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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初唐夜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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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碧冷眼旁观着,子俊和宋姑娘定亲多年,若无其他原因阻扰,早该成亲多年了,何故拖到现在?你们有没有人想过到底是什么缘故?”
    她那双仿佛能望穿人心的大眼睛,直望进宋恩心里去:“宋大人,您府上有多少位妻妾?肯定不止三妻四妾吧!”
    宋恩摆出上公堂的官架子,板着脸,不做回应。
    “这位宋大哥,您呢,看您的模样,不象是尚未娶妻吧。”她对着怀昕的兄长冷冷一笑:“您比子俊年长没几岁罢,请您捂心自问,您有几个妻,几个妾,几个暖床丫环,几个儿女?……阿碧大胆说句,您在娶正室前,就先纳妾了。”
    宋氏父子无法否认,只能做不屑状。
    丛碧伸手指着陆康,朗声说:“可他,所有人都知道,这位誉满江南的才子,非但没有纳妾,身边连丫环都没一个,我等从来没有听说过关于他的任何韵事……这说明了什么?宋姑娘在子俊心里的分量可见一斑!”
    连她都没想到自己能说那么多:“好!我们就算子俊移情别恋是真的,又如何?你们自己可以三妻四妾,子俊多一个女人,就该以死谢天下?!请问这是什么逻辑,哪条道理?”
    她这番话,把在场的男人们都说得无法反驳。
    窦三叔及时帮忙助阵:“宇文姑娘说得对,宋大人,陆兄弟无论如何罪不至死,现在你们两家为了孩子们的任性,都搞到这种地步了,就不要把事情再闹大了吧,闹大了大家都难收拾……说实在,上头还等着我们几个赴京办事呢!”
    宋恩盯着陆康和丛碧,神色复杂,沉默半刻,才说:“窦大人,本府何曾要把事情闹大?是此人要退婚!说他忘情负心,冤枉他了?哼!”
    丛碧手上传来强劲的力道,能感觉到陆康浑身肌肉拉紧,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隐忍着,随时会失控……
    她忙用温柔有力的手,暗暗示意他别说话,放松点,她能对付。
    怀昕的兄长冲着丛碧厉声道:“男人说话,女人没有资格插嘴!我呸!孤男寡女双宿双栖,还有脸认清白,当天下人都是傻瓜啊!宇文姑娘,本少爷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日后有哪个正经男人敢娶你,本少爷给你倒过来走!”
    丛碧上下打量他几眼,冷清微笑:“这位宋大哥,你倒不倒过来走,与我何干?我嫁不嫁人,又关您什么事呢?”
    她如此尽心维护自己,陆康岂能感觉不到?现在目睹她被宋家的人诬蔑清白,陆康握剑的手不知不觉放松下来,回眸看看她,流露出知遇感激之意。
    丛碧清楚他这种时候若开口为自己辩白,只会越描越黑,便转头和窦家三叔说:“窦大人,您和阿碧都是局外人,请您也来说句公道话,陆宋二位的儿女私情,是否该由他们当事人做决定?宋姑娘既有遗愿,要入葬陆家,宋大人若要违背死者意愿,如何说得过去?子俊决定要暂时退婚,南返时再办理此事,必有其缘故,宋家为何不能尊重他们的意愿?!”
    几天接触下来,窦三叔越发觉得这位宇文家的姑娘非但口齿伶俐,而且头脑清晰,有胆气有能力,不敢再把她当作小孩子看待,现在见她铿锵有力把祸水往自己身上泼,咧开嘴哭笑不得:“宋大人,这事老窦也不好太过参和,不过呢,皇命在身,我们的确要赴京办事,陆兄弟要有三长两短,老窦也吃不了兜着走……这样吧,请宋大人先回去,好生处理了宋姑娘的身后事,节哀顺变,等陆兄弟回程时再说啊,您看这样行不行?”
    宋恩的脸一点点蹋下来,肩膀也松跨跨,整个人看起来衰老了二十年,他长长叹口气:“唉!窦大人……宋家的颜面,都丢光了……”说着步伐迟缓,慢慢往门外走去。
    他的儿子不得不带着管事仆人离去,经过陆康跟前,他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咬牙切齿蹦出三个字:“狗男女!”
060章 心事苦守
    是日黄昏,福隆客店的厢房里。
    宋家的人离开之后,窦三叔宣布明天就启程,忙着张罗大小事宜,他低声吩咐丛碧好好看着陆康,唯恐他一时想不开,又要寻短见。
    丛碧干笑着看看他,此人方才开始时推波助澜,无非是想自己尽快交出印章,现在急着要上京,到长安,又能怎样?她忽然有种明知是陷阱,也要眼睁睁往下跳的感觉。
    可是,他们两个很明显被一帮或者不止一帮势力很大的人盯上了,理智地说,是他们两大家族,被人盯上了。那些人,估计看到他们俩被刺杀,会飞身出来相救。
    窦三叔果真千叮万嘱,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陆康靠窗而立,背着光的脸一片晦暗,他把窗打开了,吹进来的凉风直透背心,遍体皆冷。
    他满心凌乱,目光无法聚焦,过了恍惚半生长久,终于开口道:“阿碧,连累你了……子俊……难辞其咎,无以为报。”
    丛碧坐在桌子边,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木雕的花纹划来划去,总算听到陆康说话了!她忙摇头:“没事,没事,我知道你为难……那种人怎么看我,我根本不在意。你要看开点才好,这事情……我们凑巧走到一起,阿风又听到上战场就热血沸腾,溜之大吉,才会有此误会……算起来,是我连累了你们……”她发现想了半天的安慰之词,居然如此苍白无力。
    陆康怔怔回忆着,喃喃道:“不是的……阿碧,真的与你无关。她……是她不肯嫁我,还求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不要取消婚约。”这是他和怀昕之间的秘密啊!哪怕是受多少误会委屈,他都没和任何人透露过。
    想起一切,他的心又开始痛,苦苦而笑:“阿碧,你不要怪他们今天对你言语无状,怀昕的父兄,并非不讲礼的人,他们素来善待子俊,尤其是宋大人,视我如子如侄,这次……一定是丧女之痛让他口不择言。宋大哥,他从小就很疼怀昕,对我象亲弟弟一般……”
    丛碧张大嘴巴,半天回不过神来,呆呆地说:“你说,宋姑娘不肯嫁你,却不让你取消婚约……不可以告诉别人?不是外面的传言那样?”
    陆康侧过脸去,嗓音飘忽:“是的,前几天夜里,我为了镯子去找她。她就在楼上,我看得很清楚……可她,不愿意见我……她连见我一面都不肯……”
    丛碧抬起头,看着陆康悦目的轮廓,低声道:“……她不肯见你,却要做你的鬼?说不通阿……对了,她不愿成亲,什么原因?你有没有问过宋姑娘?”
    陆康一脸黯然,不易觉察地摇了摇头。
    从小被母亲冷落,难道我要去问她原因;曾经相爱的人忽然变心,难道我要追问究竟?我曾经以为只要守着这颗心,慢慢等下去,总有云开见月明的那天……
    丛碧霎那间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拨开迷雾,看到一颗晶莹剔透的心,这颗心,有点傲气,也许对人淡淡的,却懂得包容尊重……
    “他们说,宋姑娘为了看到我们一起……就自尽,没理由啊……”丛碧沉吟:“她从前不肯成亲,却不让公开,不让退婚,这事情本身就无法理解……现在忽然自尽,必定另有缘故。”
    所谓当局者迷,陆康自从听到怀昕的死讯,整个人就像失去了重心,脑子里翻来覆去浮浮沉沉的都是她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此刻听到丛碧的话,他回过头来,无意识重复丛碧的话:“另有缘故?”
    丛碧慎重点头:“是的,子俊,你和宋姑娘之间的事情,我不大清楚,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宋家亲友的愤怒,还说得过去,呃,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怪他们……我觉得问题出在宋姑娘那里,从她说不嫁那天开始,就出问题了。”
    啊!是否当初我追问清楚究竟,和她一起面对,怀昕就不会死?
    怀昕,难道你碰到的麻烦,比我的还大?
    除了死,没有其他途径解决?
    是什么事情,你宁愿死,也不肯和我商量解决;我……在你心里,就如此无能?
    后悔和痛心,忽然象张无形的网,把他从头到脚罩住,越收越紧!
    看到他茫茫然伫立窗前,半天都无声无息,丛碧担心起来:“子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陆康恍恍惚惚惨然一笑:“……什么原因,又有什么分别?怀昕,终究是死了。我就那么没用,连妻子都不能好好保护……”想起当初誓约旦旦,许诺要给她一生一世的快乐幸福,他难过得说不下去。
    暮色四合,窗内窗外的光线差异,让背着光的他显得更加惨淡灰暗,丛碧凝神想了想,柔声道:“子俊,这不是你的错,你们又不能朝夕相对,隔着千山万水的,你能做什么?宋姑娘想必是个有主见的人,她做出这样的选择,一定有迫不得已之处。”
    “砰!”一下闷响,陆康无法再承受那样的痛楚,躬下身去,右手重重击在自己胸膛上,泪水终于汹涌而下:“我,自私!为了面子……竟然……不问一句……好后悔……”
    丛碧也是个傲气之人,故对他的追悔感同身受,她悄悄红了眼,轻轻说:“谁会想到呢,子俊……你今天这样和宋家翻脸,是怕连累他们吧!能不能尝试去和宋姑娘的爹私底下说清楚?否则,你们两家交恶,牵连甚大。”
    陆康流着泪摇头,哽咽难言。
    丛碧默默递过丝帕,尽量多替他作分析,让他从悲伤中抽身:“我明白了,宋家和朝廷的人,盘根错节,这谋反的事不能乱说……宋姑娘这样,他们对你怀恨在心,难保会做出什么事来。”
    陆康沉默良久,说了句:“我去问问舒儿。”就走了出去。
061章 月黑风高
    月上中天,清辉满乾坤。
    宋家怀昕的绣楼上,朱阁依旧诉幽情,楼上楼下悄静无声,白绫飘飘,烛光闪闪,到处弥漫着悲伤和哀戚。
    怀昕昔日的闺房,如今白烛香案青烟袅袅,白色祭幔低垂,她生前用过的床,衣架子,箱子等物都用白布蒙上,丫鬟舒儿独自守在香案的火盆前,边哭边烧冥钱。
    房间的摆设大方朴素,靠西的两个大红木架子上,一个摆满了医书,另一个全是坛子罐子,里面所装药材所散发出来的药香,仍在房间里渺渺飘荡;书架旁边那张铺着锦垫的躺椅,搁着把洁白的菊花,微风拂过,花瓣花叶微微颤颤,象个在无声哭泣的少女……
    大门轻轻被推开,宋恩和宋夫人缓步走进来,两人身穿素色的家常便服,宋恩木着脸,宋夫人眼睛红肿,手里提着个精致的藤篮子。
    舒儿回头看到是他们,忙站起来弯腰行礼,泪眼婆娑。
    宋恩环视四周,默不作声。
    宋夫人低声问:“舒儿,就你自己?”
    舒儿低头道:“回夫人,昕楼的人都歇息去了,舒儿留下来,为姑娘守灵。”
    宋夫人把藤篮子放到桌子上,放缓声音:“辛苦你了,舒儿,也不枉姑娘生前疼你一场。”
    提到前事,舒儿的眼泪应声而下:“呜呜……夫人,姑娘命好苦……老爷,姑娘不想死的,呜呜,可她没办法了……看着姑娘受苦,舒儿……呜呜。”
    宋恩举起袖子去擦眼,宋夫人忙劝说:“老爷,六姑娘去了,对她来说,是解脱呢,老爷看开点。”
    舒儿点头哭道:“姑娘最近虽然忍着不说,可……她常把吃进去的药都吐出来,一张脸又黄又肿,脚肿得……连绣鞋都穿不下,我们看着,都替她难受……”
    宋恩听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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