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时,我们太年轻-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请问; 你们需要文员;秘书或会计吗?” 为容抓住一个清丽戴眼镜的小姐开始咨询; 对方摇了摇头; 指指一旁的大幅版面; “我们公司招聘内容; 请您去那看看。”
以宁正要转头; 小姐身旁一位中年卷发女士搭腔了; “请问; 谁要应聘会计?” “我。” 以宁提高声线; 莫名心里涌上希望; 急忙掏出简历; “你好; 我叫林以宁; J大会计专业…。。” 那女士和气的接过简历简单翻了翻; 抬头打量她。
“会电脑吗?”
“会; 速打中文;英文。 大学修过财务计算机管理; 也学过用Foxbase…。。” 尽管心里跳上跳下; 但以宁尽可能的冷静多介绍自己。
“你跟我来。” 女士站起身似乎对她颇有兴趣; 为容兴奋在背后拽拽以宁的袖子; 给她一个”V”的手势; 以宁冲她眨眨眼; 随那女士到摊档后面一个小区; 里面挺安静; 只坐着一男一女; 中年女士示意以宁等等; 走了进去; 以宁瞧瞧望过去; 那男的大概三十五六岁左右; 身形略胖派头十足; 女的也就二十五六岁; 短短薄薄的头发; 披件米黄色薄衫和短及膝的一字裙; 两个人都是一幅干练的打扮; 共同点是都有一张厚肉的嘴唇。 以宁停在门口见带自己的中年女士将自己的简历交给坐的女子; 两人低头私语; 那女人向这边投来探究的目光; 以宁立即意识到里面这两位一定是分量极重的人物; 抖擞精神拉出看似灿烂的笑容。 很快那中年女士招招手。
“这位是林以宁; 这是我们公司的财务经理何小姐; 这是公司的何总。”
以宁客气的一一打着招呼; 乍一见; 何总与何小姐看以宁的眼光却是带着惊讶; 一味盯着她; 许久都没说话。 以宁给两位重量级人物盯得心里发毛; 不知道是自己的脸上有花呢还是有彩? 为了形象; 极力保持自然表情对着二位。 何小姐很快反应过来; 调整自己的态度; 用典型的广东普通话简单的询问了一些会计知识与关于公司的认知; 在以宁与她的一问一答期间; 那位何总一直默不作声作旁观者。
“你知道; 我们需要的是市场财务人员; 这个职位要求要有两年以上的工作经验; 因为要派驻的原因; 最好是男性。 你目前并不能满足这个要求。” 何小姐坦率的指出差距。
“我知道我刚毕业; 经验方面欠缺; 正因为有这些不足; 也是我要求进步的一个动力; 请相信; 我有热忱有敬业精神; 能克尽己能在短期内弥补这个缺陷; 而且……” 既然走到这步了; 哪能这么轻易放弃; 无论如何都要坚持; 以宁暗自给自己加油; 抛开了开始的一些羞涩侃侃而谈。 “至于性别的差异; 那我得追问我父母了; 非我能决定; 但何经理; 同样作为女性; 我想你与我同样的认知; 且不说古有花木兰; 近有娘子军; 就是现在这样的年代; 男女性工作的能力应该是没有差异的……。” 就在以宁的”花木兰”之说时; 那何总注视她的目光变得饶有趣味; 可是公司原则还是要执行。
“好吧; 我们会尽快通知你; 无论录取与否。” 何小姐笑眯眯的回答以宁。
对方没有给与肯定答复; 以宁难免有些失望了; 一般这种客套的意思就是没戏; 看样子没有给自己机会; 顿了顿向下坠落的心情; 以宁抬头诚恳的直视眼前的两位; “如果是金子总会发光; 相信我是一颗能为公司发光的金子。”
步履有些沉重的退出小区; 临门一脚还是没有好结果; 心里真不是滋味。 “林以宁; 你什么时候可以到位上班。” 突然保持沉默的何总冲着以宁的背影发话。 浑厚的声音突兀的让以宁愣直背; 都该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产生幻音; 刹那间灿烂涌上全身; “如果可能; 四五月我可以上班。”
“那么; 希望五月初在东莞总部见到你。”
……
南下
九五年五月十号; 以宁铭记在心里的日子; 就像多年前九月三号的那天; 因为这特殊的日子导致她的人生拐个弯; 调整了前进的方向。
”雅嘉”集团的宽阔大门外; 仰视炎炎灼日下幽亮的蓝色幕墙装饰的大厦; 以宁不能自己的激动; 两个月前还在为自己的去向茫然; 如今即将成为这个大集团的一员了; 回想起应聘那一天; 以宁依然莞尔。
体育馆旁边绿油油大草坪; 为容焦急俯视躺在草上闭着眼咬着牙的以宁; “你怎么啦; 找不到就找不到; 天生我才必有用; 我们还有下次呢; 你搭理我一下呀。” 刚才在里面; 迎上从”雅嘉”面试后的以宁; 低着头闷着脸大眼睛没有焦距一副恍惚样; 可把为容吓坏了; 好端端的人给自己拉来应聘; 却成了这样; 怎么交待呀。
“为容; 捏我一下吧” 以宁有气没力的。
“啊。” 不知所措; 轻轻摸了摸她的手臂; 那是家什么公司; 一个短短的面试能将人搞得失魂落魄; 提出这么变态的要求。
“哎;你用力点; 怎么跟挠痒似的。” 对于为容的手下留情; 她倒有点不耐。
“神经病。” 为容加大下手的力度; “这样我可怎么向阿姨交待。” 心里慌死了; 要交待的人好像很多。
“哎哟。” 一声惨叫; 腾的以宁坐起来; 抱住为容欢天喜地; “是真的; 快恭喜我呀。”
“天呀; 这可真出大事了; 给人揪成这样; 还要恭喜。” 真是哭得心都有了; “嗯; 不对呀。” 为容狐疑的推开她; 上下左右端详; 另一声更惨的叫声。
“作死呀; 弄神弄鬼的; 你吓死我啦。”
“哈; 我成功啦。” 笑着滚落在草上的以宁实在不是有意糊弄为容; 从那句”希望五月初在东莞总部见到你。” 以宁就开始迷糊了; 签了字; 填了表; 出来见着为容; 好像在云里走呢; 没有真实的感觉。
……
“小姐” 保安礼貌的声音打断以宁的思绪; “请上三楼人事部。”
点头谢过保安; 汗流浃背的拖着大行李箱; 真有点后悔没有留一部分行李在高沁怡那里; 否则自己也不会对着老大的行李狼狈。
高沁怡; 剑书的姐姐; 那个曾经学钢琴弹破手指; 而今同朋友作生意在广州打拚的女孩; 今天一早到火车站接以宁。 剑书没有来得及赶回C市; 他要六月才能上班; 委托姐姐接站将人生地不熟的以宁送上汽车; 第一次见她; 在广东摸爬滚打多年的漂亮女孩; 有剑书一样瘦削高挑身材; 深炯眉眼; 高挺鼻梁; 但轮廓较他柔和很多; 恰到好处的淡妆看上去更加的明丽。 首次见面; 她很热情的与以宁交谈; 完全没有剑书的清冷; 只是她眼睛深处藏着以宁;剑书都没有的情绪; 说不出那是什么; 许久后她才领悟那是疲惫。
以宁这两个月非常忙碌; 四年大学生活这样匆忙结束; 最恣意妄为的青葱岁月悄然而去; 话别; 留念; 聚餐; 一出接一出; 就连平日没有深交的同学也格外亲切;为了即将远去的青涩; 为了未知的未来; 很多同学都流泪; 叫嚣。 因为答应何总; 她来不及伤感; 就匆匆踏上往广州的列车。
真是搞不懂; 五月的广东天气怎么就这么热了; 下午的太阳简直就刺着人发痛; 都说南方是块热土; 就连空气都热得与众不同。 以宁昏着头; 手里死拽着老沉的大箱子; 竭力跟上前面那个推着单车的男人; 刚才在大厦里吸在肺里的一点冷气已经荡然无存。 以宁在人事部办完手续后;小姐面有歉意地告诉她; 公司设在东莞平安镇的新区; 公司里办公职员大多是本地人; 像以宁这样的外地人; 公司在镇里老城区租了住房; 因为新老城区有段距离; 人事小姐客气的通知这个男人带她去宿舍。
厂门口; 那男人冷漠的瞟着无力的以宁; 唧唧瓜瓜的对她指手画脚; 可她一句也听不懂; 保安室的小伙子跑出来; 热心告诉她; 那男人要她在这里等公共汽车; 他在宿舍门口等。 以宁还没来得及说话; 男人见有人做翻译; 二话没说踩着单车走了。 小伙子同情的说这里是新区; 公车很少; 请她进小房里等车。 就在先有的激动逐渐惶恐时; 一辆小巴姗姗而来。
以宁和行李连滚带爬的从小巴上下来; 那男人已经不耐烦地等在站口; 随着男人穿进一条三层小楼相连的窄窄弄街; 停在了一栋三层小楼前; 看着小楼毫无特色的立在飘散异味的小河沟旁; 以宁心里泄了气; 这就是自己不远千里而来的栖身之地了。
进了大铁门; 小小的窄院; 木门后一张有些破旧的沙发; 前面摆着台半旧电视。 一楼有一间房; 上楼的楼梯旁有个大大的灶台; 估计是公共使用。 男人招手示意以宁跟上他; 来到三楼; 这里有三个房; 他打开了一间; 估计以宁也听不懂他说话; 也懒得再说什么; 用手一指; 以宁明白这是她的房间; 进去才发现; 里面狭窄的十来个平方左右竟是一房一厕; 两张铁床; 一张床上有人住的痕迹; 以宁无可选择的坐在另一张对厕所的小床上。 房里热得象蒸笼; 她累得仰头倒在硬板上; 大袋行李丢在脚下。 怎么办; 她开始思念家; 思念那张柔软的小床; 思念白发的父母; 思念迟些时候来的剑书; 还有朋友们。
最后一次见乔子洋是临行前一天晚上; 之前以宁一直没有通知他; 但他是从豪哥那知道以宁要走的消息。 几天前; 以宁正式向杨老师和豪哥道别; 两年多的琵琶学习; 杨老师的多方面关照让她入心入肺; 离别得特别伤感; 她清楚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老师了。 目送以宁孤单单的背影; 豪哥听到杨老师的低叹。
“阿豪;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教她?”
“她有这方面的感觉吧。” 不是她曾经这样说过吗?
“这是一个原因; 另一个原因是; 唉; 第一次见她; 我觉得她心里的悲情;” 老师低语; 面对豪哥诧异的眼光;
“她的内心深处有着自己都不曾领悟的悲剧色彩; 试想有几个如此年轻的女孩喜爱”昭君出塞” 这么哀怨的曲子; 但她不同; 那天她的动容打动了我; 这两年; 极力希望她能有所转变; 唉; 成事在天了” 杨老师一再叹息; 豪哥不太理解老师; 但一五一十转述给了乔子洋。
震惊而气恼的子洋意识到以宁这样走; 是不想和自己见面; 心里有把火腾腾上冲; 恼火这个女孩的狠心; 阴郁的心隐隐痛; 见与不见折磨着他; 挣扎中想到恐怕真是后会无期了; 他无法忍受下去; 连夜开着车摸黑来到以宁家楼下。
因为第二天要走; 以宁有一搭没一搭的收拾行李; 同时听着妈妈反复的叮嘱; 这些天; 心里总是憋着难受; 可没象别人那样哭哭啼啼。 这时家里电话响了; 她拎起来; 看看窗外天都黑了; 该是谁打电话。
“林以宁; 我在楼下。”
“乔子洋?” 出乎意料的低呼; 立刻感觉到爸妈射过来怀疑的眼光。 “你等等。”
放下电话; 急急跑下楼; 楼梯过道幽暗的灯光映得楼旁的大树忽明忽暗; 她睁大眼睛找到树枝下的乔子洋。
子洋阴着脸; 一路来准备的一肚子话; 一腔的怒气; 低头看着浅花宽身连衣裙踢着拖鞋的以宁; 又不知如何说起。 她是别人的女朋友; 去广东是为了和她心爱的人在一起; 自己想要什么? 要她留下? 要她爱自己? 无话可说久久盯着她; 或许只能如此。 以宁抬高头; 赫; 才发现子洋何时长得这么高; 估计都超过剑书了; 短袖浅蓝T…恤与水磨牛仔裤被他穿的有型有款;旧日青涩的少年不知不觉已经散发出潇洒男子魅力。
“明天要走了?” 声音里有掩盖不了的不舍; 眼光贪婪的留在眼皮下的女孩身上。 以宁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装作没察觉他眼里的深意。
“是。”
…
“那; 有机会我去广东; 你还认识我吗?”
“当然; 我安顿好了; 就告诉你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