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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部分

篡清-第444部分

小说: 篡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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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为只是陪笑,也不坐轿子了,陪着两个提心吊胆的轿夫点头哈腰的绕过这个野鸡大师兄,只朝文廷士的翰林第走去,轿夫在后头小声发问:“爷,真的要是香教的天下了?”

“外头死那么多,进了京,他们会不会洗城?”

“现在去信香,来的及吧?”

康有为只是不理,转眼就走到了文廷式翰林第的门口。就看见大门半开半掩,文廷式正在门口张望,看到康有为的身影就赶紧迎了出来:“南海,巷子两头都有香坛,我担心你来不了,天可怜见,总算到了!”

康有为让文廷式开发了那两个轿夫,和满脸焦灼的文廷式并肩入内,才过了大门槛,文廷式就问:“韩老掌柜联络的如何了?”

康有为淡淡的道:“还不是那样?拍胸脯保证对皇上的赤胆忠心……说这些有什么用,谭嗣同在一日,我们就开不了城让他们进来!”

文廷式也嘿了一声:“复生这个湖南蛮子!他就不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越拖下去,外面动乱蔓延的越广,要死更多人,这个孽都是他造的!还不如让香教早点进来,就皇上的范围!”

他迟疑了一下,看着康有为:“……听说太后那里也在联络韩老掌柜……你今天见他,老爷子有没有露什么口风?”

康有为笑笑:“那一只老狐狸你指望他露口风?现在他是比咱们两家哪头开价高一些……总得有什么,来打动他们!”

文廷式做痛心疾首状:“什么时候了,还争权夺利!两头都求人家,那是只会把香教胃口越抬越高,到时候想约束他们就更难!这些人真真是没有天良!……复生,你说我们有什么价码能让他们动心?官儿也封出去了,将来的地位也许出了,还能怎么?”

康有为转过头定定的看着文式:“……道希,你还不明白我们最大的价码就是谭复生?”

“复生?”

“复生不去,香进不了城!我们最大的筹码,就是帮香教去掉复生这块拦路石!”

文廷式看着康有为森冷的目光,竟然有点畏缩闪避:“……怎么去?”

“……我们比起太后那头,最大的优势就是我和复生曾经是一党!他的虚实我尽可以探知,后党却不知道!也只有我康南海能将复生动向最确实的情报传给香教,方便他们动手!”

这一刻,文廷士竟然哑口无言,只觉得背心凉凉的。他沉默半晌,才低低道:“香教就算潜进来百十号人,可是复生总握着千把嫡系怎么也不肯抽出去,还是对付不了他啊……”

康有为语气也冷的像冰:“……韩老爷子也向我担保,他有办法将复生最后扣在手里的这点兵,在最要紧的关头调开!复生若去,我等大事成矣!道希,你看着吧,大变之日,我等操权之时,就在这三两日里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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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延庆标当初是直隶香教挑兵过程当中最为风光的团体,那么现在,这延庆标也是被监视最为严密的一群了,

入营不过十来天,香教变乱就起了,他们营的四下,顿时就驻上了谭嗣同的嫡系,洋枪火炮,都指他们。其他香教子弟,基本就是分编在新军各营里头,除了把最桀骜不逊的,才从大师兄变官的,挑出来集中找某处营房看守,其他的还可以本营监视使用。

哪里像延庆标,才入住的营房,就变成了一座大监狱仿佛!

食米用柴,都是一天一领,将将够大家伙儿吃个八成饱,等闲不出房一步,刀枪环逼,气氛紧迫到了极点。

还好延庆标是以楚万里带来的禁卫军官兵为骨干,小葛庄少林会那些义气汉子为辅佐,子弟当中多有集中到延庆的禁卫军官兵的北地亲眷,在这个情况下,也仍然没有上下解体。

葛起泰和他那帮才带上兵的弟兄,还是整天饶有兴致的向禁卫军北来之人讨教,照样在监视当中出操训练,原因很简单,他们是徐大帅的人!现在整个天下,谁还大得过徐一凡?

底下镇定无比,可是领头三人,各有各的表现。

明面上领头的自然是刘大侉子刘如虎,陷入这个牢笼也似的局势,原来一点兴头,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去,整天就缩在自己的那间屋子里头,不是烧香磕头,就是给自己算卦,算来算去总是不妙,似乎这道血光之灾怎么也躲不过去,于是就加倍的失魂落魄。

而袁世凯却是如一头困兽一般。他费劲心思,连踢带打,在北地这么险恶的局面当中生生营造出一股势力出来,为的就是在将来的大变局当中有所作为。可是带着这一千五百兵,藏着的长枪短枪不过几十把,又在被严密监视当中,他的一番苦心,眼看就要化为流水!他每天就在营房四处走来走去,看着四下环逼的谭嗣同嫡系军队的卡子,仿佛随时都能爆发出来!

楚万里却又是另外一个样子。照理说他是最能随遇而安的人,这种老天给的偷懒机会他向来是绝不放过,可是他这几天,却始终关在自己屋子里头,一份份的起草电文,再通过盛宣怀秘密买通的渠道送出去,天知道他怎么有这么多的事情要用来请示!当初辽南对日作战,他独担方面,就敢擅自改徐一凡的方略,将辽阳主力向南压迫,最后取得大捷。但是现在,他却一份接一份电报朝江宁在发!

这是一方面。另外一面就是,那个随和好脾气,什么事情都敢乱开玩笑的楚万里也不见了。偶尔出来,就是负手在营房操场上踟蹰而行,脸上再不见了轻松的笑容,只有眉宇间抹不掉的沉重。往常再艰难的局面,楚万里都能以最轻松的态度应对,也总能想出办法,现在别人向他请示,现在被监视着,应该做点什,楚万里却总呆呆出神不予回答,到了最后,也只是一声苦笑。

整个延庆标从上到下,就处在这古怪的局面和气氛当中,大家都有些忐忑不安。

也都在猜测,大帅绝不会平白无的将他们放到这里来,大帅在江宁,到底在安排些什么,好让他们能发挥作用?

楚万里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一份份请示电报发上去,这辈子他都没有亲笔写过这么多电文,每个夜里,通过秘密渠道来的答复总是一样:“迅速探查京城虚实,香教变乱内情,香教何时进京,更须探明!你部之要务,莫过与此,其余镇静待之可也,大帅坐镇江宁,自有成算!”

楚万里有一万种办法可以打破眼前闷局。谭嗣同对北地局势,还有麾下部队的掌控能力,远远不及徐一对禁卫军掌握的那么确实。说是严密监视,其实就是筛子,外面还有盛宣怀这个大金主配合,要破局而出,太容易了。

可是,然后呢?

大帅,难道你真的就是不北上,要让这里变成一片血海?

既是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既然你用全新的做法将我们引领到了现在,难道在最后,还要走和过去一样权术之路,鼎革之途?

手心里握着的是昨夜里才到的复电,脸上感受到的是如刀割一般的寒风,楚万里仰天吐出了一口长长白气,四下看看,凌乱的小雪里头,谭嗣同的新军正在远处换哨,下值的兵士围着火堆又蹦又跳,天地之间,一片灰蒙。

背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每一步都走的稳稳的,楚万里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袁世凯。这段日子袁世凯对他怨气很大,他也知道。好几次袁世凯都要策动打破眼前这闷局,将延庆标拉出去,不管是向辽南靠拢,还是干脆回延庆,更深参与各地香教引起的变乱,都会变得主动许多,更能获得进一步的情报,可是都楚万里压下来了。袁世凯是聪明人,知道这里不是由他做主,就不再多说,但是也和楚万里避不见面了。

今儿怎么又凑上来了?老子心情还是不好,和你没什么好多说的!

楚万里冷着一张脸转过头来,看着袁世凯穿着一身低级小武官的五云褂大步走来,等到他走近了,楚万里才懒洋洋的道:“又有什么事情?该说的都已经说过,还有什么好扯的?”袁世凯却是一脸严肃,眉宇之间隐隐有兴奋之色:“大人,有客来拜!”

“什么客?”楚万里挑起了眉毛,饶是他聪明,也想不出是什么人。谭嗣同那一头防他们跟防贼似,虽然和盛宣怀那里保持着联系,可是那绝对称不上是客,还有什么人会大摇大摆而来?

袁世凯恭谨低头:“……大盛魁,韩老掌柜!已经通知刘大侉子更衣准备正堂见客了,大人,我们……”

楚万里一摆手,淡淡冷笑:“现还搞那些虚头八脑的干什么?人家就是冲着我们来的,犯不着再让姓刘的装幌子了………我们俩见他!这葫芦里的药,该揭开盖子瞧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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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督署,签押房。

张佩纶独处在签押房当中,批着一份份的往来电文,应酬文电。他就随手拟了稿子,重要情报,他就做出摘要,准备送呈徐一凡。一份份的东西送过来,他只是不出声的埋头干着。

徐一凡自从决定了不北上的大计,就暂时把心放在拉拢就要陆续抵达江宁的督抚上面了。北地重要的情报一概先送张佩纶,然后再给他。他这两天不是和李鸿章在商量怎么让各地督抚就其范围,就是和索尔兹伯里往还讨价还价,似乎再没有了前些日子的那郁郁难解。

他自然知道徐一凡在想些什么。政治本来就是干净不到哪里的东西,徐一凡一路走来,在他们这些大清体制下出来的人看来,已经是足够的理直气壮了。北地现在的乱局不管是成因还是发展,都是大清自己闹出来的,就算徐一凡稍稍在其间下了一点手脚,也不过只是小小的推波助澜。鼎革一个朝代这点血都见不,还能怎样?反正他是干完这次就准备林下游人,才不惜以最强硬的态度,推动徐一凡往前走,也算是为徐一凡分摊点责任——上位者,免不了有些惺惺作态,他就最后尽一点心力吧!

只是,徐一凡真的是惺惺作态么?

有的时候,张佩纶偶尔也会觉有点把握不了,徐一凡这个人,从来都是不按牌理出牌的,这次他从到尾参与着徐一凡在北地的展布,虽然他已经坚信把握住了徐一凡心态,可是总有点怀疑。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

张佩纶看看签押房正中徐一凡那张空荡荡的大桌子,摇头笑笑,准备继续埋头公文当中。

门外传来了立正的声音,接着徐一凡就推门而入,看着张佩纶笑着打招呼:“幼樵,辛苦!你瞧着是不是再添几个人手?身体撑不撑的住?”

张佩纶笑着起身行,顺便活动手腕子:“……我这掌书记,平时也闲得很,军政是禁卫军那头,民政是少川管着,只是现在替大帅综合一下北地情报,处理一下各地督抚往来的应酬文电而已……事关机密,暂时不用添人,等到将来,其他人再来挑这担子,大帅怎么安排,我就管不了啦……”

徐一凡一笑:“口口声声说干完这次就要告退,我待人有这么刻薄?”

张佩纶也笑着回答:“从龙之士多有,何多我一个半老头子?我们,早就过时啦……”

两人随口闲聊,都故意避开北地那里的消息,谁都知道,那里每时每都在死人,而只有一个谭嗣同,在咬牙苦苦支撑!

徐一凡随手拿起张佩纶记下的归文电目录,一边翻看一边笑:“要说老中堂还真是……姜还是老的辣!这些地方督抚的心思,都给他摸熟了……”

他的话音戛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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