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第3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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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静不屑,指了指远处和她的兄弟们坐在一起的丈夫,幸福地说“你姐夫和他的族人,生性豪迈奔放,贵族自然是贵族,可比不得咱们宫里,说句话都文绉绉的。”
温宪不意说漏了嘴“就是,舜安颜就老爱装读书人的模样,我瞧不惯。”
姐姐已是过来人,立时捉了话柄问“到如今和舜安颜还那样亲昵?你们可是青梅竹马呢。”
姐妹俩说笑时,三福晋回到席上坐在她原来的位置,那脸就跟刷了浆糊似的,篝火辉映下更显几分狰狞,身旁侍女不慎手滑把桌上的酒杯碰翻了,她竟伸手死死地掐那侍女的腿,温宪和端静都看在眼里,端静啧啧“真是厉害极了。”
这日宴席散后,端静没有与额驸在一起,而是求得太后允许,夜里住在妹妹的帐子里,岚琪这边照旧在大帐里照顾玄烨,等待皇帝看连夜送来的折子的功夫,她打发环春回去看一下几个孩子。环春回来时,主子正在给皇帝煮参茶,她往里看了眼,大屏风后皇帝正心无旁骛地在灯下批折子,便轻声对岚琪道“奴婢不小心听见几句,公主姐妹俩商议着怎么收拾三福晋,好像就为了三福晋白天那句话。”
“温宪这丫头。”岚琪自然不高兴,可不能惊动玄烨,唯有吩咐环春,“你派人盯着些。”
然而之后两天,大营里并没出什么事,但第三天圣驾便要重新启程,皇帝和太后往喀喇沁去,德妃和温宪公主则将返回京城,只是谁来护送尚无定论,可三阿哥那儿已做好准备,要护送德妃娘娘回宫,连德妃都把他喊去叮嘱,务必保护好她们母女。
岚琪这里,因玄烨舍不得和他分开,每天忙完正事都会带着岚琪骑马出去逛一逛。这天一道从河堤骑马归来,正遇上京城八百里加急的折子,皇帝匆匆先行,要宣召大臣商议。
岚琪缓缓骑马回营,老远就看到舜安颜在徘徊,一见自己就飞奔而来,周遭侍卫拔刀拦在前头,岚琪忙道“不妨碍,是皇后娘娘的侄儿。”
说话间停了马,由侍卫搀扶小心翼翼下来,舜安颜已奔到跟前,紧张地说“娘娘,诚郡王手下的亲兵与喀喇沁部落的人起了冲突。”
“为什么?”而她更奇怪地是,舜安颜为何跑来告诉她。
可是舜安颜根本来不及解释,着急地说,“娘娘请上马,微臣带您前往,若真的起了冲突,就是大事了。现在公主在那里,端静公主和诚郡王福晋也在。”
舜安颜虽然直呼公主,岚琪一听便知道是指温宪,而女儿与这事儿有关,她就能猜得到是什么事,立即转身上马,吩咐侍卫让出一匹马给舜安颜,这边一对侍卫也带上了,一路跟着舜安颜往营帐后绕去。
这一边,诚郡王的手下和端静公主府的侍卫正持刀相向,三阿哥并不在,似乎是三福晋把这些人带出来的,那边端静也带了人的,可不过四五个公主府侍卫,不足以和三福晋对抗,她和温宪被侍卫围着保护,正冷声说“三嫂这是什么意思,要闹到皇阿玛面前吗?”
三福晋却笑得更冷,厉声说“我倒是想闹到皇阿玛面前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姐您是嫁出去的人了,带着侍卫在大营里到处走,合适吗?”
却是此刻,马蹄声匆匆由远及近,众人都愣了愣,那边过来十来个人,瞧着其中似有皇帝亲兵,渐渐走近了,温宪突然喊“舜安颜,我在这”可她还没把话喊完,赫然见母亲在其中,越来越近时,周遭不停地有人在说,“是德妃娘娘?德妃娘娘来了?”
一众人策马到了这里,忙有随行侍卫下马为娘娘牵住缰绳,岚琪高高坐在马背上,一身骑马装英姿飒爽,皱眉看着这里的阵仗,边上便有舜安颜呵斥“见了德妃娘娘,还不跪下?”
便听得刀剑入鞘的声响,所有人屈膝在地,温宪和端静立时跑过来,那边三福晋不免有些孤立无助,可她心气极高,今天又占着理,扬着下巴说“德妃娘娘,难道您以为眼下这一切,是臣妾的错?您该问问公主,她们把臣妾弄来这里做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岚琪并不知道,面对骄傲的三福晋,淡淡一笑肃然道“谁的错,当然我说了算。”说着看了舜安颜一眼,少年郎呵斥那些侍卫,“擅离职守,诚郡王必然重责你们,立刻撤回。”
651 没人会为你掉眼泪
那些亲兵侍卫可能本就不愿搀和这种事,一声令下已纷纷收拾兵刃要离开,三福晋愈发慌了,但听德妃冷声道“方才你们拿刀剑指着公主,不论你们知道或不知道她们的身份,传扬出去,姑且不说你们蓄意挑起朝廷与喀喇沁的矛盾,对公主不敬就已是死罪。本宫本意息事宁人,可你们之中若有人喜欢到处说,反正赔上的是你们自己的性命。”
众人面面相觑,岚琪见他们动摇,心下一定,转而吩咐舜安颜“你把他们带走,把公主们也带走。”
“额娘”温宪急着要辩解似的,却见母亲从马上下来,冷静地说,“你和姐姐先回去,明天你们就要分开了,再好好说说话。”
“温宪,我们走。”端静更懂事些,明白此刻不宜纠缠,就吩咐她身边几个喀喇沁侍卫跟着一起离开。
除了跟随德妃而来的皇帝亲兵,其他人都散了,舜安颜跟着诚郡王的人走了一段路,似乎还有别的话叮嘱或询问,半程后才折回来,却见德妃只身与诚郡王福晋站在那里,随她而来的人则牵着马侍立在原地。
秋风萧索,此处野草丛生,茂密处有及膝高,风过浪起,一阵一阵蔚为壮观。岚琪眺望远处景色,与三福晋道“你们自小养在京城,极少见这般景象,难得出来一趟,该好好看看各处风光,增加阅历开阔心胸是不是?”
三福晋虽然嚣张,可她不傻,德妃这样好好说话,她安静地听着便是,不论如何她不能顶撞德妃,可没想到努力谦恭的她,被娘娘下一句话就激怒了,耳边只听得说“不过你这样的人,心胸狭窄,怕是一辈子也开阔不了了。”
这句话是岚琪说的,说时目色清冷,三福晋果然猛地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她,岚琪“正视自己,就让你这么不堪?”
三福晋咬牙切齿,已是豁出去了,冷哼着“娘娘身为长辈,与臣妾说这样的话,不堪的是您吧。”
岚琪笑“不错,此刻你还能说这种话,倒是一份骨气了。可你知不知道,有性命才有骨气。”
“娘娘这话,臣妾可听不明白。”三福晋声音微微颤,惶恐地朝四周望了望,她的人已走远了,德妃若真要在这里杀她,也不难。可是至于吗,为了几句口舌之争就要杀她?她急着辩解,“是温宪把臣妾骗来这”
“事实真相,重要吗?”岚琪朝她逼近一步,冷声道,“从你进门起,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有多少是真的,眼下一句话你就想较真,那过去种种不如一并清算清算?”
三福晋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明明今天她才是受害者,若非自己聪明一些察觉到这两天好像被人盯着了,说不定她真着了温宪她们的道,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本以为能反扑,让侍卫好好教训温宪,可是德妃突然来了,更连一句辩解的话都不听。
岚琪神情严肃,口中道“今天的事,你要是到处去说,往后就再也别打算张嘴说话,不信大可以试一试。不要以为一直以来你做的那些勾当说的那些话,真就没有人和你计较,你信不信,便是此刻你在这里身首异处,都不会有人为你掉一滴眼泪。这宫里宫外,就没人想和你扯上关系,才不来管束你理会你,可你自鸣得意,什么都看不清。”
三福晋被逼急了,也顾不得了,竟嚣张地说“德妃娘娘,臣妾可是皇上钦封的皇子福晋。”
岚琪颔首“能封,自然也能废,我问你,这会儿若回去说这件事,除了你的父母,你倒是数出一两个能为你说话的人来,让我听听。”
“额娘她”三福晋才开口,不知是被风扑了,还是真说不出话,竟半张着嘴一动也不动,眼珠子不安地转悠着,好半天一个人也说不出来,即便是她能想到的,都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喽喽,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还谈什么帮她说一句话。
甚至,她的丈夫都不能,三福晋自己最明白,他们夫妻到底过得怎么样。至于婆婆,更不要指望,她早巴不得有人能替换了自己。
岚琪冷声问“没有?”
三福晋已是双眼通红,别过脸去不看德妃。
岚琪再道“今天的事,离了这里一笔勾销,因为你是胤祉的妻子,弘晴的额娘,我不愿伤你。如今胤祉已是郡王,前途无量,从前你看不起他,如今你该知足了吧。就算不知足也没得选了,为什么不安分一些,据我所知连你的父亲都不愿和你相见,把自己逼到这份儿上,你何必呢?”
三福晋的气势越来越弱,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岚琪见她如此,清冷一笑“今日该说的不该说的,言尽于此。我的耐心和容忍也到今天为止,往后但凡你再欺负我的孩子,欺负其他弟妹妯娌,或是对我出言不逊,对其他妃嫔出言不逊,我会好好照着祖宗规矩,为皇家清理门户。你心里明白的,能为你说句话的人几乎没有,可能取代你的人,比比皆是。往后,好自为之。”
三福晋抬起头,想要狠狠地瞪眼前人,可才目光相交,她就败下阵来,德妃一句句话戳在她的心窝子上,没有半句怒气冲冲的责骂,也没煞有其事的搬出规矩家法,只是那么平静地说这几句简单的话,她的心都凉了。
岚琪没再理会她,转身朝舜安颜这里走来,舜安颜见娘娘过来了,忙上前迎接,一面把刚才的事大致作了解释。
似乎是温宪公主和端静公主蓄谋把诚郡王福晋骗到这里,当然是要教训她吓唬她,可是福晋倒也警醒,加之诚郡王以为自己要护送德妃母女回宫,就把身边的亲兵留给了妻子之后一路保护照顾她们母子,方才十几个人便是听福晋调遣,今天是奉命暗中跟随福晋保护她,没想到真的遇上了这种事。
岚琪不以为意,上马慢慢往回走,舜安颜索性为娘娘牵马,但听娘娘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舜安颜忙道“臣奉命明日护送娘娘和公主回京,去向公主禀告时,发现公主出门了,而诚郡王手下的侍卫也跟出去不少人,心中有些奇怪,就尾随来看,果然是出事了。”
岚琪再问“你怎么没有直接去带她们回来,反而来搬救兵?”
舜安颜稳重地回答“三福晋必然不会真伤害了公主们,而事关朝廷和喀喇沁部落,臣不能擅自行动,臣没有能力喝止他们息事宁人,唯有向皇上或娘娘请命,但回来时皇上正与大臣商议急事,无奈之下,才求了娘娘。”
岚琪笑“这下公主要怪你来找我告状,又怪你明知她身处险境却不出手相助。”
舜安颜却是将严肃紧绷的脸松下来,自顾欢喜地一笑“只要公主安然无事就好。”
牵马的少年郎,是岚琪看着长大的,昔日孝懿皇后定下娃娃亲,大家只是一笑了之,没想到俩孩子青梅竹马地长大,真是日久见深情。玄烨与她提过几次,彼此都中意撮合小两口,只是温宪脾气大有主意,还不知她到底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