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树-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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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杉和韩波冷战的时候,陶妮终于把在国外的小柯盼了回来,在客如潮涌的机场国际到达处,她一眼就看见了随着人流一块出来的小柯。在那些最痛苦最无助的日子里,陶妮对小柯是那样的朝思暮想,可是当他真的重新回到她面前时,陶妮竟然感到他们之间有了一丝陌生和尴尬,不知道是分开时间太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小柯把陶妮的手握到自己的手里。
“……小柯,你真的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
“我弄丢了香香,还弄丢了我们的孩子。”
小柯默默地摇了摇头。
“不,你一定在心里怪我的,是不是?”陶妮自责地说道。
“妮妮,你的心别这么重了,你受了这么多苦,我心疼都心疼不过来呢。我还怕你怪我呢,在你这么痛苦的情况下,我却一直回不来。”小柯把陶妮揽在了怀里。陶妮的眼圈红了,她把头埋在小柯的肩膀上,小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坐着,出租车一路向前开去。
回到久违的家里,他就进了夏心洁的房间,他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但是他相信,母亲一定是希望看见他的。
夏心洁和小柯坐在床边,她的手紧紧握着小柯,呆呆地坐着,也不说话。收音机里放着一些不相干的节目。
“妈妈,你一直不说话,是不是心里不痛快啊?”
“在你回来之前我满肚子的话都已经在心里头跟你说光了。现在我只要拉着你的手就感到很踏实很舒服。”
“是我不好,妈妈,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应该早点赶回来的。可是那一边的研究实在断不开,我真的是没办法。”
夏心洁拍着小柯的手:“妈妈知道,妈妈都知道。”
“陶妮跟我说你这段时间精神一直不太好,我心里特别担心,妈妈,你不能老这样闷坐着,你要多活动,多说话才行。”
夏心洁警觉地问:“陶妮还跟你说了什么?她是怎么跟你说香香这件事情的?”
“自从她把香香弄丢以后,陶妮她就一直特别特别自责。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可这次回来,我没听到你对她有一声责备,我心里真的特别感动。妈,我替陶妮谢谢你了。”
夏心洁怔怔地看着小柯,表情变得十分奇怪。
“妈,你怎么啦?”小柯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突然变了脸色。
“陶妮她真是这么说的吗?她说是她弄丢了香香?”
“是啊。怎么啦妈?”
夏心洁的眼圈红了,她低下头去,突然她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小柯紧张地问:“妈,你怎么哭了?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妈你别这样好不好?”
“其实是妈妈把香香弄丢的,妈妈在谁面前都不愿承认,你是我最亲的儿子,我知道你是不会笑话妈妈责备妈妈的。回头你去替妈妈对陶妮说一声,让她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你就说她心里的苦,妈妈心里都明白。”夏心洁说着不断地抹着眼泪。
小柯伸手搂住夏心洁:“妈妈,你想哭的话,你就哭出来吧,哭一哭,你的心里就好受了。”
夏心洁抚着自己的胸口:“妈妈把这话说出来,心里已经好受多了。”
小柯回到房间,看到陶妮坐在被窝里,床头灯开着,手里拿着一叠报纸却睡着了。他走
过去俯身亲了亲陶妮,陶妮睁开眼睛。
“对不起,陶妮,我在妈妈那里呆得太久了。这次回来我发现妈妈像个孩子一样,我这两天多哄哄她,你不会生气吧?”小柯坐到陶妮身边。
“我不会。她这么想你,你当然应该多陪她说说话的。”
小柯怔怔地看着陶妮,突然捧着陶妮的头重重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妮妮,你真好。妈妈把香香丢失的整个经过都跟我说了,她让我告诉你她明白你的心。妮妮,你的心眼真好,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陶妮感动地扑在小柯的怀里,两人亲热地拥抱在一起。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小柯依依不舍地松开陶妮去接电话。等他搁下电话时,他一脸为难地看着陶妮。
“什么事啊?”陶妮问。
“医院里收治了一个重症颅脑病人,需要马上手术,他们碰到了一些疑难问题,希望我过去一起会一下诊。”小柯懊恼地说。
“那你快去吧,救人要紧。”
“他们盯得也太紧了,本来我想和你好好说说话的。”
陶妮指着报纸笑笑:“你现在是权威了,那是人家看得起你。我们接下来有的是时间可以说话,快去吧。”
韩波走了,余下的一切工作小杉扛到了自己肩上,她咬着牙赌气,没有了韩波她司马小杉依然可以做好所有的事。在卧室的灯下,小杉做着策划报告,想了想,给芳芳打了电话。
“喂,小杉?这么巧,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你先说你的事,说吧,别客气。”芳芳说道。“是这样的,我接了一个活,到时候想请你来唱两首歌行不行?”小杉问。“行啊,当然行啊。你的事情我当然是随叫随到的。”“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碰个头,然后签一个演出合约吧,你现在是大明星了,我们得郑重其事啊。”
“嗨,什么呀,你就别寒碜我了,我们之间还来这一套。我现在马上就要去杭州演出,是几个小型的歌迷见面会,公司安排的活儿。你把你晚会的时间告诉我就行了。”
杭州的西湖边上,这时一辆面包车驶过。芳芳正坐在高端身旁闭着眼打瞌睡。
前面的司机提醒她:“吴小姐,西湖到了,你不是要看西湖吗?”
芳芳和高端同时睁开眼,高端打开车窗,月夜的西湖显得格外秀丽淡雅。
“这就是西湖啊?好漂亮。”芳芳惊呼。
高端会意地问道:“想下去走走吗?”
“让司机等我们不太好吧。”
“可以让他们先回酒店,我们再慢慢地走回去,反正这儿离酒店已经不远了。”
芳芳犹豫着。“辛辛苦苦演出完,该让自己放松放松了,下去走走吧。”“那好吧。”芳芳答应了。下了车,芳芳和高端沿着西湖湖堤慢慢地走着,芳芳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高端也跟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两人相视而笑。缓缓地走到断桥边,一个弹吉他的年轻人正在卖艺,高端和芳芳从他身边走过,高端跟芳芳耳语了几句后就走到了卖艺者面前,放了十块钱在讨钱盆里,又轻轻地对卖艺者耳语,卖艺的把吉他交给了高端。
高端背起吉他,调了调音,边弹边唱起来。他弹唱的就是那首《妈妈留给我一首歌》——
“在我童年的时候,妈妈留给我一首歌,没有哀愁没有忧伤,唱起它,心中充满快乐……”
高端娴熟的弹奏和充满磁性的歌声吸引了许多路人,人们纷纷往他脚下的讨钱盆里扔着钱币。高端的眼睛却深深地凝视着芳芳,芳芳的眼睛湿润了。
旁边围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叮叮咚咚往碗里扔着钱。这时天上下起了雨,路人纷纷离散,高端在雨中坚持唱到最后,芳芳仍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唱完后高端把吉他还给了卖艺者,卖艺者收起钱一溜小跑地走了。雨中只剩下高端和芳芳。
高端一步一步走到芳芳面前,芳芳冷得有些哆嗦了,轻轻地说:“我们走吧。”
高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神情异样地看着芳芳。
“你怎么啦?”
突然之间,高端扑通一下跪倒在芳芳眼前。
芳芳猝不及防惊慌失措地喊:“呀,你这是干什么呀,干什么呀你?你起来,快起来。”
“芳芳,请你原谅我过去对你犯下的错误好不好?我很后悔,我真的很后悔。请你不要再恨我了,好不好?”
“你这是怎么啦?这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干吗还要重新再把它拿出来呢?”
“刚才那首歌让我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我心里好难过啊。芳芳,那时候我们俩是那么相爱,为什么,我们会是现在这样的下场?”
“我们现在这样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吗?”
“不,我们现在虽然天天在一起,但我们的心却隔着千山万水,芳芳,为什么我们现在就不能再重新走到一起去呢?我们俩重归于好吧,芳芳。”
“你说什么呀,你忘了你是有女朋友的?”
“我和她已经分手了,因为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因为在我的心中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你的爱,我现在只想和你一起分担你的痛苦和寂寞。”
“你实在是太荒唐了,我不想和你说了,我也不会答应你的,你站起来,否则我就走了。”高端依然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芳芳扭头就走,边走边抹着眼泪,当她走到桥的最高坡再回头时,发现高端还是一动不动地跪着。芳芳停住了脚步,她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她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返身又向高端迈出了脚步,高端见状也站起身来朝着芳芳跑去,两人一路奔跑到了一起。
高端把芳芳紧紧地拥在了怀里,一下子吻住了芳芳的唇,两唇接触的一刹那,芳芳为自己设的那道心理堤坝轰然倒塌,她也伸出手臂紧紧地抱住了高端,他们俩热烈地亲吻起来,犹如干柴碰到了烈火。
雨越下越大,却怎么也浇不熄两人在瞬间迸发出的热情。两人回到湖滨酒店,在床上更加疯狂地亲吻着,他们紧紧地纠缠在一起,高端伸手解开芳芳的衣服……
“抱紧我,高端,再抱得紧一些,不要放开,千万不要放开。这才是我的第一次啊,我今天才算真正享受到了做女人的快乐。”激情过后,芳芳紧紧地依偎在高端怀里,泪流满面。
休息了片刻,高端起身去了卫生间,芳芳穿着睡衣趴在床上,半睁着眼,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激情。
这时门铃响了,高端走到门口从猫眼里看出去,他看到门外站着手持玫瑰正在整理领带的陶汉,高端皱着眉头想了想,心生一计。
高端回到卫生间边刷牙边叫着芳芳,“芳芳,你过来开一下门好吗?可能是我叫的外卖送来了。”
“你叫过外卖了?太好了,我正好有些饿了。”芳芳坐起来匆匆地穿上拖鞋,她开了门,当她看到站在她面前的是陶汉时,她顿时傻掉了。
陶汉看着芳芳穿着睡衣的样子又欣赏又不好意思地说:“芳芳,我终于找到你了。”
芳芳声音颤抖着:“陶汉哥,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呢?”
“我出差正好经过杭州就想过来看看你,你已经睡了?哎,你现在这样真好看,给你花。”
芳芳麻木地接过陶汉递上来的花。高端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故意把自己的睡衣敞得很开,露着胸膛,装作不知道地说:“快把东西送进来吧。”
高端故意大大咧咧拉开门,却和陶汉对了个正着,他马上装出很惊讶的样子:“是你?你怎么来了?”
陶汉呆在那里,外面雷声震荡,此时的他也如遭雷击,他看看高端又看看芳芳。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你们俩就天天睡在一起?”
不敢面对陶汉直勾勾的眼神,芳芳不由地低下头去。
“你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和他又混到一起去了,为什么还要让我一个人在那里想入非非自作多情?”陶汉失控地对着芳芳喊道。
芳芳拿着那束玫瑰,她嘴唇抖动着说不出话来,高端体贴地搂了搂她,“你快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