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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部分

被上苍诅咒的天才-第139部分

小说: 被上苍诅咒的天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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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去与不去之间权衡着,迟疑着。
    静儿的声音依旧那么柔美娇婉动听,石伟的鸭公嗓子还是这么独特,虽然没有听见秋雅说话,但是她肯定也会在那里,如果去了的话就必须面对那无以言述的情感,兄弟的友情和静儿秋雅两个女孩对他的爱情,这些都是无比愧疚的也不愿再去面对的;可静儿爷爷病了自己不去行么?
    他在纸上用笔反复的写着“去”“不去”这几个字,反复的写着,不停的抽着烟,眉头紧锁,心脏一阵阵被起伏的胸腔挤压着,却又在激烈的抗争着。
    龙镔转过身子回头凝视着身后钱老的画像,自言自语的说着:“干爷爷,要是没有诅咒,没有诅咒,那么一切是多么容易就可以做到,可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啊?难道毫无顾忌的去面对就是勇士,而善意的逃避就是懦夫吗?”
    两个小时后龙镔走出房门,秘密带着康定庄康铁赶往机场,并连夜抵达上海后租车赶往无锡。
    ******************
    暑气已经渐渐消退,尤其是今天刚下过雨,入夜之后气温就有几分凉爽,完全不同于广东的那种燥热。
    出租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有若一柄窜动的光剑,刺喇喇地划破幽迷的黑夜,龙镔打开车窗,抬头看着那轮惨淡的娥月定定的就悬在天空之上,周际的碎云仿佛就被车外这股飒飒的风吹动着,象一坨坨滴入清水中的墨汁,不规则的散开着,又像一朵朵染上黑色污渍的棉絮,幽幽的飘来,又幽幽的飘去。
    不断的有快速的车子超过,又不断的有车子从对面奔来,在这夜里这车子都成了鼓瞪着大灯泡的怪物,对面开过来的车子的车前灯都在炫耀着嚣张的白光照射在行驶的路面上,那超车过去的车子时不时亮闪着红色的尾灯抛进视野,高速路面之外却又是偶有灯光闪耀的阴暗的乡野,白天和黑夜的区别竟是如此巨大,以至于眼前的一切显得无比怪异。
    在那座小石桥前面数百米处龙镔就叫停了的士,他想下车走路过去。
    龙镔走上石桥站住了,从这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静儿家的房子,甚至还可以看到里面正亮着灯,这灯光似乎很恬静,龙镔知道这灯光下有和自己风情过的静儿、有痴恋自己的秋雅、有神秘的智慧老人静儿爷爷,有和自己无话不谈的石伟……
    这条桥还是老样子,河水还是那样流淌着,水声也还是那样潺潺,龙镔记得自己曾在这里跳下去过,在这河里游过水,他还无比清楚的记得秋雅也要跳河,更记得就是在这座桥上静儿把他搂抱在她柔软的胸口对他说“龙镔,这条桥就譬如奈何桥,你要是出于心灵的恐惧而继续向前逃的话,我们不拦阻你,不过你这是走向诅咒的地狱,你今生再也无法翻身;你要是回头和大家一起来共同面对诅咒的话,那你才能是重回人间!逃是逃不掉的!”
    那时候,外公德老还活着,钱老也还活着,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逃犯,那时候外公还没有得非典,焦嵘森也没有正式进攻利衡集团……一晃就是半年过去了,桥还是这座桥,水还是这河水,可是一切都已经变了。
    一切都已经变了!
    一切都变了!一切都不以人的意愿作转移的变了,变得如此残酷如此冷漠如此恶毒如此不愿意去接受这个事实。
    ……
    康定庄和康铁看着龙镔形容落寞地站在那里一个多小时,康定庄看看手表便上前轻声说道:“龙主席,抽根烟吗?”
    龙镔猛然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摇摇手道:“不用,我们走吧。”
    深夜里农家喂养的狗总是对夜行人不停叫吠的,生恐这些夜行人侵犯它主人的家园,从石桥到静儿家只有不到三百米的路,可龙镔却走得异常艰难,似乎每一步都是一步思索,每一步都是一次决心和毅力的考验,当站在静儿家的院门前的时候,龙镔几乎忍不住就要放弃了,他差点就要转身离去!
    龙镔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复又扭回头看着身后的来路,又抬起头眺望无边无际幽黑沉静的夜空,那轮娥月依旧死气沉沉的浮现于黑絮状的碎云之中,骤然龙镔从心的最隐秘之处升腾起一种感觉。
    他的那颗心被一种怪得无法再怪的力量活生生的撕成黑絮状碎云一样的碎片,在这寂寞广渺黑寂无涯的夜空中孤独无依的浮沉着。
    静儿正在爷爷床边守候着,秋雅和杜慈、石伟在看电视。
    静儿爷爷突然很艰辛的咳嗽一下,缓慢的对静儿说道:“丫头,他就在门外……去把他叫进来吧!”
    静儿一惊,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起来,她的脸霎时没有血色,她居然结巴起来不相信的问道:“真……的吗?爷爷……”
    静儿爷爷露出一点笑容,眨了两下眼睛。静儿慌忙站起来却又坐下,接着又站起来用手抚着胸,脸上却又开始变红发烫,紧接着她又忙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就转身朝门外走去,走了两步又站住回头对爷爷说道:“爷爷,我我去把他……叫进来!”
    说罢低着头就逃到门外,到了门外又下意识的放慢脚步,努力用平静的语气对着正在看电视的海涛和石伟说道:“那……那龙镔已经来了,你们暂时千万别说话,好吗?”
    秋雅腾地站起来,全身发颤,猛地伸手捂住嘴巴,似乎极力控制着某种即将喷射出来的情感,杜慈慌忙搂着,秋雅却挣开,转身跑上楼。而石伟脸上表情突然间变得十分古怪,就像一只奇特的狒狒,重重的对静儿点了一下头。
    静儿把院子里的路灯打亮,然后镇定呼吸,稳步走到院门前,透过铁杆她已经看到了站在门那边的龙镔三人,她忙把眼光压低用手把门打开,她不敢把眼睛抬高生恐与龙镔的眼睛对视,可是无从逃避的视线还是投注在龙镔宽阔的胸膛上,她的心似乎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红润唰地满上脸,她很想对龙镔打一声招呼,却又不知怎么那话就是说不出来,反而双脚发直只会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龙镔同样没有说话,他无比矛盾的看着静儿,虽然静儿背着灯光使他无法看清楚静儿脸上的神态,可是他清晰的感受到了静儿此际的情绪反应,龙镔似乎听到了一种激荡在心里的焦躁的狂呼——静儿!
    康定庄站在龙镔身后观察着这戏剧的相逢场面,不由暗笑一下,定了几秒后他就主动说道:“静儿,你怎么知道我们来了?你未卜先知啊?还来给我们开门?”
    静儿猛地惊醒过来,慌忙抬起头,眼睛急速地在龙镔脸上过一下复又低下头轻声说道:“康大哥啊,没,没,是爷爷告诉我说你们来了,你们,你们进来吧。”
    龙镔感到唇舌极其干燥,禁不住做了一个吞咽动作,喉管里咕地响了一下,他忍着不看静儿自顾自的迈步就走向屋里。静儿慌忙跟上有些结巴的说道:“龙龙……石伟秋雅杜慈都来了……在屋里呢。”
    龙镔充耳不闻,静儿赶紧小跑到前面把纱窗门拉开冲着房里说道:“龙镔来了。”
    龙镔每迈一步都觉得这步伐踩在自己的心上,像是被沉重的棍棒击打着,打得那颗心抽搐颤抖不已,他完全是憋着呼吸任得全身发胀大脑一片空白地走进了这房里,一进门他就本能地扫看一眼。
    就看到石伟满脸含笑,眯起他那著名的小眼睛兴奋而又友好的道:“老六,呵呵,来了,正等这你呢!”
    龙镔没有看到秋雅,却看到杜慈站在楼梯上,用手指着楼上,是的,秋雅这会儿上楼了……静儿却陪在自己身边……龙镔骤然感到心脏被数种各自相反的力量残酷的撕扯着,伴着那种奇异的捶击便形成一种古怪合力,似乎这个房屋就像是一个石臼,那心就丢进其中被这合力死命地碾磨搅拌着!
    龙镔咬着牙只是对他们点了一下头,就回过头问静儿道:“苏老呢?你爷爷在哪里?我现在就去。”
    *************
    一看到卧在病床上的静儿爷爷,龙镔简直惊呆了:这还是那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神秘老人吗?怎么和记忆中的样子有如此大的差异呢?双目失神面色发黄形容枯槁,眉头微皱着,自胸口之下都被被子护住,可以看到僵硬的轮廓,毫无红润的双手袒在被子外面,手指无力的屈张着,见到龙镔来了之后脸部肌肉却似乎在努力组装出微笑的模样,嘴唇微微蠕动着却只听到隐约的声音:“孩子,你来了……”
    龙镔记得八年以前齐爷爷卧在病床上时还经常和自己说话,龙镔记得两个多月前钱老卧在病床上时还能开朗的说笑,龙镔记得三个多月前外公德老睡在病床上时就是这个样子,对,就是这个样子。
    龙镔记得八个月之前德老钱老还有眼前苏老这三个老人都是精神矍铄,可八个月过去之后呢?
    生命是在燃烧之中的,生命是在时间之中燃烧的啊!
    可八个月的时间就能将生命燃烧成这个样子吗?
    难道生命的燃烧就这样禁不住时间的考验?
    难道生命在燃烧过程中就只能这样任由岁月之轮碾压?
    生命的燃烧是生命活力的存在,可难道生命活力的状态、生命燃烧的存在就这样的脆弱就这样难以维持吗?
    时间为何要如此无情对待生命?
    不,无情的是时间,还是无情的是生命自己的燃烧?
    ……
    龙镔无限悲哀的看着静儿爷爷,在老人勉强的微笑中他强烈地感到生命的活力正在一点一滴地从老人身上流逝,他甚至看到了老人体内那燃烧生命的火焰正在一点一点消弱一分一分黯淡,他艰难的想吞咽可喉管里就是被堵得死死的,完全无法吞咽下去,这种堵是如何的强烈以至于将他的眼泪逼出眼眶,逼得他泪流满面!
    他终于在眼泪滚下眼眶之际叫了出来:“苏……老………您还好吗?”
    静儿爷爷艰辛的笑着,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孩子……坐……”
    龙镔任由泪水纵横,走上前准备握住老人放在被子外的手,早已伤心得荷花带雨的静儿急忙阻止龙镔的行为,告诉他爷爷的怪异病情,龙镔没想到这个世上还有这样的怪病,顿了一下后就对静儿说道:“药业公司有很多医学专家,我马上向他们咨询,他们一定知道怎么治这个病。”
    说罢他就准备拨打电话,静儿爷爷却出声阻止了:“孩子,这是我的大限,用不着了……我有数,我有数。”
    待静儿平静下来后,静儿爷爷便要龙镔说说他执掌利衡之后的情况。龙镔毫无隐瞒地将焦思溦的事情、将自己对集团的中长期规划以及近期就要大动作的人事改革都说了,也简单说了当前集团内部的某些矛盾和改革阻力。
    静儿爷爷闭上眼睛沉思起来,他良久才睁开黯然无光的眼睛定在龙镔脸上,欣慰道:“好,好,孩子,你只要记住你是在对钱老负责,就行了,前怕狼后怕虎,畏手畏脚是不能成事的,还有,”
    他突然痛苦地咳嗽起来,嘴巴哦张着,脸上呈现极其痛楚的神情,喉咙格咕作响,静儿赶紧拿出纸巾放到他嘴边,他这才用嘴挤出一大口浓痰。说也奇怪,居然随后他的表情就轻松起来,说话也清爽多了:“孩子,不要想太多琐碎的东西,想得太多就会看不见事物的根本,顾忌得太多就会给自己的失误找理由。”
    龙镔重重的点点头。
    静儿爷爷又道:“至于焦思溦么,冤家宜解不宜结啊,何必再将仇恨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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