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清-第4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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杆,扒了火车道。烧了毛子楼,灭了耶稣教。杀了东洋鬼,再跟大头闹。”
如此氛围之下,葛二爷的小日子还不是如日中天。白面吃的都反胃恶心了。这两天就连饭桌上开出红烧肉来,都摇摇头嫌油腻,说要持斋。至于女人,还缺了?不说小葛庄那几个出名的卖大炕的破鞋已经是他葛二爷的后宫,就连黄花大女也不是摸不着。每天晚上黑屋子里头摸香请神,葛二爷可都是兴致勃勃的。
唯一让二爷觉的心里有些不爽的,就是原来在庄子里头练少林会保家保乡的那些爷们儿。他们原本就瞧不上二爷。那时二爷落魄,倒也没有什么说道。可是现在二爷是什么样威风?香教眼见的就要进北京城,那帮家伙宁愿自己找了路子起坛,也不愿意跟他们混在一起!说实在的,北头起坛的葛起泰那小子,就算起了坛。声势也远远不如二爷这头。就算请神烧香,也多半敷衍了事儿,自然不可能比过他的正牌子。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儿?城里面已经传了消息过来,朝廷马上就要正式拣选团练练新军,进北京城,大家都有顶子。现在是谁势力大,谁肯定就占便宜。其他团都在拼命的扩大势力,也很有人向葛二爷表示了希望他能过去共烧一炉香的意思。二爷是胸怀大志的,不愿意给人家打下手去。可是眼瞅着北头那帮家伙吃不了吞不下,茅坑里头的石头——又臭又硬。那帮家伙是真的周年练拳,打熬筋骨的壮棒汉子,要是得着了他们,拣选新军的时候儿,葛二爷甚至有指望独领一营!
可是偏偏这世上,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啊……
揣上了心思的葛二爷甚至寻思犯坏了。那帮少林会,当初徐大头在直隶招兵的时候儿,他们当中就有五七条汉子去加了徐大头的妖军。他们香教是要扶清灭徐的。怎么就给了他们香教的名义?是不是找找路子,请道阎尊者的法谕下来,灭了这帮家伙?
今儿就为着琢磨这个事儿,二爷连夜里去黑屋子摸香请神都没了兴致。早早回了屋子,躺在炕上,搂着绰号小花鞋的一骚娘们儿靠在炕头,只是不住的盘算。
那小花鞋三十出头,油头光脸,裹着小脚,小腰一掐,很有点风情。克死了男人之后,就靠着招人上炕吃饭。在当初他没败家当之前,就和他一个要娶一个要嫁的。瞧着他卖了房子卖了地,顿时就连搭理他都懒。现在他葛二爷又起来了,小花鞋飞也似的又扑回了他的怀里。二爷念旧,小花鞋在床上也着实有两下散手,现在算是坐稳了葛二蛋后宫大房的位置,恨的其他破鞋扎她的小纸人用鞋底抽:“这骚娘们儿有什么好?赖上一个克死一个,你葛二蛋等着败家吧!”
瞧见葛二蛋心思重,小花鞋就在他身上蹭:“你焦的是个什么心思?现在吃的是油,穿的是绸,罚香的银子装了一柜子,大洋白晃晃的一大堆!晚上在这儿还能睡不着觉!撩拨你也不起兴。请神的时候儿摸上了哪家黄花大闺女?有了新人忘旧人。你放心,老娘识趣儿!该走的时候儿,老娘拍拍屁股走人!既不赖你,也不讹你!”
葛二蛋正满脑门子官司,听见这女人说话,烦的狠狠拍了她大屁股一记:“你这个娘们儿懂个逑!吃油穿绸怎么了?钱财过手就完,这也论不定是不是个长饭碗。风头一过,这点钱还能呆在手里?趁着现在朝廷要抚咱们,捞个顶子在手里,那饭碗就换了颜色了!你这个娘们儿,就不想捞个命在身上?到时候,正经的宪太太!”
他摸滚烫的额头,很是感慨的长叹了一声:“人哪,假的很,没个知足的时候儿……当初都不敢指望现在这种日子,现在过上了,偏偏却又想的更多……”
小花鞋可理解不了二爷现在这种成功人士的烦恼,只是咬着嘴唇,眼睛水汪汪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阿弥陀佛。诰命……我前世没修那么多桥!趁着个时候,在手里抓几百块大洋倒是实在玩意儿……现在就不老实。你这个狠心短命的家伙,将来还指望你八抬大轿娶我过门儿?说起来,你昨儿才许了我二十块洋打个头面,今儿怎么就没声音了?”
葛二瞧着自己怀里的风骚娘们儿,瞧着她那卖俏的模样,火头也有点上来了,声音也变的粗起来:“少不了你的二十块洋!陪老子爽快了。这就给你开柜子拿去!”一边说话。一边就搂着小花鞋乱拱起来。
小花鞋半推半就的撑拒着他,只是在他怀里扭动:“我可只要徐大头!这钱又新,成色也好,别的洋钱烂板多,别拿这个糊弄老娘!”
“你是我的活观音祖奶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葛二爷只顾扯着自己裤带,现在正是一头邪火。两个人正准备滚做一团的时候儿,就听见乌黑的窗外一声响动,还有硬物重重的敲打在人身上的声音,人身子摔落在地上的闷响,在这安静的夜里头传的老远。不知道是不是摸香屋子里头被惊动。那些有仙缘才被夜里请来求神降凡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夜涌了出来,在前面的也许是今夜主持降神的某位师兄,才粗着嗓子喊了一声:“谁!”接着就传来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响。接着就是一声喉咙撕破也似的惨叫!
到了最后。就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尖着嗓子的惨叫响成一团!
葛二爷光着屁股就滚下了炕,去摘枕头底下的撅把子火枪——这可是发射洋子弹的好玩意儿。现在到处起团,能打这种火枪的师傅少,洋子弹更不好寻觅。这杆撅把子卖到了十两!可是小花鞋只是死死的压在枕头上面发抖,一时半会儿,哪里掏的出来!葛二爷发了急,低吼一声,将这个半裸着露出两团白肉的娘们儿一把扯下来,伸手就抓住了枪。心里面转动的就只是一个念头:“这是哪里来的人?是不是北头葛起泰的坛?天地良心,老子只是动了心思,还没下手弄你们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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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搅了葛二爷一枕春梦的。自然就是袁世凯一行人。
袁世凯和自己四个精悍手下,一人两支左轮,除了膛上十二发子弹,每人腰里还缠了满满一条子弹带,做好的准备就是如果人多,就大打出手硬闯进去的准备。
瞧着他们那杀气腾腾又满不在乎的剽悍模样儿,被他们硬挟来的刘长子刘大师兄一路上差点就尿了裤子。
他是哪路祖宗坟上冒青烟,招惹上了这路杀神!
袁世凯博功名的之际,正是天不怕地不怕。安州七千溃兵冲城,身后还有数千日本精锐跟踪追击的大场面他都一身当之了,还怕这几个拳民?几个随从,都是禁卫军里头千挑万选出来的百战精锐,同样也没把眼前这个场面放在心上。
袁世凯的想法很简单。这位刘长子毫无疑问只能当他傀儡了,可是要知道这北地变乱的更多情报,只有扶这位刘长子上位!江湖组合,都是力大为尊,他这就给刘长子抢实力抢的盘去!袁世凯当初未投朝鲜庆军之前,也是老家项城的半个游侠儿。嘴说是世家子弟,呼朋唤友的读书,天知道他那时在家乡搞什么家当。要不然以他不折不扣的世家子弟身份,那么多门路好走,怎么连秀才都考不上?
以现在这个徐一凡和他易地而处,在这江湖争雄,耍光棍斗狠辣的关头都不见的有袁世凯这么泼辣!
到了庄子南头的葛二爷的香坛,袁世凯他们甚至有点失望。比起白天的热热闹闹,装神弄鬼,人头涌动,到了晚上,这里可冷清许多了!
乡下人向来都是天黑就睡觉,再加上白天这些玩意儿让他们加倍的耗费精神,晚上一个个都溜回了自己家睡觉。只有葛二蛋几个最为心腹的手下留在香坛,搞他们那些东西,门口甚至连个担任警卫的人都没有!
袁世凯带着几个憋足了劲儿的手下,满心准备让这些号称要灭他们徐大帅的家伙尝尝禁卫军的铁拳,现在一个个都是苦笑。袁世凯也松下提起的精气神,摆摆手:“真是高看了他们一眼……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吧。能不开枪就不开枪。这些家伙拿他们当对手,真是丢了我姓项的名头……把那个葛二爷掏出来,让他认认咱们刘大师兄,到底是哪路的神仙!”
他目光一转,盯着那瑟瑟发抖的刘长子,淡淡问道:“刘大师兄,您没意见吧?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了,阎尊者那里,你到底说不说的上话,兄弟向大师兄您讨句实在话!”
看着袁世凯按着腰间六轮手炮的手,刘长子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点头如捣蒜:“项爷,项爷,骗我娘老子也不敢骗您不是?阎尊者当初在康庄传四十来人法,兄弟和他说话最多,足足五句!每次隔年他老人家过来,都叫得出兄弟的名字,我这阎尊者的亲传弟子的招牌,再结实不过!”
世凯咬着牙齿一笑:“那成。我们弟兄的后半辈子的富贵,就在大师兄您身上了!今后咱们弟兄出息了,忘谁也忘不了大师兄您!”
说着就一摆手。身边几个随从已经轻捷的冲进了香坛的大门。袁世凯一手掺着刘长子,一手掏出手枪,大步跟了进去。
香坛里头,能在外头值守的家伙也寥寥无几。这院子本来就不打,除了在二门口打倒了一个出来尿尿的傻小子,直到进了内院,才算捅着了这个香坛的马蜂窝。内院里头,当间正房是葛二爷的寝宫。西边厢房,就是晚上摸香请神的地方。葛二后宫还没那么大地方,其他嫔妃今夜不侍寝还的回自己家睡觉去。
听到个人冲进内院,摸香摸的开心的某位师兄就冲了出来,还没瞧见人就破口大骂。才骂出了一个谁字儿,袁世凯的手下已经冲过来,一把扭断了他的胳膊!那师兄长身惨叫。滚在地上蜷的跟个虾米也似。听见惨叫的那些女人冲出来。星月微光之下,就瞧见几个壮汉站在黑地里头,黑黝黝的一副不善的凶险样子。她们的师兄滚在地上又哭又嚎,这些姑娘媳妇儿摸香的时候都梳着双丫髻,今儿仙缘特别重的,就一件肚兜披在身上,被那行法师兄捏的浑身又青又紫。瞧见眼前这副景象,有法力的篮子扇子又不在手上,大家伙儿第一反应就是尖叫出来。胆子小的已经抱着胳膊软在了地上。胆子大点儿的就没头苍蝇也似的乱转,想冲出去。院子里头乱做了一团。
袁世凯夹着刘长子进来,他和自己手下怎么也没想到,撞见的居然是这么一幕!
他的几个手下,都呆在那儿。香教手段,也太出邪的了。袁世凯大喊一声:“还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冲正房,把那欺师灭法的葛二蛋掏出来!”
几个手下顿时反应过来,大声应诺。有人已经当先朝着紧闭房门的正房冲过去。才一脚踢开房门,就看见火光突然一闪,蓬的一声大响,踢门的弟兄反应快,硬生生的就朝后倒,只感觉滚烫的子弹,擦着头皮就飞了过去!
子弹拖着尖利的啸音掠过,正打着一个乱撞的女人身上。那女人一声尖叫,给打倒在地上,一开始犹自未觉,还在那里念叨:“这个时候可不敢摔跤,这个时候可不敢摔跤!”伸手一摸身上觉的发烫的地方。满手就是湿漉漉的。那女的顿时就哭叫起来:“爹啊娘啊,给洋枪打着啦!”
她的哭叫,更增添了院子里面的慌乱。尖叫声几乎连成了一片,几乎分不出是谁叫的。袁世凯他们可没闲心关心这些女人。那倒地的手下打了一个滚站起来,呸呸吐着嘴里的土笑骂道:“嘿他娘的,这家伙居然还带点种!敢呛这口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