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性风流-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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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贤最近对我有点顾忌,不像以前那样常常冲我瞪眼发脾气,估计是那天被我吓着了,此刻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看我一眼,继续喝酒吃菜。
我不依不饶,笑道:“爸,今天我妈辛辛苦苦做了一桌的菜,你怎么一点表示也没有?”
陈文贤说:“对,是我招呼不周。”倒满酒,对我妈举杯微笑道,“亲家母,你辛苦了,我敬你一杯,祝你健康快乐。”
妈说:“谢谢,也祝你顺心如意。”两人干了一杯。
我举杯笑道:“爸,我也敬你一杯,祝你心想事成、财源广进。”
陈文贤和我碰杯喝完,说:“吃菜,吃菜,大家开动,别愣着。”
…………
年夜饭就在和谐美满的气氛中度过,饭后是家庭茶话会,电视里播放着春节晚会,我却昏昏欲睡。幸好月萍说要去休息,我送她回房,伺候她睡下。回到客厅,我送妈回家,总算脱身离开。
这是我来幸福村过的第一个除夕夜,真没劲,没劲透了!
正文篇 二 第四十三章 大年初五
我急切期盼年初五的到来,就像沙漠里干渴的旅者等待畅饮绿洲的甘泉。
有些情绪是逐步累积的,很微妙也很分明,我对月萍没有任何埋怨,甚至越来越疼爱她,可我对陈家的不满却水涨船高,月萍和李玉桂之外的每个陈家人都成为我厌恶的对象。
我曾听说过许多有关上门女婿对女方家人不满的事例,轻则埋怨牢骚,重则出手伤人,不胜枚举。以前我认为这种事跟我无关,现在却深深体会到其中的滋味,我对那些难兄难弟们表示最大程度的理解。
怎么说呢,这就是一种不平衡,甚至不涉及男人的尊严,仅仅只是环境的压迫就让人受不了。我本来不是个很敏感的男人,陈家人对我出言不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看到那些叔叔婶婶姑姑妹妹们居然对我妈呼来喝去,骨子里透出优越感,这就令我气不打一处来,好好一个春节也过得不开心,每当想起我妈强颜欢笑的模样就感到极其内疚。
月萍是个好妻子,李玉桂是个好丈母娘,这是我有别于其它上门女婿的关键所在,她们母女二人就是缓冲带,令我每次即将发作时会想到她们,强行压制自己的脾气。我妈是我唯一的死穴,谁敢触犯她我就跟谁拼命,要不是有月萍母女的因素,我可能早已爆发。
都是金钱惹的祸!陈家人的优越感来自金钱,我的厌恶说穿了也来自金钱。他们认为我入赘陈家图的就是钱,我和我妈所得的一切都来自陈家的恩赐,我必须感恩戴德任劳任怨,努力做好招赘郎的本分。他们居高临下看着我们母子,以为我和别的上门女婿一样,好像一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他们就有了强烈的优越感。万恶的人民币成了衡量一切的标准,是精品还是劣质品,有潜力还是没潜力,用人民币就能测量得清清楚楚,于是我成了没潜力的劣质品,陈家人就能趾高气昂地冲我和我妈指手画脚。
可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招赘女婿,我和月萍不同于其它招赘夫妻,我至少也是个走精品路线的上门女婿,我与众不同。陈家人不能把我看扁,更不能把我妈也看扁,否则我跟他们没完!
真他妈操蛋!没钱就是抬不起头!还要连累我妈受委屈!
年初一,我们参加幸福村春节联欢会,村民们个个喜笑颜开,可我开心不起来,他们都有价值十八万的大红包,我却两手空空。年初二,我们去李玉桂娘家拜年,少不了要极力表现,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女婿,才对得起我的好丈母娘。年初三,我们又去陈文贵家聚会,度过无聊之极的一晚。年初四,说好去陈淑珍家聚餐,我请假走人。
月琴约我年初五在乡下见面,我对月萍说要和我妈去乡下表舅家拜年,初四下午走,初六回来,月萍不疑有它,放我两天假,我开车带我妈直奔乡下而去。
我舅还在原先那个村子生活,经过十多年的开发建设,村子早已变样,竖立起一座座的农居和厂房,舅舅早几年办了个造纸厂,赚了不少钱,成为村里第一批富裕起来的人。
我们母子的到来令舅舅全家高兴之极,舅舅有一个二十岁的女儿和一个十八岁的儿子,平时在县城住校读书,放假才回来,俩小孩和我特别亲近,还有慈祥的舅妈,全家老小热情招待我们母子,浓浓亲情,十足温暖。
次日是大年初五,清晨时分,我独自开车来到十公里外的中心镇,来回兜几个圈子,终于找到那个老祠堂。
我给月琴打电话,号码还是关机,我发一条消息过去:我在祠堂等你,不见不散。这样月琴一开机就能收到。
这个祠堂是旧时原住民祭祀祖先的场所,年久失修,早已残破不堪,我少年时来这游玩尚能见到不少老人孩子在此聚会,现在已空无一人,都去了镇上新建的活动中心,若非这祠堂存留百余年,具有一定文物价值,恐怕早已拆除了事。
我缓缓走进祠堂内部,边走边看,搜索少年时的种种记忆。祠堂内部比外围更破旧,仅剩断瓦残垣,中央天井中杂草丛生,透着一股淡淡的悲凉,仿佛连青石路面也在回忆往昔,随着我的脚步发出“咯吱”声,诉说着古老的历史。
沿着回廊饶过天井和正壁,来到后厅,前方不远处就是后花园,当年我曾和月琴在那里坐了一天。时间过去太久,其中细节我早已忘记,就连这祠堂也觉得陌生,只是凭借脑海中的影像来捕捉熟悉的场景。穿过后厅,眼前豁然开朗,后花园中长草轻舞,老树苍劲,此情此境,似曾相识。
老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女子。
荒凉的庭园,静立的女子,衣袂风飞,长发飘扬,衬着斜斜舞动的草叶和枝杈交错的树干,勾勒出一幅宁静而又孤单的画面。
她微微仰起头,看着上方的树枝,一动不动,与这景致和意境融合为一,难分彼此。从我的视角看过去,有一种奇特的视觉震撼力,不敢妄动分毫,怕打扰了她的宁静。
良久良久,我始终没有出声,她先转过身来,深深注视着我,说:“来了。”
我心中泛起难以形容的感受,深吸一口气,走上几步,说:“刚给你发了消息,没想到你早已站在这里。”
她说:“才来没多久,坐吧。”
我说:“坐哪里?”
她说:“随便。”
两人相视一笑,找到旁边一块大石头,并肩坐下。
沉默一阵,她轻叹道:“很久没回来了,在这里回忆往昔,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我看着她,没说话。
她说:“你呢?有何感想?”
“月琴,”我答非所问:“我想你。”
月琴淡淡地笑了。
正文篇 二 第四十四章 扫把星
“……好了,这就是我的经历,很简单,一点也不精彩。”
“这已经很精彩了。”
“月琴,你在那个俱乐部三楼……做得开心吗?”
“没有什么开不开心,只是做事而已,赚钱赡养父母和孩子。”
“孩子……你的?”
“不,我没生孩子,是个小姑娘,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
“你忘了吗,当年德林的哥哥德兴留下一个女儿,德兴去世那年她才五岁,你还抱过她。”
“我想起来了,那个小丫头一直是你照顾的?”
“嗯,我离开村子后把她和她的爷爷奶奶托付给我父母,每月寄钱回去,后来二老去世,小姑娘渐渐长大,现在已是个十七岁的漂亮女孩,正在县城读高中。”
“月琴,这些年你辛苦了。”
“没什么,我虽然日子过得不稳定,但收入一直不少,养活自己和家人绰绰有余。”
“那个俱乐部三楼都是些什么人?”
“为什么问这个?”
“我想知道……怎样才有资格上三楼?名远集团的老潘是不是三楼会员?”
“是的,不过他只是小角色,算不了什么。”
“上面都是些高干子弟,对吗?”
“我的工作内容不便透露,别问了好吗?”
“我只有二楼的贵宾卡,你又难以联系,不知怎样才能上三楼去找你。”
“不用找我,有空我会找你,那里有很多秘密,你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月琴,我想说的是……这次我见到你特别的高兴,可你一副淡淡然的样子,好像不怎么开心,这让我不知所措……”
“傻子,我心里开心极了,只是这些年来习惯了隐藏心情,没有表露出来,你别多想。”
“我们可以保持联系吗?比如……每个礼拜见一面,说说话。”
“不一定,我的工作虽然不忙,但不能经常走开,三楼很多事都要向我汇报,那些人得罪不起,我必须小心对付。”
“你可以辞职不做吗?去开一家属于你自己的店子,总比给人打工强。”
“我没那么多钱,也不知该做什么。”
“我帮你,我有……”
“不用,你的钱应该留下养老婆孩子,还有孝敬你妈,不能浪费。”
“我前景良好,过不了多久我会赚很多钱,我们可以合作,投资新的行业,你看好不好?”
“到时再说吧,目前我还不能走。”
“月琴……”
“嗯?”
“我……可以抱抱你吗?”
“不可以。”
“我没别的意思,当年总是你抱我,现在我想抱你,只是为了告诉你,我已经是个成年人,再不是当年的小男孩。”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应该抱别的女人,比如你妻子,或者你妈,甚至你舅妈,而不是我。”
“为什么?”
“她们才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
“你也一样。”
“不,我只代表你的过去,不代表现在、更不代表将来,哪怕你想抱妻子之外的其它女人,那个女人也不能是我,你必须向前看。”
“月琴,我不喜欢这样,我们不该这么生分。”
“小明,我有个外号,叫‘黑寡妇’,也有人称我为扫把星,我是个不祥的女人……”
“别说了!我不爱听,也不在意!”
“可我在意,你对我的意义无与伦比,我不能让你沾染晦气。”
“你对我的意义也无与伦比!月琴,你这话让我很高兴,真的!我……”
“好了,回去吧,我还要去拜年。”
“不……这也太快了,多说一会儿吧,我不想走。”
“对不起,我必须走了,下次再聚。”
“下次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我会联络你。”
“…………”
“我走了。”
“…………”
“再见,我的小明。”
“…………”
月琴摸摸我的头发,向我展颜一笑,起身离去。剩下我和我的郁闷。
前阵子月琴一直没给我电话,令我烦躁之极,后来终于发消息给我,好歹有了盼头,今天在此见面,却只是听我说了一通经历,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举动和言论,我反而更不爽。
我已经够郁闷的了,这个春节我过得一点也不开心,本以为年初五是我的幸运日,不料却是如此。
月琴真的变了,十一年时光没有带走她美丽的外表,却带走了她曾经的柔情似水,就像她一去不返的青春年华,再也不会对我重现。
我独自发呆,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方才惊觉,接起一听,那头是我妈,说:“阿明,回来吃午饭吧,大家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