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鼓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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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木参天的少室北麓,黄墙碧瓦,覆盖着重重殿脊!千百年来,名震江湖的武术发祥圣地少林掸寺业已在望!
两人刚一走近山麓,瞥见一条两边古木森森的山道上,忽然走出两个手持禅杖的灰袖僧人,迎了上来,朝陆翰飞打讯道:“这位小施主可是从南岳来的陆少侠吗?”
陆翰飞还礼道:“在下正是南岳门下陆翰飞和北岳门下楚湘云,求见贵寺灵岩大师而来。’’
左边一个僧人慌忙合十道:“敝寺代理方丈已恭候多日,两位请随小僧来!”
说着就欠身肃客,引着两人往宽阔山道走去,不多一会,山道尽头,规出一片广场,庄严肃穆的少林方刹,巍然矗立!中间四扇高大山门,紧紧闭着。
灰衲僧人引着两人从右侧一个月洞门进去,只见两边房舍林立,有若城市中的街道一般。转弯抹角的走了一会,进入一座小圆洞门,绿窒深处,现出一幢精舍!
三人刚一走近,便见一个小沙弥,迎着出来。
灰衲僧人赶忙超前几步,说道:“你快禀报方丈,南岳的陆少侠来了。”
小沙弥答应一声,转身往里走去,一阵工夫,只见从精舍中大踏步走出一个白髯飘胸的灰袖老僧,那不是灵岩大师是谁?他一眼瞧到两人谎忙合十道:“阿弥陀佛,小施主怎的今天才来?”
陆翰飞、楚湘云也赶紧上前见礼,便由灵岩大师肃客人内,在一间布置雅洁的客室落座,小沙弥替两人端上香茗,便退了出去。
陆翰飞方才闻知客僧人称灵岩大师为代理方丈,便可证实自己所料不错,和师傅南北双岳齐名的“中州一僧”灵山大师,果然也已遇害。心中想着,便朝灵岩大师拱手道:“大师临行之时,一再嘱咐晚辈来此,想必大师定有赐教?”
灵岩大师手指默默拨着念珠,脸色凝重,点头道:“老衲前去南岳,确有许多末曾明言之处,更因此事关系敝寺极大,所以只好请小施主屈驾少林,才能详谈。”
陆翰飞忍不住问道:“大师那天出示先师亮银袖剑,莫非灵山大师也……”
灵岩大师慈祥的脸上,倏然一变,摇摇头,又点点头道:“老衲风闻北岳司空大侠也是被贼人用亮银袖剑所伤,小施主这般猜测,也末尝不对。”
说到这里,微徽顿了一顿,又道:“两位小施主全非外人。老衲也毋庸隐瞒,掌门大师兄,业已失踪多日……”
他这句话,不由听得两人同时一怔。
“灵山大师伯失了踪?”
陆翰飞想起那晚明明看到那支亮银袖剑上,还凝着殷红血迹,南北双岳,都死在亮银剑之下,灵山大师不可能独免?
难道灵岩大师此话,还有不实之处?心念转动,不由抬头道:“那么大师出示的那支亮银袖剑,不知伤了贵寺何人?”
灵岩大师道:“掌门大师兄究系何时失踪?已颇难确定,本寺僧侣,未奉掌门人法谕.不准擅人方丈室一步。老袖因大师兄多日不出,心中奇怪,才要灵峰师弟一同人内,发现平日伺候大师兄的小沙弥,背上插着一支亮银剑,倒死血泊之中,同时大师兄业已不见。老衲因亮银袖剑,乃是简老檀樾之物,才偕同灵峰师弟,赶上南岳,不想尊师已遭贼人毒手,唉,连司空大侠也同时遇害!
陆翰飞、楚湘云都没有作声。
只听灵岩大师又道:“不过据老衲推想,这一变故,完全起因于掌门大师兄和两位尊师的十年之会!大师兄和尊师三人,在方丈室谈些什么,老衲一无所知,但近日江湖上谣传,金玉双奇在石鼓上,留下四句歌词,就是指示这两位武林异人藏宝之处。据说简老檀樾发现之后,怕人知道,就在拓下一张之后,把原来歌词改去,而且这张石鼓拓本,正是这次五岳三奇聚会研讨的重心……
此话虽是江湖传言,但其中不无可疑之处,因为据小施主见告,令师遇害之日,就失去了那张石鼓拓本。试想以大师兄和两位尊师,武功见闻,何等渊博?也许确已发现了,石鼓歌中的秘密,才引起贼人觊觎,因此劫持大师兄,和杀害两位尊师的目的,无非是夺取金玉双奇的藏珍。”
陆翰飞道:“大师对劫持灵山大师伯和杀害先师的恶贼,不知可有眉目?”
灵岩大师黯然道:“大师兄和两位尊师号称‘五岳三奇’,天下之大,虽然人上有人,但要想在举手之间,能够杀害南北双岳。尤其要从少林寺中劫持大师兄,除了三支亮银袖剑之外,丝毫不留痕迹,老衲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来?…
楚湘云忽然心中一动,插口道:“大帅可记得那个伺候灵山大师伯的小沙弥,除了被亮银袖剑刺伤致命,可有旁的伤痕?”
灵岩大师想了想,摇头道:“当日灵峰师弟详细检查的结果,除剑穿左胛,肺腑受创致死,别无伤痕……唔,灵峰师弟还说他眉心略呈下陷,只是脑骨完好……”
陆翰飞听到这里,不由全身一震,骤地站起身来,切齿道:“果然是他!”
灵岩大师目射奇光,急急向道:“小施主说的是谁?”
陆翰飞切齿道:“此人可能就是害死先师的恶贼,一只可惜当时晚辈没注意先师眉心,是否陷落?”
楚湘云代他接着说道:“我们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只是此人擅长一种叫‘透骨阴指’的功夫?”
“透骨阴指!”
灵岩大师听得脸色一变,惊骇的道:“残心神君并无传人,他的‘透骨阴指’,失传已久,武林中还有谁会这种功夫?”接着又唔了一声道:“两位可否把详细经过见告?”。
陆翰飞当下就把自己两人如何巧遇东方矮朔,如何同去石鼓山,发现四句歌词,已被人篡改,如何绕道武陵山,求见赛孙膑,以及赛孙膑要自己两人,一月之后,在石鼓山相见……
他堪堪说到这里!
灵岩大师忽然左手一摇,止住陆翰飞话头,双目精光暴射,注视窗外,沉声喝退:“窗外何人?”
话声未落,只听窗前不远,突然响起一声阴森冷笑!“你们方丈,就在厉山山神庙中!”
这一声阴森冷笑,陆翰飞听来极熟,正是那个跟随自己两人身后,屡使“透骨阴指”杀人的人!”
他声音入耳,不禁剑眉一轩,猛地站起身来!
灵岩大师镇静的摇摇手道:“此人业已去远,小施主请继续说下去吧!”
陆翰飞脸上一红,依言坐下,然后又把自己两人从竹杖坪出来,如何遇上金蛇叟,独角龙王等人。一直说到一路前来,似觉暗中有人跟踪,以及在荆门客店,发生的事故,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灵岩大师静心谛听,直等陆翰飞说完,修眉微皱道:“小施主此行,收获不小,不过两位无意之中和金蛇叟荆山民,以及黔帮结下梁子,此后在江湖上可碍小心。”
说完,便徐徐闲上双目!
陆翰飞、楚湘云见他似在沉思之中,一时不敢出声惊扰。
过了半晌,只见灵岩大师双目乍睁,两道湛然神光,望着窗外,喃喃的道:“准是此人无疑!”
陆翰飞喜道:“大师已经知道此人是谁了?”
楚湘云也睁大眼睛,急急问道:“大师,你说这人是谁?”
灵岩大师瞧了两人一眼,点头道:“赛孙膑说得不错,掌门大师兄和两位的尊师,只不过发现两百年来,没人注意的石鼓山那四句歌诀,和金玉双奇的藏宝有关。这就是说,他们三人也仅仅解开了‘黼’‘佩’两字的秘密,于是南北双岳,就遭了毒手,大师兄也被人劫持了去。”
陆翰飞见他答非所问,正待开口!
灵岩大师又道:“当时简老檀樾发现石鼓的歌词,想必确不定是否和武功有关,才用墨拓下,趁十年一会之期,带来供三人研究。老袖从两位尊师全都遭人害死,而大顺兄只是失踪一点上猜想,这发现石鼓歌和金玉双奇藏宝有关的,当是大师兄无疑!因为此人要杀害南北双岳?无非杀人灭口,使此一消息,不致外泄;独以要劫持大师兄,因大师兄既能参悟‘黼’‘佩’两字,自然也可以参悟出和藏宝有关的‘负’‘戴’两字,因此他要劫持大师兄,留下师兄一个活口,逼他说出藏宝之处……”
“啊!”楚湘云啊了一声道:“大师猜得不错,事情准是这样!唉,这恶贼当真心毒手辣!”
灵岩大师没有理会,续道:“赛孙膑最后两句也说得不错,前代高人要留下绝世武功,自然另含深意,决非凭空臆测,所能解释。大师兄能够触发灵机,参悟前面两字,未必就参详得出后面‘负’‘戴’两字,那人在威逼利诱之下,见大师兄确实说不出藏宝地点。于是也想到赛孙膑令狐宣头上,但他和今狐宣有隙,又深知他那幢竹屋的厉害,不敢贸然进去……”
陆翰飞悚然一惊,问道:“大师是说杀害先帅和劫持灵山大师伯的,就是赛孙膑的师兄?”
灵岩大师微微点头,道:“这是老膑根据小施主所说,和各方面的蛛丝马迹,拼凑起来的假设,是否如此,尚待事实证明,小施主且等老朽说完了再问!”
陆翰飞,楚湘云同时点了点头。
灵岩大师又道:“那时正好小施主两位,寻上竹仗坪去,他当然知道两位找赛孙膑的目的,因此出声指点,让你们安然进入竹楼。”
“啊!”楚湘云听得情不自禁,又啊了一声。
灵岩大师道:“哪知你们闯进竹屋,赛孙膑已知他师兄的阴谋,是以故作不知,将计就计,把他引入殻中。而且说到紧要之处,避尔住口,发动埋伏,不料那人一身精湛功夫,破屋而出,因此后面赛孙膑约你们一月之后,前去石鼓山的话,他就没有听到。当然在地猜想之中,寨孙膛已把‘负’‘戴’两字的秘密揭穿,告诉了你们藏宝之处。”
他顿了一顿,又道:“因此,你们两人遇上危急,他必须出手,暗中保护譬如辰州玄妙观主,黔帮的六指头陀卜胜,和荆门客店中的那个夜行人,都在他‘透骨阴指’之下,送了性命……”
楚湘云忍不往道:“那么他怎么不向晚辈两人下手?”
灵岩大师道:“这就是他阴沉之处,他既认为你们已知藏宝之处,又急于赶来少林,在他想来五岳三奇,谊如一家,如今消息传开,已引起江湖上大家注目,你们人单势孤,当然是向少林寺求助而来。那么自然也会把赛孙膑说出的话,告诉老衲,这就是他跟踪两位,在窗前偷听的原因。”
楚湘云道:“其实‘负’‘戴’两字,赛孙膑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呀!”
灵岩大师蔼然笑道:“但他只要知道一个月之后,赛孙膑和你们约在石鼓山见面,这句话已经很够了!”
“啊”!楚湘云听得恍然大悟,惊啊道:“所以他说出了灵山大师伯的藏匿之处。”
灵岩大师点了点头。
陆翰飞剑眉剔动,切齿道:“这样也好,一月之后,我们好歹也和他一拼!”
灵岩大师道:“赛孙膑说得不错,帅仇固然不共戴天,但以两位的武功,即使和他遇上了,也无非白白送死,报仇一节,确不可操之过急!”
楚湘云道:“大师方才这番推测,说得如伺亲见,不知赛孙膑令狐老前辈的师兄,究系何人?”
灵岩大师摇头道:“江湖上只知赛孙膑令狐宣,早年被地师兄即断双脚,因他机智过人,又精擅机关消息和奇门之学,闻名武林,至于他师承来历,和他师兄是淮?恐怕谁也说不出来。”
说到这里,小沙弥已在客厅上摆好一席素斋。
灵岩大师起身道:“两位远来,请先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