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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钗头凤之佳人难逑-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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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请到内园来罢,这戏要人愈多才愈看得好看。”
    明清月抬脸,“忘儿那小丫头怎还不出来?我给她留了藕粉糕呢。”
    凌水烟微颦眉,“忘愁她知道今儿个是太君的大日子,会出来的。”忘儿,忘儿,他们,非得一定如此称呼她的宝贝不可么?原本,要是她能做主,根本不会给宝贝取那样个名字,唉~~
    “奶奶,忘忘十五岁了,您很舍不得她罢?”明清妍笑道,“不如就给我那个混儿子做个媳妇,我这当姑姑的,绝对做不了恶婆婆,如何?嗯,嫂子?”
    凌水烟一笑。明太君则摇着已呈雪色的皓首,道:“忘儿看着喜欢的,怎样都好。”
    “清妍你少打你的如意算盘,我那还有个小子呢,镇日表妹长表妹短,给你做了媳妇,我怎么办?”明清月调侃过来。
    姐妹两个也只是说笑,以自家儿子的资质,要配雪肤花貌的侄女儿,她们这关都通不过。
    “太君,阎堡主到了。”
    “请。”
    “……啊呀,痛啊,姑奶奶,你轻点轻点,我不敢啦,轻点……”
第十五章(下)
       “臭东西,烂东西,竟敢闯进本小姑奶奶的闺房内,你色胆包天,你吃了狗熊胆了!”
    “姑奶奶,不敢了,不敢了,您手上,不,你脚下留情啊,这脸上痒啊,痛啊……”
    “……还敢喊痛,你个没用的软骨头,有胆子做色鬼就得有胆子承受本小姑奶奶的怒气,臭色鬼,烂色鬼……”
    “姑奶奶,饶命啊……”
    小小粉人儿,粉衣粉裙粉带绕髻,眉目如画,肌肤胜雪,一对黑玉似的美眸火焰熠熠,一张鲜蕊似的小嘴张张合合,一只穿着绣桃枝缠桃结锦缎绣鞋的小脚——踢踹不停!
    众人,包括自外园进来的阎觐诸人,看见的,便是这一幕景象。
    “忘愁,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凌水烟实在无法理解,自己的女儿怎会完全无了自己的温婉娴静,如此为所欲为甚至无法无天,丈夫明严暗松,老太君视而不见,而她这个为娘的,也管不动。
    “娘,这个烂色鬼,竟然闯进我房内,想意图不轨!……哥哥呢?哥哥!”
    明清寒、明定瑜听见声响,也已自前院奔了过来。
    “……忘儿?”
    “这人是谁?是你带来的朋友么?”小人儿扬下巴,瞪美眸,双手叉在纤腰间,气势惊人。
    明定瑜俯身望一眼,丕然色变:“欧天林,你这个畜牲!你竟敢——”抬掌便打,抬足即踹!
    “饶命啊!明兄,饶命啊——”
    “谁是你的明兄,你竟敢对我妹妹起了色心,你这个混蛋!”
    小忘愁但见,也不甘得闲,撩粉裙掀小脚重入战局。
    “饶命啊,看在我爹爹是本城知府的份上,饶了我罢……啊呀——!”悔啊,悔不该色胆包天,以为生米煮成熟饭造就事实,便能抱得美人归。孰不知桃花样的美人竟是带刺玫瑰……“啊,痛啊!”
    “瑜儿,瑜儿……忘愁,忘愁……天啊。”凌水烟看一对儿女在满堂宾客前失状若斯,欲哭无泪。“相公,你还不劝住他们两个。”
    明清寒的脸色又何曾好看了?“忘儿,这个畜牲的手可曾……”
    “哼!怎可能?他才一进来,说了几句混帐话,我就用痒痒……爹爹教的踢云腿给他踹了出去!”小小人儿脚不停,嘴不停,得意个不行。
    “很好。”明清寒面色稍霁,“再打个几下解解气,就给他扔出去罢。”
    “喔,那忘儿要用些力才行!”小脚在那张教痒痒粉喂肿的脸上扁啊扁,踩啊踩。
    阎如笑不得不低问:“上官叔叔,请问,那位可是要做老爹续弦的,我未来的娘亲?”
    上官自若捏着下巴,“似乎是这样没有错。”
    “你不认为,老爹的未来堪虞么?”阎如笑好心提醒,这位称言要做大媒的叔父。
    上官自若笑得开心:“如此,戏才有看头,对不对?”
    “上官叔叔,您在图谋阎堡的财产?”
    “不肖侄儿!”上官自若笑脸一板,“你看你爹,已经花痴成何副模样?”
    阎如笑转过头,迅即又调了回来:“上官叔叔,别告诉我,那个对着人家十几岁小姑娘要流口水的色老头,是笑儿的爹!我和他不熟。”
    ————————————————一场风波暂平定。
    明太君招招手,“忘儿,过来祖奶奶这边。”
    “喔。”小小人儿甩着发,扑进慈软的怀抱。
    明太君为娇娇小人整整发上的粉带,理理垂下的秀发,“打了一通,想必也累了,坐着歇歇,喝口茶、吃些果子垫垫腹,一会儿,膳房里有好吃的东西上来。”
    “忘愁最喜欢祖奶奶了,祖奶奶会活五百岁!”
    “小甜嘴,祖奶奶可不想做老妖精!”
    “嘻……”
    众人算是开了眼,这明园将这位小小姐,是宠到了天上!
    明家父子面色如常,请有些看愕了的诸客归席归座,倏地,明清寒一震,“阎觐?”
    上官自若干咳一声,扯动了兀自犯呆的阎觐袖襟,“明公子,别来无恙?”
    “你……你们何以来此?”
    “哈,在下等人赴约而来。”上官自若赫然感到正有一对不善美目投射到自家脸上,骇得不争气地向阎觐身后一藏。
    “赴约?敢问阁下等是赴谁的药?在下不记得曾向几位发出请帖。”明清寒自诩没有恁好的风度,可以与情敌谈笑自若。何况,这人并没有善待忘忘,十五年啊,十五年前,她不过花信之龄,即逝于这世上。若他精心待她,她怎会离去?
    “清寒,阎家与吾明家是世交,是我——”
    “不是,祖奶奶,这一回您可不要记错了,这几人,是赴我的约来的呢。”粉色人儿蹦蹦跳跳行到某人面前,上下左右前后绕圈看过,螓首点点,对那个正泛着讨好笑意的人道,“你来晚了。”
    “见怪见怪。”讨好得近乎谄媚,“明家姑娘果然美若天仙……”
    “看来,你将他照顾得还好。”
    “哪里哪里。”上官自若谦虚为怀,“我不也过是特地为他配制了玉容丸,以葆他青春不老;辛辛苦苦替他打理生意,以免他劳案伤形;替他管教顽劣不堪的儿子,省得他生怒易衰……”
    粉色人儿一双眸迎着在某人的细密热视,歪首巧笑,一只手儿拨弄着发间垂下的丝带,好不自在。“那这十几年,他做了什么?”
    “他呀,你看那张嫩脸,不就明白了么?为了不使自己重见到你时看起来太糟,拿玉容丸当三餐吃,还偷食了在下的三颗紫玉人参,平日克制脸上不做大的表情,少怒不笑,连用膳都是小口慢嚼,生怕动作太大,生起皱纹,且作息极其正常,多眠戒酒……唔——”
    一只忍无可忍的巨掌掩在了得意忘形的嘴前,不过,不是当事者,是当事者为父出头的儿子:“上官叔叔,显然,你抢戏太多了。”
    “唔唔唔……”不肖侄儿,教你武功是你让你来对付长辈的么?
    “啊,这位……”阎如笑向那位小娇娘揖首作礼,“你想对这个色老头做什么,尽请做罢,不会有人硬充主角了。”
    忘愁美目给了这位猫眸小公子一瞥,颔首道:“孺子可教。”
    阎如笑差点一个趔趄。
    忘愁收回目光,对眼前人露出绝美嫣笑,道:“你要活到一百一十岁,我要活到七十五岁,同年同月同日死。这是上天欠我们的。”
    “……忘忘!”呆傻了多时的阎觐,喉里发出一声悲鸣,有力的双臂倏将娇小人儿收拢入胸臆。天啊,天,抱住她,他终于可以确信,这个人儿是他的忘忘无疑。如此契合他空茫了十五年的心际,如此悸动他寂寞了十五载的灵魂,忘忘,忘忘,忘忘……
    “阎觐,你这个畜牲,放开我的忘儿!”
    “大胆歹徒,竟敢非礼我的妹子,找死!”
    “混帐,敢父子俩一齐欺负我老爹,本少爷给你好看!”
    明老太君正坐中央,几分惊,几分异,几分震愕,几分了然。不由想道:老身这个八十大寿,当真热闹!
第十六章(上)
       众宾散尽,喧嚣殆消。
    明太君的慈安苑里,尽剩下了自家人。不,还有一群不请自来、来了便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某些人赖着不动。
    明太君执着玉杖,端坐中央。左边,孙、曾孙父子满面怒容,气焰未消。右边,孙媳紧抱曾孙女,两个孙女儿亦从旁守护,须臾不松,生怕疏了一隙,她们的心肝宝贝便给人抢飞了去。
    “上官帮主,你的话从哪里听来?”明太君听完,脸上波平浪静,只是问道。
    自是亲耳自当任阎王嘴里听到的保证。上官自若恭首,“不瞒太君,当日忘忘去时,便有人给她卜了卦,说‘十五年后及笄日,再续此生未了情’。是以……”
    “你又如何得知,她来了我明家?”明太君见多识广,生平经历繁多,对于未见之事物从不抱轻信却不会一味排斥。早在十五年前,听得了忘忘死讯,尚来不及悲伤,曾孙女儿便降生了,那小幼女睁开眼,对着她便是一个近乎于调皮的笑花。那时她便有个念头:忘忘来了明家?于是,孙儿以“忘愁”命其名时,她不顾了孙媳眼内的哀求,硬是允了,也乐意以“忘儿”唤她。这十五年的种种,更使她确信,忘忘从未离开过她膝下。
    “这……”上官自若尚待迟疑,陷在自家娘亲怀里的那小小人儿已道——“是忘愁,忘愁要他们在我及笄那日来接,他们还给来得晚了呢。”
    “忘愁,你莫要说了,这种荒诞不经的事怎会发生?”凌水烟无论怎地,也不会信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会是那个以影子介入他们婚姻里挥之不去的君忘忘的转世。“你是中了邪么?娘要请白云观里道士给祛邪除魔……”
    “娘。”忘愁推开她,“你说我说的事荒诞不经,道士祛邪除魔便不荒诞了么?虽这世是我的新生,但前生之事,犹如梦境,我仍然历历在目。当日阎王准我自选投胎人家,我选得是明家,一是太君奶奶是这世上最疼我的人;二是月老说我此生还要有一段缘需了结。当时我想,十五年的陪伴孝敬,总能让七世缘尽了罢?”
    明清寒一震。
    忘愁避开母亲又伸来的手掌,跃到父亲身前,抱住他的臂,望住他的眸,“爹,忘愁那时想错了,忘愁与爹,怎会只有十五年?忘愁永远是爹的女儿,爹捧在手心的忘儿啊,对不对?”娇小身子偎到父亲胸前,“一生一世,这个事实都不会改变,对不对?”
    “……阎堡主,你这一生一世,都要叫人家岳父了。”上官自若将话儿密传进阎觐耳里,窥着某人憋闷的表情暗爽。
    “不管如何,且不管你说得是真是假。”凌水烟蓦起,神情竟是入明家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坚绝,“你是我的女儿没有错,我疼你了十五年,不是要你嫁给年纪与比你的父亲还长几岁的老男人!相公,你怎么说?你能容许你未来的女婿年纪比你还大?你能容许如花似玉的女儿将终身付在一个老男人身上?”
    “……嘻,老男人……”上官自若嫌不够热闹,又密声将话儿重复在某人耳旁。
    “自然不行!”说话的,是明定瑜,“谁知道你们说得是哪里撰来唬人的胡话!说不定,你们是早听说我的妹子生得美貌,赶来骗婚的!纵算是真的好了,那又如何?我妹子既生在我家,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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