋索缚得牢牢地,就算不给你们上绑,在老夫独门制穴手法之下,二位也是无法可施的。”
秋傲霜怒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暗算咱们?”
张老人笑道:“秋副宫主别急,且听老夫慢慢道来。”说着抬手一指那粗壮汉子,笑道:“这位乃是齐鲁地面响当当的剑道名家,‘闪电剑’余飞余大侠。”手一摆,指着那中年妇人,笑道:“这位花大姑提起来更是赫赫有名,江淮一带,谁人不知‘九尾仙狐’的大号!”
话声微顿,回手指着自己的鼻尖,嘿嘿笑道:“至于老夫嘛,近年来名头倒不怎么响亮,但二位如是早生个十多年,也许就听说过‘慑魄翁’张果,乃是黑道的煞星了!”
秋傲霜愤然道:“咱们与三位素昧平生,毫无过节,为何要用这种卑鄙手段,暗算咱们?”
“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