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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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他砍了过来。书生大惊,赶紧问:怎么回事,我帮了你,为何要杀我?
女侠说:少废话,我要杀的人,那轮得到旁人动手。
同时,书生又发现旁边有许多谴责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围观的群众都对书生的行为表示不满,有人告诉书生,他们是大老远跑来看这女侠表演的,现在可好,刚开始就谢幕了。书生也不好多说什么,正准备黯然离去,突然被女侠一把拽了回来。女侠说:既然来了,就由你接替之前的人跟我决斗吧。
书生赶忙推辞道:这万万使不得,我师父说过,不许我打女人的。漂亮女人是用来心疼的,更不能打。
女侠脸一红,娇叱道:少废话,看剑。
二人便打起来。女侠的每一招都盛气凌人,但书生都顺利化解了,书生一直处于防守的状态,其实他可以反击的,只是他觉得,就算师父不说,这么漂亮的姑娘他也下不去手啊。而女侠却认为是书生在寻找一击致命的机会,想置她于死地,妈的太毒了。于是她每一次的出招都更快更狠,书生见招拆招,颇为无奈。终于到了这么一招,女侠向书生左肩刺来一剑,同时她的命门已经暴露无遗。这是女侠和书生都察觉到的,可是造型都已摆出,观众都喝彩呢,这女侠是收不回去了。她暗想自己只图动作的花哨,竟漏出如此大的破绽,自觉死期已至,回天乏术了。然后女人的本性促使她流下一滴泪。
而书生本来可以很好地躲开女侠的攻击,甚至可以就势刺中她。可是他不小心看到了迎面那绝世容颜上落下的一滴泪,随即脑袋就瘫痪了。书生没有躲,看着女侠刺中他,没有疼痛,只是觉得有些口干,倒地时看到女侠眼里一种劫后余生的欣喜和不知所谓的疑惑。书生宣布,我输了。
女侠一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想,这会儿不是该我躺地上么?是他,为了不使我受伤,不惜自己重伤。
书生挣扎着起来,准备回去了。他想,江湖太险恶,还是跟着师父再练一阵子再说。此时他多想回望一眼身后的女侠,可是他不敢,因为只一眼就会教他留恋。
女侠哽咽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书生摇摇头,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长了这么大,师父居然都没有给他起过名字,而夺命书生这个名号当时还没有面世。书生恨得直咬牙,心想该提前想好一个名字的,现在突然急用,却也想不出好的,只能不回答。女侠这时候,心都要碎了,她想,他跟其他男人完全不一样,以往那帮人哪个不是主动就把名字道了出来。而面前的这个少年,如此优秀,却如此低调。
女侠望着书生的背影,喊住他:喂,你就不跟我说一声再见么?
书生挥一挥手,说:再见。
两人分手后,彼此心里都多了对方。日复一日,书生觉得心里的那女侠已经变成了千万个,并且不停召唤着自己。书生不能自已,告别师父,去找寻那个女侠。历经半年的时间,书生终于在峨眉山找到那女侠,她当时正与蜀中五鬼决斗。书生这次吸取了教训,先是查看了四周,确定没有观众,松下一口气,然后正要分析女侠的面色以确定她是否愿意自己帮忙时,女侠已经看到了他,吼道:还愣着干吗,快来帮忙。
于是书生上前,两人合力,很快搞定了五鬼,让他们实现愿望真正做了鬼。只是书生之前刚中了唐门一高手的毒镖,毒虽已逼出,可是内伤未除,此番一用力,便昏厥过去。女侠摇醒他,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书生说:记得。
便再次晕过去。
书生醒来时,是第二天的清晨,在一个山洞里。阳光射进来,光芒里是清澈透亮的,没有携带一丝尘埃。书生想,这里空气真好,难怪昨晚会做美梦。同时书生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异样,以往每天起床某个部位都要一柱擎天的,可是今天没有。像是干过体力活儿,它老老实实趴着。书生没有多想,注意到墙上刻有一行字,当然是女侠留的,只见上面写道“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不要再想着我”。书生想,一定要找她问问为什么。
再次寻找女侠的路上,书生做了许多事情,逐渐名声大噪,夺命书生的名气甚至盖过小李飞刀,就差追上小李他妈的飞刀了。后来又是西子湖畔,二人初次相遇的地方,书生见到那女侠,此时她跟一个貌似无比尊贵的男人在一起。女侠把书生拉到一旁说:你快走吧,我喜欢你,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书生说:这是为什么?
女侠说:因为我必须跟这个人在一起,否则的话,我家乡的十万百姓都会死掉。
书生说:原来他是个恶人,要杀那么多人。我去杀了他。
女侠拦住他,说:不要,是他救了那么多人。
书生说:可是,你喜欢他么,你们之间有爱情么?
女侠说:别傻了,爱情本就不是乱世该有的。
书生黯然。
女侠安慰他说:我要给你一个惊喜,但现在还拿不出来。过一段时间,我会给你看的。
书生问:究竟是什么惊喜?
女侠说: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但是我还不能讲。
然后书生不舍地离开了。
后来,书生听到了女侠怀孕的消息,仿佛晴天霹雳,同时他得知众人怀疑这是他的所为。书生振作起来,他想,这孩子虽然不是我的,但我得认了,我不能让她独自面对众人的目光。无奈书生当时身处西域,交通不便,通讯落后,还未等赶回中原,师父就站出来替他澄清了,说那女侠怀孕与书生无关。师父的证据是他有一段时间一直和书生一起,书生没有作案时间,显然这是伪证,可还是有众多不明真相的群众相信这是真相。然后舆论的压力就都倒向了女侠。
那一日书生赶到了壶口瀑布,面对沸腾的黄河水,他的心却是死寂。后来书生回忆说,当时他完全可以想象到那女侠该有多么的伤心,她要一个人承担一切,面对唾骂,忍气吞声。书生面对黄河骂道,孩子的父亲到底是哪个畜生,怎么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真该跳黄河喂鱼去。书生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畜生,该自己站出来的时候,却没有及时出来,虽然不是自己愿意的。
回到中原,师父将书生关起来,告诉他要顾全自己的名声,事业为重。再后来那女侠就由江湖上消失了,好似蒸发掉。书生一直想找到她,跟她道歉,告诉她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来承担。可惜一直未果。又是一段时间后,江湖传说,那女侠已经死去。书生的心也随之死去。
书生说,这段情,刻骨铭心,痛。
幽冥村的天总是亮得很晚,或许是雾的原因。刚日出的样子,一枝花就叫醒我,说郎中已经找到解毒的办法。这时候,我也特别想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以及郎中怎样解毒。我们来到幽冥村的那块空地上,郎中已经先一步到达,并且点起一堆火。
火的周边没有了雾,空气于是异常透明。我们穿过许久不见的透彻,看到一棵柳树落着叶子,一些枝条却重新发芽,季节被它们这样混淆了。
一枝花说:大夫,他的毒怎么解?
郎中说:用火烧。
一枝花说:火也可以解毒么?
郎中说:不是解毒,是烧死他。
一枝花大惊,问:为什么?
郎中说:他不是中毒,而是得了一种厉害的传染病,身上有病毒。我们必须烧掉他,不然大家都要被传染的。
一枝花说:怎么可能,他一直和我一起的。
郎中说:他一定是乱吃什么野生动物了。
一枝花说:胡说,他又不是那什么地方人,才不喜欢乱吃呢。
我琢磨着,难道是火焰鸟身上有问题。可是这样的神鸟,整天都要拿火来烧身体,如果这种极端的除菌方法都杀不掉的,会是一种怎样的病毒啊。
正想着,我已经被突然涌来的一群人绑了起来,接着就是往火里丢。一枝花准备救我,马上也被绑了。郎中告诉我们,我是必须烧掉的,这是对整个社会负责。
我说:可是,你们至少要告诉我得的什么病吧。
郎中说:我要知道,早就医好你了。
我说:那你怎么知道是传染病?
郎中说:你看阿福。
说时,有人抬上来一只僵死的狗,它的毛全部脱落,品种不明,体色与我一致。我定睛一看,它嘴里还叼着一块肉。这肉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郎中说:阿福一定是被你传染死掉的。
我争辩道:也说不定。你看,我没有像阿福一样脱毛。
郎中说:对不起,毛是我们给剃掉的,为了便于观察肤色。
突然,一枝花怒叱道:好啊,阿福都被你害死了。你们放开我,由我亲手解决他。
郎中说:你这是干什么,你们是朋友。
一枝花说:我是大侠,我要大义灭亲。
我十分不解,一天之前这姑娘恐怕还不认识这只名为阿福的狗,现在为何就可以表现出像亲爹被害一样的悲愤。我赶紧劝道:姑娘,还是让他们动手吧。
一枝花说:像你这种破坏社会和谐的毒瘤,我一定要亲手铲除。
观众纷纷露出钦佩的目光,并且竖起大拇指称赞。有人感叹说自己对养了两年的狗都下不了手,这姑娘真不简单。旁边一人不赞同,说你那狗都跟你两年了,这小伙子不过跟了姑娘半个月。养狗那人反驳,这狗哪能跟人比呢。后来那人又不同意,说狗怎么了,我奶奶养的一条狗,都跟了我们十几年,我们都把它当作家里的成员。从我爹给我起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狗叫来福,我叫来财。两人据理力争,互不相让,随即便扭打起来。费了半天工夫,观众把他们拉开,纷纷呵斥他们要打回家打去,不要影响我们观看。两人气不过,就回家打去了。
恢复了原来的秩序,一位老者站出来作决定,说:让那姑娘动手吧,现在的年轻人,有她这种觉悟的不多啊。
观众都表示赞同。
一枝花走到我跟前,眼睛里满是冷酷。
我说:你真的要烧死我?
一枝花说:少废话。
我说:你下得了手么?
一枝花说:当然。然后她手起刀落。
再然后,她拉上我,吼了一声“跑啊”,我们开始一路狂奔,身边的景物像横起来的瀑布飞速消逝。行进前,一枝花问我:我们朝哪个方向跑?
我说:南吧。
大概跑出去五里的距离,我们停下来。一枝花说:我们是不是已经出了幽冥村?
回头看去,身后是一条小河,一排柳树,更远的地方还有一堆房子,这一切都罩在雾里。我回答一枝花,说:是的。
一枝花说:我们再跑一会儿,就彻底安全了。
我说:好的。
一枝花说:这次朝哪个方向?
我说:东。
于是我们继续跑,恍惚中我看到前方有亮光,还有一群人在呐喊,在讨论,在一块空旷的土地上。我问一枝花:前面是不是有一个村子?
一枝花说:是的,是有一个马家村。
我想,那就好。
突然,我们被绑了起来。我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马家村也知道我的病情?迷雾中,我被架到一堆火旁,这火堆里杵着一根十字型的铁架,这是一堆似曾相识的火。一个身影缓缓向我走来,忽然一下子,身影就清晰了,居然是郎中。
郎中显得有些困惑,他问:你们为什么要绕着村子跑?
一枝花说:我们在绕着村子跑么?
观众一致点头。
一枝花冲我埋怨道:都是你。
我知道多说无益,只对郎中说:我认栽,你们烧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