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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阎王且留人-第9部分

小说: 阎王且留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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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狂怒由西门府的大门飙进,奴仆早就在西门笑暗暗摆手中逃逸。西门府里,最可怕的不是当家西门笑,而是那个长年在外谈商的西门义。
    他面貌尚佳,但眉宇之间十分阴沉,一双精目仿佛永远处于算计人的时刻。他十岁就跟在西门笑身边学习,十七岁开始接手家中事务,如今在西门家中,他虽明为第二把交椅,但暗地里却几乎接掌了西门家所有的财务管理。
    难得地,一向阴沉的脸庞怒气几乎冲上天,快步地往安静的「守福院」走去。他的身后跟着西门笑,来不及逃逸的奴婢只敢僵在原地,拼命向平日待她们极好的主子使眼色,要他快快也逃命去。
    西门义呢,众家奴仆私下选出来最不欢迎归来的西门主子,偏偏他几个月就要回来看一次西门恩死了没。
    「义弟,外人说什么、想什么,我们并不能改变啊。」
    西门义猛然停步,转身差点撞上西门笑,他停了一会儿,才退开一步,抬头望这高他一点儿的兄长。
    「大哥,外人说什么、想什么,我们是没有办法改变,但是,不必自闹笑话给他们看吧?西门家的笑柄还不够多吗?」
    西门笑沉稳地望着他,说道:「给谁看?你心中介意的不是南京城的百姓,而是聂家吧?」
    西门义闻言,微恼爬上他阴沉的脸庞。他撇开视线,答道:「是,大哥,你说得没错。我可以不要面子、不介意任何人的指指点点,可是就容不了聂家的指点!」他的声音本就低沉,一压低,更显几分阴狠。
    西门笑知他心结极深,一时半刻解不了,只得道:「各人有各人的命。」
    所以,好的命就由聂老四来,不好的那个就给恩弟了?西门义硬生生地忍下这句话。
    他转身往守福院走去,知西门笑怕他太过激动,跟在自己身后。
    他心里不激动才怪。千里迢迢赶回家乡,正好赶上了那自称是祝氏一族的巫女在跳祈福舞,台下百姓极多,都是来凑热闹的。
    他看着那台上戴着鬼面具的巫女,有胖有瘦,拿长剑的是恩弟的媳妇,跳起舞来有模有样的……让他差点以为巫术是真有其事。
    才跳没一会儿,那巫女的动作开始变得摇摇欲坠,步伐缓慢,剑锋连着数次差点砍中自己,多赖其它巫女舍命相救,连那个胖子巫女都扑上去格开那把剑,她却仍在跳——连一个不懂祈福舞蹈的他,都知道这女人根本是服了药物所致,与坊间骗术极佳的师婆没有两样,都是利用药物来使精神狂乱,以达神明附身之说。
    都是假的!
    「是假的也就罢了,竟在外头丢西门家的脸!」他还在人群里瞧见聂家的老幺,传回去有多难听?
    人人都拿西门府与聂家当对影,不知不觉中,连他也觉得两家子都有极为相像的地方,但为什么多病的聂老四身子好了,恩弟的病却久久不见曙光?他连当年治过聂老四的所有名医都千金请回府里,却对恩弟的病情毫无帮助!
    「好吧。」事情都发生了,面子也丢了,他头也不回地问道:「你打算何时让恩弟休妻?」
    「我没这个打算。」
    西门义惊讶地转过身,瞧见西门笑仍是一睑沉稳的笑。
    「你要让一个假巫女当恩弟的媳妇?」
    「她不是假的。」
    不是假的?难道还是真的?西门义从回府后,就没正视过西门笑。此刻,他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一双永远让人安心的眼眸,正因为西门笑这种令人安心的个性,义兄弟才会信服于他,可是——
    西门笑见他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以为他是不以为然,解释道:「十五是当年来为恩弟祈福的那位巫女之妹,你也知我自幼双眼能见到一些模糊的影像,她能驱鬼,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西门义闻言,脸色微变。
    「是那巫女的妹妹?」
    「怎么了?有何不妥?」
    「没……没有。」西门义转身又走,明显地掩饰住心里的激动。
    西门笑见状,心中虽有疑惑,却没有主动问他,只是,少见义弟为了恩弟之外的事感到惊惶失措。十五不曾下过山,会与他有什么纠缠?
    「恩弟此时在房里午睡吧?睡了也好,免得见那丢脸的场面——」
    「咳咳,他现在……恐怕在照顾十五吧。」
    「照顾她?恩弟?大哥,你不知道恩弟体虚病弱吗?你要他照顾那女人?」
    「我也是回了府才知道的。有丫鬟先通报恩弟了,所以十五一被送回来,就先送到他房里去。我也问过祝八她们……她们坦承怕祈福舞失败,所以给十五服了点药,头一回做这种事,下药下得太重,只怕现在她还没有清醒呢。」恩弟想必担心极了。
    一个精神狂乱的女人会做什么事来,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大哥怎会不知呢?恩弟他连捧个书以上的东西部捧不起了,要如何制住那女人?
    西门义虽暗暗质疑,也不再主动询问,干脆加快步伐,走进守福院。
    取名「守福」,便是希望这座楼院能守住主人的所有福分,一点也不要漏失,但,到底守住了什么?
    院内没有一个仆役,想是被遣走了。西门义走近房前,听见低低的啜泣声,吓了一大跳。
    「好了,别哭了,你再哭,整座南京城都要教你的眼泪给淹了。」
    是恩弟的声音?这种温柔又气弱的声音的确是恩弟的,却不曾听过他用这种口气跟哪个丫鬟说过话。
    他往西门笑看去,瞧见西门笑面有神秘、唇畔含笑。
    他轻轻推开门,进入视线的是他可怜的恩弟,不能好好养病,反而坐在床缘,附在那据说是祝氏巫女之妹的女子耳边不知在低语些什么。
    他微一楞,目光突然被柜上那祝氏一族的鬼面具吸引过去。
    「义三哥,你回来了?」
    西门义回过神,道:「我……」
    西门恩立刻压低声音,说道:「咱们外头说去。」他替尚在啜泣的祝十五盖好棉被子后,又不放心地看她一眼,才扶着床吃力地站起来。
    西门笑贴心,快西门义一步稳住他,顺手拿起被风,慢慢扶着走出门。
    西门义回头阴沉地望了她一眼,才跟着出门。
    「不,大哥,我靠着门说话就可以,别扶我到凉亭,我怕十五叫我。」
    「十五还好吧?」西门笑关心地问道,遭来西门义的瞪视。
    「大夫来瞧过了……」
    「你们请大夫来了?」西门义难以置信:「万一那大夫传出她服药之事,岂不是真毁了西门家的名声?」
    西门恩闻言,微微一笑,并不多作反驳,只道:「大夫说,她服药过多,加上体质关系,所以会发作……一阵子,幸而她是头一回吃这种药,完全清醒了就没事了。」
    「以前没服过?那她以前怎么骗人的?」
    「义弟,我不是说过她是一个真正的巫女吗?」西门笑轻声提醒,想要让西门恩充满信心。「我想这是一个意外,十五算是自家人,她会尽力为恩弟祈福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同是一家人,难保一条心。」
    「义弟!」西门笑轻轻斥道,瞧见西门恩有些心不在焉,一直注意屋内不断传来的啜泣声。「恩弟,既然十五会因药效发狂好一阵子,不如你先到客房住几天,我差阿碧来照顾她,等她恢复了,你再搬回来。」
    「不。」想都没想地否决了。「我来照顾十五就够了。」瞧见兄长们不信的眼光,他绽出温笑:「十五的发作与人不同,她没有精神狂乱,她只是……一直哭。」哭得连他也心疼了,短暂的相处,没见她哭过,而她哭,是为他。
    「一直哭?」两人同声惊讶。
    「她被送回府时,精神状态有些不稳,好象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又好象知道她的祈福舞失败了……便一直哭着,一直在道歉……」西门恩的语调更软,仿佛充满怜惜,轻叹了口气:「我知道她多看重这一场祈福舞,花了多少时间在上头……我根本没有一丝期望她会成功,更没有怪她之心,她却怪起自己来。」
    西门义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充满柔情的神色。
    门内,又传出泣语,听不真切,西门恩频频回首,明显地不再专注与兄长的谈话。
    西门笑道:「我扶你进去,你好好照顾十五,我让阿碧在门外候着,要什么就告诉她,由她来做,免得你先软了身子,没法顾到十五。」
    「这是自然,多谢大哥。」
    西门笑扶他进去之后,再出门时,瞧见西门义将窗子推了一条小缝,他暗叹,轻步走上前,窥见西门恩正坐在床边抱住祝十五的身子。
    他越过西门义的肩,轻轻推上窗子,附在耳边说道:「恩弟早已成年,许多事由他自己作主吧。」
    西门义像是受了惊吓,立刻转身瞪着他,虽力持镇定,但西门笑知他有异,讶道:「怎么了?」
    「没……我是教你吓了一大跳。」顿了顿,像要刻意改变话题,道:「我没料到恩弟他竟然也陷进这种感情里。」
    「那不是很好吗?」
    「好?」西门义低声嗤笑:「他从出生就几乎不曾出过大门,能见到的姑娘都是丫鬟……最多也不超出十个,或老或幼,严格说来,祝十五应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姑娘,现在,他只是被迷惑了,将来他若病好了,见到这大千世间,必会发现这世上胜于祝十五的姑娘满街满城都是!」
    西门笑望他良久,心里只觉这兄弟好象有些变了,却不知哪里有变。他耳尖,听见西门恩低声哄道:「我在这儿……对,我不走。我……我答允你我不走就是了,唉,明明是不该承诺的,人的生死岂能由我来定……偏偏见不得你的泪……好了,我都说我会好好养病,就算病不好,我也不死……好,我不说死字,你不要再哭了……」声量忽高忽低,只能听见他断断续续的哄语。
    西门笑露出满足的笑来,瞧见西门义惊讶的表情,知他也听见了那一番话。
    他拉着西门义的手臂,往守福院外头走去,笑道:「以往,他是生死由天,不曾坚持过什么,因为他知道就算他死了,我们虽难过,却也有各自的生活要过,不会因他而受影响。现在,他有求生意志,却是为了十五。」西门笑转向西门义,高兴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义弟,不管十五是不是巫女,我都觉得这婚事是对了,当什么药都没有办法治愈时,没有形体的感情却能紧紧系住他的生命,这世间真是无奇不有啊!」
    「大哥,你呢?」
    「我?」
    「你年岁也不小了,不快点娶房媳妇、生个壮丁,将来若是恩弟真好了,有后代了,要怎么保护他的后代?」
    「啊……真是。你一回来就提这事,也不嫌烦,我太高兴了,这事就暂搁下,等……等有机会再说吧。」
    西门义闻言,未可置否,目光很阴沉、很阴沉地从他的背影慢慢移到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盯着好久好久,像……在算计什么。
    世界是黑色的,一直一直是黑色的,只有天上的月亮是白的,白得让她每天都期待地看着它,看它什么时候会吃掉所有的黑色,让她身处的小房间也变得白白的。
    小房间?她心一跳,定神瞧见四周小小的、窄窄的洞穴,讶异自已的身子竟能塞进这么小的洞里。她努力想要爬出来,却发现身体变小了。
    她不要!
    不要再回到那种小身体的生活,但她的身体愈缩愈小,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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