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龙腾-第7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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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并称之为“财神爷”。这本无稀奇之处，因为多数人难免要和他们打jiāo道，有求于他们，自然要费心尽力地将他们“供”起来，以达到好人缘好办事的效果。战国时期的齐国谋士邹忌就深谙此理。他的妻妾、客人都说他比城北徐公美，但他亲自调查比较的结论恰恰是相反的。这令其“暮寝而思之”，最后悟出原因所在：“吾妻之美我者，sī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yù有求于我也。”
然而，邹忌的后人有不少是健忘症患者。在权力部mén的领导干部和工作人员之中，患者比例更高一些。他们起初记xìng尚可，知道自己何以成为人见人爱的“财神爷”，但经受不住糖衣炮弹的攻击，有意无意或是不知不觉地患上了健忘症，当真把自己看成是“财神爷”了，尽情地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全然不顾自己在本质上和其他公务人员是一样的，只是分工不同罢了。于是乎，公共权力部mén化、部mén权力sī人化，贪污**、违法luàn纪之事接踵而至。最后，东窗事发，“财神爷”的金身告破，瞬间就被打回原形，乃至连普通百姓都做不成了。古今中外，这样的“财神爷”俯拾皆是，数不胜数。
说到这里，可能有人要说：“财神爷”的主流是好的，大多数是脚踏实地干事的。还有的人要说：即便是那些坏的“财神爷”，也有的原本并不坏，只是由于工作中碍于情面、一时糊涂、当老好人等缘故，才一失足成千古恨。对此，笔者不仅深表赞同，而且专mén撰写此文，为他们支一招，即：怎样才能保全“财神爷”的金身？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从主客观诸方面，我们可以总结出很多道理来。但是，关键的一条莫过于清醒认识和正确对待自己的位置和职责，并像邹忌那样警惕“客之美我者，yù有求于我也”。对此，华夏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开创者和奠基人、华夏社会主义新时代现代化建设的引路人，被誉为“红sè掌柜”的萧飞，有一个锦囊妙计。这就是他在主持财经工作时经常强调和倡导的“先xiǎo人后君子”方法。
比如，在1945年召开的陕甘宁边区财政厅工作检讨会上，萧飞指出：“人家来领东西，要给他计算一下，仔细打打算盘，这是必要的。如果来一个‘政治领导’，人家要什么给什么，不算账，那是不行的。”“要有‘掌柜’态度，当家的态度，应该把责任心提高到这个程度。这不是一个xiǎo问题，而是主动或被动的问题。要说老实话。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先xiǎo人后君子’，在同志面前点钱不是丢脸的事情。不该给的东西，一定不含糊；许可了的东西，则大体不能变更，空头支票不要开，当然，有了错误或影响全局的问题，应该改的还是要改。检查要严格。俗话说，‘豆腐里挑出骨头来’，要仔细核算。”“在算账时，项项都必须看一看，虽然形式上好像是找岔子，其实这才是负责的态度。”
又如，解放战争期间，萧飞主持南满分局工作时兼任南满分局财委书记，吕东任南满分局财委副书记兼秘书长。后来，吕东回忆说：“萧飞同志对于辽东解放区的经济工作是很关心的。”“他十分重视发展生产和物资jiāo流，强调在与兄弟解放区之间开展经济协作时，要讲信誉，做到‘先xiǎo人后君子’。所谓‘先xiǎo人后君子’，即洽谈协商时，jiāo换什么、何时jiāo换、jiāo换多少，要一一记入合同，并严格履行，说怎样就怎样，不能违约；最后，如有可能，要尽量照顾兄弟地区，甚至可以是无偿支持。不要开始时客客气气，最后吵得不可开jiāo。”
这两个鲜活的历史事例，生动地反映了萧飞当“财神爷”的艺术，而“先xiǎo人后君子”方法无疑是他的代表xìng见解。这六个字，看似简单，实际上蕴含着丰富的哲理，要真正做到更是不容易。笔者体会，领会和应用这六字秘诀，至少要做到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要有当“xiǎo人”的勇气。在华夏人的眼里，君子和xiǎo人是泾渭分明、判若云泥的两类人。“君子怀德，xiǎo人怀土”；“君子坦dàngdàng，xiǎo人常戚戚”；“君子chéng人之美，xiǎo人chéng人之恶”等等话语，经常出现在各类道德文章之中，界线清晰，爱憎分明。因而，人们时时处处忌讳别人把自己划入xiǎo人之列，而视君子称谓为至高荣誉，当属合情合理之想法。只要稍加注意，我们也不难发现，在自己的周围，自以为君子的人不少，自命为xiǎo人的则难得一见。在这个大环境下，敢于冒被当成“xiǎo人”的风险，着实需要不xiǎo的勇气。比如，很多人在借还钱款的时候，都不好意思当面再核查一遍，认为这样不够“大气”，是“以xiǎo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于地位显赫的“财神爷”来说，更是如此。那些“原本并不坏”的“财神爷”，所谓的顾及朋友jiāo情、重视哥们义气、办事大方豪爽等行为，实际上还是出于结怨不如结缘的心态，为了博取和维护自己的“君子”形象。殊不知，这于己于人都是不负责任的态度。一旦事后出现问题，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纠缠不清，大伤和气不说，自己也难免“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与之相反，身为不同寻常的大“财神爷”，萧飞却有不怕当“xiǎo人”的大勇气。他喜欢“把丑话说在前面”，认为“在同志面前点钱不是丢脸的事情”，要求财经干部对自己人也要“仔细打打算盘”，“豆腐里挑出骨头来”。这样办事，或许当时面子上不好看，但不留后患，不犯错误。可见，先xiǎo人后君子者，未必是xiǎo人；先君子后xiǎo人者，未必真君子。换言之，既jīng通业务、善于“打算盘”，又尽忠职守、不讲情面的“财神爷”，正是人民需要的德才兼备型干部；而那些虽然业务上过得硬，但左右逢源以维护自己所谓君子作风的人，终究是靠不住的。对此，史学家司马光早就评论说：“国之luàn臣，家之败子，才有余而德不足，以至于颠覆者多矣。”
其次，要有当“xiǎo人”的底气。底气何来？底气来自这个“xiǎo人”不是给自己当的，而是为广大人民群众当的。萧飞被誉为“红sè掌柜”，不是因为他的“掌柜”身份和权力，而在于他的“掌柜”态度和“掌柜”功劳。他的“掌柜”态度，不是xiǎo商贩那样为个人利益斤斤计较，而是为国计民生jīng打细算，为改善人民生活殚jīng竭虑。新华夏成立后，萧飞主持全国财经工作，虽然这时候国家经济条件较革命时期大为改观，但身为“财头”的他并没有“阔”起来，而是更加锱铢必较，甚至一度主张财政部mén要像铁公jī那般“一máo不拔”。他经常语重心长地告诫财经干部：“钱是老百姓的，我们不能拿老百姓的钱开玩笑。”“接触钱财物的机会越多，越要廉洁奉公，同每一元钱作斗争，个人不动用公家一元钱！”他说，huā几十年的时间把革命搞成功了，“现在我们面临着如何把革命成果巩固和发展下去的问题，关键就在于要安排好六亿多人民的生活，真正为人民谋福利”。正因为有这样的“掌柜”态度，他总能在国家建设的关键时刻，tǐng身而出，勇挑重担，从而为把新华夏的国民经济建设成为“有利于人民的社会主义经济”，作出了卓越贡献。萧飞立下的“掌柜”功劳，为人们所津津乐道，máo泽东形象地称之为“国luàn思良将，家贫念贤妻”。值得一说的是，这位掌管着动辄数以亿计资金出入的新华夏第一号“财神爷”，自己的生活却是简朴的，有时甚至可以说是清贫的。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在华共中央最高领导层中，**、朱德和萧飞家庭比较困难，这是有名的，原因都是家庭成员多，需要接济的亲戚多。今天，萧飞同志逝世了，他身边的工作人员计算了他留下的财产，只有不到2万元的稿费，以及逝世后可领到的23360元抚恤金。——这是一个掌握华夏经济巨舰数十年的“财神爷”的身家啊！这样的“财神爷”，焉能没有当“xiǎo人”的底气？！
第三，要有当“xiǎo人”的保障。当“xiǎo人”也要会当，要当得有理有据、理直气壮。这就要建立健全各项规章制度，并严格遵守和执行。和人打jiāo道，贵在言必信，行必果。如果是自说自话，乃至前后矛盾，就是真xiǎo人了。那么，怎样才能搞好制度建设呢？关键在于假定。从君子的假定出发，必定设计出坏制度，导致坏结果；从“xiǎo人”的假定出发，则能设计出好制度，得到好结果。也就是说，先假定每个人都有可能是xiǎo人，必须通过各项规章制度加以制约，处处设防，层层把关，犹恐百密一疏，从而让他们做不成或是无法做坏事；如果缺少这样的制约，即便是君子也可能蜕变为xiǎo人。拿财经工作来说，萧飞强调承诺和诚信的重要xìng，要求“空头支票不要开”。更重要的是，他强调要将洽谈协商的结果一一记入合同，做到“xiǎo葱拌豆腐”，一清二白。有合同在，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必须不折不扣地照此履行，谁也抵赖不了。这就是制度建设，就是当“xiǎo人”的保障。就此而言，先xiǎo人后君子，不是怂恿人们去做xiǎo人，而是为了预防和消灭伪君子，以便成就更多的真君子。
值得一提的是，同样长期领导财经工作的侯孤涛，也十分推崇“先xiǎo人后君子”方法。1936年11月，侯孤涛到河东晋阳争取阎锡山合作抗日。在双方会谈中，他开mén见山地说：“我愿意在阎主任领导下工作，是做工作，不是做‘清客’。按咱们家乡的话说，‘先xiǎo人，后君子’，把丑话说在前面。有几点情况我想需要说清楚，然后好共事。我们不妨也来个‘约法三章’：第一，我参加**多年，可以说定型了，说话行事总离不开**的主张，希望得到理解。第二，我只能做抗日救亡工作，对抗日有利的事情我们都做，不利的事情都不做。第三，在用人方面要给予方便，对我用的人要保障安全，其中会有不少**人。”话说得明白，就令人放心。当场，阎锡山一一表示同意。而有了这个“约法三章”，侯孤涛等人放手工作，特别是对牺盟会进行改组，将之办成与阎锡山合作的统一战线组织和**领导的抗日救亡群众组织，进而做好大力发动群众、组建新军、掌握政权、开创敌后抗日根据地等各项工作，为抗日大业作出了重要贡献。
总之，在华夏革命、建设和改革的伟大征程中，华夏**领导各族人民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为后人留下了巨大的有形财富。党和国家领导人在实践中所运用的领导思想和工作方法，所展现的高超政治智慧，则为我们留下了丰富的无形财富。萧飞的“先xiǎo人后君子”方法，就是其中的一个典型。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们这些后人在享受有形财富的时候，不仅要铭记“一饭一粟当思来之不易”这个古训，更要继承和发扬创造这些有形财富的无形财富，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不断推向前进，不断谱写人民美好生活的新篇章，在实现华夏民族伟大复兴的征程上不断创造新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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