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堪折-第3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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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颂的纠缠下,为了回答她稀奇古怪的问话,我对茶倒是又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
云希喜欢喝咖啡。要不也不会对此行业这么上心。对茶倒是一般,只要不是太难喝。她都能接受。
这几天谈论的多了,似乎才多少找到了些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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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好几天都没碰到目标,我稍觉有些泄气,心里开始犯起嘀咕,工作不顺心,常式余不会连最爱的茶馆都不常来了吧?那岂不枉费我这么多的心思。
这可关系到今后的大业,好不容另有个找到突破口的好机会,我不敢轻言放弃,坚持着继续每天过去,希望苍天开眼。
老天总是垂青有心人,几乎品遍了茶馆内所有喜欢的茶品后,机会终于等到了。
常式余…我总算碰到他了!
非常好认,跟记录中形容的大致相仿,但尤有过之,看来云若姐还是手下留情了。
常式余个子高高,体形很瘦,长得其实不难看。只是本来并不硕大的脑袋挺在细长的脖子上,显得象悬挂在半空,给人印象是有点营养不良。
到了这个年龄,再一人过生活,有些苦闷在所难免,加上最近工作应该不太顺心,会是这种形象也没什么特别值得奇怪的,我在心里替他做着辩解。
他来泡茶馆,倒是跟吴叔叔愿意进酒吧有些相似,却显得格调上要雅一些。
呵呵,但愿吴叔叔不会知道我的想法,对他老人家,我可没有大不敬的意思啊。
大概是在三、四天之后,常式余进了茶馆,而且就坐在了距我们三个不远之处地一张桌子前。
一看就是这儿的常客,也不用什么特别招呼。只个简单地做个手势,不多一会儿,就有服务生送来了一壶茶。
听服务生低低的声音,他显然要的是壶[冻顶乌龙]。茶倒上也并不急着喝,杯子端在手里慢慢晃着,用鼻子轻轻嗅着茶的香味,陶醉的神情显示其深谙此道。
只是眼中无神,眉间掩不住地淡淡愁容,好似有很多心事。
不愿冒昧的打扰他的雅兴,仍旧随意跟云希、罗颂谈论着中华茶文化。呵呵,也可以说是为防止“打草惊蛇”吧。
我的格外偏爱[龙井],因其色碧绿澄清,味醇而鲜灵,茶香清幽悠远。尤其是真正的[明前龙井]。话题自然就少了不围着它做文章。
只盼谈话内容能引起他的兴趣,也不枉费一番心思。
罗颂作为新新人类的代表,对这清淡的茶饮断然不会有什么浓厚兴趣,万事只图个新鲜。
我也故意逗她:“颂儿,就算是同样名称的茶也分好多种,不同的喜好,能反映出饮者的心情。据说从前走江湖算命看相的。只要”功夫“到了一定境界,从求问者喜欢喝的茶上,就能揣度出人的官位和心情来呢。”
“小诚子,那你现在达到什么境界了呢?”云希掩嘴一笑。
我们两个声音都不大,但相信足够引起常式余的注意。人心情不佳的时侯,总是比较容易受外物感化。
我和罗颂交谈时,常式余浑若未闻。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并没有稍做停留。
等到云希开口的时侯,他眼里有了关注,但也只是稍做停留,就迅速低下头,脸上也没有异样的表情。
他特别注意云希。
我心里产生了一丝疑惑,情报中说他自离异以来,很少跟异性交往。
喜欢看美丽的女子,乃是男人的天性。若说是他觉得云希漂亮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可罗颂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美人哩,为什么偏偏只对其中一人留意?
耐心等待,这样内向的人不适合主动搭讪。要把先机握在手里,一定得懂得耐住寂寞。
罗颂听云希开我玩笑,也接着话茬起哄:“逸诚哥哥,那你一定会看相了。帮我算一下好不好嘛。”
也不管是不是答应,她就真的将我当成算命先生,一只手就伸到了面前,要我替她看相。
罗颂活泼好动,就没有云希那么注意,声音很容易吵到了旁边的客人。
我嘴里随意编排。由着她胡闹,眼角的余光却不忘了留意常式余的表情。
结果这个晚上让我大失所望。我们三个人说笑了半天,他就是很沉得气,楞是一声不吭。
现在是大家比拼耐心的时候,我告诉自己要沉住气。
至少他一直在留神听,也没有厌烦的意思。
看看时间不早了,还是见好就收,今天见到常式余已经是不小的收获了。
我轻轻地拉了拉云希:“云希、颂儿,咱们回去吧。这儿茶不错,明天再来好啦。”
云希疑惑地看了看我,对的不作为表示不理解。对能离开这个闷气的地方,罗颂当然很开心。
两人均没说什么,跟着起身。
罗颂已经从最初的好奇发展到了觉得没劲,一直弄不清楚这几天在干什么。
到了外面终于忍不住了:“逸诚哥哥、云希姐姐,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呀?”
用她的话说,为什么总要去喝那个破茶?
只有苦笑两声,我喜欢喝茶,但如果能舒适地躺在“家里”品茗,岂不是更大的享受?
几天前,云希巳经把家好好收拾过,我们三人住到了新买的房子,这样也不太打扰云若一家的生活。
不过,罗颂倒是打扰了我的甜蜜生活。来了之后,一直跟云希占据着大床,害得再度偷香的机会也没有了。
还好云希添了张小点的床,我还不至于苦命地“沦落”到睡沙发的田地。
“诚子,好不容易见着你怎么不过去找他呀,不是一直在等这个人吗?”趁罗颂洗澡的工夫,云希忍不住问。
“不行,我担心那样显得主明显。要是以为咱们有意等他,万一有了戒心,以后再接触就难了。还是慢慢等等,他能主动过来搭话才好。”
“我看那人也是个闷葫芦,不一定会主动上钩。”云希不无担心地问道。
我摇头,对她的说法表示同意:“没办法,咱们也只有等待才能掌握主动。”
见我坚持,云希也不再提反对意见:“那还是想法子刺激他一下才好。”
*******
第二天晚上再去香庐的时候,故意比往常晚了一些。
等到达地时侯,我惊喜的发现。常式余已经先我们一步坐在了原先的桌子上。
我们三个同样选了昨天的桌子,继续探讨着“茶文化”。为收到最好的效果,不太熟悉的地方,自然查阅资料又做了一番恶补。所谓临时抱佛脚,说的大概我就这样的人了。
常式余仍一如昨日的关注我们交谈的内容,看来是受到了一些触动。
他的目光还是不时停留在云希身上,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到后来。他不再特别注意云希,眼里的问号也消失了。
灵光一闪,我突然幡然大悟,不由暗暗怪自己考虑差了。常式余只所以关注云希,不过因为云若姐的缘故罢了。
他与杜云若是校友,而希、若姐妹又长得特别相似,所以才会有那样的表现。可能听惯我们谈话。就知道了并非是同一个人。
两姐妹的声音原先乍一听上去还有几分相似,但云希这几年在外面跑的多了,口音发生了不少改变。
听得多了,一般都不会再她们当成同一个人。
局面陷入了胶着状态,直到又打算离开了,常式余还是没有丝毫要主动搭话的意思。
不过目始终若有若无地看向我们这边,似乎边听边思考着什么,显然注意了我们的谈话。
我希望他看到的不仅是我身边的美女,那可就跟我的想法出入太大了。
根据掌握的情况。他从妻子离开之后,对女人好像没什么太大兴趣。我偷偷地想,对异性的关注方面,他甚至还不如吴叔叔吧。
这次连罗颂都有点沉不住气了:“逸诚哥哥,你究竞在玩什么游戏,跟猫抓耗子一样。”
常式余是一个真正爱茶的人,绝不是附庸风雅。喝茶的时侯对茶具很讲究,一些细节也很注意。
我在心里告诫自己要沉住气,也是象昨日一样地离开。
到了下一个晚上,我故意说道:“这儿的茶很地道,可惜不能在这儿住太久,唉。
要是能在这儿多逗留些日子多好。“
聪明的罗颂知道我有所图,跟着云希长吁短叹。配合得十分默契,两人都是表演的好料子。
到了第四日,我已经掌握了一些基本规律。常式余基本上只喝一种茶…那就是乌龙,就准备有针对性地做些文章。
云希当然会与我做好配合,而罗颂,就任由她发挥好了。
“逸诚,你天天喜欢象小老头那样的喝茶,今天要考你一下子了。”汲来江水烹新茗,买尽青山当画纸。“知道这是谁作的吗?”云希故意问道。
这种小问题自然难不住我:“呵呵,这种小CASE自然难我不倒,郑燮的茶联嘛。”
“哇,这诗听上去真好气魄,逸诚哥哥、云希姐姐,你们懂好多东西噢,有时间一定要教教我。”罗颂虽然中文说的不错,在国外却接触不到这种深层次的东西,一副对子楞是当成了诗词。
好的东西有共性,罗颂还是听出了其中的美妙之处,赞叹出声。
果然,她的角色是不用排练的。
“错了颂儿,这可不是什么诗,而是一副对子。”云希为她做了纠正。
“讨厌,不早说,害人家出丑。”罗颂忸怩地对着云希,引起了旁座人地微笑。
我趋热打铁,继续说道:“板桥老人真是无比的大气,气势之恢弘、胸襟之宽广,非常人所能及也。不过我更喜欢他那副”扫来竹叶烹茶叶,劈碎松根煮菜根“,恬淡而飘然物外,这才是真性情。”
听到后半句,常式余送到嘴边的杯子突然停住了,半晌竟忘了送向嘴边,似乎受到了不小的触动。
我端起杯子,毫不做作的盯着如一泓碧水般清幽的新茶,就象面对着心爱的人一样。
“逸诚哥哥,这叫什么茶来着?咱们那天好像喝的也是这个。”罗颂要不得半刻清静。
云希替我做了回答。
罗颂又看着我:“为什么叫[明前]呢。为什么你特别喜欢它?我觉得龙井味道都差不多嘛。”
“笨颂儿,明前当然清明节前的意思了。”云希打趣的说道。
[希诚]不以茶为主,但有客人需要的时侯也提供。这些简单的常识云希当然不会外行。
不过跟罗颂讨论节气,那是有些难为她了。
“云希,那你觉得咱们喝的是真正的明前吗?”
云希细细地品了几口:“有点,不过好像味道重了点。”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云希嘴上功夫还真不错,这应该不是正宗的明前。”
罗颂撇撇嘴:“明前就明前呗。还有那么多讲究?”
“清明前采的头茶才是极品[明前],其嫩芽像莲心,所以也称[莲心],按特级[龙井]的标准,五十克炒制出来的[莲心]至少有六千左右的嫩芽才对。
谷雨前采摘的叫[雨前茶],又称[二春茶]。立夏之际的叫[三春茶],此时茶芽发育较大。附叶两瓣,形似雀舌,所以又叫[雀舌]。“
为了解释清楚,我又做了一番解说。
听完之后,罗颂好像没什么感觉,倒是常式余又起了反应。
真正的爱茶者才容易会引发共鸣,决心从这方面打开突破口。
我对茶道薄有涉猎,胜在博闻强记,绝不是胡言乱语。
天真的罗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