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拚却醉颜红-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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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先尽力把他抬举走,决不能把精力放在内耗上,并且为了不引起任远重的猜疑,这半年,到省里汇报工作都刻意减少了次数。楚天舒感觉任远重这个人只是好胜心重,猜忌心强,人品还是相当正直的,就拿安排干部这种事情来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现象现在是非常普遍的,但是任远重到三江之后,除了正常调动,退休,和部分违法违纪的被处理的干部,他几乎没有以任何理由调换班子,安插亲信,就连秘书都是用的上任市委书记的秘书,这几乎是绝无仅有的,楚天舒自问自己就做不到。所以,在和任远重的交往中,楚天舒一直把握上述的原则,心理上不争不抗,行动上不卑不亢。但是他和任远重性格完全不同,楚天舒天性不喜欢和心思缜密,事事往细处想的人打交道,所以虽不会和任远重对立但也也不会刻意和他接近。尤其是看到象他今天这样的一付不咸不淡的样子,本能地有一种疏远和抗拒。楚天舒想,人和人之间交往,真的是要讲缘份的。
下课后,楚天舒和任远重打了个招呼,就让司机直接把自己送回家。女儿楚歌今年在重点高中上高三,平时住在学校,只有周末可以回家,想到马上可以见到宝贝女儿,楚天舒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一打开门,女儿就小鸟一样扑进怀中,楚天舒心花怒放,就势把女儿抱起来抡了一圈,忽然一阵眩晕,忙把楚歌放下,佯作无事地刮刮女儿的鼻子,“老爸老喽,楚歌都要考大学了,怎么样?汇报汇报学习情况!”楚歌一个立正,“yessir!嗨,也别汇报了,您说吧,想让您闺女上清华还是上北大?”楚天舒哈哈大笑,学着楚歌最喜欢看的《还珠格格》里边的皇阿玛的口气说:“楚歌真是朕的开心果啊!”父女俩人在沙发里笑做一团。
楚歌搂着楚天舒的胳膊笑嘻嘻地说,“老爸,您真的一点都不老,我们寝室的女孩儿都说您帅,比那些大明星都帅!”楚天舒逗楚歌,做顾盼状:“真的吗?”楚歌大笑:“真的,我老爸最帅!她们还说,您肯定有小蜜。把手机给我,我来检查检查短信息!”说着就去拿楚天舒的手机。
甄倩从厨房端菜出来,见状立即出声制止楚歌:“楚歌,别动爸爸手机!”楚歌辩白:“我跟爸爸玩儿呢!”甄倩说:“玩儿也不行,手机还有爸爸的笔记本电脑,都是只能爸爸自己用的东西,除了爸爸谁也不能动。”楚歌向楚天舒撒娇:“让爸爸说,能动不能动?”楚天舒捏捏女儿脸蛋儿,说:“怎么不能动?又没有保密文件!”楚歌向妈妈做鬼脸。甄倩气得笑起来:“好,你们爷俩儿气我一个。楚歌你别得意,等你一回学校,我就偷看你的日记本。”楚歌立刻跳起来尖叫。楚天舒夫妻相视而笑。
吃过午饭,楚歌闹得累了,自去回房睡觉。楚天舒忍不住把上午的事对甄倩说了。甄倩眉头紧蹙,欲言又止。楚天舒问:“有什么不对吗?”甄倩点头:“我说了你别生气,你总说任书记是一个正直的人,但是我真的觉得他这件事表现出来的不是他的原则性强,而是心术不正。”楚天舒心中一动,道:“你知道我的,我不想和他争,他又何必来动我的脑筋?”甄倩:“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是中文出身,这样的话还用我提醒?”楚天舒心里一阵烦恶,“那怎么办?我是不会这些的。”甄倩想了想道:“不是这种人,学是学不来的。多小心罢。”楚天舒点点头道:“楚歌还有半年就要高考,我是顾不上了,你多操心。”甄倩道:“你放心好了,咱们闺女你还不了解?心最大了,越是考试越是轻松。上周摸底考试,又是全年级第一。”楚天舒面露微笑,这个女儿的确值得骄傲。
考核
甄倩忽然想起什么,问:“听说北京市户口的考生要低很多分,我们要不要给楚歌办个北京户口?”
楚天舒想了想:“楚歌成绩很好,有哪个必要吗?”
甄倩叹口气:“这不是当妈的想法吗?总是怕有个万一,就想能尽最大努力把路给她铺平点。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楚天舒道:“我的女儿,不用。”
甄倩不再说话。
楚天舒问:“是不是谁跟你说什么了?”
甄倩点头:“我们单位一个同事,说可以有办法办北京户口,主动要帮我们楚歌办。”
楚天舒柔声道:“咱们在来三江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不沾这些人这些事。如果你一定想办的话,我们自己想办法。”
甄倩无声地点点头,为楚天舒剥了一个脐橙,递了过去。楚天舒三口并做两口吃完,抹抹嘴,冲甄倩笑了笑:“我去书房改一份材料,你去睡会儿吧。”
楚天舒自到三江来,每一份讲话材料都亲自细细批改,不但要充分体现自己的思想观点,而且力求体现出自己讲话的强烈的个性特征。很多人都跟他讲过,听他开会讲话非但一点都不累,而且会有一种期待感,没有一句陈词滥调,或精辟警人,或观点独特,鼓舞人心处令人血脉喷涨,诙谐幽默时令全场一片笑声。听到是楚市长召集开会,一方面兴奋,另一方面也紧张。兴奋自不必说,紧张是因为他的会没有一次是那种可有可无的过场,无论是布置任务还是检查任务的完成情况,都是一场高标准的考核。他相信这种话不仅仅是一种恭维,也是他刻意为之的一种结果。楚天舒就是要他的政府成员时刻都处于一种紧张和兴奋的状态,时时刻刻想干事,时时刻刻想着把事情干好,他相信,只要你给他创造一个好的环境,给他营造一个好的氛围,每个人都是想干成一番事业的,用事业来凝聚人心,是最简便也最有效的方式。两年的实践下来,证明是真的有效。
门铃声响。楚天舒怕吵醒楚歌和甄倩,忙走出书房开门,却见甄倩已经把门打开,是常务副市长何伟。楚天舒估计着自己昨天到家,今天何伟也该来找他了。何伟是常委里最年轻的一位,只有三十九岁。团干部出身,别看何伟年纪轻,从政的时间和经验却不短,大学时是校学生会主席,毕业即分入团市委,很快就放到乡镇挂职锻炼,然后是全市最年轻的乡长,县长,县委书记,一直到三江市最年轻的副市长,有的人一辈子都迈不过去的一个台阶,何伟只用了十年的时间就迈过了三个。何伟到市政府的时间比楚天舒还要早两年,这两年的时间他也没有停滞不前,不动声色地从排名最后的分管文教卫的副市长当到了唯一一名常委、常务副市长,是众望所归的下一届市长候选人,前途无可限量。
楚天舒在来三江之前就听说过这个有着出奇顺利的经历的年轻副市长,尤其是知道会和他搭班子共事之后,更是多留了一份心,他在听说何伟的妻子是三江市老地委书记的女儿后,便对此人隐隐存了一分轻视,但是真正有了接触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最初的想法是多么世俗,事实上,每个人的成功都是绝对有他的道理的,当然机会很重要,这个机会,也许是命运的安排,也许是领导的赏识,也许是一次婚姻,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让机会的结果有所区别的是把握机会的人。何伟是这么多年来,楚天舒唯一在心里觉得能够和自己分庭抗礼的人,对何伟,他有一种出自内心深处的惺惺相惜。何伟完全能够领会他的思路,在每一件事情上都配合的十分默契,就连那种对工作的狂热的劲头也和他一模一样。最重要的是,有了他这名作为主管财政、税收工作的第一副市长的不遗余力的支持,楚天舒在政府的权威更是坚如磐石,工作上更是如虎添翼。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何伟太聪明了,或者说太精明了,经他手办的事情,没有一件会吃一点点小亏,就像他这半生没有走过任何弯路一样。楚天舒也说不好这有哪一点不对,也许自己受传统文化的影响太深了,总觉得智慧和聪明是两回事情,但是人又怎么可能十全十美呢?自己还不是做不到。
何伟落座之后,甄倩为他倒上茶,随即默默离开,顺手把书房门紧紧带上。何伟掏出烟来,马上想到楚天舒不吸烟,又揣回兜。何伟一进门,楚天舒就感觉有些异常,往常来家里,总是先嫂夫人长嫂夫人短的和甄倩贫上一阵子,今天招呼了一声嫂子就没什么话了。而且当着自己面掏烟,这是两年来头一回。楚天舒合上笔冒,从写字台后边走出来,坐到何伟身边的沙发上。从茶几下边拿出一个烟缸,说:“想抽就抽吧,我这里你随便,回家别让弟妹闻出来就成。”何伟的惧内在市领导中是出了名的,别人都以为他是因为老丈人的关系,但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常在半公开场合开玩笑,有爱才有惧,说我怕老婆我不嫌丢人。好像是在为自己找面子,实际上是刻意塑造的形象。何伟知道,自己这样的年轻领导,很容易成为一些女人追逐的对象,即使没有什么事,也容易传得满城风雨。怕老婆这个名声,虽然不大好听,但既可以绝了这些女人的非分之想又可以让社会上少一些负面的舆论。这一招,还是跟那些美国总统们学的,别管私底下怎么样,竞选时两口子动不动就热吻一下,保证支持率有升无降。在中国倒不用考虑拉选票的问题,可是口碑也是非常重要的,积毁销骨,众口铄金。在这方面,谁也不能不佩服楚天舒,自己当过那么多年地方官,也为老百姓办了不少实事,也没什么官架子,自我感觉群众关系也不错,直到遇到楚天舒才服了。
位高权重
何伟听楚天舒跟他开玩笑,马上笑了起来,又把烟掏出来,抽出一支点上。他抬眼看到楚天舒书房墙壁之上挂着的条幅“未至偃室”,顿时有了主意,知道自己该从何开口了。何伟是学理工出身,当了多年领导,口才虽好,文字上却弱,更不必说这种根本从字面上看不出名堂的古话。但是何伟第一次到楚天舒家里见到这个条幅时就暗暗把这句话记了下来,他知道,楚天舒这样的学院派,在书房这样的地方所挂字画,必有所指。回去后就找了一位饱学宿儒请教,老人呵呵一笑,道,这必是一位官员的家中所挂中堂或条幅。伸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论语》,翻到一页,指给他看,何伟看到一句“非公事,未尝至于偃之室也。”
老人解释给他听,孔子问某门徒对一个人的看法,这个门徒当时已经位高权重,常有人到家里走走后门什么的,门徒对老师问的人评价十分高,理由就是,这个人,除非是工作上的事,从来不到我家里来闲聊。何伟一直谨记,闲聊还是聊的,但从不涉及是非之事。他知道自己和楚天舒的关系就像贾宝玉和晴雯,在别人看来肯定是那种关系,尤其是任远重书记,早就把他划到楚天舒一派了,只有他俩自己明白,或者说只有他自己明白,真是枉担了这虚名了,楚天舒要是能和自己商量一下这些事就好了,别看楚天舒在干工作上有一套,在收服人心上有一套,但是,做官的学问,可差得远了去了。何伟深信,如果和自己的关系是这样,楚天舒更不会有其他的所谓的班底智囊,至少在三江是如此。
何伟指着条幅,并不看楚天舒,说:“天舒市长,我给您当了两年的副市长,这句话我也够得上了吧。”
楚天舒正颜道:“何伟,这二年咱们可以说得上是惺惺相惜,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