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宫廷艳史-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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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姝儿,大惊失色道:“此地怎有这位贵人,将来必作皇后,且生帝子。”续相樱儿,亦是贵相,不过不及乃姊。当下臧儿听了,暗想:“姝儿已嫁平民,怎会去做皇后,难道金婿将来要做皇帝不成?本朝高祖,虽是亭长出身,后来竟有天下。可是金婿貌既不扬,才又不展,如何能够发迹。”
臧儿想了半天,明白转来,方才晓得姚翁无非为骗金钱,信口雌黄而已,于是便将这事丢开。姝儿在家住了几天,依然满心欢悦。回到夫家,忙对其夫金王孙笑说道:“我在娘家,有一位姚翁,乃是当今的名相士。他说我是皇后之命,异日还要生出帝子呢!”金王孙本是一介平民,人又忠厚,听了他妻之言,吓得慌忙双手掩了耳朵道:“我的脑袋,尚想留着吃饭,我劝你切莫乱说,造反的事情,不是玩的。”姝儿被她丈夫这般一说,一团高兴,也只得付诸流水。她虽然打断作后思想,可是她却生得貌可羞花,才堪咏絮。每日揽镜自照,未免懊悔所适非人。有一天,姝儿赤了双足,方在田间下秧,忽来一个无赖之子,调戏她道:“我听见人说,金嫂是位皇后之命,今天还在这里撩起雪白大腿,赤足种田,如何能够为后?不如嫁我为妻,定能达到目的。”姝儿明知此人调戏自己,故意问他道:“难道你会做皇帝不成?”无赖子听了,轻轻地答道:“我想前去作盗,成则为王,败则为寇,皇帝就是做不成,平头王总做定了的。”姝儿见他满口胡言,俯首工作,不去睬他。
无赖子没有意思,即在身边,摸出一只翡翠戒指,朝妹儿脸上一扬道:“你看此戒的翠色好么?你若中意,可以奉赠。”姝儿本是赤穷人家,妇女又以珠翠为性命的,一见此戒,翠色可爱,顿时换了一副笑容答道:“你肯见赠,我当以自织的细布相报。”
无赖子听了,便将姝儿诱至荒冢旁边,并坐谈天道:“此戒足值百金,本来非我所有,前日邑中某富翁做寿,我去磕头,无意之中拾得的。”姝儿一听此戒价值昂贵,心里更加艳羡道:“你说赠我,我怕你有些舍不得罢!”无赖子答道:“你不必用激将法,我是有心赠你的。”说着,真的把那只戒指递到姝儿手内。姝儿平生从未戴过这种贵重东西,一时接到手内,便情不自禁地向无赖子嫣然报以一笑。
无赖子就在此时,趁她一个不防,一把拥入怀中,强奸起来。姝儿力不能抗,叫喊出来,更是害臊,心中几个念头一转,早已失身与这个无赖子了。次日,邑中小儿,便起了一种歌谣道:“一只翠戒易匹布,荒冢之旁委屈赤足妇,皇后匆自误!”姝儿听了,羞得躲在家中,不敢再往田间工作。好在那只戎子,却也价值不贷,以之遮羞,还算值得。过了几时,事为金王孙所知,责她不知廉耻。本想将她休回娘家,后又爱她美貌,不能割爱,模糊了事。姝儿虽为其夫所容,却被邻人讪笑,正是无以自解的时候,邑中忽然到了几位过路的内监。姝儿探知其事,急急归宁,去与臧儿商酌。正是:生成虽有中官相,发迹还为内监恩。
不知姝儿与其母,究竟所商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五回万劫仙姑宥赦左道再醮民妇正位中宫
三椽草屋,斜日沉沉;一带溪流,凉泉汨汨。满树蝉声,借薰风以入耳;半窗水影,摇翠竹而清心。鸡声犬吠,村里人家;鼎沸烟香,画中佛像。却说此时一位半老徐娘,方在喃喃念经,旁立一个标致少妇,正在与之耳语。这位徐娘,就是臧儿。她见姝儿忽又归宁,免不得看她总是一位后相,满心欢喜的,用手一指,叫她稍歇。因为自己口里正在念经,无暇说话。
谁知姝儿已等不及,急把嘴巴凑在她娘耳边,嘁嘁喳喳地说了一会。臧儿尚未听完,早已喜得心花怒放,也顾不得打断念经是罪过的,即拦断她女儿的话头道:“我儿这个法子,妙极无疆,倘能如愿,恐怕你真是皇后希望。只是我们娘儿两个,衣衫褴褛,穷相逼人,如何能够见得着那几位过路的公公呢?”
姝儿微笑道:“事在人为,即不成功,也没什么坏处。”臧儿听了,就命次女樱儿看守门户,自己同了姝儿一径来至邑中。
打听得那几位过路公公,住在邑宰衙内,于是大着胆子,走近门前。臧儿此刻只好暂屈身份,充作候补皇后的仆妇,向一个差役问道:“请问大师,我们王姝儿小姐,有话面禀此地住的公公,可否求为传达?”那班差役,话未听完,便鼓起一双牯牛般的眼珠,朝着臧儿大喝道:“你这老乞婆,还不替我快快滚开!你知道此地是什么所在?”臧儿吓得连连倒退几步,正想再去央求那班如狼似虎的差役,不防身后,忽又走来一个差役,不问三七二一的,从后面双手齐下,卟的卟的,左右开弓的,把臧儿打上几个耳光。可怜臧儿被打,还不敢喊痛,慌忙掩了双颊,逃至姝儿面前,方始呜咽着埋怨姝儿道:“都是你要做甚么断命黄猴不黄猴,为娘被他们打得已经变为青猴了。”姝儿听了,急把她娘掩面的双手,拿了下来一看,果是双颊青肿,眼泪鼻涕,挂满一脸。只得一面安慰她娘几句,叫她站着莫动。一面亲自出马,走近一位差役面前,万福了几万福道:“有劳大师,替我传报进去,说是民女王娡,小字姝儿的,要想求见监公公。”那个差役,一见姝儿长得宛如天仙化人一般,便嬉皮笑脸地答道:“你这个女子,要见公公作甚?这里的几位公公,乃是过路客官,前往洛阳一带,选取美貌民女去的。此地并不开选,我们怎敢进去冒昧?”姝儿一听此地并不开选,未免大失所望。一想这位差役,倒还和气,我何妨再拜托拜托他看。因又问那个差役道:“我明知此地不开选秀女,不过想见他们,另有说话面禀。”那个差役听了,也现出爱莫能助的样子道:“并非不肯帮姑娘的忙,委实不便进去传报。”
姝儿听了,正拟再恳,忽听铃声琅琅,外面奔来一匹高头大马,上面骑着一位内监。停下之后,一面正在下马,一面把眼睛盯了她的面庞在看。姝儿此时福至心灵,也不待差役传报,慌忙迎了上去,扑的跪在那位内监面前道:“民女王娡,想求公公带往都中,得为所选秀女们,烧茶煮饭,也是甘心。”那位内监,本已喜她美貌,至于姝儿并非处女,内监原是门外汉,自然不知。当下便点点头道:“此地虽不开选,掩就破个例儿,将你收下便了。”说着,把手一挥,当下自有内监的卫士,将姝儿引进里面去了。
臧儿一个人遵她女命,站着不动。站了半天,未见她的女儿出来,想去探听呢,怕吃耳光,不敢前去。不去探听呢,究竟她的女儿何处去了,怎能放心。她正在进退维谷之际,忽听得有几个闲人,聚在那儿私相议论道:“这件事情,真是稀奇,选取秀女,必须处女,此是老例;今天所选的那个王姝,她明是嫁了姓金的了,且已生有女儿,一个破货怎的选作秀女,这不是一件破无荒的笑话么!”臧儿听毕这番议论,喜得心痒难搔,便自言自语道:“我佛有灵,也不枉我平时虔心供奉,现在果然保佑我女选作秀女,我想无论如何,总比嫁在金家好些。”她想完之后,连尊脸上的肿痛,也忘记了。回家之后,即把她的女婿叫来,老实告知,姝儿已经选为秀女。当下金王孙听了,自然不肯甘休。臧儿只给他一个阴乾。金王孙没法,只得去向县里告状。县官见他告的虽是岳母臧儿,其实告的是内监,甚至若是选中,被告便是皇帝,这个状子,如何准得?自然一批二驳,不准不准。金王孙既告状不准,气得不再娶妇,带了他的女儿金帐钩,仍旧做他的庄稼度日,往后再提。
单说姝儿那天进署之后,就有宫人接待。次日,跟着那班内监,径至洛阳。未到半月,已经选了四五百名,额既满足,出示停眩当下自有洛阳官吏,贡献秀女们的衣穿。那时正是夏末秋初的天气,单衣薄裳,容易置办,办齐之后,内监便率领这几百名秀女入都。一天行至栎阳城外,早有办差官吏,预备寓所。姝儿因为天气燥热,白天赶路的时候,数人一车,很是挤轧,满身香汗,湿透衣襟,所以一到寓所,想去洗澡。又因人众盆少,一时轮不到自己,偶然看见后面有个石池,水色清游,深不及膝,只要把腰门一关,甚是幽静,她便卸去上下衣裳,露出羊脂白玉的身体。
正在洗得适意的当口,忽听空际,有人唤她名字,疾忙抬头一看,见是一位妙龄仙女。她因身无寸缕,恐怕亵渎上仙,一时不及揩抹,急急穿好衣裤。那位仙女,已经踏云而下。姝儿伏地叩首,口称:“上仙呼唤凡女名字,有何仙谕吩咐?”
只听得那位仙女道:“我乃万劫仙姑是也。顷在仙洞打坐,一时心血来潮,知你有难,因此前来救护。”姝儿听了,连连磕着响头道:“上仙如此垂怜凡女,凡女异日稍有发迹,必定建造庙宇,装修金身,不敢言报。”万劫仙姑道:“这倒不必,你可回房,毋庸害怕,孽畜如来缠扰,叫它永不超生。”仙姑说完这活,忽又不见。姝儿望空复又拜了几拜,急回她的那间房内,燃灯静坐,不敢睡熟。直到三更,并无动静,她想天上仙姑,何至说谎,料定不久必有变异。因有仙姑保护,故不害怕。又过许久,觉得身子有些疲倦,正想和衣而卧的当口,忽见万劫仙姑,又站在她的面前道:“你且安睡,我在外床,略一打坐。”姝儿听了,不敢违命。自向里床睡下,留出外床,只见仙姑盘膝而坐,闭目无声。
谁知就在此时,姝儿陡觉一阵异香,钻入她的鼻中,她的心里,忽会淫荡起来。
正在不能自制的时候,不知怎的一来,那位仙姑已经化作一位美貌仙童,前来引诱姝儿。姝儿也不拒绝,正思接受那位仙童要求的事情,突然听得一个青天霹雳。
那个仙童,忽又变为一个虬髯道人,又见那个道人,顿时吓得缩做一团,跪在床前,高举双手,向空中不迭地乱拜,口里跟着连叫:“仙姑饶命!可怜小道修炼千年,也非容易,从此洗心涤虑,改邪归正便了!”姝儿此时弄得莫明其妙,还疑是梦中,急急抬头朝窗外一看,只见万劫仙姑,坐在檐际,一脸怒色,对着那个道人。姝儿一见仙姑已在发怒,想起方才自己大不应该,要去接受仙童的要求,不耻之状,定为仙姑所知,倘然责备起来,实在没有面子。谁知她的念头尚未转完,又见那个道人转来求她道:“小道不应妄想非分,致犯天谴,好在皇后未曾被污,务请替我求求仙姑,赦了我罪!”姝儿倒也心软,真的替那道人力向仙姑求情。仙姑居然未能免俗,看在候补皇后面上,竟将道人赦了。那个道人,一听仙姑说出一个赦字,慌忙大磕其头之后,倏的不见。姝儿正想去问仙姑,那个道人,究竟是妖是人的当口,忽见空中飞下一张似乎有字之纸。再看仙姑,亦失所在。急把那纸一看,只见上面写的是:该道修炼千年,虽是左道旁门,将受天职,只因良心不正,辄以坏人名节为事。今日原思犯尔,俾得异日要挟求封,尔亦不正,几被所诱。嗣后力宜向善,尚有大福,勉之!
姝儿阅毕,不禁愧感交并。忙又望空叩谢。一个人睡在床上,重将那纸看了又看,看