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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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琪眨了眨眼睛,微微撅着嘴,半晌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怕。”
玄烨深深蹙眉,叹一声“难道,还该是我怕你有一天要对我不理不睬,断了情意?”
言辞之间,皇帝以你我相称,这是无比亲昵时才会有的,岚琪一直跟在太皇太后身边,每次祖孙俩相见她几乎都在,察言观色十来年,玄烨在祖母面前说话,实则也有轻重之分。
平日里无关紧要的闲话,他多半以“孙儿”自称,偶尔和太皇太后说要紧的事,或是要求得祖母点头和支持,他大多会不自觉地以“朕”相称,显然后者,是不同于平日,完全以帝王自居,即便在祖母面前,也不减天子气息。
这点滴的不同,岚琪一直默默记在心里,她不能去对太皇太后说明这里头的区别,不论老人家自己曾是否有所察觉,也轮不到她来议论祖孙俩的关系。而这上头细微的差别,岚琪完全能用到自己与玄烨的相处中,玄烨再如何爱重于她,也不大以你我相称,与面对祖母时不同,在她面前,玄烨自有他帝王的骄傲,也是这不常过与亲昵的骄傲,能让他们对眼前的一切时刻保持清醒。
自然,当玄烨以你我相称时,岚琪就该明白皇帝在说的话,是出自肺腑是他想要得到寻常理解的话,此刻她自己,也不是什么永和宫的德妃,只是他身边的女人,是给予他温暖的妻子,不过“妻子”这两个字,只能藏在她自己心里。
“若干年,甚至很快,宫里就会有新人,现下皇祖母不在了,你与太后再如何亲密,彼此总有几分客气,不能像对皇祖母那样撒娇。”玄烨将岚琪搂入怀中,爱不够似的轻轻抚摸着她的胳膊,口中却说与这一切截然相反的话,“朕该怎么面对新来的人,又该怎么面对你,往后你若受了委屈,连撒娇诉苦的地方也没了。”
话语里,有玄烨失去祖母的悲伤,也有帝王绝不轻易流露的对于未来的彷徨,岚琪静静地听着,伏在他的胸膛前,好半天才突然说“皇上是怕自己,将来会像喜欢臣妾一样,去喜欢另一个女人?就好像”
好像之后的话,岚琪没说,玄烨也没问,她想到的,是当年雨幕中无法从丧妻之痛里自拔的深情男子,可她不能说出口,她不能以区区一个妃子的身份,去比拟尊贵的元皇后。而他心里何尝不明白岚琪要说什么,对于他这一生的情感,哪里能有第二个人,比自己更清楚。
“你又要如何自处?”玄烨问,方才的**旖旎不在,更不见嬉闹玩笑的不正,两人静静地说着很严肃的事,正说着他们将来几十年的一辈子。
“臣妾总要吃醋的,臣妾心里容不下任何女人。”听着玄烨的心跳声,岚琪慢悠悠说出口,“您放心,不论将来有什么新人,不论后宫又有什么新气象,臣妾不会做出任何让您难堪的事,可不论臣妾是大度宽容还是冷漠清高,请您都别误会乌雅岚琪对此不在乎,不敢问别人如何,至少我这一辈子都容不下别的女人,还请皇上体谅。”
玄烨的语调那般无奈,可字字句句里透着对怀里人的宠爱,“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话,哄着朕?”
岚琪坐起来,仰望他的双眼,不服气地说“哄着您的女人何其多,哄着您的大臣何其多,皇上还稀罕臣妾一句虚情假意的哄人的话?”
话音落,玄烨翻身就把她放在了床上,热乎乎的气息压下来,她不禁一哆嗦,今晚怎还能再来一回?可倔强地没闭上眼睛也不别过脸,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玄烨笑出声,轻悠悠地说“你又赢了是不是,你就仗着我离不开你。”
榻上的人勾唇挑衅“那皇上明晚,去不去翊坤宫?”
话音落,旋即是炙热的吻纠缠上来,岚琪为自己说出的话得到了“惩罚”,她几乎透不过气,但很快就陷下去,都在最好的年华,近半年的清心寡欲,身体可要坦率得多,她一点也不想拒绝一点也不想逃脱,即便觉得之前那些事玄烨故意欺负她的,可她也心甘情愿被欺负。
在最美好的年华,为何不恣意潇洒?
翌日清晨,屋子里硕大的冰块都化成了水,夏日天亮得早,皇帝上朝的功夫已是明晃晃的的太阳炙烤,岚琪比玄烨醒得早,收拾好自己,正好叫皇帝起身,细心为他收拾穿戴一切,突然听玄烨说“朕今天有件事要宣布,昨晚定下的。”
岚琪不解,抿着唇不动声色,说实在的,只记得昨晚翻云覆雨的温存,正说什么话,她脑中一片空白。
但皇帝却说“大概,你要不高兴。”
岚琪更加不解,青天白日了,再不能像夜里闺中那般没有分寸地说话,谨慎地应着“皇上且说。”
玄烨一笑,面上帝王之气虽盛,可似乎掩不住几分不大情愿,慢声道“朕今天,会让明珠官复原职。”
岚琪怔怔地望着他,那一刻心里究竟怎么想的,岚琪彼时不知道事后也想不起来,只是玄烨的话让她无端端感受到几分帝王的悲伤。
“朕暂时不会给他实权,不会再轻易让他染手天下大事,但不知哪天就又会重新启用,这个不知哪天,就是对某些人的震慑威胁,朕找不出更好的一方势力来与他们相抗衡。”
玄烨直到离开,也没说明“他们”是谁,可岚琪觉得那会儿不论谁听见,都会明白,他们是太子,还有他的叔姥爷,索额图。
可是在皇帝面前,岚琪只是说臣妾知道了,这是朝政,玄烨告诉她,是为了胤祚的死给她一个不算交代的交代,玄烨不对她讲,也是应当应分。眼下她还没对任何人流露出自己对于朝政的关注和敏感,章答应那一回也算不上,岚琪甚至觉得,她可能会将这份心思,私藏一辈子。
果然如皇帝早晨说的那样,这天前头朝会还没散,纳兰明珠官复原职的消息就在后宫流传。
长春宫里,燕竹喜滋滋地给惠妃磕头道喜,惠妃盘膝坐在明窗下,手里轻轻摇着一把绣着吉祥如意四个大字的丝绢团扇,她在宫里二十几年,起起落落还有什么没历过,所有人都乐呵呵地觉得长春宫的阴霾过去了,可她却对年初得意忘形结果摔得惨重的事心有余悸。
“你们不要轻狂,眼下不过是恢复了品级,且要观望观望。”惠妃轻轻一叹,告诫燕竹,“你我都是身在宫里的人,不与他们相干,尚能在宫里有一席立足之地,非要纠缠在一起,要么一荣俱荣,要么一损俱损,明白吗?”
燕竹连声应“奴婢明白,娘娘怎么吩咐,奴婢就怎么做,奴婢觉得,眼下府里也收敛光芒,只怕一时半会儿不会与娘娘有所联系,也怕皇上盯着不是?”
惠妃颔首,又叹“如今我还有的指望,就是大阿哥的孩子了,若是大福晋能生下皇长孙,才是最过硬的立足之道。”
燕竹凑近了说“娘娘您看,皇长孙这上头的事,要不要?”
惠妃眉头一颤,紧张地瞪着燕竹,低声斥骂“你要死了?”
燕竹却不惧怕,满腹心计主意,轻声说“娘娘心里明白就好,要紧的是现在能给您稳固地位,能给大阿哥稳固地位,一个孩子,将来怎么样谁知道呢?万一大福晋生个小郡主,眼下兄弟们都还小不怕他们赶上来,可您要知道,头一个能赶上来的,就是太子啊。”
惠妃脸色铁青,眼眸中的目光越来越沉重,到底还有一丝惧怕,轻轻摇了摇脑袋“再议再议。”
而那一天,除了纳兰明珠官复原职的消息在宫内流传,另一件让人愤怒嫉妒的事也没消停,皇帝寡欲近半年,果然还是先在永和宫逍遥了,女人们气得疯了也使不上劲,翊坤宫里宜妃指着章答应说她没用来出气,可脾气还没发完,梁公公捧着铺了黄绸缎的朱漆木盘就来了。
“这是早晨才送进宫的,万岁爷刚刚看了眼帖子就让奴才先给娘娘送来。”梁公公很是谄媚客气,他的任务就是哄得宜妃高兴,掀开黄绸缎,下面铺了各色玲珑细致的胭脂盒子,光是些盒子就或玉或金,或金泰蓝的或雨过天青的,梁公公让小太监捧了,打开一盒红澄澄的膏子递给宜妃说,“江南贡上来的胭脂。”
宜妃瞟了一眼,故作镇定地说“宫里都得了吧,你净哄我。真是今早才来的?昨夜里皇上没带去先给永和宫?”
梁公公笑道“奴才怎敢撒谎,都是万岁爷的心意,娘娘不信奴才,还不信皇上?”
宜妃暗暗咽下喉间的唾沫,清了清嗓子说“知道了,跟了桃红领赏去。”
427 大智若愚
梁公公千恩万谢地给宜妃磕了头,便跟着桃红下去,他们前脚打了帘子出去,没多久帘子又被掀起来,章答应穿了一身水绿色对襟褂子进来,瞧见大大小小十来个精致的胭脂盒铺在桌上,笑着问“万岁爷又给娘娘赏赐了?”
宜妃心想,早晨为了德妃昨夜侍寝的事没道理地冲章答应发了火,难免有些抹不开面子,便指了桌上这些说“你有喜欢的挑几盒去吧,皇上也是瞎起劲,大热天的谁化那么浓的妆,给我也是白放着的。”
章答应走上前打开几盒瞧了瞧又闻香气,啧啧赞叹“到底是娘娘才有的尊贵,咱们几时能见这些好东西。”
宜妃却不屑“东西哪儿比得上人要紧,他给我金山银山也比不过亲自来看我让我暖心,可我偏偏还要谢恩还要感恩戴德。”
章答应劝她“皇上的心意聊胜于无,从前惠妃娘娘不是说嘛,永和宫十几年伺候太皇太后,老太太无疾而终,这点功劳也够她吃几年老本儿的。”
“也是这个道理,皇帝如今一定还惦记着太皇太后,想起来了就会想到她,算是她的造化。”宜妃懒懒地翻了几个胭脂看看,她虽比不得皇贵妃、贵妃那般富贵,也不比惠妃有明珠府这个大金山依靠,可郭络罗氏在盛京老家也不赖,深宫十几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真要稀罕,就是稀罕玄烨那点心意了。
两人正说闲话,桃红送了梁公公从门前进来,又说内务府的来问事情,正等在门外头,宜妃才有几分好脸色,立时就转了阴云,厌恶至极地说“难得一天清净也没有,他们是死了要急着投胎去吗?告诉他们,什么要紧的事非要我点头,我不点头,御膳房是不是都揭不开锅了?”
章答应忙火上浇油地劝她“娘娘若不管,他们就该去问荣妃娘娘了,要是荣妃娘娘也不管,轮到承乾宫,只怕您要被皇贵妃娘娘责备。”
“呸?”宜妃竟啐了一口,恨道,“自己是个病秧子,捏着大权不做真事儿,凭什么她就能高枕无忧地过清闲日子,我难得清静两天都不成吗?”
章答应见宜妃激怒,心中暗喜,又唯恐宜妃惦记惠妃,毕竟这几日长春宫渐渐有复苏的迹象,赶紧再加一把柴火,叹气说“娘娘千万冷静些,内务府那些奴才个个老奸巨猾,表面上怕您敬您,暗地下不知有什么鬼主意,说不定还要到外头去胡说八道您贪图清闲,这下子长春宫那位就该笑不动了。正好明珠大人也重新起来了,惠妃娘娘又该惦记曾的风光了吧。”
宜妃脸色涨得极难看,瞪着章答应恶狠狠道“你什么意思,尽挑我不爱听的说,要气死我吗?”
章答应赶紧屈膝跪在地上,虔诚地说“臣妾怎敢让娘娘不痛快,娘娘您想想,臣妾现在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