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夜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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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各部队跟上,在唐军鼓号声中,唐军两侧的骑兵成钳子向敌人冲过去……
唐军由于是府兵制,所以夏侯通手下多是披皮铁甲的弓刀骑,与突厥人差不多。
突厥人一见唐军杀来,保护侧翼的部队连忙上马迎击,只见黑红色甲的唐军与赭色皮甲的突厥军如两道洪流相对而来,却在要相撞的瞬间齐齐偏转,高空俯视如两条纠缠在一起的阴阳鱼!
刹时间双方万驽齐发,半空相撞的箭矢数不胜数,发出如骤雨急来的脆响。
双方都不断有人堕马,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即被踩成肉泥。
唐军装备远比突厥人的好,即使身中几箭,只要是射在有披甲保护的地方的,也不过是皮肉伤,士兵把箭身折掉就可继续战斗。
而突厥人因为是游牧民族,生平大半时间都在马上度过,一人两马还弓骑术精湛,有速度优势,唐军往往射空。所以真是恶鼠遇上了狠刺猥,谁也奈何不了谁。
突厥人素以凶蛮出名,他们体内流淌着崇尚武力的血液!
该突厥主将哪肯把己方站阵的侧翼暴露给唐军?!只见他怪叫一声,震天的擂鼓声中,突厥人纷纷抽出鞍挂的突厥弯刀,然后伏在鞍上,竟然指挥马群直接撞向唐军骑兵大队。
夏侯通以前哪见过这样乱来的蛮子,一时也来不及转向,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
必须争取时间,让大部队撤退!
身边的偏将亲卫连忙边大叫:“刀!”边聚拢在夏侯通马前,只听“轰轰!”——无数声沉重的闷响,还夹杂着骨头折裂声,无数的人体残骸和鲜血飞溅在半空,两支军队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突厥人怪叫着从马上扑到,和唐军滚在地上撕杀。参差的战线,马上马下都成了士兵拼命的地方。向来注重队形腾击的唐军被这种泼皮式的打斗撞蒙了,主将又撞在了最前,只好各自为战。
此时,墫县城的城门忽然打开,一队兵马呼喊着冲进战场,为首的正是绕道去东城门救人的宁偏将!
原来他率兵去到东城门外,和守在那里的突厥兵打了场遭遇战,突厥兵占据有利位置,唐军无法占上风,伤亡过半,陷于困境。
李药师和城内的守军见状,看到突厥兵人数不多,立即派出一支军队出城,里应外合,暂时逼退突厥人。可惜兵力不足,无法突围,只能把宁偏将接入城里。
听到这边战情紧急,他们忙把能调动的守军拉过来,听从宁偏将的指挥,李药师本人则乔装为普通步兵,混在队伍里,准备伺机突围。
夏侯通百忙中远远窥见宁偏将的身影,心中一宽:李总管还安全!
混乱中猛然响起突厥主将的怒吼,夏侯通这次听懂了,对方在命令手下强攻,阻止唐军会合。果然,扑向他们的突厥兵遽然增多,攻击更加猛烈!
他既紧张又安慰,如此一来,在后退的撤军就可减少压力,保证突围的成功;这边,他和阿宁里外夹攻,未必没有胜算!
他精神大振,大声叫道:“好汉们!援军已到,拚了!”
夏侯通已经不记得砍翻多少蛮子,他的嗓子喊哑,马已死多时,手上的环首刀也已成锯齿状,身边的亲卫一个一个死掉,但突厥人的攻击仍是没有停止的迹象。
突然,右旁的亲卫发出杀鸡般的破气声,没了头颅的身体把血喷得到处都是,戴着狼皮盔的突厥大将手中刀已斩到,夏侯通推刀往外一拨——“铮!”的一声,环首刀几乎脱手。
“好大的气力!”他心下一凛,连忙仔细对付,身边两方将士都有默契地腾出地方。
这两人斗了三十多回合,突厥将看准时机,大踏步弯刀直劈而下,力竭的夏侯通哪敢硬接,连忙向左闪身一刀刺向敌首。
没想到对方那一刀竟是虚招,中途转向后仰身回刀直削夏侯通右手,夏侯通心中大叫“不好”,连忙引刀下压向对方的手,准备以手换手,但突厥将一刀却是砍在了夏侯通的刀上!
夏侯通手中刀顿时被震得几乎飞脱,还没缓过气来,心窝猛然一痛,却是那突厥将一脚踹来,他差点窒息,喉头一甜,眼前一黑,砰然倒地。
029章 秋后算帐
宁偏将护着身边的李总管拚死往前冲,可敌人的阻扰非常强劲,一波接一波的扑杀,让他们无法靠近半步!
李药师手执横刀,踏着泥地上粘稠的鲜血,使出浑身解数,奋勇杀退逼近的突厥人。
为保存体力,他力求每挥出一刀,都要至敌人于死地。他的勇猛和沉着,鼓励着身边的人,一起并肩艰难前进。
逐渐围拢的突厥兵马如不断收缩的刀枪罗网,带着死亡的狞笑,把活生生的生命顷刻间化作血肉泥泞!
尽管是在苦战中,李药师凭着多年的实战经验和过人的判断力,一眼就看穿了敌人的意图,无非是阻止两支队伍的汇合。
隔着人墙,他举目遥望密密麻麻的突厥兵,看到在血泊中挣扎着要爬起来的夏侯渊,和飞身扑过去相救的张郎尉,心中迅速衡量:独生?共死?
面对生存危机,李药师本不畏死,可他不能为了一时之义气,忘记了自己身上的重任!想到此处,他断然对宁偏将下令:“兵分两路!一路顶住进攻,一路往东面突围,追上在撤退的大队!”
宁偏将杀得性起,他把手中沉重的陌刀往前一送,锋利的长刀顿时插入敌人体内,惨号声凄厉响起。
“好!马队正!你率五十兄弟,继续西进,其余的,跟老子来!”他大声吼叫。
马队正心里暗叫倒霉,奶奶的,这不是叫老子和手足们做替死鬼么?!可他身为队正,统领这五十名陌刀手,阵前违抗军令,也是死路一条!能杀过去,也许还有活路……
妈的,拼了!!!马队正不得不抖擞精神,沙哑着嗓子抖动陌刀,呼唤手下:“兄弟们,列队!”
陌刀,可谓唐军用来装备精锐部队的兵器,杆长刀沉,三尖两刃的刀身杀伤力强大。此刻,这五十名陌刀手在同伴的掩护下,火速排成一排,刀口一致对外,组成刀墙,他们口中大呼:“杀!杀!杀!”同时踏步前进。
突厥兵在刀锋下身首异处,马腿断开,血污横流……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后退。
陌刀手都用来抵挡敌人进攻,剩下的唐军用的多数是大棒,大刀之类的短兵器,他们跟着宁偏将抓紧时机,趁敌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如疾风般杀出一条血路,死命追着大部队而去,跑得慢的当然成为敌人的刀下冤鬼,箭里亡魂,把年轻的生命永远留在这沙场之上……
混战中,张郎尉眼见突厥将的弯刀对着夏侯通砍过去,他来不及多想,飞身扑上去,怒吼着,用自己手中的狼牙棒狠狠砸向那突厥将的头颅——以攻为守!
突厥将心中一凛,忙举刀相迎,眨眼间两人缠斗起来。
夏侯通的亲兵手忙脚乱,冒死拖起他,护着他往人少的方向跌跌撞撞冲去。
刚赶上马队正的陌刀队扫开条路,来到附近,把他们纳入刀阵后。四面八方的敌军象潮水一般涌向这几十名唐军,他们严阵以待,缓缓退却……
“快!进城!”不知道是谁在大叫。
夏侯通他们回头一看,原来不知不觉,已被敌人逼到了城门附近,吊桥尚未收起,城内守军有人在挥手大叫,有人在打旗号,准备随时收吊桥!
夏侯通的亲兵们忙搀着他往吊桥跑去,他急得嗓子冒烟:“张郎尉!救张郎尉!”
他自己四肢无力,无法自控,可亲兵们恍若不闻,只顾架起他,脚不点地冲进城里。
马队正一声令下,五十陌刀手奋力往前猛攻一轮,掉头就跑,跳上正在“吱吱”上升的吊桥……
唐军临时驻扎之大营。
部队八成的兵力上前线去了,剩下不到五百人留守。
营地前的那片空地上,几堆篝火欲明欲灭,数队士兵巡逻,有些士兵围着火堆在低声交头接耳,没有人敢放心睡觉,气氛相当紧张。
几个士兵绕着一棵大树转来转去,不时看着树上吊着的两个人窃笑。
夏侯通临出发,把萧七郎和令狐逸这两个奸细交给军中的军司处置,碰巧此军司和五夫长是同乡死党,于是,七郎和令狐就遭遇到了前所未见的惩罚:树下插满削尖的树枝竹片,然后也不用绑人,就让他们自己拉着同一根绳子,凌空吊着……
五夫长此招的确损,不到一刻钟,七郎和令狐已经虚汗直淌,手臂发麻,象有千万蚂蚁在啃,如同无数尖针在刺。他们临近崩溃,既不能松手,也不能往上爬,只好用力抓紧了绳子,令狐开始还有力气骂几句,后来七郎提醒令狐:老表,省点力气不更好?令狐只好闭上嘴,默默熬着……
军司大人手里提着鞭子,偶尔走到树下,大声喝问:“狗贼!还有什么同党?从实招来!”
树上的两人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申辩的话和此人说根本没用,不如省口气。
七郎低声道:“趁机锻炼一下臂力吧!估计很快就可以脱身了。”乾叔一定会来相救!
无法形容那种折磨,这两位大少爷此刻最真心感激的,是从前那些逼他们苦练武功的教头,若非昔日打下的根基,这次真要死得很难看!
五夫长今晚实在兴奋,一把盐,就把这两个可恶的小子撂倒了!
哈哈!纵观军营,谁敢和老子作对?!
他和几个伙夫营的精英们就在附近,围着火堆,喝茶聊天,话题无非是在嘲笑那两个在苦练意志和臂力的家伙。
“哈哈!看他们能撑多久?”何小五讨好地笑。
陈大四把花生米扔进嘴里,仰首笑:“撑不住,就招认呗!”
五夫长瞄一眼那两位,大声说:“嗤!但凡作奸细的,无不受过特殊训练,哪儿这么容易招供?……如果是一般人,哪儿能撑到此刻?”
“对啊,对啊,一看就知道这两小子来历不寻常!”何小五忙附和。
陈大四竖起大拇指,满脸崇拜:“头儿,真不是盖的,您这招绝啊!比绑着这两兔崽子管用!”
那军司踱步过来,拿起茶盅喝一口,说了句:“奶奶的,加把劲!在督尉大人回来前,把这间谍案破了,这回还不立大功?”如能在李总管面前露一手,前途无量!
五夫长胸有成竹,大声道:“那还不容易?大人,先让他们消磨多片刻!还不招的话,小人还有后招呢!”
那军司瞪他一眼:“老小子,有招还不快使出来!”他为人特精明,总觉得这两小子看上去有点门道,他自己满肚子阴招,可没打算使在他们身上。
五夫长差点没把胸膛拍裂了:“没问题,包在小人身上!”这立功的机会,可遇不可得!
030章 逃出生天
军司晃悠着离开后,精英们不约而同齐声赞扬五夫长,表示佩服得五体投地,以后坚决跟着他混,一道吃香的喝辣的……
五夫长飘飘然的,满口子诺言:“行!行!兄弟们,咱们谁跟谁啊?以后有我一口,就有大伙儿两口!绝不会亏待你们!”
“头儿!难怪我娘说我生来命好,原来是真的!”一小伙子惊叹。
“去!去!你懂什么?”陈大四压低嗓音道:“头儿这等人才,不该只做个五夫长,咱大伙儿一起把头儿顶上去!”
“对!头儿人脉广,又讲义气,不愧是老大!小的那个佩服啊!……”
“能追随头儿,小人折寿十年也愿意!”
五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