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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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琪应道“臣妾记下了,正好过几日岚瑛要来禀告胤禛府里的事,今天臣妾托她和裕亲王福晋去帮忙料理的。”
玄烨点了点头,这件事便算定下了,这才有心问岚琪讨茶喝,可她去侍弄茶水再折回来时,皇帝却疲倦得睡过去了。岚琪放下东西,出门唤来梁公公问皇帝的起居,才知道昨晚又熬了大半夜,自然也没宣召后宫去乾清宫伺候。
岚琪问梁公公“两位新人至今未侍寝,皇上也没宣召过?你没在皇上面前提一提?”
梁总管苦笑“娘娘您知道的,这上头的事儿,皇上容不得奴才多嘴。至于两位新人,奴才只知道,王常在在皇上面前说过几次王官女子的闲话,说她堂叔家里家风不正,自然少不得是因为吃醋排挤,但皇上听过则以,奴才也不敢多问。”
岚琪面上不语,心中则叹,到底是玄烨真那样宠她,还是王常在自以为是,她这边唯一明白的事,是王常在对旁人再如何嚣张,不论在启祥宫如何不把僖嫔放在眼里,对她和荣妃、宜妃几位,还是毕恭毕敬不敢有半点失礼之处,所以即便宜妃恨她恨得咬牙切齿,也没能捉着什么把柄把王常在怎么着。
心里想着这些事,回来时呆呆看着熟睡的玄烨,心思不知飘去哪儿,半晌皇帝警醒过来,慵懒地问她什么时辰了,两人才说上话。
可玄烨吃了茶,恢复些精神后却道“朕记得你方才说,托了裕亲王福晋和岚瑛去料理胤禛府里的事?”
岚琪点头,玄烨便道“往后和福全家里稍稍离得远些,这两年你和他福晋走得很近。”
“那次的事后,裕亲王福晋多多来走动,臣妾觉得谈得来,也就这样了。”岚琪没问玄烨为什么,解释之后便答应,“皇上既然这样说,臣妾知道该怎么做,但不好立时就淡了,人家该奇怪的,皇上给臣妾一些时间。”
玄烨很放心,点头没说话,又懒懒的不想起来,还是被岚琪再三拖起来,说有大臣等着见的,皇帝可不能躲在永和宫不出去,玄烨被她推着往门外去,立定着说“夜里来乾清宫陪朕用晚膳可好?”
岚琪推着他出门,朗声喊来环春,对她道“快问问你家万岁爷,夜里想吃什么?”
那一晚,德妃娘娘带着膳食到乾清宫伺候晚膳的时候,袁答应正从她原先住的地方出来,带着在那儿几乎被人遗忘的小王氏一路到了长春宫,八阿哥从书房回来时正好撞见,因母妃那里有女眷,他便派了宝云去请安。不久宝云捧了两碗菜回来,说是惠妃娘娘赏的,今晚她那里几个姐妹聚在一起,请八阿哥不必过去了。
八阿哥匆匆洗手吃了饭就要读书,随口问宝云“那个跟着袁答应的人很年轻,我从来没见过,是哪家的小姐?”
宝云笑道“八阿哥只管读书,宫里的事都不打听呀,这位和钟粹宫那位陈常在是一道进宫的,是个官女子。”
八阿哥哦了一声,宝云又笑道“和她一道入京的汉家女子里,两位去了四阿哥府里呢,那两位您总见过了吧。”
“李侧福晋和宋格格吧。”这两位八阿哥果然认识,心里还想,皇阿玛的妃嫔都跟儿媳妇一个年纪了,再往后是不是就该比他还小些?
宝云则喜滋滋地说“下个月五阿哥的婚事成了,就等着您和七阿哥了,奴婢真好奇哪家小姐作咱们八福晋。”
胤禩怪她将来不肯跟自己出宫,那谁做了自己的福晋都和她没关系,两人正说笑,门前跑进来一个男孩子,身后是阻拦不住的门前太监,一路说着“十阿哥,您等等”
“你们下去吧。”看到十弟一脸悲伤地站在跟前,胤禩倒很镇定,吩咐太监下去,又让宝云去告知惠妃一声,而后再去宁寿宫看看那里的人是否知道十阿哥,自己则拉了弟弟坐下,问他,“你用过晚膳了没?”
十阿哥却突然掉眼泪,豆大的泪珠挂下来,抹掉后哽咽着“八哥,我听宁寿宫里的人说,我额娘快不行了,八哥,我想见见她。”
胤禩惊异不已,问他“什么快不行了,贵妃娘娘病了?”
温贵妃病重的事,尚是秘闻不能宣扬,三日后岚瑛进宫时姐姐才对她说起,可自从她有了身孕姐姐就不许她去咸福宫,怕贵妃疯癫伤着她,岚瑛自己也谨慎,顶多在门前行个礼就走,如今听说贵妃快不行了,不免心中难过,一直说贵妃虽然曾可恶,可终归是钮祜禄家的人,他们家也不容易。
岚琪则道“皇上说,宣召阿灵阿易叫人瞩目,反而给阿灵阿添麻烦。所以要我问问你,你回去问阿灵阿,钮祜禄家有什么想要的没有,贵妃最后的日子,那点体面还是要有的。”
岚瑛笑“皇上真好。”
“是啊,皇上说看在你的份上。”岚琪这般说着,心里却打鼓,顶好妹妹一辈子别晓得,玄烨给贵妃下药致她疯癫那么残忍的事。
可才说罢这些事,孕妇忽然一阵胎动不安,唬得岚琪立刻给她宣召太医,幸好只是虚惊一场,正询问太医一些话时,太医院又有太医来,环春笑道“这儿没什么事了,大人请回吧。”
来者却屈膝禀告,说他才从宫外四阿哥府里回来,岚琪听得心里紧张,还以为毓溪身子不好,却听太医说“四阿哥府里的宋格格有喜了,微臣特地来向德妃娘娘道喜。”
果然不多久,青莲也急急忙忙从宫外跟了来,本想给娘娘报喜,却叫太医抢了先,她欢喜地说着“这太医竟还抢了奴婢的彩头。”
岚琪是高兴极了,虽然这两年多来,都说是四福晋身子不好,可难免有人爱嚼舌根子,故意散布难听的话,说是四阿哥不能。她一直忍着那口气,心想计较了才是叫人看笑话,这一天一天的等,终于等到送子观音眷顾,不管宋格格是否身份低微,好歹四阿哥府里有所出,那些嘴碎刻薄的,也该闭嘴了。
隔天四阿哥和四福晋一道进宫,胤禛在额娘面前点个卯就匆匆去了书房,他离开婆媳俩反而好说话,岚琪安抚着毓溪说“也算是你得偿所愿,待宋氏产下孩子,便养在你屋子里,你不必可怜她,这是规矩。”
毓溪静静答应,岚琪又道“安胎的日子也不用太精贵伺候,那样反而不好生养,她只是个侍妾,别为了一胎孩子捧得跟主子似的,你越是不在乎,她才越明白自己的尊卑。”
“额娘放心。”毓溪眼中有天生的贵气,“四阿哥府里的女主人,只有儿臣一人。”
567 你站住
“额娘知道你心里明白,一直很放心。有时候有些事并非我不关心你们或不帮你,只因都是你们自己的事,从前我就该放手,你们如今自立门户,更加不该由我来插手。”岚琪满面欣慰地看着儿媳妇,温柔地说,“毓溪,额娘把胤禛交给你,很放心。”
毓溪恬然一笑,娇滴滴道“有额娘在,儿臣也很放心,娘家里都说儿臣天生富贵命,做千金小姐还是次要的,做阿哥福晋也是次要的,最最要紧得了您这样好的婆婆,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岚琪不禁笑道“这才出宫几日,学得这样嘴甜了。”说着挨近了毓溪,轻声道,“和胤禛说话也这样甜甜的才好,怎么就兴她们嘴甜会哄人,当家主母又不是管家婆,人前尊贵稳重是必然的,可背过人去,伺候自家丈夫,什么甜言蜜语不能有?男人家不会喜欢女人没事儿虎着脸教训他的,同样的话换个说法他们就很受用。男人呀,活到几岁都跟孩子似的,胤禛他在外头正刻板,骨子里却是被你皇额娘宠坏的男孩子,他自小被人捧在手心里养的,你说他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毓溪点点头“额娘的话我明白,的确是做个温柔体贴的妻子才讨人喜欢,可我不想因为她们嘴甜会哄人或是什么其他本事讨得胤禛喜欢,就上赶着学了她们去。胤禛和我十来年的情分,自小互相看着长大,他喜欢的是乌拉那拉毓溪,我突然变个模样,他反而要奇怪了。额娘放心,我心里有分寸。”
岚琪欢喜不已“有个聪明懂事的儿媳妇,真是比儿子还强。”
儿媳妇则抬眼瞧了瞧屋里没外人,稍稍犹豫后对岚琪说“额娘,有件事儿我就同您一人说,连胤禛也不讲,是想看看你怎么个看法,若是您不支持,儿臣就不强求了。”
儿媳妇极少开口求她什么,岚琪自然上心,正起脸色来说“你且说来听听。”
那日四福晋离宫后不久,永和宫里德妃娘娘就请了太医,几位都是昔日照顾过阿灵阿府上瑛福晋的,对德妃娘娘很是忠心耿耿。宫里人打听到德妃突然请了好几个太医到永和宫,都好奇德妃哪儿不舒服,但之后并没见有汤药往永和宫里送,惹得皇帝那儿都担心几分,派了梁公公来问又不果,最后还是玄烨夜里亲自跑了一趟,他就怕岚琪哪儿不舒服,又瞒着不说。
问了才知道,岚琪不过是召集那几位昔日为岚瑛调养的太医,要他们之后也为四福晋调养,儿媳妇说自己还年轻,哪怕辛苦十年也熬得起,她终究希望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但也不能一辈子无止境地求下去,和岚琪约定,十年之内若无所出,这辈子就不强求了。
彼时玄烨听得,只似自言自语地说“嫡出庶出有什么要紧的?”
岚琪并未深想皇帝的话,只以为玄烨自己不是嫡出的,所以他觉得嫡庶没什么区别,但却不想想女人做娘的心,还嗔怪皇帝“男人家就是说得轻巧,不知道女人家为什么宁愿十月怀胎鬼门关走一遭,也要生下自己的孩子的苦心。”
皇帝含笑看着她,眼中有深意,可半点没说出口,良久还暧昧色气地望着岚琪说“早十年时,咱们也见天儿做着生孩子的事,是不是?”
这样不正的话,也就他们私下里会说,而岚琪不甘心被挑逗,要发脾气时,人家又暖暖地说“朕稀罕咱们的孩子,可朕更稀罕你的身子。”
岚琪唯有叹息“皇上只教儿子念书和办差事,怎么不教教他哄人的本事?胤禛那傻小子学去您半点儿,臣妾就不担心了。”
玄烨却搂过她说“对着自己喜欢的人,什么话说不出来,他不过在你面前装傻罢了,你还真信?所以说你们女人家,也不见得懂我们男人想什么。”
那之后岚琪闲来回忆当夜的甜蜜,想到皇帝这番话,心想果然男人和女人之间,互相都不了解彼此,遇事大多只站在自己的立场为自己着想,真能多为对方想一想,也就天下太平了。
五月时,在太后的主持下,五阿哥娶了他他拉氏为嫡福晋,因太后早年就已敦促内务府为五阿哥准备宅子,婚后五阿哥和福晋就直接搬出了禁城居住。五阿哥成婚那天宜妃端坐在翊坤宫等待儿子的叩拜,岚琪因在宁寿宫没过去,并不知道那里的光景,后来前去观礼的荣妃告诉她,宜妃从儿子没进门起就哭,到五阿哥来叩拜时,她哭得话都说不出了。
这样一听,岚琪心中很不忍,她和宜妃一样,大儿子都不养在自己身边,可胤禛把额娘放在心间疼,五阿哥却对亲娘形同陌路,站在做娘的立场,不计较曾的恩怨得失,岚琪委实觉得宜妃可怜,唯有对荣妃说“将来九阿哥婚礼时,咱们放手让她自己好好置办,算是圆她一个念想。”
而这一年从年头到初夏,新人进门、四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