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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当年拚却醉颜红-第42部分

小说: 当年拚却醉颜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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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是因为不能当这个市长,而是还有那么多美好的想法还没有在这个城市中变成现实,这种痛苦,就像巴顿离开了战场,就像农民失去了土地,就像飞鸟被折断了翅膀,是那种永远不能习惯的、就连时间也带不走的痛苦。
    电话铃响,楚天舒轻轻推开甄倩,接起电话。是省委组织部的赵部长,已经到了三江,希望和楚天舒见一面。楚天舒问清了酒店房间,答应下来就要出门。
    甄倩叫住他,进到卧室,给他找出件新衬衫。楚天舒笑道:“知我者夫人也。”索性又到洗手间洗了把脸,蘸着水梳了梳头,换上新衬衣,收拾停当,对着镜子笑了笑,还是那个楚天舒。甄倩看见楚天舒就笑了起来,楚天舒纳闷地问:“怎么了?”甄倩指指他的头发:“你在洗手间养了一条小牛犊吧?看把你头发舔得这个干净。”楚天舒闻言哈哈大笑,知道甄倩是故意逗他开心,拍拍甄倩的臂膀,转身出门。
    赵部长跟楚天舒不熟,没有什么体己话,只是向他宣布了省委常委会的决定,并定在次日上午召开全市的副处以上干部大会,在会上向全市宣布。楚天舒没有疑义,只是提出按照调动干部的惯例,应该先考察,再调动。希望省委在适当的时候派人到三江考察一下,就算是离任考核也好,也算是对在三江工作三年的一点交待。赵部长客气地表示一定向省委转达。
    接下来的晚餐出了些小小的插曲。先是召集不齐人,按照惯例,省委常委、组织部长下到市里来,市委政府的主要领导之外,能够参加陪同的干部都会感到是一种荣耀,尽管也都知道,吃一顿饭什么也说明不了问题,但这种感觉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的。但是奇怪的是,这顿饭却怎么也召不齐一桌了。政府这边的几个副市长有的不在市里,有的家里有事,都不能来了,就连两位德高望重的副书记也推说身体不好,不便出席。任远重无奈,亲自一个个打电话,最后好歹十九个常委到了九个,还包括楚天舒在内。
    一餐饭吃的沉闷无比,每个人都知道赵部长此行何意,既不便当着任远重的面为楚天舒抱不平,又不可能当着楚天舒的面表现出对赵部长到来的热情。楚天舒原本是活跃气氛的高手,但是今天这种场合,也不可能由他来完成这个角色。眼看着一餐饭将将要吃完,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这时饭厅领班走了进来。
    吃饭的地方是市政府的定点招待宾馆三江酒店,市里的一般的活动都是在这个酒店举行,所以会议室和饭厅的服务员们和这些市领导们也都熟了。但是三江宾馆的管理十分严格,没有客人的允许,是绝对不可以主动和客人说服务以外的话的。所以领班当晚的举动,令所有在座的人吃了一惊,同时让一部分人怀恨,让一部分人汗颜。
    领班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不是很漂亮,但是斯文大方,举止有礼。她进来后,端着一瓶五粮液酒站在酒桌一侧,等到众人的眼光都落在她身上才莞尔一笑,对任远重说:“任书记,我想代表我们贵宾厅的服务员敬杯酒可以吗?”任远重有些意外,还是笑道:“好啊。你们辛苦了,先敬赵部长吧。”领班给赵部长斟满杯,自己也倒上。落落大方地干了。然后又把酒杯倒满,说道:“第二杯酒我敬在座的所有领导,量浅不能一一敬到,请领导们海涵。”又是杯到酒干。众人暗暗称奇,这领班在这酒店已经好几年的时间了,还是第一次见她喝酒,何况是主动敬酒。不知她还有没有第三杯。
    只见领班款款走到楚天舒面前,替他把酒斟满,然后退下来,说道:“第三杯酒敬我们敬爱的楚市长……楚市长,今天下午忽然听说您要离开三江的消息,心里都特别特别难过,我不会说话,今天也只有一句话:我们三江人为曾经有过您这样的好市长感到骄傲……这瓶五粮液是我们贵宾厅的几个服务员共同买的,也表达了我们几个共同的意思:祝愿楚市长健康、快乐!”
    楚天舒向门口看去,只见几个服务员站成一排,面露微笑地正注视着他,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眼睛发热。他万万没有想到,在他即将离开三江的最后一餐饭上,对他表示依依惜别的不是他的那些在一个常委会议室开会的同僚们,而是这些平时没有怎么注意过的小小服务员。而且她们为了敬这杯酒,专门凑钱买了一瓶酒。高度五粮液一瓶多少钱?她们每个月站足三十天挣多少钱?他不知道是什么驱使着这些女孩子在这种时刻站出来敬酒,但是他知道,这一杯酒带给他的感动和震撼超过了在三江两年喝的任何一杯酒。楚天舒双手端起酒杯,遥遥一举,大声道:“感谢大家……”一时语迟,想想竟什么也不必说了,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赵部长拊掌笑道:“天舒的人缘还是满不错的吗!”话音一落,立刻冷了场。楚天舒淡淡一笑,在座众人见此情形更觉无趣。
    任远重正要张罗着上主食,贵宾厅的门忽然被从两边推开,大家一起看过去,除了赵部长,三江的市领导们呼啦啦站起一片,原来是三江最早的老地委王书记,后来任省委副书记,离职后一直在三江养老。王书记为人处世低调,但是威信极高,他平时深居简出,不出席任何官方的活动,也不允许市委市政府的同志逢年过节的看望,就连任远重和楚天舒也只是在刚到任的时候拜望过一面,他会出现在这个场合是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青梅煮酒
    任远重从主位绕出来,双手拉住王书记,一叠声地问好,任远重介绍道:“王书记,这位是省委组织部……”老头摆摆手道:“我不见外人。”
    老王书记松开任远重的手拉住楚天舒,笑道:“今天正巧孩子们都回来了,在这里家庭聚会,听孩子们说天舒市长今天要走,我一听——这我得来送送啊!”
    楚天舒忙道:“天舒不敢当!天舒愧对老书记的期望。”
    老王书记道:“你不敢当三江还有谁敢当……哎,廉颇老矣啊,无能了!这样,我糖尿病已经十年没喝酒了,今天就陪楚市长喝杯酒吧!拿杯!”
    楚天舒心神激荡,不能开口,亲自取了一只小小的玻璃酒杯,倒上小半杯酒,双手捧到老爷子面前。老王书记脸一沉,道:“换大杯!”
    楚天舒劝道:“老书记的情谊天舒心领了,您这血糖可是大事。”
    扶着老书记进来的一名中年男子笑道:“就换大杯吧,我家老爷子说一不二,劝也没用。”
    领班拿过两个大杯,楚天舒接过来,给自己的倒满,给老书记倒上一小半。老书记不再争,拿起酒杯,拍拍楚天舒的肩膀,道:“天舒啊,我借这一大杯酒,送你一副对子吧。”
    沉吟片刻,朗声道:“大量若此,可盛四海苦水难载百万民心;取杯一笑,不用青梅煮酒敢傲世间王候!”
    楚天舒豪气顿生,和老书记相视一笑,轻轻碰杯,同时一饮而尽。
    楚天舒回到家中,看到宗圣荣正在客厅坐着。甄倩忙说:“小宗已经等你半天了。”
    宗圣荣站起来招呼道:“楚市长!”
    楚天舒摆摆手:“已经不是了。”
    宗圣荣动情地说:“不,您永远是三江的好市长。”
    楚天舒坐下,问道:“小宗有事吗?我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
    宗圣荣道:“我给您打了一下午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也不多说别的了,楚市长,您的为人我小宗最清楚,这两年我也没为您做过一点事情,到现在这个时候,您千万不能再拒绝我。”
    楚天舒立刻知道了宗圣荣想说什么,他打断宗圣荣的话头,说道:“我一直没把你当外人,这么说吧,我是共产党员,就算一时受了一些委屈,我也不能忘记是谁这么多年把我培养起来的,越是这种时刻,我越不能做对不起党的事情。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们之间还是不要有这种事情,好吗?”
    宗圣荣摇头说道:“楚市长,您不了解我的心情,我不是代表我一个人,我相信三江市凡是有能力为您做点什么的,现在都不会闲着。我们这些生意人没有那么崇高,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只要您在,三江市就会有我们这些人更大的发展空间。”
    楚天舒道:“别这么说,那是个人英雄主义,三江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的,你们也不要有顾虑,你小宗的每一笔生意也都是通过招投标获得的,也不是我楚天舒批给你的,这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宗圣荣道:“楚市长,讲政策我讲不过你,可是有一条我知道,在这个社会,有的东西可能是钱买不到的,可还是有很多事情是钱能够办到的,我现在没有什么能为您做的,但是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有足够的钱可以让您扳平这一局,就算不在三江,还可以到别的城市,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楚天舒心里十分震动,他相信宗圣荣是真的在跟他掏心窝子,也相信只要自己现在一松口,宗圣荣马上会全力支持他。而宗圣荣的实力他是清楚的,现在小半个三江都是他的房子。他也知道,宗圣荣的说法虽然片面偏激,但也是现在社会上确确实实部分存在的现象。但是这绝不是自己能做出来的事情,中国的文人最讲究的就是一个气节,有了这种气节,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为了一时的逆境,为了一个五斗米还是八斗米的官职,就否定了前半生所坚守的气节,那是绝不可能的。尽管这次遇到这么大一个坎,楚天舒还是有这个自信,迟早还是会凭着自己的实力再次辉煌的。如果现在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就算没有人发觉,就算一切如人所愿,自己将永远不会像今天这样坦然的面对三江的百姓,不会坦然的喝下几个服务员用自己的工资凑钱给他买的那杯酒。
    想到这里,楚天舒正色说道:“小宗,这种话你提都不要再提,我要是那样做了,我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良心。你也不要把我们的事业想的那样灰暗,就像你自己说的,这个世界上,金钱办不到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送走宗圣荣,楚天舒真的感到累了,是这些年从没有过的累。他仰卧在沙发上,静静的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一切都发生的这么急促,这么让人眼花缭乱,就像做了一场噩梦。想来在三江的这三年何尝又不像在做一场大梦,这个梦早就有人做过,当年的南柯郡守在梦醒之后,是不是也这么疲倦?可是这一切远远还没有结束,世事大梦一场,人生几度新凉?这场梦还是要继续做下去,清醒地做下去。
防腐剂
    甄倩轻轻地在楚天舒身边的沙发上坐下,看着楚天舒憔悴的脸,心里又是心疼又是骄傲,她刚才听到了宗圣荣和他的对话,除了骄傲,她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此时面对这个沙发上软得像一摊泥一样的男人时的心情。
    楚天舒睁开眼睛,看到甄倩在看他,无力地扯扯嘴角:“累。”
    甄倩柔声道:“去泡个澡吧,洗澡水都放好了。”
    楚天舒点点头,撑起身子去卫生间。
    事隔多年,参加了那次全市干部大会的三江电视台的新闻中心记者天蓝事后想起那天的场面,似乎觉得那天的大会好像是自己的秘密的成人仪式,好像是破开了一个层层包裹了二十四年的茧,终于振翅成蝶了。
    天蓝刚一上班,中心主任就到她办公室派活儿:“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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