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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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处。他如今失去了皇祖母,往后的日子里,就要将心底最脆弱的这一块,修筑得比任何时候都坚强。
“朕不走了,浑身都酸疼,不想动了。”玄烨懒懒地说着,往暖炕上歪下,疲倦地笑着,“白天过来,就在这里歪着睡过去了,豆角的香气是没有,可这里褥子上都是你平日用的香,朕觉着舒心,一时竟瞌睡过去。”
“臣妾回来时,正好见您的御辇离开,心里难过极了。”岚琪披着一头干爽柔顺的青丝,身上穿着洁净的寝衣,可玄烨身上是还没换下的常服,平日里绝不会有这样不搭调的景象,可眼下谁也没觉得不合适。
玄烨躺着,时不时将手指穿过她凉凉的发丝,宁静地听她说话,似乎她说什么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活蹦乱跳的,要紧的是她神采奕奕,要紧的是她能永远健健康康陪在身边。
“给您揉揉可好?”岚琪见玄烨说浑身酸疼,便上手轻轻推玄烨,让他侧躺着露出背脊后腰,手法熟稔或轻或重,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闲话琐事,半句不提太皇太后的后事,半句不提朝廷政治的麻烦,静静如平头百姓家的小两口,等岚琪说着“我们小公主连个名儿都还没有,皇阿玛您是不是太偏”
却听得皇帝微微鼾声,那样平稳安宁不急不缓,却又似睡得深沉透着满满的倦意,岚琪不敢再动手,怕惊扰他从梦里醒来,可一时忍不住,还是伏在了身上,含泪呜咽了一句“我就是心疼你。”
这一夜,皇帝竟就穿着常衣在炕上睡的,不知他多久没这样踏实地睡一觉了,翌日该是上朝的时辰都没有醒来,岚琪叫了几次,才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向机警警醒的皇帝竟然安心到缓不过神,只等被伺候着换洗漱换朝服,才渐渐清醒,身上不似昨日那般酸痛沉重,此刻倍感轻松,看着踮着脚给自己系领口扣子的岚琪,禁不住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岚琪害羞不已,嗔怪着“大清早的,叫人看见。”
“朕亲亲自己的妻子,有什么不可的?”玄烨心情甚好,果然这些日子压着他情绪的,身体本身的疲倦也是一个缘故,加上梁公公不如李公公那般体贴细致,各方面都不如从前称心如意,昨晚在这里,什么烦恼琐事都懒得想了,明明永和宫就在禁城,可踏进这道门,就是很不一样。
目送皇帝神采奕奕地上朝去,岚琪心满意足,舒展筋骨,与环春笑说昨晚三个孩子怎么都那么乖一点不见哭声,环春却笑“都哭过几声的,可见您和皇上睡得香,没听着。”
“皇上睡得是沉,极少见早晨醒不过来的时候。”坐在镜台前,乌雅岚琪想,她这辈子还能不能有些更大的出息和想头,眼下她觉得自己人生最大的理想,就是让她的男人过得安心舒适。身为皇妃,是这万万人大国中屈指可数的尊贵人,可她的理想怎么那么简单寻常,往人堆里一扎,立刻就要淹没得无影无踪。
正自嘲着胡思乱想,瞧见绿珠进来,她笑骂“昨晚你吓唬我来着,欺负你家主子就那么好玩?”
绿珠笑眯眯地应着,但立刻说正事“皇贵妃娘娘请各宫娘娘一早过去议事,奴婢伺候您换衣裳进了膳就过去吧。”
这事儿不能耽误,岚琪不再犯懒,与诸人一道手脚麻利地收拾干净,一面问皇贵妃的身子怎么样了。这事儿环春有留心,说养得还不错,但估摸着大事儿是不起了,明摆着的事,皇贵妃就是富贵闲人的命。
而绿珠说皇贵妃请各宫娘娘议事,果然是六宫几乎都齐了,算得上是开年来丧礼以外头一回集得那么整齐,许久不见的觉禅贵人,也和易答应一道立在后头,而上首坐着皇贵妃,底下几把椅子有限,是宜妃、德妃、荣妃并几位嫔位的娘娘,贵人以下都乌泱泱地站在后头。
宜妃比岚琪来得早,算是殷勤的,可她坐定看着岚琪走进门的样子,毫不顾忌地就把眼珠子瞪地溜圆,那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不敢想眼前这个女人曾差点就要死了,这才多久不见面,光彩亮丽简直更甚从前。
怪不得昨晚听说德妃半路上拦截皇帝硬把人带回永和宫,开年以来还是皇帝头一回在妃嫔寝殿留宿,果然她乌雅岚琪能拢着皇帝,靠的就是一身狐媚功夫。
此刻,青莲当着众位妃嫔的面说“惠妃娘娘依旧病着,奴婢方才去请,隔着屏风见了一面,娘娘说她来不了了,让奴婢替她向您请罪。再有一件事,恐怕这一年半载不得帮着荣妃娘娘理事,荣妃娘娘一人也忙不过来,还请诸位商议个法子,另寻一人帮衬荣妃娘娘。”
座下僖嫔哎了一声,颇有几分落井下石的味道,看似好意地说着“惠妃娘娘这病怎么要病那么久,难不成长春宫里如今都请不得能干的太医了?”
座下悉悉索索有声,都知道明珠一派即便皇帝不下狠手剿灭,也是江河日下再不能恢复从前的气势,换言之惠妃的仰仗自此没了,她顶着妃位的头衔,顶着皇长子生母的尊贵,是该好好想一想将来如何在这六宫自处。而以惠妃的城府,这一年半载甚至更长久的忍耐,对她不是什么难事儿。
佟嫔难得在这样的场合上开口,但今日的话,都是一早过来姐姐授意她的,不知为何姐姐要她开始参与六宫之事,说哪怕不做主,让人知道她的存才也成,这会儿清了清嗓子说“惠妃娘娘养病要紧,可六宫的事也不得耽搁,太皇太后崩逝,宫里小有一阵混乱,往日隐匿的弊病都露出来,正好趁眼下一一着手处理才好。既然惠妃娘娘请皇贵妃娘娘另外请贤,姐妹们此刻就该推选一人出来,待禀过太后无异议,便是了。”
众人都纷纷看着佟嫔,对这位一贯柔弱的小妇人刮目相看,座上皇贵妃不等众人议论她妹妹,已开口问荣妃“你觉得谁好?”
荣妃未及开口,敬嫔笑道“自然是德妃娘娘了,臣妾瞧着德妃娘娘气色极好,想必身体大安,娘娘一直料理慈宁宫的事,往后协理六宫之事,必然也面面俱到。”
一旁宜妃变了脸色,心里默默等着有没有人为她说话,正不耐烦,却见对面德妃起身,朝皇贵妃福了福道“永和宫里三个奶娃娃,臣妾实在分身无暇,还请娘娘勿怪,并非臣妾偷懒。”她纤手一抬,指向宜妃,“宜妃妹妹一向机敏,阿哥公主渐渐长大,在合适不过了。”
418 怕你将来后悔
宜妃与各宫各院,不过泛泛之交,面上能点头哈腰的客气,背过脸,谁也不真把她当回事儿,现下要紧的时候,不论好事坏事都难有想着她的,毕竟一直以来,宜妃在众人眼里,不过是依附惠妃的存在,现下惠妃闭门不出主动把自己从后宫孤立出来,宜妃处境顿时有些不上不下。
她心想着,恐怕在座无人会在皇贵妃面前举荐她,眼看敬嫔几人都向德妃示好,正暗恨这些女人跟红顶白,谁想到德妃竟站在跟前,亲自指向自己,很客气地笑着说“曾听惠妃姐姐说,宜妃妹妹一向能干,只是膝下阿哥公主牵绊,不能有用武之地,而今阿哥们都已长大,该是让妹妹一展身手,为皇上为娘娘分忧了。”
座下似乎有人不服气,冒出一声音说“章答应生的小公主养在翊坤宫,还在吃奶呢。”
岚琪往人群里看了眼,那不怒而威的模样,是从前众人眼中德妃娘娘身上不曾有过的气势,目光悠悠扫过几人,都唬得纷纷垂下眼帘避开视线,岚琪没急着在人群里找到杏儿,随口就说“章答应在翊坤宫呢,自己搭把手照顾一下小公主,不难吧?”
人群里闪出熟悉的身影,到底是得宠的妃嫔,虽然只位在答应,但杏儿身上穿戴的服色比一旁不得意的贵人常在还好些,眼下虽已除服,但为表示哀悼思念,宫内少有鲜亮妖艳的打扮,章答应亦如是。可即便如此,她还是颇花费了一番功夫,衣衫珠翠间,竟有几分及得上觉禅贵人的眼光。
众人望着章答应,都交头接耳地说话,宜妃在一旁似乎被德妃的举动吓得愣住了,还不知怎么接口,倒是章答应机灵得很,朝上福了福身子,并不正看德妃,自顾自说着“臣妾为宜妃娘娘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只是照顾小公主,违背宫里规矩,臣妾心里不大掂量得起。”
这几句话看着恭敬,实则言语之间都是宠妃的傲气,要说这些年德妃圣宠不倦,也从未见她在人前如此,众人都暗暗觉得,果然是跟了宜妃,言行举止都学得几分傲气张狂的模样,难怪这样的人,永和宫留不得,景阳宫也关不住。
端嫔似乎仍旧气愤章佳氏对荣妃的背叛,此刻见她倨傲无礼,不禁冷声出言“咱们宫里,如今厉害的都不是正主子了,瞧瞧章答应这几句话,不知道的人,还当是宜妃娘娘教唆的,让她对其他人不恭不敬。”
宜妃见提起自己,脸上绷得极难看,对端嫔开腔她还成,只是端嫔是宫内有年资的妃嫔,平日里多少碍着体面客气,现下一时叫她反驳,也张不开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唯有呵斥章答应“小心说话,谁要你掂量这里头的事,自然娘娘们怎么吩咐,你怎么做喽。”
章答应却不知仗着什么,竟敢当面指责德妃的不是,说着“德妃娘娘看似好心大度地请您做事儿,臣妾怎么听着一点也不客气,像是咱们翊坤宫里的阿哥公主,不要人照顾似的。”
“你闭嘴,撞了什么邪在这里胡言乱语。”宜妃有些着急,指了身边桃红说,“章答应累了,把她带回去。”
桃红赶紧上来请,趁着皇贵妃还没发脾气,硬是把章答应带下去,这一闹殿内闲言碎语更多,难得皇贵妃一直没发火,而德妃见闹成这样,也朝娘娘福身请罪“是臣妾疏忽了,宜妃妹妹也有腾不开手的事,看来这件事,还要请娘娘定夺。”
要说皇贵妃端坐上首看着这些闹剧,心里是在想德妃为何不接手,竟没顾得上去计较章答应的无礼,她原想,找个开诚布公的机会,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地把德妃推上协理六宫的位置,本来太皇太后把她收在慈宁宫调教,早晚是为了这一天,眼下她身子好了,太皇太后的事也了了,她为何不遂了老人家的愿,为她为皇上撑起后宫这个家?
皇贵妃自己想得出神,低下头章答应狂妄什么竟没怎么在乎,此刻见岚琪再次强调要她定夺,懒懒地不耐烦地说“你们一道商量一个主意才好,不然出了承乾宫的门,又该编排我私心弄权了是不是?”
众人皆起身告罪称不敢,待再坐定站稳,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荣妃见场面僵持没有进展,心下叹了叹,软下脸来问宜妃“妹妹看可行?”
宜妃有些举棋不定,她心里万般想尝一尝在宫内掌权的滋味,哪怕知道不过是看着体面,实际不过是油盐酱醋的琐事,可惠妃做得风生水起,十足有皇妃的架势,她也不想总让人觉得自己是个吃白食的闲人,但现在偏偏是被德妃推上来的,心里总不是滋味。
“妹妹若是怕做不好,那没什么要紧,谁也不是生来就会的,我会慢慢教你,何况你将翊坤宫料理得极好,九阿哥十一阿哥教养得那么好,你是有能耐的。”荣妃很客气地说着,她明白岚琪既然推宜妃出来,自己就别打她主意了,不管她为了什么不肯接手六宫的事,现下是指望不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