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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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看出来。
寝殿里头,李总管被太皇太后叫来,战战兢兢说起些他所知的岚琪,连带在太医院遇见她冒死为布常在求药的事也说了,苏麻喇嬷嬷听了不禁啧啧“主子您看,皇上虽胡闹些,要的却是个好姑娘,这样年纪这样懂事,就刚才那些话,连昭妃娘娘都想不到,只顾着自己委屈。”
“确是个可靠的孩子。”太皇太后终于释然,又嗔责李总管,“你既然冷眼瞧了这么久,难得这样好的孩子,怎么不来回话?”
李公公见太皇太后转怒为喜,立刻自责疏忽了,哄得老人家松快下来,又搀扶着送回宴席上,听她吩咐苏麻喇“布常在那里你着人照应着,皇帝要了她身边的人,怕要想不开,别再闹出什么事了。”
苏麻喇嬷嬷答应,与李总管使了眼色,两人都安心,便送主子回宴席,吃酒谈笑直至散席,此时宫里各妃嫔才晓得,皇上今晚要了钟粹宫的宫女。
而布常在因被昭妃吓得不轻,早就被送回了钟粹宫,盼夏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只是不见岚琪回来,而主子又什么都不说,只等消息传过来,王嬷嬷那儿瞠目结舌,急得在布常在面前跺脚,“主子啊,您以后还怎么在宫里抬起头,竟叫身边的奴才爬在了自己头上。”
可布答应却意外地冷静和不在乎,反肃然对王嬷嬷说“她这样好的人侍奉皇上,有什么不好?倒是嬷嬷你,往后说话要小心些,明日她可就是常在了。”
王嬷嬷呆了半晌说不出话,心里本耻笑布常在这样懦弱无用活该被踩在头上,可又一想,自己平时折腾岚琪,若她真因此得势,岂不是要报复自己?顿时耻笑不起来,这一整夜都不得安生。
乾清宫寝殿内,岚琪早早就被裹着棉被送来这里,她身上已没有蔽体的衣裳,只亵裤和肚兜略略遮盖羞耻,只是几个时辰的事,她前头还是妃嫔身边的宫女,这会儿却已经要如此面对帝王,成为他的妃嫔。
若说不紧张,自然是假的,可当岚琪一点一点镇定下来,最后被送到龙榻之上,对眼前的一切,已经有了些许期待。她明白那天的眼泪不只是感激,也有期望却不可能有今天的不甘心。
原来自己时不时在眼前挥不去皇帝的身影,是因为心里早就被这份感情所占据,又因知道遥不可及,才会被深深埋藏吗?
“皇上驾到”外头击掌声唱喝声打断了岚琪的思绪,熙熙攘攘一阵喧闹后,又突然宁静若无人之处,须臾才听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明黄绸缎的帐子突然被掀开,岚琪倏然一颤,皇帝出现在了眼前。
再见岚琪,她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不是那日风雪中冻得脸颊通红,也不是刚才被冬云撕扯衣衫褴褛的狼狈模样,白皙柔和的肩膀露在被子外头,纤长的脖子,精致小巧的脸颊,眼眉虽清秀无艳色,却透着叫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温柔可爱。
玄烨看着,不禁怔了。
020 侍寝之夜
床上的小人儿因为害羞,稍稍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这一下动作却让玄烨缓过神,他侧坐到榻上来,指着岚琪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朕坐着,你躺着?快坐起来说话。”
“可是”岚琪不敢辩驳,把被子紧紧捂在身上,磨磨蹭蹭坐起来,手里的被子只要松开,就会露出她只穿了肚兜的身体,可纵然如此,还是羞红了一张脸,越发显得娇嫩可人。
“是朕看错了吗?”玄烨问,几乎是瞪着岚琪,可小姑娘却不怕,连忙摇头说,“是奴婢撒谎了,皇上没看错。”
“所以是朕救了你?”玄烨再问。
岚琪抿着嘴,用力点了点头,脑袋垂得快陷进被子里去,轻声嗫嚅“皇上,能不能饶奴婢欺君之罪,当时当刻奴婢若不这么说,我家主子一定会受责罚,奴婢只是想,小事化了。”
“你要小事化了,就把朕推出去背黑锅?”玄烨的声更大了些,好像故意要吓唬眼前的人,“乌雅岚琪,你胆子可不小,朕这辈子还没尝过背黑锅的滋味。”
岚琪倏然抬眸看向皇帝,他在叫自己的名字吗?乌雅岚琪,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看着朕做什么?”
“奴婢是想”岚琪情不自禁地紧紧盯着皇帝,要把他刻在眼睛里似的,“您连江山都担得,背一次黑锅算什么。”
玄烨一愣,笑了。
他本就没那么生气,倒是想着,若回来看到一个唯唯诺诺、战战兢兢半句话也不敢说的女人,那今晚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在皇祖母面前撂了话又不好轻易收回,难道要硬着头皮上?
却没想到这小丫头不仅不怕,一双眼睛里更是满满的温柔可爱,看着就舒服。
算起来,自赫舍里皇后,到如今宫内形形色色的妃嫔,几乎没有一个人是他自己选的,皇后自然是皇祖母的意思,其他如荣贵人之类也是皇祖母安排在自己身边,便是选秀留下的惠贵人、布常在这些,也并不是他的意思。
感情固然有,与皇后更是结发情深,但玄烨却从未自己选过一个女人,眼前这个,竟是头一人。
“朕问你,那天你为什么一个人在宫道上搬那么大箩筐的炭?就这样对你的主子,值得你今天拼着脸都要被抓花了,也要保护她?”
玄烨凑近了岚琪,很随意地坐在了她身边,歪着脑袋看她,越看她羞得脖子根儿都红,就越想欺负她。
岚琪被皇帝看得好不自在,索性也看他,与他四目相对,在他漆黑的眸子里看到莫名倔强起来的自己,不过皇上问话还是好好地回答了,照实说那天的事,更感谢皇帝派人帮她。
“是啊,宫里这样倚老卖老的嬷嬷们还真不少。”玄烨听过,不屑地一笑,又问岚琪,“过了今晚,你就是常在,是不是要好好教训一下那老婆子。”
岚琪摇头,“她是布常在的人,奴婢怎么好插手干预,不说奴婢不记恨了,就是记恨也不能这么做。”
玄烨看着她,若是旁人,他会觉得这只不过是一味敷衍拣好听的说,可眼前这小丫头说出口,没来由地就信了。
“你怕么?”玄烨突然伸手抬起了岚琪的下巴,故意欺负人,“你若怕,朕立刻送你回钟粹宫,你照旧做你的宫女。若是不怕,现下就把被子掀开了,遮遮掩掩做什么?”
岚琪的心咚咚直跳,见玄烨脸上带着笑意,她不舍得走又不敢自己掀开被子,急得几乎要哭,却突然蹦出一句“皇上,您想奴婢走吗?”
玄烨佯作含怒,收回了手,“是朕问你,答非所问,还想犯欺君之”
话未完,眼前的小人儿呼啦掀开了明黄锦缎的被子,纤柔白皙的身体兀然展现在眼前,她紧紧抿着嘴,眼圈已经通红,羞怯到极致又很不服气的模样,直叫人看得心软。
“看来,朕今晚该谢谢昭妃。”玄烨欣然,伸手将被子替岚琪捂上,“晚宴前还有两本折子没看完,一会儿就回来。你若是闷了,那里桌上的书可以看。”
岚琪乱跳的心渐渐平静,皇帝替她盖上的被子,不止暖了身体,心也热融融,所有的彷徨害怕跟着都散了,更坦白说“奴婢只识几个字。”
玄烨却不在意“那就等朕回来教你。”
021 圣心大悦
这一晚,岚琪头一回握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包衣旗的女孩子都是进宫做宫女的命,宫女太监不能识文断字,所以自幼家里都不敢教,岚琪跟着母亲看账本,才认识牛羊米面这些字眼,自己的名字虽认得,却从未拿笔写过。
玄烨批完那两本折子真的立刻就回来了,拿自己的衣裳给岚琪披着,拉她到桌前把着手写字,岚琪的手白皙柔软,握着笔却有几分力道,做师傅的很高兴,哄她说“明日朕赏你笔墨纸砚,你闲了的时候就学着写字。”
寝殿外头,几个小太监送夜宵来,李公公拦在门前不让进,不多久苏麻喇嬷嬷也来,他殷勤迎上去,问怎么这么晚还不歇着,苏麻喇嬷嬷苦笑“主子还是不放心,打发我来瞧瞧。”
李公公忙笑“好着呢,正教新常在写字。”
“写字?”苏麻喇嬷嬷也奇了。
李公公又说“先头进去不知说什么话,皇上突然跑去东暖阁看折子,把奴才吓得哟,结果看了两本又风风火火赶回来,这会子里头时不时有笑声,要说每每新人侍寝,还是头一回瞧见万岁爷这么高兴。”
“阿弥陀佛。”苏麻喇嬷嬷合十念了一句,由李公公送她出去,路上边说,“主子就怕皇上一时兴起,明日又撂了不喜欢了,闹得宫里宫外看笑话。说是既然要了,就好好疼着,也给”瞧了瞧周遭没人,才轻声说,“也给翊坤宫一个警醒。你也知道这些日子外头闹得,大行皇后尸骨未寒,就算计着中宫了,也忒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皇上不高兴,太皇太后几时又高兴了,不过是碍着宗亲贵族,不愿撕破脸罢了。”
“可不是么,何苦这样着急。”李公公亦叹,“今天晚上,昭妃娘娘那儿也够受的了。”
翊坤宫如何,旁人不知,却是钟粹宫这里,天才蒙蒙亮就有许多太监宫女闯进来,忙着开了东配殿,布置床褥家具,一应都换上新的,惊扰了布常在等人,也都早早起了,站在门前看热闹。
只等天大亮,外头才有轿子到,已然改头换面的岚琪缓缓走进来,抬眼就瞧见立在廊下的布常在,一时忍不住红了眼睛,刚要走过来,却被身旁的嬷嬷拦住了。
等在东配殿升座,受了宫女太监拜贺,再来见布常在时,盼夏正热了药伺候主子吃,瞧见岚琪来,先是愣了愣,醒过神忙到跟前屈膝行礼。
岚琪鼻尖一酸,伸手搀扶她起来,姐妹俩却是相顾无语,反是布常在走过来,轻轻拉过岚琪,看她身上天水蓝的云缎宫装,笑着说“真好看,你才配穿这样的花色颜色,岚琪啊,我替你高兴。”
“主”岚琪一时改不了口,顿了顿才喊声姐姐,布常在更是笑,“我也总算能喊人妹妹了。”
岚琪含泪,“您真的不怪我?”
边上盼夏也终于开口,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了,正经说“昨晚王嬷嬷又胡说八道,还被主子骂了呢,您几时瞧见主子骂人?主子是真心替您高兴,说您这样好的人,才该伺候皇上。”
“盼夏”岚琪最经不住别人对她好,眼泪到底还是落下来了,又见盼夏屈身扶着自己的膝头说,“从前和您开玩笑的话,真就应验了呢。奴婢眼下就盼着您将来更好,连带着能眷顾我家主子,奴婢也能跟着沾光过上好日子不是?”
岚琪听说这些话,更哭得泣不成声,反是素昔爱哭的布常在来哄了她,好容易止住了,还玩笑一样指指外头不敢进来的王嬷嬷说,“这下她可不敢再欺负人了。”
此时外头又来许多人,为首正是李总管,笑盈盈地吆喝着“乌常在接旨,皇上有赏。”
022 恩重恩驰
不同于之前赏赐布常在的珠钗,玄烨果然只给岚琪送来笔墨纸砚,但也眷顾布常在的心情,另赐其镂花金镯一对。
李公公再了解皇帝不过,知道现下岚琪是他心尖上的人,不论日后如何,一时的新鲜总免不了。故而也对岚琪殷勤客气,这会儿指着她东配殿里三个宫女说“她们昔日都在苏麻喇嬷嬷手下学过本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