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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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都要站在玄烨身后,便是这种事,也容不得她说个不字,自然私底下如何,且看他们彼此情深情浅了。
然而皇帝要再下江南的事,只是在永和宫里提了提,外头半点风声都没有,酷暑天一向都懒得动,连传闲话的人也比任何时候消停,大太阳下都怕晒得化了,六宫之中每年最安静的时候,就在这几个月。
但天气固然热,宫内各种避暑纳凉的法子下,主子们都过得很滋润,各宫还有用冰的分例,几位尊贵的娘娘屋子里,每日的冰还用不掉,寝殿内可保终日凉爽。
这日午后一场大雨,不仅没有冲刷暑热,反而蒸腾起让人透不过气儿的烦闷,荣妃坐着肩舆赶到翊坤宫,抬轿子的太监们衣裳都湿透了,她光坐着也额头上冒汗,加上心里烦躁脸色极难看,径直往翊坤宫里走,门前宫女太监迎上来,她没好气地问“你家主子呢?”
荣妃向来温和敦厚,极少在人前露出这般烦躁的模样,今天火急火燎地赶来,却是为了一件事。不知宜妃怎么管的,宫里夏日用冰一向稳妥,今年贮冰也不少,怎么各宫用的都比往年少,别处也就罢了,竟然连宁寿宫和咸福宫都短了。
太后那儿还能维持日用没太捉襟见肘,太后自己也不察觉,是底下宫女几句闲话传到景阳宫,荣妃才晓得这件事,便索性将宫里查了查,咸福宫竟是短了两日没人送去,把温贵妃都捂出一身痱子。
荣妃质问到内务府,内务府的人说照着翊坤宫送来的单子办差的,只因宫里向来有孱弱不怕热的妃嫔,一直也有不用冰的殿,他们以为贵妃娘娘病着,大概也是用不上了,谁也没深究。
走进宜妃的殿,一身烦躁被室内的阴凉压下去,宜妃屋子里不知放了多少冰,竟让荣妃觉得有些打哆嗦的冷,而她还不歇在这里,白白浪费一屋子的清凉。
彼时宜妃正打瞌睡,她屋子里似乎更凉爽,慵懒地出来时,还嫌外头闷热,要请荣妃到屋子里说话,可荣妃坐也不坐,站着就对打呵欠的宜妃道“就问妹妹几句话,我还等着去做事呢。”
宜妃略不耐烦,问是什么,等荣妃说起来了,她满脑子糊涂账根本对应不上,再拿来细账找来内务府的人核对,才发现是宜妃的疏漏,论理她不敢欺了宁寿宫,至于咸福宫,即便现在她敢欺负,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
荣妃气得话也说不出,若是宜妃存心的也就罢了,好歹是清楚的,现下几笔糊涂账,照这样下去,酷暑未退,宫里的贮冰就要被消耗殆尽,可各宫压根儿没好好享受,荣妃回去后对端嫔抱怨“她屋子里冷得入了冬似的,对待自己可没舍得怠慢。”
端嫔出主意道“我看她也是不想干了,不如趁早换人。年头上太皇太后的事花了多少银子,今年不说开源节流,还让她这么瞎折腾,到了年底,难道姐姐再伸手跟皇上要银子?”
荣妃“让她耗去吧,回头做得难看了,难道还怪我?宫里人又不是瞎的,皇上心里一定更明白。”
端嫔却说“等皇上不高兴了,哪怕不当面怪你,心里也会怨几声,姐姐何必替宜妃分担责任?照我说,要想法儿让宜妃撇干净才好,我看她也根本做不下去了。”
荣妃揉着额头烦恼“能有什么好主意,要别做得看起来是我撵她才行?”
永和宫里,等岚琪知道咸福宫那儿曾断了两天用冰,还是之后妹妹入宫,去咸福宫给温贵妃请安才传过来的话,岚瑛自然不会怪姐姐疏忽,可忍不住抱怨那几位“她现在什么也不能了,像个孩子似的养在宫里,她们可是觉得她好欺负?姐姐别怪我不计前嫌瞎好心,贵妃娘娘她若不好,阿灵阿和家里人都不安心,就算没指望了,总还是家里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岚琪忙道“我会让人留心些,正是这几日孩子们贪凉都病了,我没心思管外头的事。”
岚瑛心疼姐姐辛苦,哪里要她说这抱歉的话,反而提醒姐姐“我看荣妃娘娘是容不下宜妃这样折腾的,我在家里当家,知道这上头烦心的地方,荣妃娘娘一向那么妥当,若是被宜妃搅和了,她才不甘心呢。恐怕她早晚都要来找姐姐搭把手,你心里怎么想呀?”
岚琪没觉得是多大的事儿,倒是被妹妹逗乐了,笑话她“真真是一家主母的架势,瞧瞧你现在说的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当家做主十几二十年了呢。”
424 把玄烨卖了
亲姐妹间无话不可说,岚瑛蹭在姐姐身边说,眼波流转笑靥如花“人家光长得好看会体贴人可不够,还要帮他把家里料理得滴水不漏,往后他才里里外外都离不开我,是不是?”
岚琪愣愣地望着妹妹,见她娇媚得意的模样,禁不住笑得乐开了花,伸手在她脸上拧一把,骂着“不害臊不害臊,额娘那样稳重温柔的人,生出你这个小妖精来。”
“姐姐可别说我,您就没半点心思要想让皇上喜欢?”岚瑛不服气,大大咧咧地缠着姐姐撒娇,岚琪直被她揉搓的身上出汗,嗔怪着,“好好坐着说话,弄得一身汗不舒服。”
岚瑛则问“怎么姐姐殿里不用冰,难道也是翊坤宫短了您的?”
岚琪摇头道“怕屋子里太凉了,偶尔皇上大太阳底下过来,一进门冷得收一身汗,夏日里积寒,入秋就该病了。反正我静静地在屋子里待着,摇摇扇子就好,胤禵他们屋子里用着呢。”
但是提起这些,言归正传,岚瑛劝说姐姐“早晚您都要管宫里的事,为何非要逼得荣妃着急呢,虽然您要让宜妃认清楚眼前的事,可您对荣妃娘娘多少有个交代,好让她心里有个底啊。”
岚琪将湃在凉水里的樱桃拣了几颗出来递给妹妹,叹息着“你在府里每日也和这些事打交道?这才多少光景,我妹妹都变个人了,年头额娘来陪我生胤禵,我还对她说你毛躁呢,现在看,我家小妹妹比她姐姐强得多。”
“要紧的是良心不变。”岚瑛吃了樱桃,一手拍拍心门口说,“我这里明白着呢,您要是觉得我能干了,都是家中那些姑嫂妯娌和倚老卖老的族中长辈给磨的,对付他们哪天不说几句口是心非糊弄人的话,渐渐的这里头的人情冷暖,我都看透了。”
“难为你了。”做姐姐的总是心疼。
“都是我自找的。”可岚瑛却自信地扬着脸,笑嘻嘻地说,“我既然想做那个家里说话算数的人,就要花心思就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天底下哪儿来那么好的事,能不劳而获坐享其成?”
岚琪听着妹妹的话,一面对她在钮祜禄家的前景毫不担心,一面则想自己在宫里的境遇。毫无疑问她必然要接手宫里的事,玄烨也问过她两句,她拿孩子和身体做借口,玄烨就不多说了,但孩子总会长大,她也好好的没病没灾,长久下去,不说荣妃着急,皇帝也该不耐烦了,总不见得由着宜妃,把宫里的事弄得一团糟。
“她这才接手几个月,我不想她放手时落得没脸没皮的,不然早晚还要记恨我。”岚琪摇着头,“她这样的人利害关系上好对付,就是这种事情上难缠。”
“那就给她一个风风光光的理由不管事儿呗。”岚瑛到底年轻,说得轻巧。
岚琪则看着她,心里一点点盘算,口中道“还能有什么风光体面的理由,皇嗣?”
妹妹噗嗤一笑,凑近姐姐贼兮兮地用气声说“那也得万岁爷肯呐。”
屋外头,只听得姐妹俩的笑声,环春刚从十四阿哥屋子里出来,正想过来问问主子这儿有什么吩咐,瞧见门前有人打了伞进来,收下伞正是后头景阳宫的吉芯,她热得不行拿手当扇子一个劲儿的扇风,似乎在问门前小太监,德妃娘娘在做什么。
环春迎上来,拉了吉芯到荫凉穿风的地方说话,吉芯才知道德妃娘娘家二小姐在这里,笑着说“真是不巧,主子原想请德妃娘娘去咱们那儿坐坐。”又压低了声音讲,“有要紧事和娘娘商量,本想过来,可永和宫里那么多小阿哥小公主,怕孩子们缠着不能好好说话。”
“也是,醒了午觉就要闹了,娘娘一刻不得闲。”环春应着,等吉芯擦了汗,才往内殿带,岚琪听说荣姐姐找她,与妹妹对视了一眼,岚瑛笑悠悠说,“好些日子不见荣宪公主,不如娘娘带妾身一道去坐坐?”
吉祥忙笑道“不知道福晋在呢,若是知道,必然也请福晋一道去。”
方才姐妹俩已说定了主意,这么巧说曹操曹操到,遂随了吉芯的意思,让她在外稍等岚琪要换身衣裳,妹妹伺候姐姐穿戴,轻声说“让荣妃娘娘先开口,还不如您送个人情给她,荣妃娘娘也高兴不是?”
等穿戴齐整过来,因两处殿离得近,也不坐肩舆或轿子,打着伞避开毒日头走着就来了,景阳宫里荣妃正坐立不安,突然听见外头动静,瞧见岚琪姐妹俩一道来,心下一松,赶紧又吩咐宫女说“让公主过来请安。”
那之后,自然是岚瑛和荣宪公主去说话,岚琪和荣妃在屋子里坐,荣妃这里也不用冰,倒是她身子怕寒,岚琪喝了温茶收了汗,不等荣妃开口,便道“正好有件事要和姐姐讨个人情,不知姐姐把我叫来,是不是也有吩咐?”
荣妃不敢太着急开口,笑着说“你先说。”却不想岚琪说的话正中她的心意,人家一本正地说宫里这几个月不成样子,再下去有闲话传到宗室亲贵里,太后脸上就挂不住了,太皇太后走了才多久,宫里就乱了套,不是明摆着说太后无用。
荣妃念佛,与岚琪道“我急得每日灌凉茶都没用,那个宜妃啊,我真是没话可说了。”
岚琪浅笑,劝慰她“当初我是偷懒,想再清闲一阵子,眼下身子闲着心也不能闲着,果然我该帮帮姐姐才对,不敢说自己多能干,好歹咱们姐妹说得上话,我若做得不好你也拉的下脸来说我,对着宜妃总多些顾忌。”
荣妃气哼哼地说“我面上对着她客气,心里头可把她祖宗八辈都问候了。从前惠妃和我都还有商有量,她可好,非要一些事分开做主,就看到白花花的银子从她手里出去,可换回什么正东西没有?”
岚琪笑悠悠地看着发脾气的荣妃,轻声道“可这事儿若让她没脸,将来几十年都是宫里的笑话,她若心存不甘,咱们总不能放开手做事。”
“我知道她心里也怨恨得紧,就是骑虎难下,死要面子。”荣妃叹一声,“找你来,就是要想个好法子,既能保全她翊坤宫的颜面,又能让她心甘情愿撒手。若不顾忌这些,太后、皇上面前告一状,早就没她的事儿了。”
“就是这话,在宫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往后一辈子还要相处。”岚琪低着头,似不意地开口,“宫里还能有什么事让她心满意足,还不是那位?”
荣妃一愣,旋即了然,轻声笑道“你说万岁爷?”
两人心照不宣,岚琪的笑意里也有几分促狭,轻声道“只有他能哄得宜妃高高兴兴心甘情愿地撒开手,不然呢?可是真推他去做这件事,姐姐开口还是我开口?”
荣妃连连摆手“我可做不出来。”
岚琪也做不出来,可想要体面风光的法子,这宫里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满足宜妃,她只有把玄烨卖了才好,凑近荣妃笑眯眯地说“不如让苏麻喇嬷嬷去说?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