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第5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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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外头送来密折,岚琪拿给玄烨后,就去桌边磨墨,正想问玄烨要不要送到床边,环春急匆匆进门道“娘娘,宜妃娘娘来了。”
岚琪皱眉“她一个人?”
原本岚琪这几天不能出门也不接待姐妹来串门,是对外宣称她闭关礼佛的,宫里的妃嫔倒也识趣,无一人来打扰过,但岚琪总悬着一颗心,外头早晚会有风声传进来,就怕有人进来闹,虽然闹出来也没什么,又有谁敢指责皇帝的不是,可那样就明摆着皇帝关键时刻,只信任永和宫,对于其他皇子来说,不啻是很大的打击,他们都被父亲排除在外了。
这样一来,胤禛和胤禵在兄弟之中,就真的难做了。所以即便玄烨好了,他也没有打算捅破这层纸,这事儿不管怎么谣传,只要皇帝不承认,别人就未必敢信。
岚琪放下笔墨,在镜前理了理妆容,便要出去应付宜妃,玄烨却笑“你说在礼佛,既然礼佛,又何必去见她?”
“是啊。”岚琪一怔,她急了,就没仔细想。
“宜妃必然是听说什么了,可若是风言风语,她不见得有胆子来闹你,想来,也一定会撺掇其他人陪她。”身体康复,玄烨的目光又深邃锐利起来,冷冷地说,“应该是九阿哥给她送的消息,让她来确认朕是不是已经回来,她不敢和别人一起来,就自己来看看了。”
岚琪皱着眉头,皇帝则冷静帝吩咐环春“说你家主子在礼佛,不能打扰,让她回去吧,你们把着门别让她进来,她问什么话,都装傻不知道,先打发了。”
环春会意,定一定心神,就去对付宜妃,果然如皇帝所料,宜妃问东问西,问永和宫里为何有浓浓的药味,一双眼睛总是往里头瞟,想要看出什么似的,但环春老练沉稳,硬是把人打发了。
之后反是环春去查了查宜妃的行踪,果然她好端端的,带着宫女把宫里上下都晃了一遍,旁人自然不知道她在找什么,可岚琪和玄烨都明白,她应该就是在找皇帝。
宜妃这一闹,岚琪不免心神不宁,她担心的是还陷在众阿哥臣子中的胤禛,万一他们在路上发现皇帝不见了,真真不知会闹出什么来,玄烨见她如此,索性也谈这件事,问岚琪“儿子跟你说,是他哥做的决定?”
岚琪应道“从宫里去贝子府的路上,胤禵说了大概,说你提出让他们俩一走一留分工后,胤禛立刻就让他护送你回来。胤禵说,等他回过神,这事儿就算定下了。”
玄烨示意要果脯吃,撕了一小块给喝多了药而苦涩的嘴里换换滋味,回忆着自己昏迷前的事,两个儿子站在跟前,很多年了,因为大阿哥和太子,还有八阿哥九阿哥他们做出寒心的事,玄烨很久不再信任自己的儿子,可那一刻,他却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了儿子们,其实当时他觉得自己未必还能活下去,只是不愿死在外头,哪怕回来看一眼岚琪,他也死而无憾了。
幸好他操劳的命还长得很,这会子又不得不操心那些事,想象着胤禛在外头,如何与那群虎视眈眈的兄弟们周旋。
“如果你来选择,会让谁送你回来?胤禛,还是胤禵?”岚琪问。
“胤禛吧。”玄烨淡淡地笑,“万一朕死了,他在身边,一切就顺理成章。”
听得死字,岚琪心头直颤,但玄烨又说“朕估摸着,那一瞬间胤禛做出选择,没想什么继承大位的事,他当时一定是觉得,把十四留在那里,他应付不了那些狡猾的老臣还有咄咄逼人的阿哥们,老九老十他们一定会死缠烂打,十四浮躁些,若想拼死守住秘密,大概就要和他们打起来了。胤禛自己的性子不见得最最好,可比起胤禵来,这个选择是正确的。”
岚琪不言语,心内默默感激上苍给了她一双好儿子,但玄烨沉思了须臾,又道“不知胤禛醒过神回过味来,会不会担心万一朕有个三长两短,胤禵就在京城自立为帝,你说他想起来,是什么表情?”
岚琪嗔怪“什么时候,还拿儿子们打趣。”
玄烨却道“朕出门前,在太后那里放了一道密旨,万一有什么事,太后会根据那道密旨废除太子,马齐手里另有密旨,会立胤禛为皇帝。”
岚琪听得心惊肉跳,原来玄烨早就安排好了。
而玄烨则道“虽然老天爷又让朕活下去,可不能不为之后的事作安排,这一次他们回来,朕该考虑废太子了,没有太子,立新帝就少一层阻碍,这事儿不能再耽搁,朕下一次病倒,不知还没有命活过来。”
岚琪一言不发,玄烨见她神情紧张,不免笑道“怕了吗?”
岚琪摇头,反是道“会担心儿子们,可对于你,我在胤禵家中就想好了,生死不可怕,你活着我就陪你,你死了,安排好后事,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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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 胡说八道
玄烨将手指抵在唇间,一如年轻时哄她般要她别再说下去,眼眉间满是笑意,另一手稍稍张开了怀抱,岚琪起身挪到他身边,玄烨将她抱满怀,轻声说“这样就满足了,满足了。”
皇帝的胸怀,已不似二三十年前那样宽厚坚实,中年时玄烨怕发福伤身,努力锻炼身子恪守起居饮食的规律,如今却因年老而自然地开始消瘦,再也胖不起来了。
且不知是儿子们一个个高大健壮显得他不再那么伟岸,还是消瘦让他看起来不如从前,但皇帝确实老了。可是作为丈夫,他守护着自己的力量却从未改变,即便前些日子他沉睡在病榻上,不能这样拥抱自己,在岚琪心里,也是坚强地活下去,坚强地面对一切的勇气和支柱。
“这辈子到了你身边后,我每一天都满足,满足得怕用光了三生三世的福气,下辈子无法再遇见你。”岚琪面对病中的玄烨不曾落泪,此刻却略哽咽,如年轻撒娇那般软乎乎地说着,“你可要抱着我呀,紧紧地抱着我。”
“大概我们这样的人,生生世世都要绑在一起。”玄烨轻松自在地笑着,“就怕下辈子成了个没用凡夫俗子,连金簪珠花都没钱给你买。”
岚琪道“只要没有三妻四妾,荆钗布裙我也守着你。”
玄烨大笑“你就是小气。”
岚琪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他,摊手道“说好新铸的官银赏我,银子呢?我连响声都没听见。”
玄烨哭笑不得,嫌弃地说“下辈子若真是荆钗布裙,你还能守着我?”
他们便这般腻歪地过了两三天,没有三宫六院,也没有皇子大臣,更把年龄抛在脑后,返老还童般重温当年岁月,但三天后,仍旧要回到现实里去。大部队入京了,皇帝“回宫”了,一切又要重新开始。而直到皇帝的轿子抬进乾清宫,胤禛也没有让任何人接近圣驾,这些日子承受了多少压力自不必说,可那一刻事情办成了,他圆满了。
玄烨曾对岚琪笑说,胤禛若醒过神想起来让十四送圣驾回京,很可能错事帝位,他会是什么表情。实则是,胤禛没听见这句话,若是听见而又能对父亲不敬的话,他一定会说“皇阿玛,您来试试就知道了。”
他从乾清宫离开,径直回了亲王府,把毓溪抱在怀里好久都不说话,毓溪被他箍得生疼,忍不住叫疼了,人家才松手。之后再听丈夫说这段经历,也是心惊肉跳的,自言自语“怪不得额娘突然闭关礼佛了,没头没脑的,都没和我说一声。”但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心思,反是她在胤禛面前提起,“万一皇阿玛有什么事,十四弟把自己封做新君,你怎么办呐?”
胤禛一愣,呆呆地看着妻子,一路来的紧张应对,他的脑袋根本没有余力去想别的事,这会子猛然听得这句话,真是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一起了,蒙了半天说“我当时是想,十四对付不了那些人,我平时就面冷,他们未必敢对我如何。可是胤禵经不起挑拨,万一打起来队伍里乱了,还藏什么遮什么,谁都会知道皇阿玛不见了。”
如今天下太平,毓溪也不用危言耸听,笑着问“十四弟若做了皇帝,我们会怎么样?”
胤禛皱眉想了想,苦笑轻声道“总觉得,难。”
毓溪不解“什么难?”
胤禛晃了晃脑袋“说不上来。”
且说皇帝安然无事回到京城,如往年出门归来一般,一两天后朝政就恢复如常,纵然传言满天飞,可大臣们在乾清门看到皇帝精神矍铄地坐在上首,那些谣言说破天,过去了的事,提起来还有什么意思。不管是真是假,不管皇帝怎么看待四阿哥和十四阿哥,他们都输了这一局。
那日朝会散后,才离开皇城,九阿哥就追着胤禵来,质问道“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怎么一声不吭地就不见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以为你被老四杀了。”
幸而周遭没什么别的人,可这句话是在太荒唐,八阿哥本不想管九阿哥的怒气,也想给多少能十四一个警醒,可九阿哥这么无所顾忌地说出来,直叫他揪心,不得不上前劝说,与九弟道“十四弟必然是去为皇阿玛办差的,总有我们不能知道的事,你何必这么怒气冲冲。”
九阿哥冷笑“我不是怒气冲冲,是人家不把我们当兄弟,我们一心一意扶持他呢,他怎么对待我们?这事儿往深里说,万一真是老四杀了他又挟持皇阿玛,到了京城一道圣旨下来,我们怎么办?”
八阿哥见胤禟越说越离谱,示意十阿哥把他拉开,十阿哥倒是听话,可上前来时,也忍不住嘀咕“有什么了不得的差事不能告诉我们,难不成你想自己做了皇帝,把我们甩开?”
“胡说八道!”胤禵忍不住了,突然怒吼一声,把离得有些远的人都吓着了,纷纷疑惑十四爷这么怒骂,到底冲着谁?
而对胤禵来说,他日夜兼程护送皇阿玛回京,那一路上的辛苦和彷徨,不知要对谁去说。把阿玛顺利交到额娘手里,他倒在床上的一瞬,是这辈子从未有过的轻松。他的确在哥哥要他走时想过那些事,可后来满心盼的,就是皇阿玛能好起来,他心内还有懦弱的一面,他不知道真的出了那样的事,该如何去面对。
可是现在,九阿哥十阿哥却把一切说得那么轻描淡写那么不堪,他和四哥在这段日子里背负的压力,反而成了他们嘴里篡位夺权的野心,真他妈不是东西。
老九老十都被十四震住了,知道他的脾气,再惹下去了不得,十四说不定会冲进皇宫把刚才的话都告诉皇帝,他们俩悻悻然退开,八阿哥心内也是五味杂陈,分开时只说了句“你办差辛苦了,好好歇着。”
可他明明知道,十四好几天前就出现在了京城,还没住自己家,住去十四福晋的娘家了,必然是掩藏什么,可他没有接近真相,未亲眼看到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谜团。
除了这些事,他身上还有个麻烦,不知怎么一回到京城,下人就跟自己说,八福晋在延禧宫闹了一场,一个皇子福晋,居然在宫里教训奴才,虽然娘娘们没对此指摘什么,可胤禩心里实在膈应得很。
他们在宫门外散了,但十四阿哥那声“胡说八道”,却口口相传进了乾清宫,皇帝把太子叫去说话,问起这一路的事,胤礽心如止水,平静地叙说那些事,更道“儿臣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找四弟麻烦时,想把儿臣推在首位。别的不说,儿臣相信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