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夜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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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康一脚踏入客店的房门,就看到桌子上摆满东西,什么麻油,醋,酱油,葱花等等,小碗小碗的,琳琅满目。
阿碧看到他进来,马上站起来,象调配颜色般自每个小碗精挑点配料,放到面条上,同时吩咐随从把在碳炉上热着的鸡汤拿过来,轻手轻脚注入大海碗里,顿时,一股香味弥漫开来……
“子俊,可饿了。”丛碧轻柔的声音象清泉,点点滴滴流过那颗冰冷的心。
陆康冷冷的目光掠过她,落在那两个随从身上,沉声道:“三更半夜,鸡犬不宁,还不都给我撤了!”
平素温润沉默的人,忽然发起火来自有一种威严,那两个随从吓了一跳,情知少爷心情太过糟糕,忙低着头把碳炉等物事搬走。
丛碧辨言察色,料到他在宋家受了什么刺激,便默默走到一旁。
气氛相当尴尬。
陆康眉宇间一片不耐烦,下逐客令:“更深了,请宇文姑娘回房间歇息。”
丛碧看他一眼,低声道:“很抱歉,打扰了。”说完就要离开。
当她走到门槛前,陆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子俊粗鄙,不值得宇文姑娘费心!敬请姑娘只管照顾好自己。”
丛碧僵在原地,在门外走动的几个随从忙低下头,扮作听不见。丛碧苦笑一下:“知道了!”
本拟说完这话就迈出去,不想这三个字竟*了对方,陆康冷笑着说:“知道了!哼!你知道什么?早说了不要跟着来,偏不听!七郎家的印章与你何干?以为跟着我们游山玩水?幼稚!”
丛碧转过身,静静打量着他。
只见沉静文雅的江南才子今夜变了个人,他拧着黑眉,额上青筋突显,面色潮红,挥动衣袖大声说:“姑娘本就该好生呆在家里,这样出来乱跑算什么?……这教唆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劳驾了,请您天亮就启程回去!我们的事您就别瞎搅和了!”
丛碧挑起眉尖,轻轻道:“子俊,别的都好说,唯独……”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陆康大声打断她的话:“明儿我就让人去买一队仆妇佣人给你,送你回苏州!行了吧?您爱逛哪儿逛哪儿去,别来烦我!”
丛碧意识到不妙,越发命令自己沉住气,也不分辨,忍住将要模糊视线的泪水,只强调:“七郎也是我的朋友……”
陆康瞪着她,似乎难忍怒火:“你算哪门子的朋友?我们男人的事,没有你们女人说话的份儿!去!去!没见过这么讨厌的女人!”
丛碧咬着牙,转身离去。
洛阳,福隆客店。
三更半夜,几乎所有的客人都进入梦乡,唯独陆家包下的几间客房和客店的厨房还灯火通明。
丛碧卷起衣袖,挽起长发正忙碌着。几个陆康的随从被她支得团团转。
原来她在张罗着做槐叶汤饼(汤饼,就是今天的面条)。
这是她的独创,用老母鸡加胡萝卜炖汤,炖出来的鸡汤又甜又清。然后把槐叶揉烂,挤出青青的汁液,和精细的面粉一起做出特别的面条。
面条必须做的够弹性,做好后还要放进冰凉的井水里泡过,泡得透心凉。
在大海碗里先铺上几块碧绿的莴苣,然后把面条搁进碗里,淋上鸡汤,葱花,炒香的芝麻,切成丝细的红椒……
还有,就是阿碧别出心裁把青葱的白色那段切丝,炸得又香又脆,最后把这炸葱丝作为这碗面的点睛。
这碗面可谓色香味俱全,面爽口,汤清甜,香味扑鼻!
葱白丝既要炸得呈金黄色而不糊,非常考功夫。陆家的随从炸了几次都不理想,阿碧不得不亲自动手,用文火小心翼翼费了很大功夫,总算把葱白丝炸得合她心意。
陆康一脚踏入客店的房门,就看到桌子上摆满东西,什么麻油,醋,酱油,葱花等等,小碗小碗的,琳琅满目。
阿碧看到他进来,马上站起来,象调配颜色般自每个小碗精挑点配料,放到面条上,同时吩咐随从把在碳炉上热着的鸡汤拿过来,轻手轻脚注入大海碗里,顿时,一股香味弥漫开来……
“子俊,可饿了。”丛碧轻柔的声音象清泉,点点滴滴流过那颗冰冷的心。
陆康冷冷的目光掠过她,落在那两个随从身上,沉声道:“三更半夜,鸡犬不宁,还不都给我撤了!”
平素温润沉默的人,忽然发起火来自有一种威严,那两个随从吓了一跳,情知少爷心情太过糟糕,忙低着头把碳炉等物事搬走。
丛碧辨言察色,料到他在宋家受了什么刺激,便默默走到一旁。
气氛相当尴尬。
陆康眉宇间一片不耐烦,下逐客令:“更深了,请宇文姑娘回房间歇息。”
丛碧看他一眼,低声道:“很抱歉,打扰了。”说完就要离开。
当她走到门槛前,陆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子俊粗鄙,不值得宇文姑娘费心!敬请姑娘只管照顾好自己。”
丛碧僵在原地,在门外走动的几个随从忙低下头,扮作听不见。丛碧苦笑一下:“知道了!”
本拟说完这话就迈出去,不想这三个字竟*了对方,陆康冷笑着说:“知道了!哼!你知道什么?早说了不要跟着来,偏不听!七郎家的印章与你何干?以为跟着我们游山玩水?幼稚!”
丛碧转过身,静静打量着他。
只见沉静文雅的江南才子今夜变了个人,他拧着黑眉,额上青筋突显,面色潮红,挥动衣袖大声说:“姑娘本就该好生呆在家里,这样出来乱跑算什么?……这教唆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劳驾了,请您天亮就启程回去!我们的事您就别瞎搅和了!”
丛碧挑起眉尖,轻轻道:“子俊,别的都好说,唯独……”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陆康大声打断她的话:“明儿我就让人去买一队仆妇佣人给你,送你回苏州!行了吧?您爱逛哪儿逛哪儿去,别来烦我!”
丛碧意识到不妙,越发命令自己沉住气,也不分辨,忍住将要模糊视线的泪水,只强调:“七郎也是我的朋友……”
陆康瞪着她,似乎难忍怒火:“你算哪门子的朋友?我们男人的事,没有你们女人说话的份儿!去!去!没见过这么讨厌的女人!”
丛碧咬着牙,转身离去。
078章 江南江北望烟波
看着这个年轻人挺得笔直的背影,窦三叔不得不收起架子紧紧跟在后面,他心里七上八下,几千个念头在飞速盘旋。
上头已经下了死命令,必须尽快找到印章。这对印章,上头是志在必得……他娘的,难道真的可以凭这对石头铲除心腹大患?!
长孙无忌和程咬金、张士贵那帮人在争些什么,他是不管的,不过昨晚收到风,说昔日老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裴寂,这个魏国公,终于倒台了。
当初皇上登基,对裴寂非常好,他无功无劳竟被封赏一千五百户,当时大家都说新皇帝念旧,尊重老爹,够孝道。
听手足们报:据说裴寂倒台,是因为有个沙门法雅被召进宫里讲经,在无故被赶出宫后口出怨言。怨言离开法雅的口还没摊凉,这法雅便被抓了。然后是杜如晦亲自审问,一审之下,原来这怨言曾对裴寂说过!
就这样……老裴从一人之下变成万万人之下。
一想起这件事,窦三叔便如芒在背。
昨晚听到手足们在谈论老裴实在太霉运,他在心中暗笑,这帮人……说不定这法雅是咱们的弟兄!
这几年走下来,右仆射老封死了,左仆射老萧滚回家,现在连裴寂也……
裴寂的下台,说明了什么?窦三叔想到自己窦家的背景,不禁越想越怕。
眼前这个姓陆的小子,他忽然如此反常,真的是为了宋家那丫头的死?莫非……他也知道了朝中的澎湃巨浪,莫非……他要挣开逐渐收紧的网?
不行,不行,这两条鱼要是漏了网,我们窦家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看来……还要多下点功夫,把这小子的心稳住,千万别露了馅。真没想到,这趟浑水……竟然成了他们不死,自己就要死的残局!
长孙无忌的脸在他眼前晃过,窦三叔觉得自己满手心是汗。
说不定,这是窦家翻身的唯一机会!
想到此处,窦三叔胖肿的眼袋抖了抖,刚要开腔和陆康说几句知心话,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街角闪了闪就消失了。
是凌云?这丫头不去办正经事,在这里逛?
陆康一路默默无语,对洛阳北区繁华的二十八坊视若无睹,任由窦三叔好话说尽,他连“嗯”一声都欠奉,可是他笃定的神态,让三叔不得不打醒精神跟着走。
一行人不紧不慢走出北区城门,离开了洛阳城。
官道上秋阳烈烈,天很高很蓝,两边树影稀疏,拂体凉风如好友的笑容,让疲倦的身躯得到片刻舒缓。
远远看到一位花农在自家的大花棚里浇花,陆康忽然那次和七郎、随风她们合奏的“春江花月夜”,那一夜的快乐,竟然遥远得像前生的错觉。
想到这里,他的神色不经意地稍稍放松,暗自思量:这次的所谓“谋反案”,一定要尽快了结,不能再牵连其他人,尤其是萧家!还有……宋家……
怀昕的名字在心底掠过,他觉得连呼吸都揪得胸口发痛,觉得方才思念到好友所泛起的些许愉悦,都是种背叛和奢侈。
“子俊,多走半里路,就有间还过得去的客栈,我们到那里打打尖?”三叔殷勤地问道。
陆康可有可无地点点头,貌似漫不经心地看了看三叔,一时无法摸清对方的底牌。他不可以向好友求援,更不能和家里有什么牵连……连身边的随从,也未能完全信任,这种必须独自承受压力,必须孤身面对危机的不胜寒,让他的触觉变得异常敏锐。
他感觉到了三叔沿路迁就和关心,也感觉到了对方隐藏得很好的刻意和讨好。
这种殷勤,令陆康脊梁骨发冷!
从昨夜至今,陆康不停在追溯整件事,从头到尾一遍一遍回思。
那对印章,在萧家多年一直风平浪静,怎么忽然冒出那么多事来?!
窦凌云带齐人马,先偷后抢,来势汹汹。
乾叔从关外回来,带走了七郎令狐和剩下的那枚印章。
然后,卫禁军高级将领窦三叔卷了进来,引出谋反案……
这对印章,究竟隐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随风带着阿英北上的背影在他脑海里浮现,他似乎捉摸到了点什么,心中不禁一惊!
到目前为止,据他所知,陆家宇文家都是这个局的目标,(窦家自己声称也是,这个可以忽略);随风呢?莫非兵部尚书李靖,也是对方瞄射的猎物?!
卫禁军高层,能和右屯卫大将军张士贵分庭抗礼的,唯独右武卫大将军程咬金!
窦三叔是卫禁军首脑张士贵的下属,暂时可列作“张派”的人。那窦凌云,在这场戏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她要印章来何用?
李靖……据说随风是老程的外甥女!是否可以划到同一阵线?
陆康刚以为自己总算弄清楚了大概,忽然想起随风不久前提起:据说当今皇上曾在某次庆功宴上,亲口许诺,把才六岁的清河公主指婚给程咬金的儿子,程处亮!
这个老程,如果正如窦三叔所言,是他要兴起大狱,踢张氏下台,牟取卫禁军总首领的宝座,他会不会和李靖联手?老程身后,都有些什么靠山或同盟?
随风!
这印章就是在她手里丢失!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