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清-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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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跳下马车就瞪了小姐妹一眼:“你们俩卖什么呆!”
小姐妹俩哭丧着脸。委委屈屈的:“四爷……小姐不在,咱们不敢上去。火轮船比景山还高呢,还呜呜叫呢。听太监说,火轮船里面养着大老妖,是它带着船跑,叫起来就是呜呜的……我们俩又不会划水,要是船突然沉……”
“闭嘴!坐船的人说这个字儿,当心水手揍你们!”溥仰拿她们没法子,也只有张牙舞爪的吓她们。他敢碰小姐妹一指头,老姐姐能和他拼了。
“老四,你吓唬她们干什么?姐俩连南城都没出过。谁让你丢下她们的?”秀宁缓缓的从车上下来,一路急行,从北京到天津,她连鬓边鹅黄都一点不乱。秀美的脸上全是平静的神色。她招手让小姐俩过来,护着小姐妹就带她们走跳板上船。
溥仰看着姐姐神色不动的样子,忍不住也佩服。不光是小姐俩没出过南城,姐也从来没出过北京城啊!要不然整个宗室怎么都说旗人姑奶奶,没一个比得上自己老姐姐的?
他转头朝几个帮忙维持秩序的混混打了个招呼:“哥几个,情分记着了。下次再来,卫酒我请了!记着了,我叫溥老四,禁卫军的!”
“爷们儿,那没话儿说,一路走好!”
汽笛响动,将周围一切声音都盖了下去,呜呜的声音,将一对姐妹花吓得抱在了一起。秀宁却恍若不闻。因为她心中起伏的波涛。比这汽笛响动还要激烈得多。
真的象梦一样啊……就这样离开了自己呆了二十三年的北京城?在海那边的两江,又是怎样一片天的?
那个让自己不成器的弟弟脱胎换骨,在此末世只手掀起如此滔天波澜的徐一凡,又是怎样一个人?
她想见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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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老爷子的梦啊……可惜了……”
徐一凡半梦半醒的靠在书房小床上面,胳膊枕着脑袋,只是在那里想,各种念头在脑海里面转来转去,竟然停不了也似。
时值末世,各色人物在这看似静悄悄的水面之下,模模糊糊的看着天空,看着水面外天边乌云渐渐堆积翻涌。谁都知道风暴的到来在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抱负追求,还有各种纠结不去的执念。种种桩桩汇聚在一起,怎么能不让这个末世变得如此的波澜壮阔,精彩绝伦?
只不过,自己的梦想,是超乎他们之上的。
老子可是穿越的……你们还能有老子拉风?
香教和前天国大将,不能用,也无法用。因为两者是二而一的一回事。这种秘密结社的力量,这种半宗教半蒙昧的力量。在任何时代,想使用这种力量,对别人是大杀器,对天下是大杀器,对自己更是大杀器。
用了这种力量,那破坏的能力,只有等着它自然衰退。历史斑斑可证,自己本来就感于他那个时代过去百年走得都步步是血了,为什么还要在自己手里释放这巨大的破坏力量?
他是来挽这百年气运的,又不是来当黄巢搞破坏玩儿。如果是简单的朝代更替,他大可利用,可现在是什么时代!一旦利用了他们而成事,那蹉跎的何止数十年!
对于杀人,他没什么心理负担。在南洋,在朝鲜,他一路是鲜血开路。可是没必要的杀人,干那个干嘛?满人种族统治的恶政必须摧毁,因为这个邪恶政权不仅压制了华夏两百多年,在未来的日子里面,也必然将倒行逆施下去……推翻他们的过程当间。流血也在所不惜,谁挡着砍谁脑袋,他杀人反正也杀得麻木了。可是搞种族灭绝,他还没留那撮小胡子呢。
这是往大里说。就往小里面说,韩老爷子他们代表的那种势力是能碰得的?三千万,三亿也没戏啊。
当初太平天国如狂飚般席卷整个南中国,大清朝眼看就要溜檐儿了,可是这等狂暴的力量却让整个大清中间甚至下层的实力派都结合起来,曾国藩以书生领乡野农夫,竟成大功。满清中枢已不足惧,但是各种的方实力派他却不能不加以考虑!他要的是天与人归,而不是一个四分五裂的国家!
至于香教那种秘密会社,更是不能碰的玩意儿。要是接纳了,那真是有得哭了。大清的智识中间阶层对其反感近乎是天然的。义和团的名声,如果不考虑教科书的话,实在是不怎么样……要是想让大清的智识阶层和中坚力量联手反对自己的话|Qī…shū…ωǎng|,那就率领香教发动一场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吧……改造这些家伙,改造个毛。接纳了韩老爷子,不管怎么虚与委蛇,也就是接纳了香教他们。白痴才看不出来他们是一体的。
可是三千万两呢,好大一笔钱啊……
想到这个数目字。徐一凡躺在那里也只有一边流口水一边捶心肝。越想这三千万两心里面就越烦,咕隆一声翻身爬起,想是不是干脆就看一会儿书。
门外却突然人影一闪,一个高挑的人影披着斗篷飞快的扑进了他的怀里,轻柔的声音同时响起:“还不关灯?”
乍一下想事情想得迷迷糊糊的徐一凡还以为是洛施这小丫头大着胆子来摸门儿,他也叫出来了:“洛施?”
一叫出名字他就觉得要坏,洛施身高一百七十八公分,抱着还高他一点。怀里这火热的女孩不过一百七十公分,正好到他眼睛。这可是徐家现任内宅之主李璇李大小姐!
话音刚落,他肚子上面就挨了一记拳头,李璇还真用劲,打得他脸都皱起来了。低头一看,一张倾城倾国的俏脸潮红如火,皱着眉毛醋意无限,栗色的秀发在灯火下幽亮如梦,除了李璇还能有谁?
“你就惦记着她们,我回去了!”
徐一凡赶紧去关电灯。开玩笑。都快精虫上脑了,能让这可口柔软的混血大美女回去?什么香教韩老爷子。一边儿去。
啪的一声,租界破例从界内拉出电线,安上的竹丝电灯一下熄灭,怀里的李璇身体却加倍火热起来,娇喘细细,只是把头埋在他肩膀上不说话。
“为什么?”艳福突如其来,只怕非奸即盗,李璇实在有超越这个时代的古灵精怪。徐一凡一边觉得浑身都要酥了,一边抖着声音发问。
“……因为你是我的英雄,我要嫁的,也是英雄……虽然在上海,可是我也知道你在外面是怎么杀回来的……报纸我都看啦……一等等你半年,不知道你的安危,等人的苦,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李璇低低的声音,也像梦一样。
“那为什么和那俩朝鲜小丫头把我打出来?”
徐一凡搂着李璇坐在床上,忍不住还要问。
怀里的女孩子噗哧一笑:“谁让我和杜鹃洛施她们说了,谁也不许接你进门儿,要是不打你出来,我以后怎么在她们面前做人?你最厉害了,两下又打不坏,是吧?是不是嘛……”
最后两句近乎软语呢喃的撒娇,徐一凡觉得自己已经化了,还淌得一的都是。只有一个的方硬如禁卫军的刺刀一般。他狠狠擦了一把口水,伸手就要扯李璇的斗篷,斗篷下面,不知道是怎样一副美好而又火热柔软的少女体!
这个时候再说什么话也是多余,自己别说,李璇最好也别说。张嘴就狼吻下去,李璇的味道果然是出乎意料的美好,甚至带着一点淡淡的水果气息,她的开朗活泼,也如南洋的碧海蓝天,纤尘不染。
美中不足的是,小丫头有点不配合……
李璇的小舌头拼命的把他舌头朝外面顶,顶出来了之后还呸呸的吐了两声,她抓紧了自己斗篷喘了两口粗气:“不许告诉洛施杜鹃她们!”
“不说!”
“暗示也不行!”
“谁吐露风声谁是孙子!”
“我爹爹阿娘信教,也不许告诉他们!”
“我脑子有病和他们说这个!”
“结婚的时候,我穿着白色婚纱不许笑我!”
李璇俏脸一脸的严肃认真,徐一凡脑子转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李璇是基督家庭,发生婚前性行为按照道理说那是没法穿白色婚纱了……
明白过来之后,心中浮现的不是嘲笑这个女孩子的天真,而是疼爱无限。这个时候的女孩子,不管如何开朗活泼,还是和自己那个时代的女孩子不一样啊……
看着徐一凡无比认真的点头,李璇轻轻闭上眼睛,放开了手。脸上就跟快烧起来一样。徐一凡解开斗篷,映入眼帘的是……
一件无比美好的洋装……
她斗篷底下是穿着衣服的……
虽然脑子中那点幻想发出了点破碎的声音,不过徐一凡还是认命的继续解着李璇的洋装,而李璇也一直闭着眼睛,微微的颤抖着。
就是今夜么?
她的脑海已经乱得无法思考这最简单的问题了。全身的所有感觉,都集中在徐一凡那双火热的手上!
如梦一样……
噩梦啊……不折不扣的噩梦啊……
徐一凡打着光膀子,捧着脑袋坐在床沿,李璇抓着被角,眨着眼睛不解的看着徐一凡。
刚才这姓徐的趴在她身上解衣服的时候喘得象大狼狗,现在怎么一下就不动了?她有点不高兴,又有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半晌之后,徐一凡才发出了呆滞的声音:“阿璇……”
“怎么了?”
“……来大姨妈的时候,不能做这个事情……你阿娘没教你么?会得妇科病……”
这一刻,徐一凡泪流满面。
第五卷 鼎之轻重 第八章 … 两江风雷(一)
徐一凡在上海呆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不过短短三两天。对于他来说,这两三天的时间是军书旁午之间难得的闲暇,过去半年,饶是他在最紧张的时候仍然该吃吃该睡睡,做气度沉稳状,神经之紧张疲惫,其实也到了几乎无法负担的的步。不知道有多少个夜里,都会被梦中的金戈铁马,山呼海啸惊醒!
到了上海下船落地,以唐、詹、张、盛四人组成的两江总督幕府已经开始工作,比他还要辛苦得多。这两三天四人也绝不去打扰徐一凡,只是一道道的总督咨文发了出去。
徐一凡定于三日后启程,火轮船拖带总督官船由上海直抵江宁。
护理两江总督纂之江苏藩台即时封印,封库,徐一凡抵达之前,不得挂牌委任差使缺分。一应迎接总督办差,全部免除。
禁卫军先遣营头,由总兵衔实授江南吴淞营副将张旭州率领,先抵江宁,接手汤山营盘。除江宁满城外,一应总督仪仗,江宁警哔事宜。札委张旭州全权便宜行事。文武官弁自藩司以下,不得干预。
江苏全省实缺道府州县,正印官以下同知,通判,巡检,典史十日内齐集江宁!……无实缺候补官员凡有差使在身者,无论厘捐局,保甲局,清丈局,善后局,洋务局,水利局,赈务局,营务处……官衔七品以上、差使委员司事以上者,亦十日内齐集江宁!武职官弁,不在其内。徐一凡代天督抚一方。查吏为先,总督此举破除情面,任何人不得玩视!
一桩桩总督咨令,就这样雷鸣电闪一般的发了出去。两江连同上海官场一时间被震惊得草堰风伏,谁都不知道这位大清活二百五总督又在转什么妖子。只是这威风气势。可当真不小!
同时两份参折已经拜发,一份是参那个在接风酒宴上倒霉犯了烟瘾的上海保甲局总办张光明大知府,一份就是参护理着江苏藩台印的江苏首道盐法道兼江宁府知府正堂增寿!
两江总督还没到江宁城,就已经拿掉了首道的顶子,真是近百年没有看到的雷厉风行之举!
得到消息的人有震惊,有惶恐,有不安,有冷笑不屑,有故作雍容,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