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枭-第7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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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神农架,人们感慨的是它的奇与美,神往的是它的……迷……
“野人”、白化动物、珍禽异兽、奇花异草、奇洞异穴等无不给神农架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
对于神农架无尽的魅力、古老的韵味,人们陶醉、痴迷;对于神农架奇异的物种、神奇的秘境,人们迷惑、敬畏。
想要探寻其中的奥秘,想要破解其中的密码,可一次次的行动,一次次的努力,最终已无所获,反而无形之中加重了他的神秘和诡异。
yīn峪河!
神农架最神奇和诡异的地方,这里,是奇异物种的聚集地;这里,是世界奇迹的保留地;这里,是众多动物学家迷失的伤神之地;这里,是无数探险家的葬魂之地。
这里,植被繁茂,遮天蔽rì,终年难有阳光透shè,昏昏沉沉、迷蒙幽暗,唯有灵xìng几道光线透过枝杈缝隙进入这片神奇国度,像是从天而降的光柱,绚烂神奇。
这里有白sè金丝猴、白sè的巨熊、白sè麂鹿、白sè孤狼、白sè的野鸠、白sè巨雕。这里的动物大多返祖归古,这里的动物大多通体雪白,这里的奇异现象无法用任何科学理论解释。
这里有着世界物种图册中所没有的棺材兽、独角兽、驴头狼,还有世界四大未解之谜的‘野人’!
相比于神农架的整体神奇,yīn峪河这片神秘国度更像是现实的《山海经》,有着无数的神奇动物,充满着奇迹与不可思议。
1986年,历史记载,深水潭出现三只巨型水怪,皮肤灰白,头部丑陋像蟾蜍,两只圆眼堪比大碗,嘴巴张开时有1米多长,两前肢有五趾,浮出水面时嘴里还喷出几丈高的水柱。惊起满世的震撼目光,引来数以百计的探险名家,可是……进来的人……再也没有出去过……
yīn峪河zhōng yāng,人类无法涉足的禁地。这里植被的繁茂程度足以超越黑竹沟,遮天蔽rì、昏暗yīn森,沼气弥漫,从未有外人踏足此地。
古树参天,巨大堪比房屋,万条粗枝垂落,犹如新生的树木。地面落叶枯枝堆积,有的地方达到两米深,松软犹如沼泽,根本无法在上面走路,唯有条条光柱洒落,映shè出通体雪白的奇异动物,在枝杈间跳跃闪略,给这片yīn气森森的人间禁地带来些许的生机。
可如果仔细凝视,苍白的毛发、血红的眼睛、尖利的爪子、古怪的模样,俨然来自地狱的可怕物种,这些带来‘生机’的物种最终加重了yīn峪河的yīn森与恐怖。
然而……
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却零零散散的分布着一些房屋,有的三五成群的聚居在一起,有的单独倚靠在巨树根部,有的连成一条弯曲的长线,像是个村落,古老悠久的村落。
在万条枝杈垂落的yīn峪河密林区域若隐若现,在昏暗与幽绿的环境里静静的存在。
只不过……没有炊烟、没有声音、没有脚印、没有人影。
木屋破败、腐臭,或是坍塌成一堆烂木、或是被枯草掩埋,或是被新生的树木贯穿,或是成为某些动物的巢穴。
一片荒凉,yīn气森森的荒;一片寂静,死一般的静。
这里……早已荒废……被新生和古老的树木吞噬,被疯长的藓苔所掩埋。
“……妈妈……”
幽幽的密林中,一声呢喃、一声细语,一抹颤抖,一个稚嫩如婴儿的声音在飘荡着、扩散着。
昏暗浓密的林地间、倒塌的茅屋前,一块破烂的宽大木板静静的躺在枯叶和苔藓里面,木板上面有个用枝条刻画出来的人形痕迹。
像是孩童在画面上的涂鸦,歪歪扭扭、模模糊糊,依稀可以看的出来是个女子的轮廓。
在女子轮廓的怀抱中,一个孩子正蜷缩着身子,静静的熟睡着。
女子是枝条勾画的痕迹,孩子却是真真实实的……人!!!
稚嫩的面孔、甜美的笑容、白皙的皮肤,娇小的体型,是个可爱的孩子,粉雕玉琢、稚嫩娇弱。
让人心生怜爱与疼惜。
可是……
荒芜的环境里、破败的房屋前,他用树枝勾勒出妈妈的轮廓,静静的躺在‘妈妈’的怀里,在沉睡着、怀念着,希望能找寻曾经的关怀、消逝的母爱。
如此一副画面,是何等的颤动心灵,何等的让人心酸、心碎。
他在轻轻地呢喃、细细的颤抖。
蜷缩的娇小身躯,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可怜、那么的……痛苦……
“……妈妈……”
嘴唇翕动着,身躯颤抖着,笑容甜美、安详温馨,像是找到了想要的感觉,像是得到了妈妈的关怀,像是真的躺在了妈妈的怀抱。
看的出来,睡梦中的孩子很开心、很满足。
可是……此情此景,这份笑容,这份满足,是该让人高兴,还是该让人心碎。
纯真的孩子啊,天国的妈妈是否已经转过脸去,悄悄擦拭着泪水。是否想再次回到人间,取代这个歪歪捏捏的轮廓,真的抱住自己的孩子。
忽然……
“……妈妈……牙牙……回来了……”
一声沙哑稚嫩的呼唤响起,一滴泪珠滑落脸颊。
孩子依旧微笑着、沉睡着,可细微的呼唤中弥漫的是满满的渴望,滑落的泪珠里晃动的是心碎的痛苦。
“……牙牙……回家了……”
“……妈妈……抱抱……”
“……妈妈……”
“……抱抱……”
“……妈……妈……”
声音稚嫩,呢喃中一遍遍的重复着,一遍遍的回味着,带着细微的颤抖和沙哑;声音无助,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渴望,像是渴望更为真实的怀抱,渴望母亲怜爱的亲吻。
可是……一切都是虚无,都是幻想,他只能在睡梦中追寻着童年的记忆。
妈妈的笑容,那样的甜美、温馨;妈妈的怀抱,那样的温暖、舒服。
妈妈的声音、妈妈的笑容、妈妈的怀抱、妈妈编织的草蚱蜢、妈妈缝补的小衣服,都是他记忆深处最最美好的记忆,最最渴望的梦想。
或许……这样已经满足了……
一声“妈妈”,一声“回来了”,一声“抱抱”,是他最真实的愿望、最深的渴望。
然而……
当他希望追忆更多的画面,找寻更多的幸福,去探寻妈妈背后那道无边无际的黑暗,在微笑和高兴中向着记忆最深层次靠近时,当那扇紧闭的记忆大门彻底打开时……
孩子的身体猛地一颤。
所有的渴望、所有的幸福、所有的温暖,所有的所有,都在刹那之间崩碎。
世界……一片的黑暗,一片罪恶。
那是他生命与记忆中,最为恐怖的画面,最为残忍的情境,最为可怕的噩梦。
“……妈妈……”
“……妈妈……”
牙牙的笑容慢慢的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恐惧、是苍白、绝望。娇小的身躯用力的蜷缩着、明显的颤抖着,是因为害怕,是因为痛苦,是因为无助。
牙牙想要清醒,想要逃跑,想要关上那扇敞开的大门,想要寻找妈妈的怀抱,可记忆深处的画面却不受控制的浮现,一点点的清晰,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把他紧紧攥握,向着无边的黑暗拉扯,向着最不想触碰的画面里按压。
牙牙哀求着,挣扎着,却最终……
回到了那场梦境,沉沦……沉沦……
因为病魔的缠绕,因为邪功的反噬,部落的幸福和美好被yīn郁取代,没有了欢声笑语,没有了关怀和亲情,rì渐消瘦的人们在自己的家里躲藏着、祷告着,希望他们万能的神灵能够拯救这群卑微的生灵,能够将他们从病魔和痛苦的噩梦中唤醒。
然而……一次一次的祈求……一次一次的失望……却无法控制病魔的扩散,无法阻止邪功的反噬,他们在痛苦中沉沦,在哀求中沉默,希望化作了失望,失望又变作了绝望。
女人们害怕、孩子们恐惧,他们强壮的男人、父亲,在痛苦中苍白着肤sè,猩红着眼睛,就像周围的那些白sè动物。
长久练习的邪攻没有拯救他们,一度强悍的他们在一点点的衰弱,最不愿出现的噩梦终究降临。
昏暗,笼罩着整个部落!!
后来,‘邪恶使者’出现,奉献救命‘灵药秘方’。
男人们看到了希望,强忍着病痛挣扎着、攀爬着,一个个的走出木屋,用虔诚和恭敬来迎接使者的‘祝福’,用鲜血和生命去换取可怜的‘温暖’。
在黑暗的夜幕中,‘邪恶使者’悉心的传播恩惠,得到了一声声的欢呼和祈求。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所谓的‘灵药’其实正在腐蚀他们的思想,魔化他们的理智。
这才是真正地噩梦!!
这一切……女人们不知道……孩子们不清楚……她们为部落重新焕发的生机感到高兴。
直到……
一口口的大锅在部落前面架起来,一根根的木柴在大锅下面堆积,肤sè惨白、双眼血红、枯瘦如柴的男人们围绕着沸腾的大锅怪叫着、跳跃着,面对着熊熊大火欢呼着、哭泣着。
直到……
他们疯狂着、狰狞着,把魔爪伸向家里的女人、孩子。
直到……
他们疼爱的妻子、儿女,被捆绑起来,成为邪神的祭品。
直到……
沸腾的大锅里传来凄厉的哀嚎,浓郁的肉香在yīn森的密林回荡。
男人们围绕着沸腾的大锅纵情起舞、尖声欢呼、嘶哑嚎叫、抓着热气腾腾的肢体、妻子儿女的身体,丧心病狂的啃咬、疯抢,面向他们的‘神灵使者’虔诚叩拜。
女人们哀求着,孩子们哭号着,她们挣扎、她们磕头,她们抛弃卑微的尊严,希望唤醒自己的丈夫、父亲。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
曾经幸福的村落成为了恐怖的地狱,哀嚎遍布、肉香弥漫。
后来,夜幕降临,像是苍天闭上了眼睛,不愿意看到这凄惨的人间悲剧。篝火熊熊、肉香浓郁,男人们继续啃噬、继续烧火,像是一个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怪,撕咬着他们最亲最爱的人。
女人们继续挣扎、继续哭喊,像是等待宰杀的牲畜,却根本唤不醒自己的丈夫,得不到丝毫的怜悯。
后来,雷声滚滚、暴雨倾盆,像是苍天的哭号与泪水,想要阻止这场人间惨剧,唤醒沉沦的部落男人,想要浇灭那罪恶的火焰。
可是……
哭号与欢呼,起舞与挣扎,尖锐的矛盾对比,像是坚锐的刻刀,雕刻在记忆的时空中。
“不要……爸爸……不要……”
“……牙牙……不好吃……”
“……爸爸……牙牙……不好吃……”
稚嫩的孩子在哭泣着、乞求着,在睡梦中颤抖着,两只小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
噩梦中,仿佛重温了母亲和姐姐被投入沸水、被父亲和族人们分食的情境,那一年,他才四岁。妈妈的哭泣、姐姐的惨叫、族人们的狞笑,争先恐后的分食,都深深的镶嵌在空白的大脑。
噩梦中,他正在被自己的父亲毒打、撕扯,一点点的向着滚烫的大锅走去,被高高举起的那一刻,他依稀可以看到,母亲那颗已经煮熟的脑袋在沸水里翻腾,姐姐抚摸过自己的小手正被一个族人捞出来。
地狱般的情境深深刺激着他的意识。
浓烈的恐惧、怨恨与绝望,像是亿万计的钢针穿插着他的灵魂。
那一年,他四岁!!!他才四岁!!
稚嫩的心智如何能够承受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