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傲霜-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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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傲霜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地上,连连拱手道:“杜爷饶命。”
杜桐屯仰首大笑道:“哈哈……秋日长当年不可一世,他的儿子竟然跪地向老夫求情,这大概是他的报应吧!”
连跨两步,紫金刀缓缓递出。
秋傲霜方才只是跪地打拱作揖,现在竟然连头也伏下去了,似乎已闭目待死。
江秋露大叫道:“秋傲霜,你真是丢人现眼,拔剑一拚呀!怎么这样没出息。”
杜桐屯冷笑了一声,猛地扬腕……
秋傲霜突地弹身而起,寒光闪亮,宛如出洞蛟龙。
杜桐屯飞身疾退中,小腹处却射出了一道血箭。待他倚门站定时,只见他已然肚破肠流。
秋傲霜满面阴狠之色,缓缓走前一步,獠笑道:“杜爷!姜是老的辣、葱是嫩的冲。小侄教你一招,即使踏死一只蚂蚁,也得防那小东西在你脚心上咬一口,留着黄泉路上用吧!”
杜桐屯的身子朝前一扑,四平八稳,再也不动了。
蔡锦堂知道中了秋傲霜的狡计,转身就走。
秋傲霜沉声道:“蔡总管留步!”
蔡锦堂胆颤心惊地回过身来道:“秋副宫主……”
秋傲霜冷笑着接道:“不用害怕,我不会杀你们,四个人正好抬着杜桐屯的尸体回金陵。”
蔡锦堂连忙打拱作揖地道:“多谢秋副宫主!”
胡如桧等三人也连忙收起了单刀,连声称谢。
秋傲霜冷声道:“人呢?”
蔡锦堂道:“是那位姑娘么?”
秋傲霜道:“正是她。派一个人去带她到这儿来,动了她一根汗毛,我就割下你们一条胎臂。”
蔡锦堂道:“在下只是以‘七星指’点了她的麻穴和哑穴……”
向胡如桧挥挥手,道:“你去将那姑娘带来。”
胡如桧转身而去。
秋傲霜道:“蔡总管!你潜伏在门口草堆的后面,屋顶上还有两人拿着绳套,可对?”
蔡锦堂道:“不错。绑去那位姑娘只是一个饵,目的是要钓江姑娘这条鱼。你二人正在作合壁双修之功,掌握了江姑娘,才能对副宫主起挟制的作用。后来听说副宫主中了千面鬼胡道袖箭之毒,杜爷才临时改变了主意,却想不到上了秋副宫主的大当。”
秋傲霜冷冷笑道:“蔡总管!你服气吗?”
蔡锦堂道:“佩服之至!方才胡如桧等围攻之际,秋副宫主滚汗如珠,面露惊色,几番利刀迫近,都不曾闪躲,伪装得太逼真,难怪杜爷要上当了。”
秋傲霜道:“蔡总管!我给你一个机会。”
蔡锦堂恭声道:“在下愿听吩咐。”
秋傲霜道:“这把紫金宝刀赏赐给你,草草将杜桐屯的尸体就地掩埋,不得发丧,回到金陵后切实掌握杜府实力,听我指示行事。”
蔡锦堂垂首道:“在下遵命。”
秋傲霜道:“为防止机密外泄……”
上前几步,附在蔡锦堂耳根上悄声接道:“胡如桧等三人就地解决。”
蔡锦堂作了个领会的神色。
须臾,胡如桧带着凤吟回来,凤吟满脸错谔之色,显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
秋傲霜挥挥手道:“蔡总管去吧!”
蔡锦堂立刻吩咐那两名大汉抬起杜桐屯的尸体,飞快离去。
江秋露道:“秋傲霜,你真够阴狠的。”
秋傲霜道:“论江湖阅历,我很差,讲心机,实在也比不上像杜桐屯这个老姜,但是,在‘百花楼’中和那黄金岳交手之后却给了我很大的启示,所谓利剑易避,诡计难防。我若不是耍了点诡计,目下的局面恐怕是主客易位了。”
江秋露笑道:“我真服了你,也算我当初没有看错人……”
语气一顿,凝声问道:“你方才和杜桐屯说的话,可是真的?”
秋傲霜道:“一点也不假。”
江秋露道:“那么,我们得尽快赶去江州了?”
秋傲霜道:“还得你去催催那位老铁匠为咱们连夜开工钉上马蹄铁哩!”
江秋露连忙走了出去。
凤吟茫然地问道:“秋副宫主,发生了什么事?”
秋傲霜道:“除去了一个对头。”
凤吟道:“好像是金陵城的杜‘金刀’哩!”
秋傲霜道:“正是他。凤吟!咱们在一起也有不少日子了,是江姑娘待你好呢,还是我待你好呢?”
凤吟想了一想,道:“都好。”
秋傲霜道:“难道没有一点儿分别吗?”
凤吟又想了一想,道:“以秋副宫主的身份及武功,不拿我当下人看,处处亲切照料,似乎比姑娘待我更好。”
秋傲霜道:“可是真心话?”
凤吟道:“句句实言,只是我不懂世故,武功又差,和副宫主行在一处,成了累赘。”
秋傲霜道:“这倒不必放在心上。”
凤吟道:“我一直在想,副宫主在沈姑娘处将我要来,必有用我之处。可是副宫主却一直没有差遣,这可教我想不透。”
秋傲霜道:“用你之时未到,只要你忠心耿耿地跟着我就行了。”
凤吟呐呐道:“我是愿意跟随副宫主的,只是……”
她说了一半,突地停口不语。
秋傲霜道:“怎不说下去?”
凤吟摇摇头道:“我不敢说。”
秋傲霜轻笑道:“说吧!有我在,谁也难为不了你的。”
凤吟放了声音道:“我只是一个婢女,却想不到江姑娘醋心太大,时时说些教人害怕的话,副宫主以后可别待我太好了。”
秋傲霜楞了一楞,冷笑道:“凤吟!忍着点!她狠不了多久的。”
※※※※※※
江州,好地方!
药庐!该是江州城内最具气派的院宅,这儿的人管它叫朱家大院。
往日,药庐的门口,经常有登门求诊的病家,现在,大门却是紧紧闭着的,地方上的人经过这儿都难免摇头叹息一声。为啥?只因为活人无算的神医朱啸天竟然也染病在床,真是天不长眼了。
这天,正是九月中旬。
天气阴沉沉的,已是申、酉相交光景,房内还不曾上灯,显得异常昏黯。一个蓝衫少年正负手窗前,他……正是医圣朱啸天的独子朱星寒。
一个青衫小童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嗫嚅地说道:“少爷!天黑啦?待小的将灯点上。”
朱星寒冷声道:“不用。”
青衫小童怔了一怔,复又陪着笑脸问道:“少爷!要不要小的给您沏一壶茶?”
朱星寒都不曾动一下,仍是冷冷道:“不用!”
青衫小童皱皱眉头,背着朱星寒扮了一个鬼脸,转身欲去。
朱星寒忽然叫道:“慢走!老爷房里那位客人走了么?”
青衫小童道:“还在聊哩!也真是的,老爷久病初愈,正该疗养。那老家伙竟然聊个没完……”
那小童的话说到这里,突然在他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小童脸上的神色大变,连忙回身打了个拱儿,恭声道:“老爷!”
门帘掀动,进来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貌相清奇,目光祥和,敢情他就是江湖中人人称道的一代医圣朱啸天了。
朱星寒闻声也连忙车转身子,恭声叫道:“爹!客人走了么?”
朱啸天嗯了一声,向那青衫小童一挥手,低叱道:“下去!以后再听你说话如此没有分寸,老夫可要掌嘴。”
青衫小童如逢大赦般,一溜烟走了。
朱啸天打了一个手势,父子二人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沉默许久,朱啸天才开口说道:“知子莫若父,我知道你这两天心头不痛快。你如想想武林大局,就不会引以自责了。”
朱星寒道:“爹如对孩儿明讲,孩儿也不至终日为你老人家的身体而耽心了!再说,孩儿用别的方法也能将那段龙涎乌墨拿到手。”
朱啸天吁叹了一声,道:“还是那句话,知子莫若父,你生性耿直,为人方正。我若不装病,你绝不会千方百计地将这段残墨弄到手,秋傲霜那种人,也只有你才能对付他。”
朱星寒道:“孩儿总觉得有负于秋傲霜。”
朱啸天道:“星寒!忘了吧!一切都是为了武林大局着想,否则,为父又怎能作出这种欺人之事。”
朱星寒缓缓地摇头说道:“孩儿一时绝难释怀。秋傲霜私心暗恋萧月梅姑娘,萧姑娘也诈病想得到那段残墨,但是秋傲霜并没有因情背信。而孩儿却欺骗了他,来日将无颜以对。”
朱啸天道:“星寒!为父已说了多少遍,一切都是为了武林大局。”
朱星寒正义凛然地说道:“恕孩儿顶撞,秋日长已死,秋傲霜并不知残墨中暗藏‘飞天八抓’招式图形,对武林根本无害,如今取出,一旦落入狂徒之手,反而遗害无穷呀!”
朱啸天喟叹道:“星寒!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朱星寒道:“孩儿愿闻其详。”
朱啸天道:“当日秋日长化身‘飞抓怪客’,每于满月之夜,出没伤人,武林同道即有人相互连络,暗中调查,终于获得部份证据,显示秋日长很可能是‘飞抓怪客’的化身……”
吁了一口长气,复又接道:“正当其时,秋日长突在黄山自碎天灵盖而亡。当时武林同道以其侠誉多年,且证据不甚明确,这段公案也就不了了之。”
朱星寒道:“难道目下又旧事重提了么?”
朱啸天点点头,道:“不错。”
朱星寒道:“何故呢?”
朱啸天道:“秋日长极可能尚在人间。”
朱星寒道:“可有凭据?”
朱啸天道:“凭据就是那把四绝剑,原为前人之物,据武林同道揣测,可能落在一个姓莫的剑客手里。而姓莫的剑客却又被‘飞抓怪客’所杀。如今那把四绝剑在秋傲霜手里出现,秋傲霜却又是得自他那隐名的师父,据推断,秋傲霜之师极可能就是秋日长。”
朱星寒沉吟一阵,道:“传说秋日长所以在满月之夜飞抓杀人,是由于习练书法渗入魔性,每天满月之夜难以控制之故。多年来,‘飞抓怪客’不复重现,那表示秋日长已能自制了?”
朱啸天道:“可能如此,但这并非绝对是好现象。”
朱星寒不解地问道:“怎样讲?”
朱啸天道:“秋日长即‘飞抓怪客’之说并未传扬在外,以秋日长的侠誉,似无隐姓埋名之必要,由此可见,秋日长尚别有所图。”
朱星寒道:“因此你老人家打算练习‘飞天八抓’之功,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是么?”
朱啸天道:“黑道人物欲求而不得,正派人士却无人敢练那种邪门外道之功。”
朱星寒道:“秘笈要来何用?”
朱啸天道:“熟悉那‘飞天八抓’的招式,以便研创招式解破。”
朱星寒道:“孩儿只耽心一旦秋傲霜发觉内情,找上门来,孩儿将无辞以对。”
朱啸天沉吟了一阵,道:“照说他永远也不会知晓这个秘密,除非秋日长自己去告诉他。不过,秋日长是否真的尚在人间,目前还不能够证实。”
朱星寒道:“孩儿想出门远游,一方面避秋傲霜,另一方面也想藉此增广见识……”
朱啸天连连摇摇头,道:“不可……不可……”
语气微顿,缓缓接道:“方才来客,乃华山剑派掌门,也是当年调查‘飞抓怪客’隐密的武林同道召集人。彼等业已商妥,详研‘飞天八抓’,并拟将对应之策的重任交给你的。”
朱星寒大惊道:“孩儿资质愚鲁,何敢当此重任?”
朱啸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