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五好家庭(一、二部)-第15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崔姨妈道:“俺这个外甥媳妇,其实心肠极好,不然怎么舍得跟庶出的小兄弟平分家产?”这话暗暗弹着连氏把家私搬回娘家,连老太太只有闭了嘴低头吃茶。
却说连氏将薛如做官所得藏了大半,教哥哥捎回娘家买地置产,用的都是她生的两个儿子的名字,连家沾了关系又没落下好处,再加上连氏跟着连老太太一条心,不太拿几个嫂子当回事,是以>;;离心。连赵完跟到薛如任上,也赚了近万,偏偏连赵完娘子因连老太太强替大儿子纳了两个妾,心里把连家人都恨上了,跟这个小姑子不过是面子情儿,论心里,还不如跟素姐这样说得来的人亲近。
今天素姐抽连氏两下,连家几个做嫂子的心里都巴不得再抽几下,把这个眼里无人的小姑子抽老实了才罢,哪里肯出头帮她。素姐也是算计她们不会出头。才下手抽她两下,连家人从来要脸,到不怕她们传出去,崔家与狄家亲厚,自然不会乱说。因板着脸道:“休要再误了时辰,都收拾收拾,出去休要丢了薛家媳妇地脸。”自个扶了小杏花先跨出去瞧,山上男子们都上过香磕过头。礼生来请,就侧了身子让她们>;;娌三个在前头,自去边上另一个棚里,把薛家的女孩子们都唤出来,跟在她们后边,最后方是自个跟紫萱两个。爬了半里多的山路到坟前行礼。
这一路下来,只小紫萱跟依霜依雪三个走路的小女孩儿没有缠脚,走的极容易,还能扶着各自的妈妈,连氏并她这一房里的四五个女孩儿,莫不是东倒西歪洋相百出。
棚子里众亲戚都在神主跟前烧过了香,齐到阴宅的大院子里坐下,开锣唱戏,说不尽地热闹繁华。唯有一个连氏,时时的想逃席。素姐又板着脸坐在那里,想挑这个大姑子的刺。人家半分都没有错处,就是平常猴子样的小紫萱。举着筷子都比她女儿还像大家小姐。她坐在那里,只有盯着台上那起伊伊呀呀唱的戏子发呆罢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多时,薛如跟狄希陈都晓得了素姐方才发彪,狄希陈抱歉道:“你姐姐她……”
薛如道:“不妨,也要有个怕地人才好,俺姐姐若能打醒她,还罢了。不然回家俺再打她两下儿。”
薛老三憨笑道:“姐姐也打过俺呢,俺现在想起来。实是打的好。”
狄希陈气馁,道:“旧事休提,旧事休提,边上还有外人呢。”
薛如兼猜素姐必是寻了个理由先收拾了大嫂,将来龙氏就不必看连氏脸色过日子,忙道:“哥,嫂子一时半会怕是不能消气,将来妈还是跟着俺跟三弟过罢。”
薛如想了想道:“使得。”
狄希陈看薛老三想说话,忙从碟里夹了只虎皮青椒递到薛老三碗里。薛老三毕竟跟狄希陈一桌吃过几年饭,省得姐夫的心意,学姐夫低了头只吃饭不说话。
连举人听说自家女儿挨了揍,借口换衣裳,悄悄儿到后边来问连老太太,第二的媳妇把缘故儿说了,连举人哎了一下,跺脚道:“你当娘的,当时就该先打她两下。当初还是俺们劝狄老太太收的调羹。这会子说狄老太太是调羹气死的,素姐不打她两下儿,等着这话传开了一县的人骂俺们呢。”
连老太太抱怨道:“当年分明是你多管闲事。女儿不是俺一个人的,从小儿不是你惯着她,说她聪明懂事不用教规矩的?结果教成这样!”
连举人道:“俺说不教,你做娘地就真的不教?她那个悍妒地性子,分明跟你一模一样。”
薛如留心老丈人出去好大一会,自个告了罪出来找,结果老两口在一间厢房里吵嘴。忙过来劝道:“前边还等着开戏,泰山还是到前边坐坐罢。”
连老两口对这个女婿其实是极喜欢的,他连家亲戚里做官地不少,偏自家几个儿都只是秀才,都没有这个女婿出息。连举人因道:“俺们前边去,跟她妇道人家没什么讲头。”
薛如冲连老夫人行了礼,扶着连举人前边去了。连夫人叹息道:“这么好的女婿,偏要跟他赌气做什么。前世的冤孽。”一步一叹,让二儿媳妇扶着,席间坐了小半个时辰,就辞了去。
却说调羹本是想借着机会跟素姐巧姐商量狄员外周年要办场大法事,谁料崔姨妈一来,几句话就把她送了回家,小翅膀是她的命根子,哪里放心得下,在家吃过中饭,就忙忙的赶了车到坟上去。因薛家请了新戏班唱戏,又是女戏子,哄动了一镇的人都来看戏,挤得一条山道水泄不通,调羹的车哪里过得去。狄周道:“姨奶奶,俺们就在这边等罢,散了戏再过去不迟。”
第一百四十六章 暗流(上)
却说小翅膀咋遇到小全哥,说不出的亲热,直到席上吃酒,都粘在小全哥一处。小全哥兄妹三人是来之前受过丁妈妈教导的,跟明柏两个在人前一言一行都无可挑剔,就衬得小翅膀自个都觉得自个村,磕磕巴巴学小全哥拿筷子,斯文吃菜看戏
狄希陈瞧小翅膀举止也还得体,提着的心放下一半儿,放心去尽半子的本分。这一日本来极冷,待太阳西向,宾客们都坐不住,渐次辞了去。外头看戏的人也都四散,调羹挨到薛家阴宅门口,探头探脑地唤小翅膀。一个新来的管家不认得她,喝道:“这个地方你乱闯得?惊了老爷们打你板子,快去!”
调羹道:“俺是府上亲眷,来接俺儿子的。”
那管家肚内寻思:“若是女眷,是从里头出来,没有外头找进来的理。只怕是个贼婆子,俺且先将她哄进去关起来,明儿拿老爷贴子送到县里去就是。”掉了一张脸陪笑道:“我是新来的,认不得奶奶们,奶奶跟着俺到里边去罢。”
那调羹被他一声奶奶叫得浑身通泰,就真当自个是太太奶奶了,摆起架子叫管家在前头带路,她要学人家奶奶小脚走路,扭扭捏捏的分外像个贼,那管家自以为得计,哄着她进了间厢房,道:“俺就去寻小舍人,奶奶在这里等等罢。”将门一带,悄悄儿倒扣住,要去告诉主人家。谁料薛如兼使他送崔姨妈回家,就浑忘了这事。调羹在房里等了许久,拉门不开,才慌了神,先是拍门喊人,后是破口大骂。彼时院里头乱纷纷的,戏子们忙着收拾衣箱,主人家忙着送客,薛家的管家们只说关了个贼,谁肯理会调羹?
小全哥因小翅膀交给他看管,左等右等调羹不来,他明日还要上学,今儿的功课还要回去补上,跟小明柏两个急得团团转。
小翅膀道:“小全哥,俺们捉迷藏耍子呀。”
小全哥不快道:“小叔,你没有功课?天都待黑了,怎么还没来人接你?”
几个人信步走到后院里边,一堆人围了间厢房指点,小翅膀听见***声音,忙道:“那不是俺妈,想必在里边吃茶。”跑上前拉扯众人,管家们哄他,里边头关着个假妆夫人的疯婆子呢,小翅膀半信半疑。倒是小全哥留心,听那声音嘶哑,实是调羹的调门儿,喝道:“是不是,开了门再说。”
素姐今儿耍了一把姑***威风,这起奴仆们哪敢似从前怠慢,一个人忙开了门,侧着半个身子道:“小舍人当心。”
调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扑出来,寻着小翅膀,搂在怀里,骂道:“你们这些狗奴才,这不是俺的儿,这个不是俺的孙子?”
严明柏看小全哥一脸为难,忙道:“这是狄家先老太爷的一个妾,想必你们不认得。”
先前那个赚了调羹进来关起的人忙冲小全哥跪下道:“俺实不认得她,她只说自个是俺家亲戚,俺喊她奶奶她也应了。俺因她说话不像,才当她是疯了,先将她关起。若早说是位姨奶奶,哪有这事。”
小全哥点头道:“这事怪不得你,起来罢。”抽身要走,又有些不好意思,冲调羹道:“小奶奶,天都黑了,家去罢。”
小翅膀不依,跳起来拉着小全哥道:“他们欺负俺娘,拿大棍子打他们。”
小全哥皱了眉,斯斯文文道:“俺奶奶去了有两年,小叔叔你哪里又来个娘?小奶奶你说是不是?”
调羹满肚子委屈说不上话来,拿袖子挡了脸只是哭。
严明柏瞧了瞧两边,笑道:“这事管家大哥也有错儿,给小奶奶陪个不是罢。”
小全哥忙道:“左右的快把小奶奶扶起来。”看看天道:“俺们走罢。”冲小翅膀拱拱手,拉着严明柏先走了。
那人有些不伏气,与调羹磕了三个头,起来站到一边抱怨:“一个妾,到亲戚装什么太太奶奶,谁家的妾这般不要脸。”
此时小全哥已是去了。正经主人一个都不在眼前,奴仆都尽数哄笑起来,各自走散。小翅膀被调羹拉着出门,到了车上,方敢说话:“娘,你拉着我做什么,我捡块石头砸死那个狗奴才。”
调羹道:“惹不起他们,俺们回家去罢。”
小翅膀道:“哪个说惹不起,今儿俺嫂子还给了薛大嫂子两掌,打得他家人连个屁都不敢放。”
调羹听说素姐打人,到唬了一跳。狄周在外头笑道:“你嫂子才嫁到俺们狄家来时,管教你哥就跟官府里头管贼一般,说声打,哪一回不是打上几十上百下,白叫俺爹俺娘心痛,通没人敢上前劝劝儿。今儿这两巴掌小意思。”
小翅膀却是头一回听说,觉得有趣,忙问狄周,狄周就将从前的旧事一一说与他听,小翅膀不信,道:“俺嫂子从来好脾气儿,那几年小全哥还打过几下,通没弹过俺一根手指头。他就舍得打俺哥?”
调羹也实是忘了素姐从前的本事,想起来全身发冷,结结巴巴道:“俺以为她改了性儿呢。”
狄周笑道:“都分了家了,改不改都跟姨奶奶没什么
姨奶奶,俺劝一句儿你休恼。如今你手里也有万余I小翅膀几辈子也吃用不了,寻他们做什么呢?”
调羹道:“不是为了老太爷周年,俺也不来薛家。老太爷养了个做官的儿,总要体体面面给他做场法事才好。”
狄周晓得调羹是舍不得自个出钱,他本是个先有自己再有主人的人,最会见风使舵,就闭了嘴不回话。一路无话到了县里。跟调羹相与的一个姑子早等在厅里,瞧调羹眼睛发红,猜她碰了壁,只得寻些闲话与她解闷。
第二日姑子辞了去,走到县里一个伍乡宦家里吃早饭。伍奶奶问她哪里来,那姑子道:“狄老善人家来。”
伍奶奶想了半日,笑道:“是那个告了大半年状说老生儿子不是老太爷亲生的那家?”
姑子合掌道:“阿弥陀佛,就是她家。她起愿说要给老太爷念经,哄得俺在她家等了一日呢。”
伍奶奶道:“做场大法事也要二三百银,只怕她穷了做不起。”
那姑子道:“她也有两万的家事,前番教人哄着买了六七千的假古薰,着实的心痛,如今花钱就有些舍不得。”
伍奶奶笑道:“只是她吃了这样大亏,狄家那个大儿没有不替她找回来的理,俺们也听说来,都当是假的呢。”
姑子笑道:“狄大人待老太爷言听计从,分家并没半个不字的。谁料老太爷去了,调羹姨奶奶自个有算计,惹恼了狄大人,不肯跟她来往呢。”
伍奶奶抚掌笑道:“原来是这个理,亏你打听的清楚,这个调羹可不是有些傻。平白的得罪大儿子做什么,偏他家的大儿还是个好性儿,只不理她完了。”
那姑子道:“实是好性儿,不然人家怎么叫他小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